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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要我吧,我是你的 文 / 草齋

    那一刻,她看到慕容元策眼底深沉的疼痛,閃過一絲灰暗的凜冽。重重閉起眼眸,慕容元策痛徹心扉,脖頸間青筋暴起。許久,他才幽然開口,「弄痕,非死不可!」

    若傾城的身子晃了晃,直直的僵在當場,面如死灰。

    慕容元策拂袖而去,沒有回頭。那樣絕冷的背影,依稀好似舊年,無溫無情。

    回眸緊緊盯著落鎖的天牢大門,森嚴而冰冷的高牆,斷送了多少人的性命。若傾城淒然冷笑,眼底噙淚,眸色如霜。沉沉閉起眼眸,若傾城心痛如絞。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雲藻宮,怎麼捱過徹骨的心痛。但所有人都知道,當天夜裡夕妃高熱難退,源於心病,群醫束手無策。整個人都陷入迷迷糊糊的狀態,時而清醒,時而瘋癲,好似心有死結,再難打開。

    一陣風掠過無極山莊正殿,千燎立於正中央,面無表情的背對著忽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黑影,冷色凝眉,「我說過多次,不要站在我背後,否則哪日傷了你,休要怪我無情!」

    「師兄!」卻是孤弋拖著血染的胳膊哀戚佇立。若非她及時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打坐療傷,只怕此刻必然血盡而亡。腕上的布條,因為方纔的快速運功飛行而變得血跡斑斑,傷口再次裂開。

    冷冷轉身,千燎的眼眸突然迸發出一抹血戾,「你受了傷?」眉色一斂,彷彿想起什麼,千燎嘲冷哂笑,「你遇見了弄痕!」

    孤弋深吸一口氣,帶著濃郁的恨意,「是。」

    「我說過,不許跟弄痕動手,怎麼,你是沒聽見還是沒聽懂?」千燎的口吻愈發冰冷,彷彿孤弋受傷是件不可饒恕的錯誤。

    冷哼幾聲,孤弋挑眉看他,「怎麼,師兄覺得弄痕傷我是活該之事嗎?如果此刻傷的是弄痕,師兄豈非要殺了我?」

    「弄痕受傷了?」千燎一怔。

    報之淒然一笑,孤弋的臉上浮起痛苦的表情,「為何師兄的心裡始終只有她一人?」

    意識到自己受騙,千燎目色如血,略顯殺氣,「孤弋,你任務失敗,該當何罪?」

    「師兄是要殺我嗎?」孤弋笑得清冽,「可是你別忘了,壞大事者,是獨孤弄痕。就算要殺,也該先殺她!」

    「你!」千燎怒容。

    孤弋愈發恣意涼薄,「如果我上稟主人,師兄覺得獨孤弄痕還能活嗎?」

    千燎的腳下驟然移動,動如閃電,快如疾風,眨眼間近至眼前。冰冷的手狠狠掐住孤弋雪白而纖細的脖頸,目光血戾,「孤弋,如果你不是我師妹,我一定會殺了你。」

    「是、是啊,堂堂無極山莊莊主,又豈會、豈會容許威脅的存在。於你,我僅是師妹,僅僅如此。」孤弋面色從容,唇角扯開無溫的抽搐。

    狠狠將她棄置在地,千燎的表情有些異樣。

    「為何不說話?」孤弋不依不饒,撐著虛弱的身子執意追問。腕上的劍傷還在不斷的滴著血,卻比不上心裡的痛,來的更徹底。低低的乾笑著,孤弋的淚突然滾落,抬眼間已是淚流滿面。

    「你從不輕易落淚。」千燎的心抖了一下。

    孤弋的身子像極了天上的風箏,輕輕搖晃,不安至絕。淚眼看他,孤弋笑得絕色,「那是因為我從未像今日這般痛過。獨孤弄痕廢了我的手,你無動於衷,卻一心只有背叛你的賤人。千燎,你何嘗不知我對你的心意,為何你會這樣無情,這樣冷漠?明明是我先遇見你的,何以你的情義都寄托在獨孤弄痕身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千燎,你可知我對你的愛,從不你對弄痕的少,為何你要這樣對我?」

    千燎不說話,只是從外衣角上撕下一塊布,什麼也不說的為她重新包紮腕上的傷。

    靜靜的看著他,孤弋哭得更厲害,「我為你紅妝換戎裝,為何你卻能這般從容,這般的不為所動?千燎,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你知道的,你都知道!」

    「弄痕已經對你手下留情,否則以她的行為處事,絕對會廢你畢生武功。」千燎轉身就走。

    「不要走!」孤弋忽然從後面圈住他的腰,聲淚俱下,「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我不介意你愛她,我也不介意你不愛我。就算你把我當做是她的替身,我也毫不在乎。只求你不要走,不要不理我!我再也無法忍受,不在你身邊的痛苦。只要讓我時時刻刻看到你,就算要我死,我也甘願。」

    顯然,千燎被孤弋突如其來的舉動震住,身子微微僵直。須臾他才掰開她的手,轉身直面,口吻一如既往的不帶任何感情,「她是她,你是你,不能替代,更無法取代。所以,我不會愛你,這輩子都不會。」

    身子顫抖著退開幾步,孤弋笑得肝腸寸斷,淚如雨下,「為什麼?為什麼我如此卑微的乞求你,你連施捨一絲情感都不願?難道在你心裡,我就如此不堪嗎?」

    忽然,孤弋解開自己的腰帶,衣衫瞬時沿著香肩滑落在地。伸手扯去自己的褻衣,將完美的身體徹底呈現在千燎面前。冰肌雪骨,在熠熠燭光下格外迷人。黑色的面紗之下,雙眸淒楚,宛若天際彎月,清冷憔悴。

    「你做什麼?」千燎頓然。

    孤弋瘋似的撲上去抱住千燎,癲狂的親吻他的唇,他的臉,他的脖頸。喉間,發出迷人的誘*惑,「師兄,要我吧!要我吧……我是你的,我永遠都是你的……」

    「你瘋了!」千燎狠狠推她在地,慍怒非常,無溫低吼,「別教我再看到你!滾!」

    縱身一躍,千燎消失無蹤。

    跌倒在地,身上不著寸縷,孤弋就像被拋棄的木偶,斷了線,丟了魂。撕心裂肺的笑著,何等諷刺,何等可笑。她不惜以身相誘,卻換來這樣徹骨的羞辱,到底她輸給了弄痕,徹底的輸了。

    尖銳的笑聲迴盪在空蕩蕩的大殿內,格外刺心,格外心酸。

    「獨孤弄痕,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孤弋仰天長嘯,淚如泉湧。

    皇宮外的皇榜張貼處,一紙聖諭鮮艷奪目: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查雲藻宮宮婢獨孤弄痕實乃異國奸細,心懷叵測。而今事敗被擒下入天牢,於明日午時在宮外校場斬首示眾。

    頃刻間,千燎再也無法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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