「是.」
陳明軒剛走.秦婉怡放在外衣兜裡的電話震動了起來.顧江洲擔心會將秦婉怡吵醒.迅速找到手機準備掛斷.
可是當發現映入眼簾的三個字是徐浩然的時候.顧江洲落向掛斷鍵的手指卻遲遲沒有下落.
電話長久沒有人接聽.中途掛斷過一次.隨後再次響起來.
顧江洲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思.秦婉怡粗神經.很多事情沒有機會發現.可是這不代表他也什麼都不知道.
遙想起徐浩然.顧江洲對這個人根本不熟.如果不是因為他遇見了秦婉怡.如果不是因為他最後下定了決心要跟秦婉怡在一起.恐怕這徐家的少爺他們也只能在商場上見一見了.
往事如煙.想起來顧江洲的臉上有鄭重也有傷感.
「老公大人.」
顧江洲想著心事.手上的手機震動的聲音將秦婉怡吵醒了也沒有察覺.等秦婉怡好奇的將手機拿回去.他才驀地醒過來.
「浩然.」
秦婉怡驚喜的看著手機頻幕上的名字.方才白慕心剛剛進醫院裡面的時候她也想過徐浩然.但差不多已經快要放棄了.
顧江洲則沒想到秦婉怡在看見徐浩然的名字的時候會這麼驚喜.原本平靜的面容很快沉冷下來.一言不發看著秦婉怡接通了電話.
徐浩然已經回到了國內.原本白慕心的事情他沒想過要幫著做什麼.但幸好負責尋找他的人將這中間的利害關係向他說得很明白.徐浩然多少顧及著秦婉怡.這才匆匆趕到了國內.
可是讓他完全沒有料到的是居然電話一接通秦婉怡就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顧江洲看見秦婉怡的樣子也實在沒有心思跟徐浩然這個根本沒有存在他生活裡面的男人生氣.微微歎了口氣便從秦婉怡手中拿過了電話.
「我來說.」
秦婉怡也知道自己是太激動了.看見顧江洲將電話拿了過去也終究沒有說什麼.
顧江洲三言兩語.徐浩然已經明白了現在的狀況.一再說自己馬上來醫院.電話也就從另一端掛掉了.
顧江洲收起了電話.又緊了緊秦婉怡的衣襟.
「徐浩然在國內.大約半個小時以後到醫院來.」
「真的嗎.」
秦婉怡兩隻眼睛好不容易有了一點亮光.但是在顧江洲看起來確是因為其他男人.這多讓人沒有自尊.
「是.」沉悶的聲音沒有多餘的情感.也許現在也不需要他更多的情感.秦婉怡如今就好像風雨中飄搖的花朵.如果再來一場雪一場霜.他害怕她會徹底垮掉.
聽說徐浩然馬上會過來.秦婉怡心中好像又好受了一點.隨即主動伸手緊緊抱住顧江洲.
醫院天台上.
憤懣的白慕辰和憋了一肚子的火氣的顧青城自一上去根本就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白慕辰心中充滿了恐懼.恐懼讓他根本不敢在手術室外面等著.方才避開秦婉怡.急救醫生兩次對他無奈的搖頭.
沒有人知道他對妹妹究竟有多深的感情.所以不會有人能夠體會他如今那無比絕望的心思.
兄妹倆原本是流著相同的血液.從小到大的情誼也不是一般的朋友可以比擬.白慕辰雖然對女人花心.但是對這個妹妹卻是絕對沒有得說得.不管什麼事情.就算兄弟和女人跟妹妹起了衝突.他從來都會不假思索的選擇妹妹.
朋友沒有了可以再找.女人沒有了也可惜再去喜歡其他的.可是有誰.能夠給他一個活生生的白慕心.
一想起白慕心以後都不能再好好的活著.白慕辰下手便越來越狠.原本比顧青城還稍微矮一點的身量.卻叫顧青城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陳明軒站在入口處稍稍瞧了瞧便直接撥通了電話叫了醫院的保安上來.
一大群保安硬生生的將白慕辰和顧青城隔開了來.原本想堅持著要送兩個人去警察局.還好陳明軒從暗處出來.找了負責人打了聲招呼.這才對兩個男人作罷.
白慕辰不情不願的下樓.臨走之前還狠狠瞪了顧青城一眼聊下一句冷入了骨髓裡的話：「如果我妹妹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的.姓顧的.你就等著完蛋吧.」
陳明軒也無奈得很.不過看著白慕辰下樓了也算是鬆了口氣.顧青城接下來要做什麼都跟他沒有關係.他也沒有必要管他什麼.
白慕辰下樓.剛好火急火燎的徐浩然也從電梯裡面走了出來.兩個男人驀地對上眼.白慕辰只覺得熟悉.徐浩然卻能夠一眼認出來這個男人跟白慕心極其相似.很可能是白慕心的哥哥.
白慕辰只是淺淺瞧了徐浩然一眼.又迅速扭回了腦袋.大步流星走向手術室.
秦婉怡和顧江洲都一同站在手術室門口.白慕辰看也沒看兩個人.只是呆呆的停在手術室門口.大半天也沒有緩和一點鐵青的臉皮子.
「婉怡.」
徐浩然認定了自己的想法絕對是沒錯的.但是他並不想冒失的上去跟白慕辰打招呼.雖然顧江洲也站在秦婉怡身邊.但他與秦婉怡.左右還是大學時代最好的朋友.
秦婉怡抬眸.認出這個一身西裝的年輕男人原來是徐浩然.一瞬間心中五味雜陳.連自己也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滋味兒.
徐浩然在距離秦婉怡三步遠的地方停下來.疏離的瞅了顧江洲一眼.微微點頭說：「你好.」
顧江洲也緩緩扯了扯嘴角：「你好.」
秦婉怡抬頭看了看顧江洲.
「我去外面看看.你們先聊.」
在這樣的時候最不想離開的就是顧江洲.但是他也清楚的知道徐浩然根本不可能跟秦婉怡怎麼樣.就算是他現在放任不管.徐浩然也不會是秦婉怡最好的歸宿.
這麼一想.走向陽台的高大身影.居然莫名輕鬆起來.
「婉怡.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
徐浩然和秦婉怡也沒有打算在白慕辰面前說這些事情.便也繞過了白慕辰.找了一間空下來的休息室.
一進休息室.徐浩然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問起秦婉怡.她自己肯定不知道她現在的樣子是多麼憔悴.臉色多難看.讓他第一眼看見便忍不住心疼.
秦婉怡哭喪著臉.似乎也只有當徐浩然和白慕心站在她面前的時候她才能毫無顧忌的哭和笑.這兩個人同時都是她最好的朋友.無論是哪一個.她都不想失去.
可是.秦婉怡還是堅持著將這所有的事情一點一點告訴給了徐浩然.最後哽咽著聲音說：「浩然.我是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之前想找你也是因為慕心.我聽說你們曾經是在一起過的.」
徐浩然顫慄.不可置信的盯著秦婉怡.
「你怎麼會知道.」
秦婉怡悲哀的搖頭：「我怎麼知道的就不要再說了.但是我希望慕心在看見你的時候能夠好受一點.或許……或許……」
「你說吧.沒什麼事的.」
看見秦婉怡這個樣子.徐浩然再一次心疼.
有些人.真的不管你走到多遠去預備忘記她.都不可能.
時間能給一個人的不只是遺忘.有時候.還有深深的.根本放棄不了的絕望和銘記.
徐浩然苦笑著想：也許他這輩子都無法逃開秦婉怡給他的感覺.這一輩子.都要生活在對一個人愛而不得的悲哀當中了.
秦婉怡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鼓起勇氣說：「如果慕心還有機會醒過來.你就暫時陪在她身邊好不好.」
徐浩然深深吸了口涼氣.
秦婉怡這是怎麼了.今天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難道她不知道感情根本不可能勉強的嗎.不說現在的他根本不會真的喜歡白慕心.就算是白慕心.秦婉怡也以為她真的可以回頭再喜歡上他徐浩然嗎.
「浩然.你答應我好嗎.」
徐浩然怔楞了一下.隨即苦笑著問秦婉怡：「如果你的身邊沒有顧江洲.你已經不喜歡顧青城這個人了.突然有一天.慕心讓你好好跟顧青城在一起.你會嗎.」
秦婉怡癡癡的凝望著徐浩然.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徐浩然無奈的歎氣.探出身子抓住了秦婉怡的雙肩.語重心長的說：「傻瓜.你以為沒有了感情還能勉強生活在一起去嗎.我不愛慕心.就算現在為了她生活在一起去.早晚有一天她會發覺.你以為那個時候對她的傷害會吧現在小嗎.」
秦婉怡忍不住渾身都輕輕顫抖起來.驚疑的盯著徐浩然.
「可是我現在沒有其他辦法了.」
哭喪的聲音根本不是秦婉怡從前的樣子.徐浩然已經不知道是應該歎息還是如何了.
都說時間能夠改變一個人.但是他從前與現在都希望時間能夠讓秦婉怡變得很快樂.可是看她現在的樣子.就算離開了秦家.她似乎還是不快樂.
「婉怡.咱們再想其他的辦法好不好.等慕心醒過來.我來跟她說.」
一提及白慕心.秦婉怡早已風乾的臉頰又飛快的沾上了點點淚珠.惹得徐浩然眉峰緊緊蹙起.想伸手去擦掉她的眼淚.但是楞了半天又顫抖著根本不敢去觸及那些柔軟.
每每午夜夢迴.看見這樣的容顏.總害怕是夢.而如今就算看見了再真實不過的臉頰.依然害怕是夢.
或者就算不是夢.也早晚都會離開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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