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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毒殺 文 / 草齋

    薛哥哥,你我之間,是否還有這樣的一日?

    瑾若等著,一輩子等著。你一定要活著,千萬活著,否則瑾若所有的犧牲,都會白費,盡化烏有。

    薛哥哥……

    後宮的女子,富貴榮華,不過皇帝的唇齒之間。皇帝一句話,你便是尊貴的宮妃;也是一句話,你會突然被貶為宮奴,人人可踐。

    皇帝的恩寵,是福也是禍。好比若傾城,俱失恩寵時,她是人人可踐的宮奴,受盡欺辱;而今她榮登雲嬪之位,卻又成了后妃們的眼中釘肉中刺,成了眾矢之的。是福是禍,誰又說得清?

    「小姐,已經過了子時,皇上肯定不會過來了。」弄涼望著若傾城倚靠在床柱的模樣,猜測她在等慕容元策。

    若傾城一震,「誰要等他?弄涼莫要胡猜,我不過睡不著,坐坐罷了。」

    弄涼一笑,小姐真是嘴硬得很!婢女端上安神湯,弄涼笑著接過,瓷碗觸手有些燙。放在唇邊吹了吹,弄涼小小的抿了一口,「小姐,安神湯有些燙,放一放再喝吧!」

    「好。」若傾城頷首。

    「小姐的氣色看上去好多了。」弄涼笑著,冷風吹進來,弄涼起身關好門窗,「好似起雪風了,這兩天可能要下雪呢!」

    「是嗎?」若傾城的眼睛亮了一下,卻又很快黯下去。

    自知自己失言,忘了若傾城看不見的事實,竟還在她跟前說這個。弄涼懊惱的扇了自己一個耳光,忙不迭撲到若傾城的床前,「對不起小姐,弄涼忘了你……都怪弄涼這張破嘴,又惹小姐傷心了。」

    若傾城搖頭,忙抓住她的手,「弄涼,不關你的事。其實我現在也挺好,眼不見為淨。我倒覺得自己的心境較以往好了很多,可以安安靜靜的獨處,是件極好的事。」

    鼻子酸酸的,弄涼沒有說什麼,只好拿起安神湯攪拌一下。此處不比皇宮,也沒什麼玉碗銀匙,好在若傾城也不計較。事實上,她也看不見。

    舀了一小勺,弄涼品了一下,不似方纔的滾燙,溫熱的剛好可以喝。坐在床沿,弄涼端著藥碗道,「小姐,該喝安神湯了。再放著,怕要涼了。」

    「好。」若傾城端正身子。

    驀地,一口黑血自弄涼口中噴出,手中的藥碗砰然落地,碎得不成樣子。顫抖的望著自己噴出的黑血,弄涼面部扭曲,痛苦異常。

    許久未見弄涼動靜,若傾城心頭咯登一下,急忙道,「弄涼?弄涼你怎麼了?怎突然不說話?」

    「小姐……我……」一聲悶響,弄涼一頭栽倒在地,暈死過去。

    「弄涼?弄涼!」若傾城驚呼著摸下床,赫然摸到地上倒伏的弄涼身體,登時嚇得三魂不見七魄。手,摸到弄涼臉上黏糊糊的東西,湊近鼻尖,竟是濃郁而略顯異臭的血腥之氣情挑復仇總裁全文閱讀。一瞬間,若傾城的精神崩潰得不成樣子,厲聲嘶喊,「來人!來人哪!弄涼!弄涼你怎麼了?怎麼回事?弄涼!來人哪!」

    李滄木就在園子守著,聽到若傾城的呼救,第一時間跑進來。瞬時被眼前的一幕震了住:弄涼倒伏在地,臉上還有新鮮的黑血。若傾城癱坐在旁,驚慌無助,雙眸沒有一絲光彩。

    「娘娘?」李滄木一頓,迅速奔至若傾城身邊,一探弄涼鼻息。還好,一息尚存。

    「弄涼、弄涼她到底怎麼了?」若傾城身子顫抖,神情惶亂。

    觀弄涼面色青紫,嘴唇發黑,血中帶著異臭。李滄木翻看了弄涼的眼瞼,終於下了肯定的結論,「弄涼姑娘中毒了。」二話不說,李滄木取出腰間一個瓷瓶,倒了一顆黑色的藥丸,塞進弄涼的嘴裡。

    「來人!」李滄木一聲怒喝,宮婢、侍衛們頓時湧入房內,「立刻封鎖行宮內外,嚴密搜查可疑之人。馬上帶著本官的令牌,快馬加鞭進宮稟報皇上。事態緊急,所有人各就各位,誰敢玩忽職守,一律按軍法處置!」

    李滄木一把抱了弄涼起來,沖一旁驚慌的宮婢道,「好生照顧雲嬪娘娘,若然娘娘有什麼閃失,小心你們的腦袋!」

    言罷,匆匆而去。他已用解毒丹護住了弄涼的心脈,接下來必得用內功將弄涼的毒逼出來,否則弄涼必死無疑。

    看弄涼的面色,此毒甚是厲害,但到底是何種毒藥,李滄木一時也下不了決斷。事急從權,還是先救人要緊。保住了弄涼的命,也就等於保住了若傾城的命。這點,李滄木比任何人都清楚。

    宛英宮,恰是一夜春風不虛度,承歡君王下,日夜難相棄。

    竇辭年焦灼的駐足寢殿外,事態緊急,他也顧不得什麼。輕叩殿門,竇辭年慎慎道,「皇上,宮外來人了,說有要事稟報。」

    慕容元策本就淺睡,登時坐了起來,心裡沉了一下。宮外?是若傾城!掀了被子下床,端坐床沿,「進來。」

    聽到慕容元策開口,竇辭年暗暗捏了把冷汗,還好皇帝沒有怪罪。須知,慕容元策休息時,是萬不許人打擾的。上次有個小太監不知輕重,擾了慕容元策的休息,竟被送去暴室,挨了脊杖一百,生生打成殘廢,最後不治而死。

    推門而入,竇辭年急忙跪在慕容元策跟前,「啟稟皇上,宮外來人說,弄涼姑娘中毒了。」

    「什麼?」慕容元策陡然凝眉站起身,眸色慍怒。哪個吃了雄心豹子膽,竟敢在他眼皮底下作惡?憤然怒色,「更衣!」

    竇辭年忙不迭為慕容元策更衣,脊背一身冷汗。

    「皇上?」滕麗華搓揉著睡意惺忪的眸子坐起身,一臉的倦怠。陡然見到慕容元策穿衣服,登時清醒了不少。腦子嗡的一聲,「皇上您要去哪?」

    回眸狠狠瞪了滕麗華一眼,慕容元策最忌女人多嘴。

    好在竇辭年手腳利索,不消片刻已經為慕容元策穿好衣服,「皇上,外頭冷,披上大氅以免冷風撲著您。」

    扯了肩頭的大氅,慕容元策面色黑沉至極點。他倒不是擔心弄涼的死活,怕是怕若傾城知道了會發瘋。難得日間來人上報,說若傾城已經肯吃飯服藥,他原以為一切都會照此發展下去。誰知哪個不知死活的,竟敢下毒殺人。

    馬車飛速,直奔東郊皇陵。

    就在即將到達之時,慕容元策的腦子忽然嗡的一聲。心中咯登一下,陡然沉入深淵。不對,怎會有人下毒要殺弄涼?難道……難道是衝著若傾城來的?弄涼不過是誤中副車!思及此處,慕容元策整個心都高高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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