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日子裡,最嬌美除了盛開花朵,便是含苞待放姑娘。
這一年春天,宮廷又開始選秀女,全官員家出身妙齡少女們都要參加這項活動。這種活動原本離雲煙很遙遠,雖是適齡,但是與賤籍奴才是沒有關係。
她生命只寫上了一個名字,就是愛新覺羅·胤禛。她是屬於這個人私有財產,生是他人,死是他鬼。
雲煙原就是個在四宜堂裡一方天地,便安分守己、足不出戶人。這次耳聞,是因為這次選秀女也要給十三阿哥胤祥選福晉人選了,只等孝期一滿就是要進門。
胤祥時常跑來四宜堂,近日更是有些勤。往往與胤禛說到這個問題,還有些小靦腆。胤禛對於此時胤祥似乎很是理解,往往帶著淡笑。
兩人往往坐在院裡石桌石凳那裡下棋,一邊說話。
雲煙時常在旁邊伺候,也漸漸明白。看來是來找他四哥做心理輔導來了,婚前心理輔導還是很必要啊,有哥哥就是好。
胤祥母妃敏妃已經過世,後宮選秀女事情自然不比有母妃在阿哥細緻。
胤祥意思似乎是對於此事有些彆扭,還不知道是否順眼,不想這麼早娶嫡福晉。
胤禛笑著抬手輕輕拍了怕胤祥手背,意思是你放心,有四哥呢。
雲煙正過來給兩人茶杯加水,正看到這個哥哥輕拍弟弟手背,兩人對視,柔情蜜意表情。不由得低下頭,心中默默回味這麼親切有愛畫面。真好。
胤祥一看雲煙來了,還有些不好意思,忙找話題說:「雲煙,有空來我府上我教你騎馬吧。」
胤禛抬眼看了胤祥一眼:「她手不好」
胤祥摸摸鼻子笑:「那你看我騎馬吧」
雲煙禁不住抿了唇想笑,仍是很配合稱是。
大半月後,十三阿哥胤祥被指了瓜爾佳氏為側福晉,十四阿哥被指了舒舒覺羅氏為側福晉。年底行納娶儀式。皇室宗親都多有分配到秀女進府充實後院,而四府和八府都沒有新人進入。
天氣漸漸熱了,胤禛素來怕熱。雲煙每每煮好綠豆湯加幾枚小雛菊,清涼消暑,潤肺名目。拿青花瓷碗涼好放在案上等他下朝回來喝。胤禛不喜甜食,而這綠豆湯口味確是他最適應清淡適宜。每天下朝一碗桌案上雛菊綠豆湯已經是他習慣。
由於胤禛往往喜歡在院內閒坐下棋或寫字,而日光漸漸大起來,每次接近夏日時他都對此頗為不滿。雲煙想了想,和小順子小魏子幾人一起,在他石桌石凳上方,搭起一個花架子,覆上紫籐,任它攀援,別有情趣。
胤禛見到紫籐花架落成,還饒有興趣吟了一首詩:
「一生蹤跡在煙霞,不植條桑不種麻。
翠柏斫來青帶葉,古籐擔去紫垂花。
歌長時引猿窺穴,歸晚常乘月到家。
筆指雲山為活計,那須卮酒祝篝車。」
胤禛閒適持著書坐於花架下時,雲煙在一邊打扇。
胤禛忽然抬頭問雲煙知不知道紫籐傳說。雲煙搖頭說不知。
他微微仰頭看向花架,吐出幾個字:「樹與籐,為情而生,為愛而亡。」
一雙墨眼帶著淡笑,「再種一架葡萄吧,釀酒。」
雲煙微微咬唇,低頭說是。
夏日裡,胤禛每日沐浴,雲煙每日給他擦背更衣換洗清清爽爽,這人益發出落水靈。而雲煙每日都是照常去擠用下人沐浴間,也很習慣。
有一日,剛伺候胤禛洗完澡上床,雲煙去下人沐浴間洗澡。正洗完澡,繫上肚兜,穿上裡衣。卻有人突然推門,下人浴房門閂子本就不好。那人見門推不開還使了力猛推,一下推壞了舊栓子,推開浴間門,竟是個小廝!
雲煙抱著手裡外衣看向門口,不由得被突發事件嚇得叫了一聲。周圍幾個丫頭和小廝聽見響動而來,卻發現是個喝醉了小廝推錯了男女浴間!雲煙驚魂未定,還好是穿好了裡衣,要不然在古代不是要沉豬籠?想一想真是頭皮發麻。
顧不得頭髮上還滴著水,雲煙就匆匆往四宜堂回去,一路還是有點惶惶然。夜晚很黑,雲煙腳步很快,幾乎埋頭跑起來。
正要跑進院裡,忽然迎面一個人上來一把將雲煙攬在懷中!
乾淨而熟悉清爽氣味侵入雲煙鼻息,她瞬間安定又瞬間驚慌想從他懷裡退出。
一身裡衣胤禛微微放開她,右手撫上她還濕潤髮梢,攬著她穿著單衣身子。
胤禛看著她蒼白臉頰,頗有些心疼又自責輕輕說「沒事了,別怕。」
雲煙推離他胸膛忙搖頭說沒什麼。
俗話說,打狗看主人。奴才便是這樣,跟主子威武,走到哪別人也不敢欺負。在四府裡,最不能冒犯主人自然是四爺。雲煙縱然再謙卑恭敬,小順子小魏子也是對人和藹親近,但總是四爺貼身奴才,旁人是碰不得。
第二日,胤禛已經不給雲煙再去下人房洗浴,讓雲煙平時在四宜堂內自己燒水在洗浴間洗。
胤禛脾氣上來及是不好講話,那喝醉誤闖浴間小廝差點沒命,雲煙很是窘迫小聲說,並沒有什麼。最終那小廝還是被高管家責打了四十棍子,只剩下半口氣被攆出了府。
平時裡,因小弘暉也喜歡雲煙做雛菊綠豆湯,雲煙也總是在弘暉下課後,會給正房嫡福晉納拉氏和小弘暉送一碗去。因此小弘暉天天都盼著上課,因為上了課就能下課,下了課就有雲煙雛菊綠豆湯喝。
陪著弘暉時候,雲煙發現小弘暉愛讀文章詩詞多是陶淵明「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那種愜意及李太白「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不羈意境都是他喜歡,很有他十三叔那種浪漫而純情小細胞。
在雲煙、小順子、小魏子精心照料下,葡萄架上葡萄在夏末裡成熟了,雲煙站了椅子一串串細細採摘下來。一點點洗淨。點點玉珠一樣,在指尖下沾沾可愛。
胤禛下朝回來讀書時候,雲煙就在一旁細細剝著葡萄給他吃。
胤禛吃了一個,抬頭說酸。
雲煙才想起自己一個未嘗,面上有些歉意。怕是真酸到胤禛了。忙自己剝了一個送入口中。
入口極是甜而清爽,像玉珠一樣滑入喉中,回味悠長。
雲煙抬頭不解望向胤禛,卻見他偏過頭,硬挺下頜線條優美,唇角卻是勾起來了。
怎麼有這樣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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