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雖然很為難,卻還是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鳳來。經|典|書友群2577-9060或2400-612
她不想將鳳來蒙在鼓裡,因為鳳來常說一句什麼: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鳳來怔怔地聽著,只覺得槐花的聲音飄忽而遙遠,但大概的意思,她還是弄清了的。
「你是說,那天雲龍起喝多了酒,所以方瑩才得了機會?」
「聽說,是那個方姑娘不召自來,而且是在夜半三更偷偷溜到主人的臥房,這才成其好事的。於三說了,主人醉得蠻厲害,他服侍著主人上的床,結果第二日清早,方姑娘和主人並排躺著。」槐花小聲說著,一邊察看鳳來的神色。
鳳來雖然心亂了,卻努力保持鎮靜:「還有呢?」
「於三偷聽來著,方姑娘承認是她夜半偷偷潛入;但她說,是主人先抱著她不放,才……」
鳳來點頭:「我曉得了,謝謝槐花嫂特地來告訴我。」
那一夜,雲龍起與她傾談紅菱的故事,他雙目含淚,傷心欲絕。但一轉頭,便可以同別的女人滾床單。
男人,不過如此。
是她太苛責雲龍起了嗎?
好吧,也許是方瑩送貨上門,投懷送抱;而雲龍起酒後把持不定,於是上演了這一幕。
這幾年來,雲龍起與別的女人,想必也有過不少這樣逢場作戲的場面吧?
她並沒有資格去管他,約束他;她甚至不能開口問他一聲。
原因當然很簡單,她和他什麼都不是。
在這個時空,有錢的男人三妻四妾,沾花惹草,根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值一提,無需大驚小怪。
但鳳來還是覺得失望,深深的失望。
雖然明白這個時空是這樣的,她還是懷有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的美好願望。
或者,是她把雲龍起想像得太好了?
這世上的人,原本就沒有什麼十全十美的啊。
再見雲龍起,鳳來便生疏、客氣了許多。
不是她刻意,而是言行間不由自主就這樣了。當然,雲龍起不注意地話,是覺察不出來的。
但偏偏雲龍起覺察出來了。
「是不是最近太辛苦了?你整個人看上去似乎很……疲倦。」雲龍起問,他斟酌了一下,才用了疲倦這個詞。
其實不是疲倦,而是,她有些懶得搭理自己。就算同自己說話,禮儀是無可挑剔的,但給他的感覺就是,她離自己很遠,咫尺天涯,也許就是如此吧?
「有嗎?」鳳來反問:「也許是吧!好在,這池塘就要完工了。放心,這池塘通風向陽、排灌方便;進水口,排水口都加了防逃網罩;底部我也讓他們種植了水浮蓮、水花生等水草,另放置了樹根,竹筒等方便小龍蝦隱蔽、棲息。」
鳳來說起公事來,頭頭是道,精明強幹。
「你是說,池塘可以放養小龍蝦了?」雲龍起也只好跟著轉換了話題。
鳳來點點頭:「快了。放養前,池塘先要施些腐熟的畜禽糞便。」
雲龍起詫異道:「你怎麼會懂得這些?」
「有什麼奇怪?我本就是莊戶人家的閨女。「鳳來聳聳肩,不以為意地答道。」不,你將百萬洲弄成一個休閒農莊的想法,絕不是一個莊戶人家的閨女能想出來的!「雲龍起搖頭,探究地看著鳳來。」那好吧,我承認我天賦異稟,來歷不凡。我本是天上王母娘娘的女兒,因為不守天庭規矩,被貶到凡間……「鳳來隨口胡謅。
雲龍起笑:」頑皮。「
鳳來還在一本正經:」請為我保密,我從來沒告訴過別人。「
這麼有趣的丫頭,一千個女子裡面,怕是也找不出一個來!
雲龍起見過太多的大家閨秀或是小家碧玉,不是故作端莊,就是拘謹木訥;要不就是言語無趣,見識淺薄,反正,和鳳來沒的比。
如果日後這丫頭與自己越來越疏離,他一定會覺得可惜的!
可是鳳來說完了這些話便道:」我準備回家了。住些日子再過來。「
她做事喜歡有頭有尾,那種太監、爛尾,坑爹的行為,是她不屑為之的。
雲龍起自然不能攔著,鳳來又沒賣給他。再說了,他們也就是個合作關係。
所以雲龍起點頭:」也好。你這些日子辛苦了,回家好好歇歇。「
鳳來嗯了一聲:」明日我便走。養殖小龍蝦的事,我會盡力做到最好。「」我相信你。「雲龍起衝著鳳來微笑。
拜託,你可不可以不要笑得這樣勾人啊?那雙眼睛,可不可以不要衝姐放電啊?好不容易對你心冷了,就不要再誘惑我啦!
鳳來在心裡不滿地嘀咕著。反正方瑩那件事,讓她確實對雲龍起冷了下來,沒有之前恨不能捧上一顆心獻給他的熱切。
吃過夜飯,方瑩派人來請鳳來過去一趟。
鳳來不曉得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決定還是去會她一會。
自從聽說方瑩使心計和雲龍起春風一度之後,鳳來便對這個女人印象大為改觀。
明顯可以看出,方瑩的精神狀態都不一樣了,容光煥發。
可能是心裡有了底氣吧?以為自己已經坐穩了雲龍起姨太太的交椅,再不用擔心雲龍起會將自己轉賣或者送人。
她笑容可掬地招待鳳來:」聽說鳳來姑娘很忙,卻不得不打攪,真是不好意思?「
鳳來心裡嘀咕:以你臉皮的堅韌度,剝下來可以做新型防彈衣吧?居然還會不好意思?
方瑩說著話,又轉頭吩咐伺候她的下人:「去將咱們的酸梅湯端來給鳳來姑娘嘗嘗。」
「味兒很不錯,且又生津開胃。」她對鳳來說。
下人應聲去了,不大會子送上酸梅湯,鳳來嘗了一口,酸酸甜甜,清涼爽口,點頭讚道:「確實不錯,我聞到了桂花的香氣。」
「好靈的鼻子。」方瑩笑著說了一句。
鳳來不語,只淺笑著一口一口地啜著酸梅湯。
「鳳來姑娘是常常見到雲公子的吧?」方瑩突然問。
鳳來靜靜地看著方瑩,點點頭。
方瑩歎了口氣,垂下頭說:「那麼,可否勞鳳來姑娘替我送封信給他?」
原來是這樣。
鳳來面露詫異:「你們兩個離得這樣近,還需要我送信嗎?」
方瑩好看的眉毛輕輕皺到了一起:「想是我得罪了雲公子,他好幾日不肯見我。甚至不許我和我這邊侍候的下人,靠近他的屋子。我已是他的人了,除了他,又還有什麼念想?不得巳,求鳳來姑娘幫我一回吧!」
鳳來只想快些離了方瑩,當下一口應承:「好。」
她也想看看,雲龍起接著方瑩的信,會是個什麼樣子的表情。
方瑩也不避著鳳來,讓丫環鋪紙磨墨,自己提筆寫了幾句:「草色煙光殘照裡,無言誰會憑欄意?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鳳來曉得,這是從柳永的詞,《蝶戀花》裡頭截取了幾句,方瑩自認為切合了她的心思。
寫好了,擱在桌上晾乾墨汁,含笑對鳳來說:」勞煩鳳來姑娘再等一會子。「
鳳來簡短地道:」不妨。「
等墨跡乾透,方瑩這才仔細折疊了個方勝,拿給鳳來。
鳳來沒有辜負她方瑩所托,真的將這封極其簡短,連信封都沒有的信,傳遞到了雲龍起手中。」有人托我帶封信給你。「鳳來面無表情地道。
雲龍起接過來拆開看了一眼,便扔在了桌上:」你管這個閒事做什麼?「他的語氣裡,有一絲不滿。」方姑娘苦苦央求,我怎好置之不理?鳳來鼓著腮幫子道:「你又沒做虧心事,怕什麼夜半鬼敲門?」
雲龍起寒星似的眸子定定地看著鳳來:「什麼虧心事,鬼敲門的,不曉得你在說什麼!」
鳳來咬了咬唇,她可否洩露出自己的心事?語氣裡為啥要這樣夾槍帶棒的呢?讓雲龍起看出來,可就不好了!
「你是想始亂終棄嗎?」她故意問。
雲龍起猜到,鳳來肯定知道自己酒後亂性那件事了;不過他以為是方瑩告訴鳳來的。
他只覺得臉上發燙。
就是那一夜,他敞開心扉,對著鳳來講述紅菱;可轉過頭,他就與方瑩共赴巫山**,讓人怎麼看,怎麼會覺得他是個心口不一的人吧?
怪不得這丫頭近幾日對著自己日漸疏遠、冷淡呢,原來根子在這兒。
雲龍起張了張嘴,他想對鳳來解釋:那夜的事情,我完全不記得了;我甚至無法確定,我到底有沒有碰過她……
但是這樣的話,怎好對著一個十二歲的小丫頭講?
他又憑什麼,要把這些話講給她聽呢?
所以雲龍起什麼話也沒有說出來。
他把頭低了一低,冷冷地說:「這不是你應該管的事情。」
鳳來很氣,她一甩袖子走了:「是,是我多管閒事,是我惹人嫌。我算是看出來了,路遙知馬力不足,日久見人心叵測。」
雲龍起呆了一呆,他分明記得這句話是這樣說的: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這丫頭,拐著彎罵他呢!
他眼睜睜看著鳳來一陣風似的走遠。
第二日,鳳來離開了百萬洲,回到了太平鎮的家裡。
雲龍起若有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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