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李滄木隻身去了暴室,領了三十軍棍,也算是慕容元策對他的手下留情。
不過李滄木也知道,皇帝之所以不重罰他,是因為不日之後,雲國使團將至。身為一品帶刀侍衛,若然身上有傷,被使節看見豈非笑話。
雨,下了整整一夜。
直到第二天的清晨才停歇,太陽出來,溫暖中帶著無盡寒意,連風都變得刺刺的。金色的光普照大地,帶來嶄新的一天。
舉宮歡慶,原本三日後才能抵達的雲國使團,竟提前抵至。
文武百官、全城百姓,夾道歡迎。
蘭姬一大早的來到甘露宮,進門便道,「姐姐快些,聽說雲國的人個個生得怪異,不似我等這般面貌。好多人都去看熱鬧了,我們也快去瞅瞅。」
說完,拉起安璧的手。卻見安璧的眉驟然擰了一下,彷彿吃痛般縮回自己的手,臉上急忙漾開淡然的笑意,「是嗎?待我梳洗一下。」
擁擠的人潮,宮婢太監乃至宮妃們,都墊著腳尖看熱鬧。
雲國使團浩浩湯湯,足足有百人之多,為首的是雲國國主司馬敬的親弟弟,英王——司馬逸,左丞相——耿直。
金髮藍眸,白色的肌膚與中原人士果真截然不同。雖然看上去不似習武之莽,但雲國之人,生性不羈,因為常年與野獸為伍,體格特別魁梧。
司馬逸一身雲國親王服飾,蟒袍在身愈發襯得他的臉部輪廓奇佳。不似一般的雲國人,司馬逸生得俊美非常,體態健美。一眼看去,站在人群中格外醒目。風姿碩朗,可令世間女子為之心動不已。
金殿施禮,司馬逸面色從容,「雲國使節,英王司馬逸,參見毓朝皇帝重生漁家女。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身旁的耿直一道下跪施禮。
「平身。」慕容元策端坐在上,一身帝王之氣,不怒自威。
起身,掃一眼一殿眾臣,司馬逸絲毫不掩飾眼底的清冷孤傲,「怎麼,皇上的大臣都是些文弱之輩?」
一語既出,頓時掀起萬丈狂瀾。
慕容元策不以為意,唇角揚起輕慢的笑意,「這麼說,雲國之內皆武夫?」
司馬逸啞然。
須臾,司馬逸才道,「為何不見靖王?」
「回王爺的話,靖王爺府中有事,稍緩便至。」竇辭年上前躬身施禮。
不屑的看一眼哈著腰的竇辭年,司馬逸最輕賤的便是這些太監,視如殘障。輕瞥竇辭年一眼,司馬逸抬著精緻的下巴,身高上的優勢可以讓他居高臨下的看任何人。當然,高高在上的慕容元策除外。
「雲國使節先回館驛休憩,今夜朕在露落園賜宴,為使節洗塵。」慕容元策幽然開口。
「本王謝過皇上。」司馬逸一身傲骨,看上去囂張至極。
慕容元策也不放心上,卻見司馬逸突然來了興致,「本王聽聞,不知天朝的皇后娘娘是否也能引百鳥,化金鳳?」
整個金殿頓時炸開了鍋,司馬逸此舉無異於挑釁毓朝皇室的皇威。
齒間緊咬,慕容元策視線冰冷。
李滄木面色微白,仍躬身執言,「王爺,人非神祇,怎可引來百鳥朝鳳?王爺此言,未免有欠妥當?」
司馬逸施禮,「皇上,本王絕無嘲諷之意。只不過世人皆知皇后乃真鳳臨世,若是不得眼見,權當本王戲言,就當作罷。」
言罷,司馬逸恭敬大禮參拜,「司馬逸告辭。」
隨即甩袖而去,傲慢到了極致。
慕容元策驟然起身,面色微青,大步走向後殿。身後,竇辭年高呼一聲,「散朝!」群臣頓時言語憤憤,分散離去。
「皇上?」李滄木身上有傷,勉強跟著慕容元策疾馳的腳步。
驀地,慕容元策突然站住,轉身冷眼看著李滄木泛白的臉,「夜宴的節目可都安排妥當?」
「皇上放心。」李滄木急忙回答,心中隱隱覺得要出事。
「無論如何,朕要見到百鳥之境。」慕容元策心冷如霜。
李滄木頓在那裡,許久才木訥的施禮,「是!」
靖王府。
慕容元楹端坐亭子裡,手中的香茗煙霧繚繞,一臉的愜意。扭頭去看身旁站著的喬律明,慕容元楹的面色有些不解,「你為何不讓我入朝?」
喬律明輕柔一笑,「王爺與英王交好,又豈不知英王的脾氣。遇見皇上,英王哪能給個好臉色。若是王爺在場,豈非難堪?更何況,一旦入朝,王爺打算唱紅臉還是白臉?」
「老奸巨猾。」慕容元楹笑了笑,突然面色一冷,「事情都辦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