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雲煙恢復意識的時候,已經整個落入湖中,周圍一片漆黑冰涼的湖水猛地灌入她口鼻,不遠處傾覆的船身似乎開始漸漸沉下去,引起像死亡的漩渦包圍著呼嘯著,要拖她沉入深淵。
求生的,還有去找他的念頭讓雲煙爆發出一種驚人的力量,她用盡全身力氣掙扎想脫離這越來越大的漩渦,手腳並用的往上游,憑著直覺想往岸邊的方向胡亂撲騰,可灌入口鼻中的幾口水讓她痛苦萬分,身後的漩渦像地獄之手一樣死死的拉著她,她看不到周圍有人,也叫不出來。
雲煙漸漸感到渾身的力氣迅速流失,心也似乎涼了,只剩下一個名字。整個腦海都黑下去——
一雙鐵一般的手臂游過來猛地拉住她腰身,終於將她沉下去的身子拉起來死死抱住奮力的蹬離漩渦往水面上游去。雲煙在半昏迷中,突然奇異感到了一種像嬰兒一樣回歸母體的安全感。
鑽出水面被拖上駁岸的那刻,雲煙被壓著腹部嘔出幾口水來,大口大口的吸入新鮮空氣,才終於感到了逃離死亡邊緣的感受!
地面又開始不斷小幅晃動,雨點小了很多。身上的人不斷掐她的人種拍她的臉,大聲喚她的名字,她半開眼簾迷迷糊糊的看見一個熟悉的不可置信的面孔。
「胤禛!」不知是什麼感受,在生死交錯的互相尋覓中,渾身都身都是泥水的兩人趴在地上一下死死抱在一起,於山河灰暗間緊緊相擁。
「我終於找到你了,你怎麼能瞞著我去,你為什麼不帶著我」雲煙趴在他懷裡大哭,死死抱著他的後背,蒼白脆弱的指節彷彿都能折斷。
「我錯了,雲煙,我回來了,我們死也不分開」胤禛也死死的抱著她,昏暗的天色裡滿臉看不清是雨是水還是什麼。
「胡說!誰要你死,你還有大好的天下,你不能死!」雲煙滿眼都是淚水,揪著他的衣襟語無倫次,蒼白的臉上狼狽的粘連著滴水的髮絲。
胤禛緊緊扶著她的頭顱,在天地蒼茫間只看到她眼底去。呼嘯的世界也像突然安靜下來了,什麼噪聲也聽不見。
「那你就原諒我,握著我的手做我的妻好好和我一起活下去。我做錯很多,瞞你很多,你卻從來不說。我一直以為自己在好好保護你給你最好的,卻總讓你哭。」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我不知該如何向你解釋所有,但只要你信我,我愛新覺羅胤禛連靈魂都是你的,生死不移!以後無論何時何地,我們之間沒有秘密,生死都是一體好不好?」
雲煙看著他,彷彿這個世界只剩他。淚瘋狂的湧下來,交織著雨水,不斷被他大手抹去,一會搖頭一會點頭卻說不出話來。
顧不得看昏暗的周圍,誰爬上岸來,誰救了誰。這一場天災更像他們之間的生死同命的見證,摧毀了精神的阻隔,又開始重生起更大的信仰。
只一個好字用盡了她畢生的力氣,緊緊摟住他頸項,把唇按在他唇上,全是淚水。
嘩啦……咯吱……嘩啦啦……
胤禛瞇眼抬頭看不遠處的山體,隨著地面晃動開始滾落山石,風雨又開始肆虐,心下一下知道不好!連這裡也不安全了。
雲煙也感到有山石甚至濺落到腳邊,立刻抬頭看不遠處的山體,那曾經在電視上見過的山體滑坡情景在她腦海中閃過,身體已經被胤禛奮力抱起,往前方跑。而他的胳膊顯得有些吃力,似乎受傷了。
來不及了,此處處於西山郊外,除了房屋就是山水環繞,只有正殿後面只有一座天然堅石鑄成的壽山。
胤禛在千鈞一髮的時候,想起建園時他曾看到壽山西南角側的大槐樹下一個隱蔽的天然石洞,輕易不會被壓垮,如今一賭,他果斷的抱著雲煙憑記憶往壽山後一角飛奔去。
地動雖然弱了,但啟蒙書網最新最快周圍山體落下的巖土石塊飛濺的越來越厲害,大雨滂沱間,隨時山體滑坡的預兆。當胤禛抱著雲煙衝入那個石洞裡,還未來的及喘息,振聾發聵的聲音一下爆發出來,無數石塊泥漿拍打下來,連大樹都被壓倒一下歪著堵在洞口前!連石洞都被衝擊的有些微微晃動,掉落灰塵,而後緩緩靜止。
兩人的心都緊緊的貼在一起戰慄,喘息。黑暗間,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只有洞外還有風雨聲,微弱的餘震。
雲煙緊緊抱著胤禛,手去摸索他胳膊外側,聲音都在顫抖道:「你受傷了嗎?剛剛被砸到的?」
胤禛摸到她臉頰,安撫道:「不是,是在西北被砸到的,小傷而已已經包紮過了。」可胳膊外側被雲煙手一觸到,就悶哼了一聲。
雲煙摸到手上黏膩,不知是水還是血,一下要哭出來又忙去捂嘴,心劇烈的疼。
「泡了水會不會發炎?」
胤禛一聽到她破碎的嗚咽聲,簡直比割肉還疼,忙去抹她臉上淚,把唇抵在她額頭上。
「不礙事的,真的,不哭。」
雲煙在他胸口的衣襟上胡亂擦著小臉,輕輕摸著他哽咽道:「嗯,我不哭了。」
胤禛的大掌溫柔的輕拍她後背,把唇壓在她的前額上低哄。
「別害怕,最強的震動已經過了,滑坡和餘震都在減弱,這個石洞很堅固,等一切過去,我試試去把堵在洞口的大樹推開些,門下親兵會找到我們的。」
雲煙卻忽然笑了,雖然知道他看不見,卻像暗夜裡的芬芳般徐徐綻開出動人心魄的美。
她的聲音在這樣黑暗破敗的石洞裡顯得溫柔而寧靜。
「我不怕,只要和你一起,怎麼都不怕。」
胤禛彷彿能透過黑暗看到她唇角的笑,把唇壓在她眉心上,深深的親了一下,連全身都在隱隱顫抖。
「還好……我沒有遲。」
雲煙深深埋在他濕透的衣襟裡。
「你怎麼能這樣傻,連親兵也不帶孤身一人跑回來?還受著傷」
胤禛用下巴蹭蹭她髮絲。「他們在後面,跟不上我。我收到急報說,直隸一帶出現了震兆,我一想到你孤孤單單在島上等我,便佈置人力連夜趕回來了,沒想到還沒跑進園子就震了……」
雲煙一下想起什麼,自他懷裡揚起頭急急的問:「那西北如何?還有府裡?」
胤禛捧著她臉道:「都佈置了,府裡無山無島,有高無庸傅鼐疏散大家去開闊地避險。只有你,只有我。我們生死都必須在一起。」
雲煙突然湊上去親他,連洞外的風雨似乎都停息了。他們在黑暗中,近乎虔誠的用互相的唇觸摸對方,貼在彼此的面頰上感受對方真實的溫度和呼吸,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戰慄。
胤禛感到她的顫抖,便將她從陰冷的地面上完全抱起來跨坐到自己身上,摸她身上濕冷的衣服。注意聽著洞外仍然有微微餘威。
「冷?」
雲煙點點頭又搖搖頭,精疲力竭的趴在胤禛懷裡,臉上的淚珠干了,微微打顫。
胤禛輕輕扶起她,先開始解自己身上的袍子鋪在一邊,又去幫她一起去解頸下紐扣。
「這樣下去不行,得把濕衣服脫下來,你已經有些著涼了。估計等全部餘震過去,親兵隊找過來還得要一時半會。」
胤禛在黑暗裡悉悉索索的將雲煙身上衣物剝開,連頸子後的肚兜也揭開掉,一齊鋪到另一邊,便將雲煙整個□光滑的身子摟進同樣□的胸膛裡。
肌膚相貼處讓人微微歎息,跳動的心臟都緊貼在一起。胤禛的體溫一向比雲煙高,親膚的溫暖著她,大掌還不斷的幫她搓著手臂和背部讓她不再感到戰慄。
「一會就熱了,要是累就睡一會。」
在這破敗陰冷的山洞裡,這個男人,她的丈夫讓她感受到無以倫比的安全和溫暖。她的小手抱在他□精壯的背後,她也想為他帶來溫暖,而不僅僅是汲取他的溫暖,她學著他一樣搓揉他的背脊,感到他週身體溫的迅速升高。
「雲煙……」胤禛**言又止的聲音顯得有些悶,忙伸手到背後去拉住她纖手。
「是不是不冷了?」雲煙仰頭在他懷裡無意間挪了挪,胸前挺立的嫩尖隨之在他□的胸口上軟軟的蹭了蹭依舊壓著。
胤禛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哼,「不能再動了,我……會有感覺。」
雲煙的臉在黑暗裡一下紅起來,咬著唇吶吶道:
「你……不是連夜趕回來的,怎麼還……」
胤禛用力摟摟她細腰歎息道:「你該問問它」
雲煙剛在想「他」是誰,而後一下被腿間升起的粗壯昂揚燙到才明白,此它非彼他。
「嗯……是不是很難受?」她感到它的跳動和異常崢嶸,有些結巴。
胤禛低頭親親她小嘴,呢喃道:「不妨事,你累了就睡一會。」
他呢喃的沙啞嗓音在這空曠狹小的山洞裡是那麼男人,那麼寵溺,那麼性感。
一切就那樣發生了。
她就是疼這個男人,感同身受的疼。生死間,才知彼此早就是血肉不可分離的親人。
在那個午後的草地上,在大覺寺的菩薩前,也許她潛意識裡早已經明白了他們的未來該如何去走,只是解鈴還須繫鈴人,他在天昏地暗間的一席話,才突然徹底的推開了彼此心間半掩的門。
三個月都沒有過肌膚之親,彼此都用盡了全身力氣。
雲煙在黑暗裡閉著眼睛,第一次主動完全綻開自己努力一寸一寸包容住他,直啟蒙書網最新最快至全部。利刃劈開血肉的疼痛,前所未有的徹底和深入,無法比擬的充滿和心安。
她用自己最極致柔嫩的血肉纏住他,咬緊他,使他萬劫不復。
她第一次在歡愛裡這樣清楚的感受到,原來她抓住的是這個男人的全部,連他的靈魂上都深深烙印著她的名字,不可磨滅。她任何一點反應都足以讓他為她瘋狂,綻放出不為人知的傾世魅力。
也許狂風驟雨都不足以形容,每一下都像深深的抵到了心臟裡。哪怕整個世界覆滅,也無法分開他們。
待到裡外整個世界恢復風平浪靜時,天已經濛濛亮,兩人的身體也都不再寒冷。雲煙緊緊摟著胤禛的頸項,已經在他懷裡徹底睡過去,唇角還帶著微彎的寧靜。
親兵找到洞口時,胤禛先命輕輕移開大樹一角讓小順子拿了一件大披風,趴在洞口用手塞進來。胤禛一手攬著迷迷糊糊的雲煙,一邊欠身去拽了大披風過來一抖。
雲煙抬手揉了揉眼睛,感到能朦朧看到他面容,喃喃道:「相公……天亮了?」
胤禛看她那小樣子,真不知道該怎麼疼,抬手就把大披風圍到她嬌小身上完全覆蓋住。
「你困就繼續睡,有相公在。」
雲煙似乎困得厲害,倒憨憨的點點頭,就又縮進他懷裡蹭了蹭,沉入了夢鄉,還發出小貓那種呼呼的氣息,吹拂在他胸口。
此後,胤禛怎麼讓親兵小心把大樹沙石都清理完,怎麼把她抱出來上了馬車,又怎麼進了四宜堂,怎麼洗澡怎麼上床,雲煙就一概都不知道了。
等她終於睡足睜眼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邊躺著近距離的迷人俊臉,帶著一抹榮光煥發的淺淺笑意,性感的要命。
周圍的紅色大帳和床鋪,益發掩映的他英俊的讓女人心怦怦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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