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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蘭姬生疑,司馬逸糾纏不放 文 / 草齋

    緩緩坐在椅子上,蕭丹青的面色從未如此難看過,整個人都有些神情恍惚。她這是給自己找了個雷,現在騎虎難下。

    但是見死不救,非她的做派。

    也罷也罷,是福是禍,靜觀其變。好歹,先把若傾城的命救回來再說。

    甘露宮。

    蘭姬端坐在安璧的床邊,嬌眉微微凝起,不解的望著昏昏沉沉的安璧。方才太醫診斷,安璧有些發燒,是因為傷勢未癒加上冷水侵體的緣故。

    只是,蘭姬不明白,何來的傷?

    安璧身為貴人,又怎會身上有傷?

    種種迷霧纏繞心頭,經久不去。

    低眉去看安璧逐漸恢復血色的臉,蘭姬心底擔憂。秀兒剛才給安璧換衣服時,蘭姬未曾在場,也許問過了秀兒,便能知道一切。

    心底這樣想,不覺大步走出寢殿,恰好秀兒端著剛剛煎好的藥走來。面色一沉,蘭姬道,「所有人退下。」

    宮婢全部退開,秀兒不解的望著忽然變臉的蘭姬,有些誠惶誠恐。

    看著秀兒給安璧喂完藥,蘭姬逕自走到暖榻上坐定,一臉的冰冷無溫。

    秀兒自然知道蘭姬定是有話要說,小心翼翼的走到蘭姬跟前,微微施禮,「娘娘!」

    昂起嬌艷的面容,蘭姬眸色銳利,口吻淒寒,「太醫說,安姐姐傷勢未癒。本宮問你,你家娘娘為何身上有傷?」

    眸子一頓,秀兒急忙搖頭,「奴婢不知!」

    「是不是你等伺候不小心,才讓安姐姐受傷?既然受傷為何不報,竟險些累及安姐姐性命!」蘭姬慍怒,口氣都有些加重。

    聞言,秀兒驚恐,撲通跪地,「娘娘息怒。不是奴婢們伺候不小心,實在是奴婢也不知娘娘為何會受傷。那夜下著雨,娘娘讓奴婢們都退下休息,待第二天天明,奴婢便發現娘娘換下的褻衣上有血。但是奴婢人微言輕,豈敢胡言亂語,外出造謠生事。既然娘娘不說,奴婢自然只當不知。」

    朝蘭姬磕個響頭,秀兒一臉惶恐至極的模樣,「蘭娘娘若是不信,大可自己去問我家娘娘。」

    微微頷首,蘭姬並非不信,只是事發突然,有些措手不及而已。

    蘭姬思索良久,須臾才道,「傷在何處?」

    秀兒鬆了口氣,「回蘭娘娘的話,在胳膊上。」

    「是否能看出,何物所傷?」蘭姬繼續問。

    秀兒搖頭,眼眸半垂,「娘娘的傷口已經開始癒合,所以看不出來。」事實上,她知道那是銳器所傷。但是,她不能一五一十的告訴蘭姬,以免為自己的主子帶來災禍。

    禍從口出,在這深宮之中,人心叵測,逢人只能說三分真話。

    蘭姬怔怔的回神,「好了,本宮會叮囑太醫,此事不許外傳,否則被皇上知道,勢必多生猜忌步步封疆。此事可大可小,你等要好生照顧安姐姐,不准在外嚼舌頭。若本宮在外頭聽見一個字,必定嚴懲不貸!明白嗎?」

    這才是恩威並施。

    秀兒磕頭,「是,奴婢謹遵娘娘吩咐。」

    「起來吧!」蘭姬走到床邊,看了一眼依舊沉睡的安璧,眼底掠過一絲異樣。駐足了許久,才邁開步子,離開甘露宮。

    門外的紀年悄無聲息的大步進來,拽過秀兒在一旁,壓低聲音道,「你都對蘭娘娘說了嗎?」

    「蘭娘娘問起,我不敢不說。」秀兒緊咬下唇。

    紀年一急,「那你……」

    秀兒忙補充道,「不過,我未告訴蘭娘娘那是銳器傷。」

    鬆了口氣,紀年一抹額頭的冷汗,「還好,還好你機靈。若被外人知道,咱家娘娘受了傷,不定會出什麼亂子。搞不好,要累及你我的性命。」

    「秀兒在宮中多年,自然知道,自家主子的榮辱關係著我等奴婢的性命,必當小心,不會拿自家性命當兒戲的。」秀兒也是一脊背的冷汗。

    還好蘭姬沒有繼續問下去,否則秀兒浸濕的背部,必會引來蘭姬的二度懷疑。

    而今,照顧安璧才是首要任務。

    御書房。

    司馬逸糾纏不放,依舊一副傲氣狂佞的姿態。御案前的慕容元策已然怒氣沖沖,所幸沒有當即發作,只是冷眼看著他,五指微微蜷握。

    「皇上乃是九五之尊,豈可食言。」司馬逸不依不饒。

    慕容元策沒有說話,只是司馬逸說這話時,自己的心彷彿被人割去一塊,微微的抽疼。如果失去若傾城,他又該去恨誰?又該……又該怎樣面對空蕩蕩的人生?沒有若傾城?這件事他從未想過。

    不過,慕容元策也知道,司馬逸此舉無疑會掀起朝廷的風波。保守派會認為若傾城遠嫁雲國,勢必興風作浪捲土重來。所以,他們會讓慕容元策在遠嫁若傾城之前,將她賜死以絕後患。

    少數人會贊同遠嫁若傾城,也算是了斷前朝的一樁心病。畢竟前朝公主久留宮闈,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大多數人會保持中立,做好風吹兩邊倒的準備。只待哪方面勢力凸顯,就傾向哪邊。

    但他是慕容元策,不是別人,有著自己的思想與行為準則。不會被外界左右,尤其在這件事上,他只做自己。

    竇辭年面色依舊,笑道,「英王殿下是否太過心急,還得容皇上想想吧?總不能一下子應允,畢竟那位是前朝公主。」

    司馬逸聞言,容顏稍緩,「既然如此,本王就給皇上考慮的時間,以三日為限。三日後本王歸程,能否帶上若傾城一道回國,還望皇上斟酌!」

    這樣的話語太過強勢,尤其在一朝帝君面前,堪稱大不敬。但司馬逸是使臣,慕容元策也不能重責,只能按捺不動。但司馬逸如此這般的言語,無疑將決定丟給了皇帝。

    事實上,慕容元策也知道,司馬逸此番決絕,斷難更改其心意。

    言罷,司馬逸微微行禮,大步流星的走出御書房。

    看著司馬逸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處,慕容元策手中的茶杯砰然擲在地上。茶水濺了一地,茶杯碎片到處零落。冰冷的嘴裡狠狠吐出三個字,「司馬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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