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來在百萬洲的事情,算是辦得差不多了。
池塘弄好了,小龍蝦用淡鹽水浸泡消毒過後,再沿池邊緩緩放入。至於怎麼配製飼料,一日投食幾次,最好的投食時機,以及怎麼給清潔池塘,怎麼給池塘換水,鳳來都詳細地教給了相關人等。
阿圓送她回的鎮上,臨走留下一張兩百兩的銀票,說是主人付給鳳來的工錢。
蔣大栓嚇了一跳,這才多少功夫啊,鳳來就賺了兩百兩銀子?他正要推辭,倒是鳳來不客氣,讓她爹收下。
「就憑我出的那些力,銀子也是應得的!」鳳來大言不慚地說。
不是她吹牛,這養殖小龍蝦的技術,若是靠他們這些下人摸索,沒個三年兩載的,別想找到門道。
還有,成功找出隱藏在雲龍起身邊的內奸,擺脫方瑩,這份功勞,她鳳來還沒算呢!
兩百兩銀子不算啥,可想到這銀子是雲龍起給的,她心裡有一種很特別的感受。
啥時候,她才可以和他不分彼此?他的就是她的,而她的,也是他的!
賺了錢,鳳來拉著福來去逛街,想給家裡每個人都挑件禮物。
逛了一下午,算是揀得了合心意的物件,準備夜裡就送給家人。
鳳來同福來恰巧經過那條珍珠巷,鳳來正待說:上次二哥跑到這條巷子來不知做什麼……
她記得她問勤來時,勤來的臉似乎還紅了一紅,若是光明正大的,為啥要臉紅呢?
就聽見福來道:」那人是勤來麼?「
鳳來定睛細看,不是勤來卻又是誰?
只見勤來正在同一個比他矮半個頭的閨女子隱在角落裡說話。
雖然看不見那閨女子的正臉,側面卻是額頭光潔,鼻樑挺秀,一個尖尖俏俏的下巴,已經能猜出來,必是個小美人胚子。
勤來一雙眼睛只顧看著那小美人,哪裡還能發現福來和鳳來?
鳳來微微一笑,心道:原來是這麼個緣故,怪不得勤來寧願繞遠路,也要打珍珠巷經過呢!
她總覺得勤來還是個小男娃子,誰曉得他已經愛同女娃子打交道了。
鳳來因為是穿越的緣故,所以總覺得自個兒是大人。其實,她比勤來還小一歲多呢!
福來自然也瞧見了勤來癡癡的眼神,她是經歷過的,所以一眼便明白勤來的心思。」原來勤來也長大了哩!「福來悄悄兒對著鳳來說。
鳳來還沒來得及接話,就看見不遠處的院門吱呀一聲開了,走出一位婦人來。
那婦人穿著月白藍的衫子,領頭和袖口都鑲著和裙子一樣的布料,是墨綠底子,上頭灑滿了紅色的點子;烏黑發亮的髮髻上,斜插著銀簪和幾朵潔白馨香的梔子花,看上去極有風韻。」玉枝,玉枝,這人又上哪兒去了?「婦人走了兩步,揚聲喚道。
勤來聽見聲音,早一溜煙地從另一頭溜走了;那小閨女子這才應道:」娘,叫我做什麼?「」先生教你的琵琶曲,你可練得熟了?不興躲懶哈!「那婦人道。
叫玉枝的小閨子眼珠子一轉:「娘,我才沒有躲懶。我聽見外頭有賣花的叫喚聲,誰知出來一看,人巳是沒了,這才跟了兩步去尋,再也尋不著的。」
這兒的小弄堂便是如此,七彎八拐,四通八達,跟迷宮似的。
福來和鳳來正走過來,早瞥見這閨女子清凌凌的一雙丹鳳眼,配著挺秀的鼻樑,小小的一點紅唇,還有尖俏的下巴,說不出的水靈嬌美。
鳳來心裡疑問:不曉得這家人是做什麼的?還特意請了先生來教閨女彈琵琶,家境應該不會差吧?還有,勤來是怎樣結識這閨女子的?
她便想著,回家了得好好問問勤來。
鳳來拉著福來從婦人身邊經過,梔子花的清香撲鼻而來。
這個時空雖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似乎蔣家的孩子們,還都喜歡自立更生;不是自己看對了眼的,絕不妥協。
好在蔣大栓和林氏在這上頭倒也想得開,兒女們的親事,各方面條件是一回事,最主要的,還看他們自己喜歡。
吃過了夜飯,鳳來便往勤來書房裡闖,這個小八婆又準備從勤來這裡尋找新鮮八卦呢!
勤來先是嘴硬不承認,後來鳳來雙手叉腰,氣鼓鼓地對他道:「你就保證以後沒有求著我的地方?當初大哥看上白家閨女,還是求著我去同爹娘說了,才請了媒婆上門提親的。雖說這事兒沒成,可裡頭也有我出的一份力不是?」
勤來一想也是,自己的終身大事,有時候自己不好開口說話,借了鳳來的口提要求,談條件啥的,就方便多了。
沒奈何,勤來只得開口:「怕了你啦!好吧,我只告訴你一個人哈!那閨女子姓金,小名玉枝。長得如何,你也看見了,人亦是極好的……」
說到這裡,他撓了撓頭,說不下去了。
鳳來不免催促:「這就完了?還有呢?你同她怎麼認識的呀?」
勤來想了想說:「就是有一次在路上走著,她走在我前頭,耳朵上戴著的一隻丁香不曉得怎麼咕嚕嚕滾了下來。我跟在後面,自然瞧見了。於是我拾起來喊她……」
鳳來插嘴道:「結果就認識了?」
「還沒呢!我又不曉得她叫啥名兒,就喊,喂喂,前面的停一下。她回過頭來,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後走得更快了。把我氣得,本待不理,可人家的丁香在我手裡,不歸還總歸是不好。」
蔣家的孩子這點好,從來不貪小便宜,也不會說見錢眼開,啥事兒都做得出來。
鳳來點點頭:「是要還人家。」
勤來繼續道:」所以我就跑了幾步,趕到她頭前,攔住她。誰曉得人家還把我當壞人了,以為我要不攔路搶劫,要不就是想戲弄她,臉漲得通紅,眼光自然也透著沒好氣。「
鳳來想像著當時的情景:若是自己遇見這樣的,怕也是會覺得他心懷不軌呢!」我也不說話,攤開手伸到她面前。她一眼便看見自己的丁香,連忙摸了摸耳垂,這才曉得自個兒的丁香真是掉了。她倒不好意思起來,跟我說對不住。我能跟女娃子似的那麼小心眼嗎?所以我就沒計較了。她謝完了,衝我笑了一下,便繼續朝前走。「
鳳來忍不住道:」誰說女娃子都是小心眼的,我就從來不小心眼!「
勤來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說:」對對對,鳳來的心眼不小,比針尖兒大多了。「
惱得鳳來在他肩上捶了一拳道:」叫你埋汰我!「
勤來擋了一擋,笑著說:」好了好了,咱們言歸正傳。那閨女子對著我一笑啊,就像衝著我下了**藥一般,我竟然不知不覺,就跟在她後頭一直走。「
鳳來格格笑起來:」二哥當時沒嚇著吧?心裡肯定在想,糟了糟了,這是遇上狐狸精了吧?咋衝我一笑,我兩條腿就不聽使喚了,只曉得跟著她哩?「
說得勤來也笑了起來:」哪有這回事?我心裡明白得很,只是她笑得太好看了,我忍不住想再看一次她的笑臉,所以就一直跟啊一直跟。
「就這麼著跟到她家門前,對不對?」鳳來又問。
「是啊,跟到珍珠巷那兒,她進了一家院子,就不見了。」勤來回想著,唇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個笑。
「我曉得了,然後我家這個傻二哥就天天假裝從人家門口過,巴望能再來一次巧遇,是也不是?」鳳來笑得鬼裡鬼氣的盯著勤來看。
勤來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呵呵笑了兩聲:「是啊,後來還真讓我給遇上了。有一次我打她門前過,她正好從裡頭出來,碰了個正著。」
鳳來能想像出來,自家這個二哥肯定得找著人家搭訕,這樣的巧遇多來上幾次,可不就熟了嗎?
本來兩個人年紀相仿,很容易就說到一塊兒去。
「金玉枝她們家是做什麼營生的啊?我瞧著她娘也是個標緻女人。」鳳來好奇的問。
勤來瞪了她一眼:「小小年紀就跟三姑六婆似的,我哪好意思打聽她家裡的事情?」
想想也是,兩個人不容易見面,見了面有攢了好久的話想說,哪裡還顧得上打聽這些家長裡短的?」對了,好像玉枝她爹得了病,長年躺在床上調理、吃藥。「勤來補充說。
家裡當爹的長年生病,那就等於家裡的頂樑柱靠不上了。這金家可怎麼過活呢?
還有錢給閨女請先生教彈琵琶,難不成是在吃老底?
鳳來想不明白。
不過鳳來還是道:「金玉枝會彈琵琶哩!」
勤來點點頭:「我從她家門前經過的時候,有時會聽見裡頭飄來的琵琶聲。」
鳳來最後說了聲:「二哥,你現在還早,大哥還沒定親呢,怕是暫時還輪不上你喲!」
勤來的臉隱隱有些紅了:「誰說我想定親了?」
鳳來格格地笑著:「是呢。定親也是大事,還是摸清了對方的家世,人品為好。」
「你個小丫頭,倒教訓起我來了!明明我是你哥好不好?不知道的人聽了,準得以為你才是我姐,我不是虧大啦?」勤來不服氣地嚷道。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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