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蔣大栓還是沉著臉問了蔣三貴一句:「你告訴大哥實話,到底有沒有見到過胡阿春?」
蔣三貴把頭搖得跟拔浪鼓似的:「沒有沒有,這個賤貨根本沒回來!她每個月賺得的工錢,大部分都交了給我;而我也不曾聽說她與啥夥計有染的事情,我何苦要謀害她?如果真要弄死她,我早就下了手,為啥要等到現在?大哥,救我啊!」
蔣三貴說了一大串話後,可憐巴巴地看著蔣大栓,如今這個大哥,就是他的救命稻草哇!
蔣大栓只得壓低聲音告訴他:「既是你沒謀害胡阿春,那不管受了什麼刑,也要咬牙抗住!咱們這邊有人在找幫你脫罪的證據,還有就是那賤貨的下落。\(^o^)/\|\|更\|新\|最\|快|\(^o^)/」
蔣三貴含淚點頭:「大哥,兄弟的性命,就靠你們啦!」
不待蔣大栓答話,已經有人過來催促:」走了走了,別連累咱們丟了飯碗!「
蔣大栓沒法子,只得不情不願地離開。
說實話,看著蔣三貴那付慘樣,他真的有些於心不忍,畢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嘛!
而蔣呂氏也跑到了鎮上,成日在蔣大栓和林氏跟前淌眼抹淚地說:」三貴必定是冤枉的,我生的崽我不曉得哇?絕對幹不出那樣謀害人的勾當!如今你們不去救他,還有哪個肯救他?三貴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
吵得大家個個頭痛,還不好說她。
鳳來也著急,沒想到這樣的殺人官司,會落到蔣家人頭上。
這個胡阿春,還是災星投胎啊!攪上了她,準沒好事兒!
而三叔,還不是一般的倒霉!世上有幾個男人,會遇上這樣的老婆?結果還被這樣的老婆送進了監牢裡!
這要是找不著洗脫罪名的證據,找不著胡阿春這個人,那蔣三的性命,可真就岌岌可危了啊!
蔣大栓和蔣二牛做什麼都沒了心思,只想著怎麼搭救這個三弟;蔣呂氏除了哭和嘮叨,做不出任何貢獻。
鳳來倒是想去找雲龍起催促催促的,可是,本來就是求著人家辦的,哪有催促的底氣呢?
再說了,這事情也不是催促,就能得著結果的吧?
想必雲龍起手下的人,自然是盡心盡力為他辦事的!那麼,有了結果,應該會盡早回報上來。
所以,鳳來雖然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卻還是按捺住心神,端坐家中,等待好消息。
胡老爹和胡老婆子,加上胡榮,三個人沒事就往官府跑,口口聲聲要求官府盡快結案,嚴懲殺人兇手!
不但如此,胡榮還跑去首府,到處張貼冤狀,大造聲勢,終於起了效果,知府責令縣裡及早了結。
知縣聽到上官命令,生怕烏紗帽不保,自然是不想把案子拖得太久,巴不得趕快了結了才好,於是就提了蔣三貴上堂審訊。
此外還有驗屍的仵作,胡氏的爹娘,以及胡榮作為證人。
仵作出示證詞,說是死者確為女性,年紀約二十七八,系溺水而死。
胡氏的爹娘都說胡氏不會水,被人按到水裡,那肯定是必死無疑的。
但不管是胡氏的爹娘,還是胡榮,只能證明蔣三貴有殺人動機,卻沒有真憑實據,可以指證蔣三貴一定是殺了胡氏。
那縣官在堂上三拍兩嚇,指望讓蔣三貴招認殺人事實,卻被蔣三貴說了一大篇話,證明他無罪,根本不曾殺妻。
縣官惱羞成怒,下令用刑,打了蔣三貴五十大板。
直打得他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蔣三貴記住了蔣大栓的叮囑,無論怎麼痛,怎麼苦,直把嘴唇咬出了血,也不肯招認。
縣官無奈,只好退堂,擇日再審。
蔣三貴受罪,蔣大栓和蔣二牛當然心疼,明曉得這個弟弟是無辜的,卻就是辯不明白,這個憋屈啊,直能一口氣活活把人給憋死啦!
鳳來沒法子,只得厚著臉皮來尋雲龍起。
見了他的面,也不說話,就站在他跟前,垂著頭,撅著嘴。
雲龍起一看,哪有不明白的?好聲好氣地安慰她:」你別急啊!我派了人分頭去找,就是找著了,不還得往回趕嗎?哪有這樣快的?人家既是打定了主意要跑,難不成還大張旗鼓,搖旗吶喊,我在這裡,你們快來抓啊!自然是哪兒隱蔽往哪兒躲著,能沒有難度嗎?你說是吧?「
鳳來點點頭:」我明白!我能等。可是,我三叔不能等啊!今兒個被當官的提審,不問青紅皂白的,就打了五十板子,打得我三叔那個可憐啊!我不是不忍心麼?「
雲龍起靜靜地看著鳳來,心裡道:我早就知道你心軟!
鳳來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又把頭低下了,半晌才說:「其實我三叔也可憐。小時候我奶奶沒照顧好他,把他掉火盆裡,臉上燒了個疤;長大了,兩個哥哥娶妻成家,家裡也就沒錢了,拿我姑姑給他換了門親。」
她輕輕歎了口氣道:「本來好生過日子,也能慢慢把日子往好裡過,可他老婆偏是個不安生的。與別的男人勾搭不算,生個娃,還是人家的種,你說我三叔悲催不?」
雲龍起嗯了一聲:「是夠倒霉的。」
「這還不算完呢!那賤女人拍拍屁股跟人跑了,卻讓我三叔落個謀害老婆的罪名。要是胡阿春找不回來,也許他真的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呢!」
鳳來說完了,楚楚可憐地看著雲龍起:「看在他被人坑得這麼慘的份上,你就讓你的手下加把勁,成嗎?」
雲龍起難得看見鳳來這樣溫言軟語地求人,哪裡硬下得心腸來拒絕?
他清了清嗓子道:「我既是答應了你的事情,自然是全力心赴。那些手下,肯定不會敷衍塞責的。只要有了消息,他們會盡快傳遞到我這兒。」
兩人正說著話,錢管家捧著一隻雪白的鴿子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對雲龍起說:「主人,飛鴿傳書來了!」
雲龍起那雙亮如寒星的眸子一閃,沉聲道:「拿來我看。」
錢管家趕緊從白鴿腳上套的一個空心管內取出一張紙條,遞到雲龍起手裡,然後退了出去。
雲龍起展開一看,唇邊露出一絲微笑,順手將紙條給了鳳來。
鳳來定睛細瞧,見上頭寫著:「巳找到兩人下落,正在押回百萬洲的路上。」
這兩人不用問,應該便是指胡氏和青林了。
她抬起頭,有些不敢置信地問:「真找了胡阿春和那個夥計?」
雲龍起笑道:「你說呢?」
鳳來一雙烏黑晶亮的眼睛,喜悅和愛慕同時在裡頭跳躍著,她真著撲上去,狠狠親雲龍起一下才好,可畢竟有些不敢輕舉妄動,也難為情啊!
「嗯?想說什麼?」雲龍起好奇地問。
鳳來湊到他耳邊,用蚊蠅般的聲音道:「如果不犯法的話,我真想親死你算啦!」
然後,這丫頭轉身就逃,一邊逃,一邊格格地笑。
把個雲龍起怔在了當地,這丫頭瘋了,她說什麼來著?
待他回味過來鳳來的話,不由得搖了搖頭,滿臉的無奈:這瘋丫頭,虧了是自己,一般的人,還不得被她嚇死?
哎,這丫頭怕是在作弄自己呢!不然動不動說些這樣的話?真是不改小孩子頑皮的心性。也不曉得以後大了會不會改一改!
鳳來回到蔣家,便將雲龍起那邊有人飛鴿傳書,不日便將押了胡氏和青林回來的事告訴了蔣大栓和林氏。
蔣大栓半信半疑地道:「真的麼?沒想到雲公子還有這樣大的本領!」
林氏雙手合十:「謝天謝地,這下子,三弟的冤屈要洗清了!」
蔣大栓趕著去講給他娘聽,免得蔣呂氏掛心。
林氏則帶著鳳來去了蔣二牛那裡。
蔣二牛聽了,黯淡無光的眼睛裡,終於有了一抹亮光:「太好了,真是太好啦!老天開眼吶!要是三貴真有事,我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畢竟胡阿春是在我鋪子裡現青林勾搭上的,而我,卻半點風聲也不知曉,可見,是我失責啊!」
林氏只得安慰他說:「這事兒也怪不得你!壞人處心積慮地要做壞事,自然不會先讓人看出來。你又沒有那火眼金睛!再說了,當初硬要把胡阿春安插進鋪子,還是三貴軟磨硬纏著你,才成的事兒呢!」
張氏也接嘴道:「當初我就不同意胡阿春來的。曉得她就是個攪屎棍,走到哪兒臭到哪兒。只是,我也沒算到,竟會鬧出這麼一出驚天的動靜來!」
鳳來生怕有個萬一,所以潑冷水道:「咱們先別高興得太早了,還是等胡阿春和青林押回來了,再作打算。要是那奸詐婆娘路上又出啥ど蛾子,可就麻煩啦!」
林氏嗔道:「鳳來不許烏鴉嘴。我相信雲公子,他手下辦事的人,自然是得力的,哪裡會容得那賤婆娘再出ど蛾子?」
鳳來連忙賠了笑臉道:「娘說得是!雲龍起手下的人既有本事找到胡阿春和青林兩個,自然有本事治得他們服服帖貼的!」
蔣二牛雖沒有和雲龍起打過交道,卻是聽這三個字耳朵也聽出繭子來了,曉得人家為自己家裡的事出了力,心裡實在是感激得很,只不曉得如何回報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