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意撿到的。」
這也算是一次意外。
估計是他昨晚處理的時候不小心掉了自己都沒發現，被他今天早上起來無意間撿到了。
「這有可能是我不小心掉的？」
他怎麼會想到是自己已經放棄了。
慕亦寒將藥丸收了回來，起身丟到不遠處的垃圾箱裡。
這裡每天都會有人固定來收垃圾，當然收垃圾的人也是經過嚴格篩選的。
「之前不肯定，不過後來肯定了。」
這個後來自然是剛才談話談到有關他們遇到徐澤凱的事情。
他的那番說辭已經表現出了他的消極。
一個人一旦消極不抱任何希望的時候，基本上已經是放棄了。
只是——
他本以為那番說辭可以說服他，照著剛才楚畫心的表現來看，似乎是弄巧成拙了。
「你是不是以為，我還是沒想明白。」
慕亦寒重新坐下，對於這話也僅是挑了下眉宇。
「其實我的病情加重了。」明明已經都可以很輕鬆的提起這件事。
總覺得人免不得都有一死，只是時間長短罷了。
他不過是比一般人更早的下去，正好也可以去找媽媽。
對於生死在經歷了那麼多次死裡逃生後，楚傾月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太多的感慨或者情緒。
他的生活基本上都是順其自然，發生什麼都淡然的去接受，不悲不喜。
只是如今，再被提醒一些事情之後，他以為可以放下的事情卻根本做不到放下。
尤其是對心心。
那個一直用著自己生命愛著他的妹妹。
「找不到合適的心臟，我可能過不了這個冬。」
靜靜的凝視著面前那杯牛奶，楚傾月忽然勾唇一笑，「其實心心以前根本不愛喝純牛奶，因為有股奶腥味，她受不了。」
所以每次她的牛奶都是自己偷偷給她解決，然後上學的路上給她買酸奶。
那是媽媽還在的時候，生活雖然艱苦，但一家人很快樂。
慕亦寒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我想要活下去，就算是為了心心我也想要活下去。我答應過媽媽要好好的照顧她。」
清透的手指撫摸著那杯牛奶，楚傾月自嘲一笑，「卻偏偏相反。」
「如果你今天不這樣說，我或許就真的放棄了。」再次抬眸，眼底是再也無法擊碎的堅毅，「就算前面真的是無路可走，起碼這段時間我也想好好的陪在她身邊，以著哥哥的身份好好的陪陪她。」
「所以，我提出要賣掉畫，要跟她回錦城。」
「我知道最近那裡是非多，不然你們也不會把我弄到這裡。但，我希望——哪怕只有一次，在她遇到困難時，我這個做哥哥的可以站在她身後，給她依靠，而不是——只能躲在她的背後，看著她獨自奮戰。」
說這番話的時候，慕亦寒不知道他的心裡到底有多痛，但那雙漆黑猶如夜明珠般的雙目裡那滿得快要溢出的痛苦卻是那麼明顯。
「只是，好像不行！」
想著那豆大的淚珠，楚傾月很是無奈的一歎。
他或許可以堅持，但他無法忽視她的眼淚。
他心中不愛哭的小公主。
「她剛才哭是因為這個？」慕亦寒問。
楚傾月點頭，挑眉用著不然你以為是什麼的眼神睨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