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
慕容元楹端坐亭子裡,手中的香茗煙霧繚繞,一臉的愜意。扭頭去看身旁站著的喬律明,慕容元楹的面色有些不解,「你為何不讓我入朝?」
喬律明輕柔一笑,「王爺與英王交好,又豈不知英王的脾氣。遇見皇上,英王哪能給個好臉色。若是王爺在場,豈非難堪?更何況,一旦入朝,王爺打算唱紅臉還是白臉?」
「老奸巨猾。」慕容元楹笑了笑,突然面色一冷,「事情都辦好了嗎?」
聞言,喬律明正色,重重頷首,「王爺放心,離府這幾日,業已辦妥。」視線突然落在不遠處款款而至的王婉柔身上,搖頭輕歎,「屬下告退。」
慕容元楹擰頭,卻見王婉柔一身錦衣華服。珠釵玉飾優雅的插在髮髻上,行動之間發出清脆的碰撞之音,甚是好聽。眉目清秀,肌膚幼白;身段婀娜,玉指纖纖。不言其他,光是容貌,王婉柔也算出眾。
然,看在慕容元楹眼裡,一千一萬個不順心。
許是被強迫娶親的緣故,慕容元楹自洞房之後,便再也沒有踏進過王婉柔的房間。
王婉柔自知命定,無可更改。又是自小受了女訓的緣故,出嫁從夫。何況他們已有夫妻之實,王婉柔刻意靠近慕容元楹,一心做個賢良淑德的靖王妃。
「王爺。」王婉柔微微欠身,玉手一揮,「秋兒,將燕窩粥放下。」
婢女秋兒急忙將端著的燕窩粥、放在慕容元楹面前的圓桌上,迅速退開一旁站著。王爺雖說娶了王妃,卻一直不冷不熱,秋兒看在眼裡,心知肚明。
王婉柔討好的笑著,嫣然如春光明媚,「王爺近日來食慾不振,飲食不調。這是我親手做的燕窩粥,你嘗嘗。」
慕容元楹幾乎不去正眼看她,將視線遠遠的落在不遠處的湖面上,眼底映著粼粼波光強寵,總裁的女人。許久才放下手中精緻的茶杯,吐出一句,「放著吧。」
眼眸垂了一下,王婉柔自覺臉上有些掛不住,又不甘心,「王爺,我……」
「你走吧,本王要靜一靜。」慕容元楹絲毫不給她機會。
深吸一口氣,王婉柔施禮,「妾身告退。」
舉步盈盈,何人得見,美人含淚。華麗的是外表,卑微的是內心。慕容元楹的腦子裡不斷想起若傾城一身素雅的模樣,那樣的簡單明朗,那樣的清雅如蘭。
只是……音猶在耳,恨意闌珊。
一抹倩影如鬼魅般飄落慕容元楹的身後,妖嬈的聲音隨即響起,「屬下參見王爺。」
不用回頭,慕容元楹也知道是誰。
媚容媚骨,妖嬈萬千。十指纖纖,纏萬千男子之心;紅唇如火,燃燒隔世之欲。人如其名,她是媚零,男人眼中妖物般的女人。
「交代的事都已辦好了嗎?」慕容元楹不屑的瞥了桌上的燕窩粥一眼,幽幽的轉身看著媚零。
媚零跪身在地,抬頭間媚眼如絲,「王爺盡可放心,屬下已將王爺的命令傳達與她。」
「很好。」慕容元楹起身欲走。
「王爺似乎不喜歡王妃娘娘?」媚零起身立於慕容元楹身旁,媚眼看他。
不是自己心儀的女子,何來喜歡一說?慕容元楹面色微沉,突然攬過她纖細的腰肢,眼底無溫,「你覺得呢?」
媚色淺笑,媚零的手滑過自己的臉頰,徐徐撫至脖頸間,落於自己的鎖骨上,好一副撩撥的嫵媚之色,「王爺說什麼,便是什麼。」
指尖輕點慕容元楹的唇瓣,媚零笑得蝕骨**。
不遠處,王婉柔將一切看在眼裡,貝齒緊咬下唇,潸然淚下。從一開始她便知道,他要娶的是別人,一個叫傾城的女子。她知道那是無可替代的,她也明白自己什麼都不是,只是空有王妃之銜。可是自從洞房後,她的全身心已繫在慕容元楹身上。丈夫是天,是她的神祇,她的一切。
眼淚不爭氣的落下,秋兒在一旁看得委屈,「娘娘?」
「走罷。」王婉柔轉身離去。
慕容元楹鬆開媚零,臉色暗沉,「你可以走了。」
「王爺只是想讓王妃娘娘死心?」媚零何其聰明,自然知道慕容元楹的用意。不過是想給遠處窺視的女子一個教訓,給她羞辱,讓她知難而退。
「這不是你該問的事情。」慕容元楹眸色淒冷。
媚零一怔,「屬下告退。」身形一縱,霎時如白練入雲,頃刻間消失無蹤。
王婉柔,莫怪本王心狠。怪只怪你是皇帝賜予,怪只怪你時運不濟,命該如此。此生除去若傾城,本王不愛任何女人。
即便日間不去上朝,夜宴還是要去的。慕容元楹起身,緩步離開亭子,一絲一毫都不去碰,那碗冒著騰騰熱氣的燕窩粥。
棲鳳宮。
「什麼?百鳥朝鳳?」蘇流雲傻了眼,這個雲國使臣竟如此狂佞。世間只聞百鳥朝鳳,何曾真的有過百鳥朝鳳?她雖是皇后,卻也無計可施。難道要將萬千鳥兒,悉數粘在自己身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