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大栓還在那兒說呢:「我一瞅你的模樣,就猜了個**不離十,你同你爹長得很像。」
陳子毅低著頭嘿嘿一笑:「我可比我爹白多了。」
鳳來在邊上插了一句:「那可不,你打小兒就是個小白胖子嘛。」
陳子毅扭頭詫異地看了鳳來一眼:「你以前見過我?」
「當然。」鳳來一揚尖俏的小下巴:「你那時候不是把我家一籃毛栗子給踢翻在地,偏還死鴨子嘴硬地不肯撿……」
鳳來這麼一說,陳子毅想起來了,他伸手一指鳳來道:「你是那個讓我摔了屁股墎,又害我被我爹罵的厲害丫頭!」
鳳來哈哈笑了起來:「我還以為你忘了呢!」
「你一提我就想起來了。哎,你不說,我還寘沒認出來。」陳子毅其實想說:女大十八變,真是越變越好看吶!
不過礙於蔣大栓在邊上,陳子毅沒敢說。
正好福來也來了,鳳來便指著陳子毅道:「姐,你認得他是誰不?」
福來覺著陳子毅有些兒面熟,具體卻說不出來。
鳳來便說:」他就是當初那個害咱家毛栗子灑了一地的小白胖子。「
福來哦了一聲,不曉得他怎麼跑到自己家裡來了。
陳子毅很不滿地插嘴道:」拜託你不要左一聲小白胖子,又一聲小白胖子好不好?我雖然長得白些,可我一點兒也不胖!「
蔣大栓也道:」鳳來,別亂給人起外號呀。「
鳳來訕訕地清了清嗓子說:「好吧。」然後轉頭對福來介紹:「你總該曉得,他便是陳老闆的兒子了。今兒個倒為了救我,與幾個無賴搏鬥了一番。」
福來詫異道:「這麼說來,陳少爺的身手很厲害啊!」
如果鳳來都打不過,需要陳子毅救援的話,那無賴想必是挺強悍的;而陳子毅自然是技高一籌了。
陳子毅紅了臉,連連擺手說:」雖我跳出來想行俠仗義,可惜功夫不到家,結果還是她救了我。「
說到她的時候,拿手指了指鳳來。
蔣大栓聽得笑起來:」好好好,你去救鳳來,鳳來又救了你,你倆個還真是有意思!「
福來聽得她爹這麼一說,水汪汪的眼睛看了看鳳來,再看了看陳子毅,那顆八卦之心又熊熊燃燒起來。
她心道:陳老闆家裡,那是知根知底。這陳子毅嘛,雖然只有十四、五歲模樣,同鳳來倒是匹配;那個雲龍起畢竟年歲大了**歲;再說了,陳子毅長得也不差,且有行俠仗義的豪情,想必同鳳來更說得上話。若是把這兩個人搓和到一處,也算是天生一對,地上一雙。
鳳來再怎麼水晶心肝玻璃人兒,也猜不透福來竟會將她和陳子毅暗暗配成了一對;不過見福來眼神閃爍,還以為她是在懷疑陳子毅沒說實話呢!
因此她脆聲對陳子毅說:」其實你想學好功夫,關鍵是得找一個好師傅。俗話說的,名師出高徒嘛!「
陳子毅連連點頭說:」是這個理兒。我就苦於拜不到一個好師傅,那些教我的傢伙,都是些走江湖賣藝騙錢的東西,就曉得拿些花架子來糊弄我!「
忿忿地說完,便向鳳來打聽:」敢問鳳來姑娘的功夫,是拜的哪位名師吶?能不能幫我引見引見?我真是太想找個好師傅跟著學了,你別看我這樣子,其實我不怕吃苦的!「
他的臉上,滿是誠懇;眼睛裡,閃動著迫切的光芒。
鳳來淺笑道:」我是跟我二叔學的。不過他要做生意,怕是沒時間教你啊!再說了,你家不是住縣城嗎?哪能天天往鎮上跑?你肯定得上學堂吧?「
陳子毅打破砂鍋紋(問)到底:「那你都是什麼時辰跟你二叔學的呀?實話告訴你吧!為了鎮上有個姓高的先生,學問人品都好,帶出來的學生,好幾個考中了秀才,因此我爹也跟我進了高先生的學館裡。」
「你的意思是,你如今也搬到鎮上來住啦?」鳳來疑惑地問。
「可不是嗎?我爹本來就在鎮上置辦了宅子。所以啊,若是你二叔肯教我,又抽得出時間,我這邊是完全沒有問題的。」陳子毅興奮地答道。
福來見陳子毅同鳳來說得投機,就悄悄兒退了下去,免得打擾了他倆個。
蔣大栓也有些必須他親自去做的事情,也就抽身去了,只留下陳子毅和鳳來在廳堂上。
陳子毅小時候看著挺蠻橫,長大後,卻懂事了許多,這也要歸功於陳老闆教育得好。子不教,父之過嘛!
他對著鳳來,倒是毫不避忌地好言相求:「鳳來姑娘,請你一定要將我引見給你二叔。你要是不方便說話,就讓我自己開口好了,我一定會說動他收我為徒的!」
鳳來但笑不語。
「你不信是不是?哎,你總要給我個機會嘛!你不讓我試一試,怎曉得我不能成功?求求你啦!你若肯幫我,我必有重謝!」
一句話挑起了鳳來的好奇心,不由得問道:」怎麼個重謝法?「」你只說你想要什麼吧?我一定想方設法幫你弄了來!「
鳳來一時想不起來,意興闌珊地說:」算了吧,我沒啥很想要的!「」你這會子想不出也沒關係;日後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是兩肋插刀,在所不辭。「陳子毅很豪邁地說了句江湖上常用的話。
鳳來被他纏不過,只得點頭答應:「好吧好吧,我便帶你到我二叔家去一趟。至於他收不收你,我可不敢保證的。」
其實鳳來心裡有數:不說別的,就看陳子毅是陳老闆的兒子,她二叔也不好意思拒絕的。蔣家人受陳老闆的扶助不少,人家可是從未對蔣家人提過什麼要求。
陳子毅喜得眉開眼笑,一疊聲地說:「多謝多謝。」
笑得太厲害了,扯到嘴角,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發出絲的一聲。
鳳來便叮囑他說:「你記著把那支藥膏也帶了家去,一天搽個三次,保管你沒幾天就好啦!」
陳子毅連連點頭:「成成成!」
一想到自己就要拜會傳說中的名師,他心裡興奮得跟揣了只小兔子似的,上下蹦躂個不停。
一定要說服這位名師收下自己為徒!只有學好了本領,他才能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
千萬別像今天一樣,雄赳赳、氣昂昂地衝出來,卻被人打了一頭的包,血濺當場。
太寒磣了!
最起碼,也別讓他連個女娃子都不如呀!
憶起鳳來當時以一敵三的颯爽英姿,陳子毅這會子還心生羨慕呢!
等拜了師傅,自己肯定勤學苦練,不敢說打遍這一片無敵手,對付幾個無賴總應該綽綽有餘吧?
鳳來便向蔣大栓說了一聲,然後領著陳子毅就往蔣二牛的店舖走去。
蔣大栓還慇勤地讓陳子毅事情辦好了再過來吃飯,陳子毅趕緊道:」改日吧!改日一定再來叨擾蔣伯伯。「
他心裡說:只怕日後我往這兒跑的機會多著呢!你老別嫌我煩,我就燒高香啦!
「我二叔家離這兒很近,才隔了幾家院子,說話就到了。」鳳來一邊走一邊說。
陳子毅興致勃勃地跟在鳳來身邊,雙眼都能放出光來。
可惜的是,到了蔣二牛的鋪子裡,夥計說他還沒回來。
鳳來對著陳子毅攤了攤手說:「這可不怪我吧?你運氣差了點兒!」
陳子毅一點兒也沒受打擊,頭一甩道:「沒事兒。今日不成,還有明日呢?明日再不成,我就後日來。反正我是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他嘴裡說著話,還用力握起拳頭揚了揚,表示自己很有決心!
看了鳳來一眼,陳子毅小心翼翼壓低聲音問道:「哎,你說我要不要學學你大哥當初拜方名醫為師的勁頭啊?每日裡往你二叔門前一跪,颳風下雨從不間斷,你覺得我需要這樣做嗎?」
鳳來一聽,笑得什麼似的!
原來大哥當初的一根筋,到現在還有人津津樂道,並且還想模仿呢!
陳子毅被鳳來笑得不好意思了,抓了抓頭髮說:「有什麼好笑的?你覺得需要就說需要;不需要就說不需要,光是傻呵呵地笑,到底是個啥意思嘛?」
鳳來聽得不樂意了,雙手一叉小蠻腰道:「嗨,啥叫傻呵呵地笑啊?不誇誇姑娘我笑得閉月羞花就算了,你怎麼能用傻呵呵三個字來形容呢?」
陳子毅腦子轉得還挺快,他一想,我不是有求於人家嗎?怎麼不說點好聽的,還說人家傻呵呵啊?
當即改正錯誤道:「鳳來姑娘教訓得是!您笑得這麼傾國傾城,閉月羞花的,我怎麼能說你傻呵呵呢?其實是我一時嘴快,說岔了。我本來的意思,是想說你光這麼笑,我這傻呵呵的人不明白到底是個啥意思嘛!」
鳳來見他七彎八繞的,總算是把話圓回來了,不覺又格格笑起來。
笑完了,才老老實實告訴他:「我二叔這人最好說話不過,你只要一提你爹的名字,我二叔肯定不好意思拒收你這個徒弟。不過,你要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撒賴躲懶的,我二叔興許就不待見你了!」
陳子毅一聽鳳來指點他,高興得眼睛都瞇起來了,連連點頭道:「我省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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