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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城池冷笑著注視蕭雲蕾梨花帶雨的模樣,指尖輕輕佻起她精緻的下顎,四目相對,凌厲萬分,「在本王這裡,沒有丞相千金。你是本王的王妃,就該遵守本王預設的遊戲規則。」
蕭雲蕾的羽睫驟然顫了一下,身子被他冷冷丟開,抬眼只見蘇城池拂袖而去的無情背影。
幸福的人大致相同,連表情也如此類似。
悲傷的人卻各有各的哀傷,除了眼淚相同。
司馬逸站在園子裡,抬頭望著四四方方的天。落葉從頭頂紛紛揚揚落下,飄落在屋頂,有些落在他的肩頭,墜落在他腳下。
慕容元楹從高門外走進來,手一揮,喬律明識趣的退到外頭,沒有跟進。
輕聲站在司馬逸身側,慕容元楹的眼睛眨了一下,「司馬兄在做什麼?」
「你說傾城在世時,是否也會像本王這般抬頭看天?」司馬逸說得很輕,很柔,卻很刺心。
嘴角抽搐了一下,慕容元楹低頭,不敢看天,「也許吧。」
「皇宮裡的天,必然也似這般景色,四四方方,了無生趣。傾城被打入冷宮時,應當會很絕望,很悲涼。可惜本王身在雲國,對所發生的一切都毫無所知。否則……」司馬逸扳正身子,目光霎然冷凝,「本王一定會向皇帝要了她。」
鼻間哼了一下,慕容元楹的表情帶著刻骨的疼痛,「是嗎?司馬兄覺得只要開口,便能向皇兄討要傾城嗎?」
「你不信?」司馬逸冷然。
「皇兄對傾城,是又愛又恨。你可知,唯有深愛,才有深恨。即便皇兄對傾城棄如敝屣,也不會容忍傾城踏出皇城一步。」慕容元楹何其清楚,慕容元策的愛是一把枷鎖,鎖住了慕容元策,也鎖住了若傾城的一生。於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司馬逸眸色恨然,「為什麼?傾城不曾做錯什麼,為什麼所有的愛恨都要加注在她頭上?教她付出血的代價?」
慕容元楹抬眼看他,只看到司馬逸眼角的一滴晶瑩,「這句話,你該問當今的皇帝。是他一手造就了傾城的命運,也是他親手毀了傾城。」
「慕容元策!」司馬逸咬牙切齒。
忽然,司馬逸揮手便是一拳打在慕容元楹的臉上,憤怒嘶吼,「慕容元楹,你不是口口聲聲最愛傾城嗎?當時你在做什麼?傾城命懸一線時,何等絕望,你知道嗎?知道嗎?」
一抹唇角的血漬,慕容元楹跌倒在地上,笑得輕蔑,卻紅了眼眶,「你以為本王不想救傾城嗎?如果早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本王一定比你更想帶她離開。你算什麼,不過是傾城生命裡的匆匆過客。你可知道,本王愛了她一輩子!為了她,本王什麼都願意,就算豁出命去,也在所不惜!可是,她沒有給過我機會,從來沒有。」
俯身,司馬逸一把揪住慕容元楹的衣襟,肝腸寸斷,「慕容元楹,你這個孬*種,你是個廢物!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你還算什麼男人,算什麼靖王?慕容元楹,是本王看錯了你,高看了你。原以為你會保護傾城,可是本王瞎了眼,你是個沒用的混*蛋!徹頭徹尾的廢物!」
憤然推開司馬逸,慕容元楹驟然起身,就著司馬逸的臉頰亦是一拳過去。司馬逸不慎,身子一晃,重重撞在園子裡的大樹幹上。落葉嗖嗖掉下,迷了眼睛,亂了心。
那一刻,司馬逸看到慕容元楹的臉上,漾開前所未見的痛苦。
「你以為我不想救傾城嗎?你以為只有你才最愛傾城嗎?告訴你,本王勝你千倍勝你萬倍。本王與傾城有著青梅之誼,竹馬之情,傾城就是本王的心。你知道將一顆心生生剁碎是什麼滋味嗎?每每午夜夢迴,你可知什麼才叫恍如隔世,什麼才是肝腸寸斷?司馬逸,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愛過傾城,本王也愛過,愛得比你深,痛得比你狠,你知道嗎?」慕容元楹歇斯底里,那一刻,腦海裡滿滿都是若傾城冰冷的墓碑,還有揮之不去的回眸嫣然。
可是,他不能告訴司馬逸,若傾城還活著的消息。否則,司馬逸如何還能恨慕容元策,如何還能出手助他?
為何明明知道若傾城還活著,心裡依舊痛到極致?彷彿心裡的肉被生生割去,鮮血淋漓的疼,蔓延全身。
司馬逸癡癡笑著,頃刻間淚流滿面。
「我們都是傻瓜。」司馬逸抬眼望著飄揚的落葉。
「傻得無可救藥。」慕容元楹淚如雨下。
司馬逸一抹唇角的鮮血,笑得無溫,冷眼看著慕容元楹,「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愛上她嗎?」
慕容元楹報之一笑,痛苦凝眉,「如果可以重來,本王一定愛得比現在更徹底!更絕對!也許,你此刻要來奪走的,便是本王的王妃若傾城了。」
咧開嘴痛徹心扉的冷笑,司馬逸閉上眼眸重重頷首,「好!很好!靖王不愧是靖王。可惜,我們遺憾得太晚了。」
「所以,本王要為傾城報仇。」慕容元楹陡然冷了容色,五指緊握成拳,恨意闌珊。
司馬逸驟然扭頭看他,「不是你,而是我們!」
目光凜冽,司馬逸眸色微紅:傾城,乖乖在宮裡等著本王,就算死,本王也要帶你離開慕容元策的身邊,離開這座人間煉獄。一座墓碑也好,一座墳塋也罷,都阻擋不了本王對你的愛。本王只恨當初沒有那樣堅決,才讓你如此絕望的死去。
以後,我們生死不離。本王要帶你回雲國,帶你去一個再也沒有痛苦的地方。下輩子,本王會等你,成為你第一個愛上的男人。
眼淚沿著臉頰緩緩墜落,痛的,傷的,都隨之零落成泥。
不要說挽回,很多事無法挽回;不要說回憶,很多人只能越想越痛。
抬頭望著落葉,司馬逸深刻感受到屬於若傾城的悲涼與絕望無助。遠遠的,喬律明焦急的走來。
「王爺。」喬律明附在慕容元楹的耳際一番低語。
「他來作甚?」慕容元楹瞇起危險的眸子,斂了臉上的淚痕。
喬律明搖頭,目光直直看向司馬逸。一剎那,慕容元楹似乎有所頓悟。眉頭微挑,慕容元楹看了司馬逸一眼,「司馬兄稍待,本王府中有事,先行告辭。」語罷,大步流星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