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陽光很好,雲煙倚在軟軟的睡塌上曬著太陽。胤禛隨小順子出了屋不知做什麼去了,很有些時候。雖然,女人的直覺已經告訴了她很多東西。
雲煙看著窗外這樣如畫般美麗的景色,有些怔愣,又有些倦怠。這麼多年過來,她和胤禛之間的怕或不怕,早不是那樣容易分界。兩人之間的關係也是一樣。沒有人能為此找到一個共同的出路,胤禛不許她拒絕,她也已經徹底不願再想。
日暮漸漸有些下落了,雲煙的側臉挨到床鋪上,靜靜的側身躺著,眼睛卻追隨著落日的餘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房間內的長毛地毯很厚,步子踩上去根本毫無聲響。直到一隻大手摟上了她的腰腹,雲煙才知道他回來了。
胤禛挨上了睡塌,躺在她身後單手把她摟嵌在寬大的懷裡。雲湮沒有轉身也沒有動,依舊靜靜的側躺著。
「我出去辦點事,時候久了點。不過正好到了用晚飯,你想吃點什麼?我讓人去做。這裡的新廚子不錯,特意給下月皇阿瑪御駕來時預備下的。」胤禛在她身後說話。
雲煙輕聲嗯了聲好。
胤禛停了一停,把另一隻手從她纖細的腰窩下穿過去,與腰上的手交握合十,把她牢牢扣抱在懷裡。這種姿勢,有一種與眾不同的親暱感。
雲煙似乎想起來什麼,忙抬頭想不壓到他穿在腰下的手臂。「你的胳膊……」
胤禛自然的親親她耳垂,唇角微微揚起來。「沒事」
雲煙便不說話了。
胤禛停了一停,緩緩說:「雲煙,你相信未卜先知嗎?」
雲煙一愣,「怎麼了」
胤禛垂目隨意道:「沒什麼,有人說知道日後我所有的事。我只問她,知不知道一個叫雲煙的女子。」
雲煙呼吸一頓,微微偏頭看他,緩緩說「你,不信她」
是江湖術士還是像她一樣的靈魂穿越者?她從來不會主動打聽他的事,也不想探究過多關於歷史的秘密。對於歷史知之甚少,也不啻是件輕鬆的事。畢竟,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她並不屬於這個時代。
胤禛摸著她的頭髮道:「我只信自己」
他抬手捏捏她的鼻尖,笑著把她一把抱起來。「走,用飯去」
新園裡的廚子手藝精湛,水晶餃子、桃仁酥鴨、牛乳燕窩等幾道菜色做的很是可口。兩人也不用人伺候,靜靜吃飯。胤禛自斟自飲喝了兩杯羊羔酒,面上氣色很好,一雙眼睛霧蒙透亮。
席間說起幾日後月底府裡要為他做三十歲的生辰,下月初康熙還要駕幸園裡來提匾賜名。現在這幾日寧靜卻是難得了。
吃完飯收拾了碗筷,胤禛拉著雲煙出去散步。
一輪皎潔的彎月掛在夜空,點點星子。九州的亭台樓閣上華燈初上,憑欄望去,玲瓏剔透,珠光明滅。彩徹通明,不似人間。
胤禛的大掌暖暖的包裹著雲煙的手,夜風吹拂在身上兩人也不覺得冷。兩人在園中隨意散步,牽手穿過一個個庭院和殿宇。忽明忽暗的燈光下,他始終緊緊牽著她手。終於走上沿水露台,他抬手緊緊她披風的衣領,從身後摟住她。
「這會兒只是初成,還有些景日後更好,到時我們倆也一起去。」他的聲音似乎染了些羊羔酒的醇香醉人,一口京片子極好聽。
雲煙嗯了一聲,看著遠處交錯的島嶼和樓閣。兩人擁抱在夜空下,享受著這一刻的心有靈犀。
回到東暖閣的時候,雲煙隨意的給胤禛解衣洗漱。他望著她笑,又說小心手。
屋裡鋪了地龍,房門一關,一點而也不冷。
胤禛脫了外衣,只穿著一身金色裡衣裡褲,隨意的清爽。他擰乾了帕子交給雲煙,雲煙接了用左手幫他輕輕擦臉和頸後,他微微閉著眼睛極為配合。
擦完後,他又擰了帕子卻不交給雲煙,而是將帕子觸到她臉上,生澀卻輕柔的幫她擦臉。雲煙一愣,臉退了退,他卻堅持著認真的擦完。
洗腳的時候,胤禛坐在大床上,腳浸泡在熱水盆裡,微微揚起頭似乎又享受又舒服,他的下巴上呈現一種性感氣息的弧度。
雲煙剛要蹲下卻被他拉起來坐到大腿上抱著,驚的心一跳,對這氣氛似乎有些敏感。
胤禛低頭看著她不說話,臉頰邊還有些微紅。
雲煙扭過頭,「放我下去,我去洗漱。」
胤禛鬧著屈指刮刮她的臉頰,一雙眼睛醉死人。「還不習慣這兒呢」
雲煙臉熱的推他一下,從他腿上跳下來就去浴間洗漱。回來的時候,胤禛正在擰乾帕子準備擦腳,雲煙過去接了,給他仔細擦乾,送他上床。
胤禛看她一身齊整,說:「外衫還不脫了,屋裡地龍還不熱麼」
雲煙轉身去放帕子說哦,一會脫。
收拾完回來,見水盆已經被端出去。胤禛已經端坐在大床邊掐著菩提閉目念禪。雲煙也不過去,繞到自己的睡塌前,背對他準備解外衫。其實,兩人共處一室也早不是第一次。只是從前多數都是外出辦差,而這次更像是度假。
雲煙脫下外衣整齊疊放好,又鋪好自己的床,才走到他大床另一側撥開帳子,幫他輕輕理開被子鋪床。細膩的錦被內是精細羊絨,非常輕暖,極其親切的觸感。其實,胤禛參禪時與世無爭、沉靜淡漠的樣子才是讓雲煙感到安心的。
雲煙直起身子捋好帳子時,胤禛睜開眼放了念珠。「過來」
雲煙扭頭要走,「我困了」
胤禛沒有說話,簡直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從床上一下站起身來抓住雲煙,將她拖入懷中來。
雲煙急得錘他胸口,他還笑,胸膛一震一震的。
「你做什麼」
胤禛把她環著摟在腿間,輕握她的拳頭。「仔細手,我皮糙肉厚是無所謂,你打疼手了要哭」
「你……」雲煙發現這個男人要是壞起來,讓人恨的牙癢癢的,又拿他沒轍。
「讓我抱抱」
胤禛把頭擱到她頸間,手抵在她纖細的腰肢後。兩人都一身裡衣赤足,貼的足夠近。屋裡有地龍,雲煙漸漸有些熱,胸前貼壓在他胸膛上,隔著薄薄得裡衫,燙得有些敏感。手臂環在他頸間,能感到他頸動脈勃勃的男性生命力。
「總算是抱著了,還是比之前清減了些,再養些肉更好。」胤禛在她耳邊帶笑低語。
雲煙臉一紅,推他隔開些距離。胤禛看到她的神情,更是情動。
他的手撫摸在她背脊上,近在咫尺的氣息裡還帶了微微羊羔酒的氣息。他壓下來的時候,雲煙推不住已經被壓倒在床尾,長髮在大床上散開,驚得就喘著錘他:「你說了再不這樣的……」
他壓在她臉上,面貼著面。「做不到的我不會說,既然說了我必然做到。」
他的手指輕輕描繪著她的眉眼,「給我親親」
他專注的吻她,用一種時快時慢,時濃烈時溫柔的方式。雲煙的嘴裡也被染上了羊羔酒的滋味,醉人而迷濛。在九州清晏裡的親吻,似乎都純淨而不同。
「還怕我麼」他在她唇間呢喃,「也別惱了,就當心疼心疼我罷」這是一種最親密人間的耳鬢廝磨。
胤禛何曾對女人如此低眉過,軟糯口氣真真讓人心都要酥了。雲煙抬眼看他,微微仰起頭,他就扶著她的腰身托起她,雲煙難得貓咪一樣的摟著他頸項窩在他懷裡。
過了一會,雲煙說要下床睡覺去。胤禛卻親親她,給她拉了被子抱到枕頭上讓她留在大床睡,自己撥簾赤足下了床,熄燈去了窗邊原本屬於雲煙的睡塌,好在睡塌寬闊,兩人睡都足矣。
雲煙睡在偌大的床上頂多只佔床的五分之一,透光的紫綃帳外能看到胤禛拉了被子躺下去,靜謐的空間裡能聽到胤禛微微濃重的喘息聲漸漸平息下去。
第二日起來,雲煙說什麼不願意再睡大床了,胤禛也笑。
待胤禛下了朝回來,兩人一起去了另外幾個景。冬日的牡丹亭還沒有牡丹顯得有些冷清,去了上下天光觀景,還去坦坦蕩蕩看了魚,冬季的魚兒都懶懶的。餵了食才意興盎然。手牽手走在池邊,胤禛指著西邊還沒開墾的地方說以後在這裡挖菜圃,建一間館舍,一個農家莊園,閒時我們可以在這裡種菜、讀書。
這個男人的腦海裡永遠有無數你猜不到的奇思妙想,甚至超越他的階層和時代。時而真實,時而飄渺。
雖然雲煙總不願和他過分親密,但胤禛似乎也很享受兩人之間目前的親近與甜蜜,似乎更是沉著在胸,笑得也更多了。白日裡,他帶著雲煙還常親自為園中其他景來審圖稿,甚至親畫圖紙。
隨著園裡的佈置日趨隆重,人也越來越多。雷金玉雷睿亭幾個人來的時候,胤禛找了個理由把雲煙留在屋裡,帶他們在西暖閣前廳裡議事。
由於再過幾日月底就是胤禛三十歲的生辰,雲煙也想到這些年從未重視過他的生辰。從前每年的小生辰,他本人也不是很在意,不過府裡隆重些吃個飯,兄弟間送個禮,後院福晉妾室都會準備自己親手做的禮物,大多是荷包、辮穗一類能讓他常帶在身上有個念想。而雲煙本是個奴才,又不精通女紅,也沒有貴重物品,不過是更恭敬的伺候罷了。古人說三十而立,今年到了大生日,倒不知要如何隆重慶祝,府裡必定現是忙翻了天吧。
等到了三十這一天,胤禛帶著雲煙回了府,雲煙才見到府裡已經喜氣洋洋的一片,井井有條。嫡福晉納拉氏端莊高貴的一身旗裝,操持著府裡的事物,似乎氣色恢復的不錯。
雲煙不知道皇子阿哥們與福晉們之間是如何溝通,如何的感情。納拉氏是一位稱職的福晉,站在胤禛身邊永遠有著滴水不漏的大家風範。
自從在李氏院裡那一場之後,雲煙更不愛見人,不僅是覺得窘迫,更是怕別人用恐慌的眼神看她,或她自己再為別人帶來無妄之災。而府裡的人見了她似乎和往日沒什麼不同,她緊繃的神經才漸漸放鬆。
雲煙的手傷還沒完全好,結痂剛掉露出嫩嫩的肉來。胤禛讓她回去歇著,雲煙點點頭回到四宜堂裡,都還能聽到前廳熱鬧的聲音。
不一會,胤禛又回了來,進門就摟住雲煙抱起來。「你若是再小點該多好?」
雲煙納悶:「嗯?」
胤禛笑:「我就能把你隨身帶在身上」
雲煙毫無預料的臉紅了。胤禛眼光都燙了,唇就親上去。
舌尖舔咬,眼酣耳熱。
雲煙氣喘吁吁的躲著不要了,胤禛才微微放口。
雲煙給他親的渾身都打顫,腦袋埋在他肩窩裡悶聲說你快去吧賓客要來了,
胤禛在她耳邊低語:「等我回來,你可準備好生辰禮物給我?」
雲煙迷濛的說啊?
胤禛重重親她一下,捏捏她的臉頰。「傻乎乎的」
沒一會就聽外面小順子來叩門稟報說幾位皇子阿哥已經到府,就等四爺過去。雲煙就推胤禛往外走,胤禛拍了拍她腦袋,撥簾出去的時候還不忘微微一笑,再轉身時已經一臉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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