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慕容元策的眸色稍緩,不似方才冰冷。若傾城與慕容元楹的事,他早有耳聞,只是後來若傾城下嫁自己,此事便不再有人提起。而今大汶覆滅,若傾城淪為卑賤宮奴,想不到卻讓慕容元楹沉寂下來的心,得以重新復活。
漫步走到慕容元楹身旁,攙起他。慕容元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四弟忘了她吧。」
「皇兄?」慕容元楹心頭一顫,面色陡然緊張起來,「皇兄殺了她?」
慕容元策背對著他,半抬頭去看浩瀚的星空,背後的慕容元楹看不清他的表情,「她沒死。」他怎會殺她。事實上,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不殺了她,甚至在她自盡之時拚力救她一命。他美其名曰,折磨。
「公主此刻身在何處?」慕容元楹依舊不肯死心。
眉頭微微蹙起,慕容元策轉身與慕容元楹相對,眼底的慍怒與淒冷令人戰慄,「若傾城自然有她該去的地方,這不是四弟該問之事。何況,若傾城至死還是朕的女人,四弟忘了嗎?」
頭,陡然昂起,慕容元楹眼裡的光瞬時黯了一下天眼神算。沒錯,她到底不是自己的女人。早在兩年前,她就已經嫁給了慕容元策。
可是,若不是她不惜頂撞若紂,出嫁時執意要他送嫁,哪會有今日的慕容元楹。俊朗的男子,眼底掠過寒月的流光,心底微疼。是她救了他,從若紂的手裡,從死亡的地獄裡,換來他的重生。
若不是若傾城,此刻的他定會與諸王的質子一般,在大軍攻破皇宮之前被若紂一一殺死。
「多謝皇兄提醒。」慕容元楹黯然神傷。
慕容元策望著他,忽然覺得心中憤懣,好似憋著一股氣在體內,有種想要打人的衝動。尤其是見到慕容元楹多情的表態,更是心中惱怒。
「四弟放心,為兄定會盡快為你尋得如花美眷,你且暫等消息。」慕容元策帶著一絲報復的快感。
果然,慕容元楹眼眸瞪大,「皇兄……」
「好了,時候不早了,四弟一路疲累,還是早些回府休息吧。」慕容元策帶著不容置喙的口吻,這便是逐客令。
見得不到若傾城的消息,慕容元楹只得不甘的施禮,「臣弟告辭。」語罷,退身而去。
身後,慕容元策陰鷙的眼眸瞇起危險的弧度,五指微微蜷握。
露落園外,喬律明淡然自若的等著。
卻見慕容元楹一臉黑沉的走出來,心中已經明白了幾分,看樣子是吃了皇帝的閉門羹。
淺笑著迎上去,喬律明沖慕容元楹施禮,「王爺。」
定住腳步,慕容元楹冷然握緊拳頭,目光陰冷。
「看樣子王爺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喬律明不緊不慢的開口,好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扭頭去看慣來淡定的喬律明,慕容元楹的胸口因為慍怒而略顯起伏,「去查!無論如何,查到傾城的下落。本王偏不信,他能藏住傾城一輩子。」
「其實王爺無需動怒,赫敏公主就在宮中。」喬律明悠然開口,笑的詭異。
驟然盯住喬律明深不可測的容臉,慕容元楹不敢置信的瞇起雙眸,「你說什麼?」腳步開始走向宮門。
喬律明緩緩隨著,湊近慕容元楹,壓低聲音,「白日裡王爺朝見天子,屬下便已經偷偷的去探查了公主的下落。儘管皇上在王爺回朝之前下旨,不許任何人對王爺吐露公主之事,但何曾堵得住悠悠之口啊!」
慕容元楹心中大喜,一把扣住喬律明的胳膊,「傾城現在何處?」
「王爺稍安勿躁,既然想見公主,也不急於一時。何況此刻天色已晚,若被皇上知曉王爺夜探公主,無論對公主的安危還是王爺的名聲,都有益無害。」喬律明不愧是慕容元楹的軍師,將厲害關係分析得頭頭是道。
眉頭擰起,慕容元楹黯然,「那又怎樣?」
喬律明眼眸一轉,「莫若王爺先行回府,再派人夜探皇宮,以確定公主的下落。如此一來,既不損王爺聲名,也可不惹怒皇上,更是保全了公主的性命。」
「如此甚好。」慕容元楹雖然心有不甘,但也無可奈何。自他回朝,無論百官還是宮中奴婢,對若傾城之事全部緘口不談,隻字不提。他很清楚,定是慕容元策搞的鬼。只有慕容元策深知,他與若傾城的感情。
長袖一揮,慕容元楹冷下容臉,疾步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