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剩下的兩位想必就是李秀女和柳秀女罷?」太后繼而問道。
「民女柳飛飛叩見太后。」
「民女李靈韻叩見太后。」
「李大臣和柳員外的女兒?不錯不錯,這樣看來這屆的秀女怕是能得皇上的心了。」
「太后說的是,只望能在這宮裡安分守己為皇上傳宗接代。」
「幾位秀女,可否聽到皇后所言?這宮裡若想生活得好,還是要盡好本職才是。」皇太后說著這話,突然輕輕用手扶著額頭,微微皺眉,似是有些頭痛。
「太后啊,您的偏頭痛又發作了,奴才這就給你傳太醫。」說這話的正是太后身邊的紅人旗公公。
「罷了罷了,那些太醫也不知道是怎麼選上來的,開的藥一點用處也沒有。」
誰知這時柳飛飛竟大膽上前,福身說道:「太后,不如由民女來為您按摩一下,想必是可以緩解頭痛。」
「你區區一女子可懂什麼醫術?」旗公公責問道。
沒想到柳飛飛淺淺一笑道:「太后有所不知,民女母親的祖上是中醫世家,早年在江南一帶享有盛譽,母親深諳按摩之道,又傳授了一些給民女,平日家父有個頭疼腦熱,都由民女來為他按摩,舒緩的很快,太后不妨一試,民女見太后為皇上為後宮操心而頭痛,不忍見太后受苦才提出這樣大膽的要求。」
柳飛飛這話說的很是得體,太后半信半疑道:「柳秀女此言當真?」
「自是不敢欺瞞太后。」
「那哀家便信你一次。」
這時柳飛飛走上前去,站在太后身旁,雙手輕輕按揉著太后的太陽穴,不過五分鐘太后的神色便舒展開了,嘴角甚至掛著一絲笑容,她說道:「其他人退下吧,沒想到柳秀女的手法還真是這般好。」
「民女告退,太后萬福。」四名秀女一齊說道,萬萬沒有想到今日柳飛飛就這樣討了太后的歡心。
回桃淵殿的路上,姚玉露有些沮喪,這一日拜見太后無驚無喜就這樣平常地結束了,她入宮以來便一直悉心等待著,可是每一次的機會到手又失望地破滅,心中的鬥志慢慢的煙消雲散去了。
回到寢居,季水冬看出姚玉露心情不佳,便安撫道:「太后的話估計也沒什麼意思,只是看姐姐的美貌,怕在這宮中引起什麼紛亂才是。」
姚玉露苦笑了一下:「哪有那樣簡單。」她看出太后與姐姐玉妃關係並不好,不然也不會在中秀女面前出此言,這本來顯赫的家世一下子不知是福是禍,這後宮之路看起來寸步難行。
「真沒想到柳秀女竟暗藏這樣的手段,惹得太后很是喜歡。」季水冬想起太后被柳飛飛伺候得很是舒服的模樣,不禁說道。
「是很出人意料,但想必定是真才實學才得到太后滿意。」姚玉露暗自感歎,她以為自己進宮做足了功夫,可這柳飛飛按摩之術若不是苦練多年又豈會有今日的結果,看來每一個秀女都是有備而來。
「姐姐也莫要太擔心,以姐姐的姿色定是能得到皇上的歡心。」
「希望是這樣便好。」
二人交談了一會,姚玉露便了無生趣地拿起針做了些刺繡,打算繡兩個枕頭,和季水冬一人一個,心中愁苦這刺出東西也沒太大心意了,一直將近子時才緩緩入睡,可這睡夢裡也不是安穩。
這幾日的桃淵殿,最受人羨慕的怕就是柳飛飛了,訓導差不多已是結束,秀女們不過在宮中跟著嬤嬤或師傅學些女紅或做些糕點,不過是姑姑們安排秀女打發時候的活動罷了,柳飛飛時常被旗公公傳喚走,看得出旗公公那副恭敬的模樣與那日大不相同,想必定是在太后那裡討了歡心,才能被太后身邊的紅人這般對待。
「呂姑姑,這又要把柳秀女借走了,怕是不要耽誤她的訓導才好。」旗公公尖細著嗓子走進來,見呂舫蕭正在前廳陪同著秀女們一起做女紅,上前說道。
「旗公公哪裡的話,這太后用人自是我們桃淵殿的福氣,柳秀女快隨公公去吧,莫要讓太后久等。」呂舫蕭也沒有想到這滿天籌劃著謀算他人的柳飛飛,竟暗藏了這樣的伎倆,此刻如此討太后歡心,怕是沒有人能再動搖她了。
「旗公公,勞煩您了,飛飛這就來。」柳飛飛放下手中的刺繡連忙隨著旗公公走了出去,只留下了一個羨煞旁人的背影。
「這柳秀女怕是要飛上枝頭做鳳凰了呢。」
「就是,早知道我進宮前也學學按摩了,這麼點小伎倆就抓住了太后的心啊。」
「真是沒想到,姿色也不過如此。」
「沒辦法,人家生得好。」
「做這刺繡有何用?不如學學按摩之道。」
秀女們議論紛紛,呂舫蕭趕緊阻止道:「各位秀女莫要因口舌之快落了別人的話柄,入宮第一天我就已經告訴過你們,莫要背後議人是非。」
見呂舫蕭聲色俱厲,秀女們失了聲,接著忙活起手中的刺繡活。
呂舫蕭心念,這柳飛飛果然不是一般的角色,一方陷害其他秀女,另一方又得了太后的心,怕是以後不知還要出什麼亂子。
柳飛飛到了太麟殿,這幾日與皇太后的相處,二人看起來很是親暱,她有懂得討好皇太后,嘴甜手勤,自是很受喜歡,皇太后身邊的老嬤嬤見她來了趕忙把她招呼進去:「柳秀女,皇太后正等你呢。」
柳飛飛加快幾步,見皇太后正輕輕扶頭微微皺眉,看似頭痛又發作了,她連忙上前道:「飛飛叩見太后。」
太后見她來了,立刻有了些精神,她伸展了一下身體道:「飛飛,你來了,快來幫我揉揉,這精神可是不好了。」
看得出柳飛飛的按摩之術卻是有不同的地方,迷得這太后神魂顛倒,已是離不開了。
柳飛飛聲音甜膩地撒嬌道:「讓太后久等了是飛飛的過錯,可這桃淵殿與太麟殿相差很遠,還請太后恕罪。」
「哀家怎會怪你?但的確是,這兩殿離得那麼遠,我每天又都要傳喚你,不如」
「不知太后有何安排?」柳飛飛眼珠一轉,似是看明瞭太后的心思。
「不如搬到太麟殿這邊來住吧,太麟殿有除了正殿還有東西兩廂,東廂是我平日的書房,西廂給你當做寢居便是,不知飛飛可否願意?」
柳飛飛聽罷,臉上笑開了花,她輕輕拉起太后的雙手說道:「謝謝太后,飛飛萬萬沒有想到太后竟這般為飛飛著想。」說罷,柳飛飛的眼角竟冒出了幾滴淚水,她嚶嚶而泣,又拭了拭淚水,連忙說道:「太后,飛飛趕緊為您按摩吧。」
柳飛飛的玉指輕輕扶在太后的額頭上,緩緩地朝兩面舒展開來,太后露出了滿意的神情,她輕言道:「這幾日還多虧了你,你品性又這般好,改日同哀家一起見見皇上,若是能成了皇上的妃子哀家更是歡喜了。」
柳飛飛聞聲一笑,似是因為羞澀低下了頭,她說道:「太后,能伺候您是飛飛的福氣,若是能同皇上共結連理,更是飛飛幾世才能修來的。」
「你這丫頭真是懂事。」太后心裡對柳飛飛倒是很滿意,這女孩子很懂得討人歡心,家世不高不低,就算提拔上去也不會有何影響。
「太后您又過獎了。」柳飛飛手中沒有停下,臉上的笑更甜了。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柳飛飛為太后按摩完,又陪太后聊了幾句家常,這時太后說:「飛飛,現在就去把你的東西收拾過來,我讓奴才們把西廂房收拾好。」
「飛飛謝過太后恩典。」柳飛飛福了福身,萬分感激地說道。
她心裡很是得意,雖然之前出手未能除掉姚玉露,可似乎老天有意幫她,一切都遂了她的意,現在太后很喜歡她,以後得到皇帝的賞識也不過是時間的事。哼,區區的姚玉露宋金枝也想和我爭?她暗自想到。
柳飛飛回到桃淵殿,立刻有幾個秀女圍了上來,紛紛說道:「姐姐,剛才瑾妃,淑妃還有隔壁殿的馮貴人等給姐姐送來了不少好東西呢。」
「姐姐現在如此受太后賞識,有人送禮也不奇怪。」
「姐姐以後當了妃子還莫要忘了我們啊。」
幾個秀女嘰嘰喳喳,柳飛飛敷衍地一笑,回道:「飛飛承蒙厚愛了,妹妹們不如到我的殿中挑一挑,看看有什麼喜歡的。」
幾位秀女開心地答應了,忙跟著柳飛飛一同回寢居。
姚玉露看著柳飛飛這幅模樣,心中很是不舒服,總感到幾分小人得志的嘴臉,可也罷這後宮怕是受寵的女人都會這樣罷。
季水冬心直口快地說道:「哼,得了道便這樣。」
「妹妹莫要瞎說。」姚玉露生怕挑起是非,忙勸阻季水冬。
這個時候,桃淵殿進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趙倩茜!
眾秀女紛紛失了聲,這消失了數日的趙倩茜竟然平安無事的回來了?只見她面色有些憔悴,穿了一件簡單樸素的繡花耦合色裙,神情很是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