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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88章 強中更有強中手 文 / 綾羅衫

    鳳來回到蔣家,林氏和福來雖然迫不及待迎上來,卻並不催問什麼。{}

    當著娘親和大姐的面,鳳來神態一如往常,只說些在佟家的見聞,又道:「我今兒個瞧見了縣城永康錢莊的金老闆千金。」

    林氏和福來不曉得鳳來為啥會獨獨提起她,兩人對視了一眼,齊齊問:「如何?」

    鳳來微笑著說:「很漂亮,很高傲,像只五彩斑斕的孔雀。」

    金三小姐給她的感覺,就是這樣。

    她腦子裡想像著佟瑞成和金三小姐在一起的情形:起碼外表還是匹配的;當然,家世方面誰高攀誰,就不是她可以操心的事情了!

    至於兩個人是不是合得來,抱歉,鞋子穿在自己腳上,才曉得腳趾頭舒服不舒服!

    「所以佟夫人的生辰宴,你對她印象最深?」福來好奇地問。

    鳳來搖頭:「不是。我之所以注意到金三小姐,是因為佟夫人特別告訴我,這是她給自己挑的兒媳婦人選。」

    林氏和福來異口同聲地道:「真的?」

    鳳來詫異地看著她倆:「當然是真的,我幹啥要騙你們吶!」

    「可是,可是佟瑞成……」福來想說,可是佟瑞成中意的是你啊!

    話還未出口,就被她咽進肚子裡。她怎能在妹子的傷口上灑鹽?

    佟瑞成中意鳳來不假;看鳳來的樣子,對佟瑞成也是有情意的;這會子佟夫人的所作所為,相當於當頭潑了鳳來一盆涼水,她心裡還不知道怎麼難過呢!

    林氏也欲言又止地看著鳳來:「那佟瑞成也沒意見?」

    鳳來聳聳肩:「佟瑞成怎麼想,我哪裡曉得?不過他娘倒是滿有把握地告訴我,她生的兒子,肯定會聽她的話!」

    林氏覺著深深的失望:她一直想把鳳來配給佟瑞成呢!這個佟瑞成,橫看豎看,左看右看,都是一個好女婿的人選。可他的娘,咋就喜歡平空裡棒打鴛鴦啊?

    再看看自家鳳來,林氏不由得一陣陣心疼。

    她算是明白過來了:佟夫人特意請鳳來去赴生辰宴,就是為了向鳳來示威施壓的。

    這佟夫人不但沒有看上鳳來,而且早就有了合適人選,這不,還要拿出來震一震鳳來,讓她自慚形穢的自行離開。

    自家的家世和人家錢莊老闆比,那是差得太遠了;可是,林氏才不相信,那個什麼金三小姐能比得上自家鳳來?

    可是這話說出來,也沒多大的意思,反正人家佟家,是眼睛生在額頭上,瞧不起蔣家人的。

    林氏訕訕地笑了一聲說:「那就讓佟瑞成聽他娘的話好了,我家鳳來,必會有更好的……」

    一句話沒說完,鳳來跺腳道:「娘,好端端怎麼又把話題扯到我身上來了?我可沒想過要和佟瑞成咋樣!」

    林氏連連點頭:「可不是嘛,我家鳳來操心的事兒多著呢,哪裡有空搭理佟瑞成呀!」

    福來衝著林氏使了個眼色,意思要她別說了。林氏也就住了口,鳳來坐了會子,自回屋裡去了。

    福來終究不放心,還是來找鳳來。

    「今夜我同你一起睡吧!」福來說:「我倒是挺懷念當初咱們姐妹倆擠在一張床上的情形。」

    「好啊!」鳳來很爽快地應道。她曉得大姐不久之後即要出嫁,能在一處形影不離的日子,實在是不多了。

    姐妹倆躺在床上的時候,福來才推心置腹地道:「讓運來去打聽打聽,佟瑞成到底是怎麼想的,好不好?」

    鳳來瞥了她一眼,眼神裡有些詫異:「為什麼要問?佟瑞成心裡怎麼想的,同我有關係麼?」

    福來輕輕歎了口氣道:「有些事情,也許爭取一下,會有異想不到的結局。」

    眼前的實例就擺著,如果方逸秋也聽從家人的安排,不敢說出實情,不敢竭力抗爭,那麼,她和方逸秋也就完了!

    要是佟瑞成真的中意鳳來,他為啥不可以為了鳳來,與他家裡抗爭一回?

    鳳來猜出了福來的意思,她連連擺手說:「別別別,千萬別。我和佟瑞成,你和方逸秋,根本是兩碼事。你和方逸秋互相愛慕了五年,因此情深愛重;我和佟瑞成,我們啥都沒有,能一樣嗎?再說了,就憑佟瑞成那個娘,哪怕日後有機會,我也是絕對不肯嫁進佟家去的!」

    「你說的是心裡話?」福來難以置信地問。

    「若不是我的心裡話,管叫我一輩子也嫁不出去!」鳳來發了個重誓。

    聽得鳳來說出這樣絕情的話來,福來一時無語了。

    半晌她才道:「其實我眼睛裡看著,佟瑞成和你,倒是絕好的一對。」

    鳳來當著自個兒的大姐,也沒有什麼好瞞的,點頭同意道:「佟瑞成確實是個不錯的人。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家,我倒也並不反感將來嫁他。」

    「原來你果然對佟瑞成有情。」福來看著鳳來的眼光裡,多了一抹隱晦的同情。

    鳳來趕緊否認:「不是那種情了!應該叫好感,僅此而已!至於要嫁他什麼的,我是真沒有想過。我才十二歲呀,這是有多著急嫁不出去,我才會現在就考慮這個?」

    「哦。」福來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

    鳳來伸了個懶腰,下了結論說:「所以,以後不要在我跟前再提這件事了。我和佟瑞成,是根本不可能的!」

    鳳來話是這樣說,她可沒法圈住福來,讓她從此真的不聞不問。

    出於對這個小妹子的關心,福來還是找了運來秘密商量。

    「你是說佟夫人已經幫佟瑞成特色好了親事?」運來皺著眉頭問。

    福來很認真地點頭:「聽說來頭不小,是縣城永康錢莊金老闆的三千金。」

    運來重複了一句:「永康錢莊?」

    他曉得,這永康錢莊,是縣城最大的一家錢莊,根基很是牢固。

    「這麼說,咱家鳳來遇到勁敵了!不過我倒是沒有聽佟瑞成提起過。」運來心事重重地道。

    「佟瑞成哪好意思在你面前提啊?」福來瞟了他一眼。

    運來又問:「那咱們能做什麼?」

    福來很乾脆地答道:「你去問問佟瑞成心裡怎麼想的。若是他也看上了金三小姐,什麼都不用說了;若是他牽掛鳳來,叫他想辦法去!」

    「好。具體辦法,請參照方家少爺方逸秋與爹娘抗爭,取得最終勝利的先例。」運來開了句玩笑。

    福來臉紅了紅,嗔道:「人家同你說正經事,又拿我開涮!」

    「好吧好吧,為了鳳來的幸福,我這個做大哥的,可是義不容辭吶!」運來換了話題。

    以下是運來和佟瑞成的對話。

    「恭喜恭喜,瑞成兄,聽說你不久之後,即可以抱得美人歸了。對方可是有財有勢的永康錢莊老闆的千金哩!真真讓人羨慕妒忌恨啊!」運來真真假假,連譏帶諷地說。

    佟瑞成苦著一張臉,像剛灌了一碗黃蓮下去一般:「你就別挖苦我了。此刻我的心裡,油煎似的難受哩!」

    「哈,哈,哈!」運來誇張地大笑了三聲,他仔細看著佟瑞成的臉,搖頭道:「看不出來。」

    「長得好,家世好,又是你娘先看中的,沒得挑啊!你還想怎麼樣?」運來問。

    「你明明曉得我心裡中意的是鳳來。」佟瑞成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那你打算怎麼著?」

    「我也沒辦法啊!我那個娘親,同方逸秋的爹娘可不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法?」

    「我娘年紀青青就守了寡,她只有我這一個兒子,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我哪裡,我哪裡敢違拗她的意思啊!」佟瑞成把臉埋在了手心裡。

    運來倒忘了,佟瑞成的娘,倒確實是個寡婦,也確實三十不到的年紀,便守了寡。

    佟瑞成喃喃地道:「我還記得我小時候,因為貪玩,偷偷從學堂裡溜出去,我娘氣得一天沒吃下去飯,直到我承諾,日後再也不逃學了,她才開始進食。」

    運來呆呆地看著佟瑞成,不曉得說什麼才好。

    「還有一次,也是我不聽話,我娘在我爹的靈位前跪了好久,說是她對不住我爹,沒把我教好!」佟瑞成聲音低低地說。

    「然後你便聽話了?」運來問。

    佟瑞成苦笑,那笑真比哭還要難看:「我怎麼求我娘,她都不起來。最後我說,我一定聽娘的話,再也不敢違拗她的意思了,她才起身。」

    運來明白了,在佟家,根本輪不到佟瑞成去威脅他娘,反而是他娘動不動就威脅佟瑞成才對!

    如果佟瑞成不答應娶金三小姐,還不曉得這個佟蔣氏要拿出什麼辦法來對付他呢!

    要是也來上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運來不確定佟瑞成能不能挺得住。

    「如今我娘年紀大了,身體並不是很好,我哪裡還敢惹她生氣?」佟瑞成還在述說:「為著上次那門親事我沒答應,我娘還病了一場,好些天不同我說話哩!」

    「那後來她又怎麼不勉強你結那門親事呢?」

    「我娘說,她訪出來了,那家的小姐,說話有些大舌頭。」

    原來是這樣,否則的話,一定會逼著佟瑞成娶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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