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水生雖然偷吃心切,倒也不傻,曉得留一隻眼睛察看外面的動靜。他耳朵尖,早已經聽見麗嫦一邊打呵欠一邊朝這邊走過來的腳步聲,連忙放開方瑩,趁機在她胸前摸了兩把說:「等著我,我先出去一下,呆會兒再進來聽你說話。」
方瑩也是無可奈何,眼睜睜看著王水生去了,心裡把那個麗嫦也是恨得不得了,真是有扒皮沖筋的衝動。
以前麗嫦就相當於她身邊的一條狗,指東她不敢往西,叫她****她不敢啃骨頭。可
可就是這樣的人,出賣起自己來,連草稿都不用打,只為了有銀子可拿!
特別是自己裝瘋的那些日子,這個臭婆娘對著自己凶凶喝喝,成天沒好臉色,不高興的時候,更是想罵就罵,想打就打。
只是,這個麗嫦也不敢太過分,省得露出形跡惹人在雲龍起面前告狀。雖然麗嫦很很篤定,不會有人多管閒事的,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是?
有鑒於此,方瑩早就想好了,只要將王水生爭取到了自己身邊,那麼,這個麗嫦就不用留了!
反正方瑩對王水生還是有信心的,曉得這個傢伙只要得了機會,一定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男人就像那喜歡偷腥的貓,只要有條鮮魚放在他面前,他總會來吃的,哪怕有人追著打,也不捨得扔掉嘴裡的魚。
現在她要做的,就是等待而已。
趁著麗嫦去歇中覺去了,王水生又偷偷摸摸地溜到方瑩的屋子裡,繼續他們先前的談話。
方瑩一邊抵擋著王水生拱過來的臭嘴,一邊推開他亂摸的魔爪,沒好氣地道:「你先聽我說話成不成?」
王水生嘻皮笑臉地道:「你說就是,我聽著呢!手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嘛!」
方瑩這才正色說:「聽好了。我決定咱們在雲龍起和蔣鳳來生下來的雜種辦滿月酒那天行動。頭一天夜裡,你便必須將麗嫦解決掉。這樣的話,她才不會妨礙咱們。」
方瑩說到解決掉這三個字時,還拿手在脖子上用力抹了一下。
王水生嚇了一眺,他當然理解這個解決掉是什麼意思,不就是讓他弄死麗嫦嗎?
「其實,也不一定要弄死她。只要將她綁在床上,拿布堵住嘴就行了。」王水生連忙接道。畢竟麗嫦是他表妹啊!
方瑩板著臉搖頭:「不行。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不把她徹底解決了,我不放心。萬一她逃出去告密,死的就是你和我了!」
她用雙手捧著王水生的臉,調侃地問道:「你這樣捨不得她,莫不是你同她有一腿?既是你不肯,那麼你守著她過好了,只當我方纔的話沒說過就是。」
然後方瑩收回手,神情落寞地走回到椅子邊坐下,嘴裡喃喃地說:「可憐我這般的人材,竟找不到一個對我真心實意的人,我這輩子也算是白活了。」
她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又自言自語地說:「也不曉得辛苦幾載的積蓄,卻會被哪個有緣人得了去。」
王水生被方瑩的話,撩拔得心裡癢癢的:果然自己沒有猜錯,方瑩是個有心機的女人。她早就將積蓄轉移了,藏在一個只有她自己知曉的地方。
所以王水生一個箭步躥到方瑩身邊,抓住她的肩膀急切地問:「若是我照你的話去做了,你真肯一心一意跟著我,榮華富貴也同我一起享有?」
「原來你在懷疑過?我方瑩發個毒誓與你聽。若我口不對心,管教我日後頭頂生瘡,腳底流膿,喉嚨裡生個碗大的疔,痛苦而死!」
她說得斬釘截鐵,眼睛裡也是毅然決然的光芒。
王水生聽了,一咬牙一跺腳道:「好,我都聽你的!」
這麼說,既是他答應方瑩,在辦事之前,先弄死麗嫦。
方瑩很滿意,賞賜般地在王水生臉上親了一口,又柔又嗲地說:「這才是我的親親水生哥哩!放心,以後我人是你的,我的銀子,也就是你的銀子,咱倆一生一世在一起,好好兒過日子!」
聽得王水生心花怒放,似乎好日子真的近在咫尺,一伸手便可以捉住。
方瑩繼續道:「頭天夜裡解決掉了麗嫦,第二日不待人發覺,你和我便早早溜進那一對龍鳳胎的屋子裡,將兩個孩子搶到手……」
方瑩還未說完,王水生已經失聲道:「咱們倆個不趕緊逃走,卻搶那倆個孩子做什麼?你這是自投羅網,想從老虎嘴邊拔虎鬚,想問老虎要虎皮嗎?」
方瑩不滿地白了王水生一眼,恨鐵不成鋼地在他額頭上戳了一下道:「你個榆木腦袋。你也不想想,就憑咱們倆個,想逃出百萬洲,除非身上插了翅膀,可以從半空中飛走。不然的話,怎麼逃得掉?是你會划水啊?是我會划水?」
百萬洲原先屬於芭蕉湖上的一座荒洲,四面環水,沒有船,根本到不了對岸。
所以,要離開百萬洲,非得有一隻船不可。
就算王水生可以想辦法弄到一隻船,然後載著他和方瑩逃離,難道雲龍起手下的人會坐視不理,眼睜睜看著他倆離開?
王水生一念及此,沮喪地問:「那你說該怎麼辦吧?」
方瑩這才道:「就是為了讓咱們倆個順利離開百萬洲,所以我才要去搶那對龍鳳胎的啊!如果他們的心肝寶貝在咱們倆人手裡,你猜他們敢不敢輕舉妄動啊?你猜咱們說話,是不是有人聽啊?」
王水生恍然大悟:原來方瑩打的是這個主意。不得不說:這個女人夠狠!
「高明!誰說女人頭髮長見識短的?我看你比爺兒們都聰明多了!」王水生伸出一個大拇指誇獎道。
方瑩才不在乎他的誇讚呢!這麼蠢的人,你還能指望他的腦子有多好使?
「所以,趁著機會,你得想辦法摸清情況,那倆個小崽子到底住在哪間屋子,平日裡都由什麼人照顧,什麼時辰最好下手,還有咱們逃離百萬洲的路線。」方瑩用嬌柔而清晰的聲音對王水生說。
王水生為了難,伸手撓著後腦勺:「我上哪兒去打聽呀?這不是天天都呆在這兒嗎?」
方瑩真想狠狠甩面前這個男人兩刮子,好把他打得頭腦清醒一點:「你傻啊?是我被關了起來。雲龍起要拘禁的人,是我,而不是你跟麗嫦。所以,其實你和麗嫦是可以在百萬洲走動的。只要不擅自離開就行,難道不是這樣嗎?」
她不相信雲龍起會順帶拘禁麗嫦和王水生,這倆個人不是因為告密,而將功補過了麼?
王水生想了想:當初將自己帶到這兒來的人,似乎還真沒有說過,除了這個偏僻的院子,便哪兒都不准去。只是說過不能離開百萬洲。
而且剛開始的時候,這個偏僻的院子天天都有人監視;隨著時間流逝,好像監視的人也不見了。要不就是偶爾出現,反正他沒看見。
經方瑩這麼一提醒,王水生便決定有事沒事出去轉轉看看,就當散步了。
或者,鼓動麗嫦去打探消息?這個表妹還是蠻喜歡八卦的,而且她有一種本領,很容易便能與人打上交道,讓人對她沒有防備之心。
於是,王水生便在與麗嫦閒聊的時候,東拉西扯的把自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麗嫦平常在這個偏僻的院子裡,惟一能得到消息來源的地方,就是偶爾來送柴米油鹽、各類菜蔬的那個大叔老曹。
接觸時間多了,兩人竟然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得了機會,便湊在一起唧唧歪歪不算,還暗渡陳倉了兩次。
估摸著也是雲龍起的手下放鬆了對這個小院的監視,覺得這兒翻不起什麼風浪,至多也就是茶杯裡風波,諒這院裡的人沒膽子逃走的。
他們能逃哪兒去?渡口全是百萬洲的人把守,駕駛渡船的,也全是百萬洲的人,像麗嫦和王水生和方瑩,他們早就看過這幾人的畫像,曉得都是不能放走的人。
王水生裝作好奇的樣子說:「這雲龍起,算得上是個百萬富翁了吧?不曉得投胎到百萬富翁家,該多麼享受呢!我猜想,這兩個孩子的屋裡,都得金磚鋪地,喝的是瓊漿玉液吧?」
麗嫦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沒有的事。老曹的兒媳婦,就被選中了作孩子的奶媽。有錢人就是好呀,聽說奶媽都準備了四個,生怕娃兒不夠吃。」
王水生又道:「難得有人生雙胞胎的,這雲龍起還真是有福氣,居然一生生了對龍鳳胎。聽說,能摸摸龍鳳胎的頭頂心,賭博便有十賭九贏的好手氣。唉,要是我能有這樣的機會就好了。」
王水生覺得,麗嫦說不定能通過老曹知道些內幕,所以故意這樣說,想從她嘴裡套話。
麗嫦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說:「你少胡思亂想了。那兩個娃兒,雲龍起看得跟眼睛珠子似的,會讓你摸他們的頭頂心才怪!你根本連他們的身邊都靠近不了,四個奶媽,加上多少丫環婆子守著,早把你罵個狗血淋頭,趕出去了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