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留下的其他東西,全被她賣到給他當作醫藥費了,唯有那幅字畫一直被藏著,就算再苦再累他們都不曾想過放棄。
只是這麼多年,那個人一直都沒有消息,繼續下去真的可以找到嗎?
對於那個人他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期望。
當年他為什麼離開他們?
就算離開是有原因的,那這麼多年為什麼不曾回來找過他們?
如今想來,他怕是有些怨念了,只是這麼多年身體的病痛折磨得他根本沒時間去細想這個問題,與其說用這幅畫去找那個他其實並不怎麼想見的男人,倒不如用這幅畫讓心心過得更好。
「心心……」摸摸她的頭,亦如小時候每次她鬧脾氣,他就喜歡摸她的頭,這樣就可以讓她安靜下來。
「我知道你跟徐澤凱解除了婚約,以你的性格一定也是搬出來住,目前肯定也是住在戚小姐那邊,但你真的要一直這麼打擾她嗎?」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總有需要單獨的時候。
只是她跟子衿從求學到工作,一直都在一起。
她的時間除了跟傾月在一起的,其他的時候就是跟她最多。
多到讓她忽略一些問題。
「你有沒有想過戚小姐要是交朋友了怎麼辦?」
楚畫心被問得一怔,她真的不曾想過。
子衿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她知道在她父母出事之前,她都是一個人在外面的。後來兩人在大學裡熟絡了起來,她幾次看到一個年輕男人來學校找她,但每次都被她冷聲拒絕,有時候更是難得看她情緒波動的將對方轟走。
不過,一些事情她不願提起,她也沒問。
倒是讓她忽略了,她既然是有故事的人,那故事也有可能有續集的。
「戚小姐或許不會趕你走,但你要一直住下去嗎?」
她的回答肯定是否定的。
如果子衿真的找到自己的幸福,她又怎麼會去做那可能阻礙她幸福的人。
只是——
「把字畫賣了,我也去錦城。」
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他的身體他清楚,能撐多久都還是個未知數,他只想在有限的時間內多陪陪她。
所以,他不再願意呆在春城,像是一尊櫥窗裡的瓷娃娃,被她時刻保護著。
「不行!」
這次楚畫心則是激動的反動。
抽出自己被他握住的手,身體更是不受控制的往後退了退。
賣掉字畫或許都還有那麼一絲可能,但讓他去錦城——絕對不行!
先不說那邊等待著自己的有什麼?
起碼,王一昌那裡絕對不會就這麼不了了之。
她這兩天雖然一個字也沒提,不代表她真的沒有去想。
那些噁心痛苦的回憶不過是暫時被鎖在了一角,一旦她回到那個城市,所有的事情便會撲面而來。
如果這個時候讓傾月跟自己一同過去……
他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
就算要在一起生活,那也是在那邊真的一無所獲,她會回來這邊跟他一起。
「你如果連媽媽最後的東西都不想留下,我隨便你,反正那是留給你的,但是你絕不可以去錦城!」
人在激動時,就容易說錯話。
繞是楚畫心也避免不了。
望著眼眶泛紅的她,楚傾月緊抿著唇,面色比之前還要蒼白。
心底一陣抽痛,強忍著才沒有溢出那聲痛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