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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軒說的全是經驗之談,喬唯決定信她一次,穿上最樸素的牛仔褲白t恤,把她黑亮亮的長髮綁成馬尾,差點靈機一動編成麻花辮扮演起純情小靚妹,背著雙肩包一臉青春朝氣的衝向革命前線。
她先去私立幼兒園面試兩次,果然接到了錄用通知,頓時膽子大起來,直奔貼出招聘告示的公立幼兒園,差點激動的將幼兒園門口招聘的大紅紙揭下來迎風甩著衝進園長辦公室。
現在的傭人單位找不出幾家還在用如此原始的方式招聘,各大招聘網站上根本沒有半點此用人單位的信息,她覺得自己勝券在握,應該不會有太多人來面試。
走到面試的教室門口她傻眼了,外面坐著一大排同樣年輕朝氣的小姑娘,如此看來她唯一的優勢就是比別人漂亮一點,可這個優勢又僅限於園長是個大色/狼才有發揮的餘地。
一個小時之後,終於輪到她拿著簡歷進去。
園長是個女的!看來長的漂亮還不如長的醜……
她遞上自己的簡歷,簡單的回答了幾個專業問題後便開始了長達10分鐘的閒話家常,比如問她近期有沒有打算生小孩,自己是否會開車,平時喜歡去什麼樣的場所娛樂。
說到生孩子,是她心中的另一道傷,祝煜城似乎好久好久好久沒碰過她,兩個人的作息時間總是撞不到一起去,他的工作似乎也越來越忙,躺在床上一翻身就會睡著,她每天把自己洗的香噴噴的,他貫徹不解風情到底,堅決視而不見。
喬唯如實對園長回答,暫時不會要小孩,開車的話,暫時有點惜命,還不敢上路,平時的娛樂呢,不花錢的最喜歡,比如爬山壓馬路,江邊放個風箏,廣場攆個鴿子。
她回答完畢後,園長又翻了翻她的簡歷,笑著對她說,「那行吧,先這樣,你下週一來報道。」
喬唯聽到「那行吧,先這樣」時,以為面試泡湯,夾著包就準備離開,最後一句實在驚喜,整個人神采飛揚起來,「真的嗎?真的?」
「是啊,真的。」園長和藹的笑笑,「不敢相信嗎?你的專業知識很全面,樂觀積極向上,沒有不/良嗜好,很符合我們的用人標準。」
喬唯激動不已,剛一邁步就差點顛了起來,走到門口時她突然回頭問,「對了園長,能問您一件事嗎?」
「請講。」
「您認識左軒嗎?」她想起左軒在外面已經更名,立即改口,「靳軒,他現在叫靳軒。」
園長回憶了一下,自己並不認識叫什麼軒的,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你說的那個人。」
喬唯放心了,看來她還真是具備優秀素養的高質量人才,緊接著,她聽到園長說,「我認識你公公,你們家長風在我這裡上學。」
……
喬唯差點一頭磕死在門上,原來幕後有一個比左軒更高的高手,她小心詢問,「那個,我這個,那什麼,算走後門嗎……」
「應該不算,他只是和我提過這件事,說會介紹你來,這已經是兩個月前的事情,你一直沒來,不過就算沒有你公公,我今天也會錄用你,前段時間離職的老師性格和你差不多,你去負責這個班級,小孩子們應該會喜歡。」
喬唯美滋滋的說了一聲謝謝,關上門,她對門外還在排隊的一群小姑娘們揮揮手,「大家都回去洗洗睡吧,他們就招聘一名老師,就是我啦!」
她迫不及待的把這個好消息與家人朋友們分享,祝煜城簡單的發來兩個字:恭喜。喬唯瞭解他性格就這樣冷清,但祝福是真的,可喬一給她的回復,也是兩個字:恭喜。
喬一變了,變了很多,至少不再像從前那麼活潑。
晚餐過後,祝煜城帶她去逛商場,買了兩條適合上班穿的輕薄長褲,還有平底鞋。
試鞋子的時候,她仰頭看向祝煜城,「你是不是又長個子了?」
「不會,我已經29歲,身高不會有什麼變化。」
「那就是……我縮了?」
這是無稽之談,她沒有縮小他也沒有變大,只是這雙鞋的鞋底比他們家的拖鞋還要薄一些。
他去刷卡付款,拎著購物紙袋牽著穿上新鞋步履輕盈的喬唯走出商場,兩個人高大與嬌小的搭配讓很多人側目,這才是真正的小鳥依人,重點在於「依」字,喬唯軟乎乎的掛在他的胳膊上,可愛的不得了。
他們坐在廣場對面的長椅上看噴泉,隨著音樂聲不斷起伏噴灑的水花加上地面絢麗的彩色燈光,很美。去年的聖誕節,喬唯把自己裝扮成小鹿,以鼻血橫流摔個半死的方式出現在他眼前,那個時候她的快樂是真快樂,只要給她一點點陽光,她就會向日葵似得朝他招展。
現在喬唯的快樂,多半是因為她覺得自己應該快樂,不要讓負面情緒影響別人,佯裝出來的快樂。
她會經常看著很遠的地方發呆,看見有年輕的爸爸抱著一雙兒女出行便忍不住熱淚盈眶,她還經常半夜醒過來,要翻兩次身或者玩一會手機才能繼續睡。
「你背我回家吧。」她拍拍祝煜城寬闊的肩膀撒嬌,「好嗎?」
「不好。」
「別這麼無情嘛!要不我背你?」說著她就站到祝煜城的面前,彎腰弓背等他上來,結果祝煜城只是輕輕一拉,將她摟在懷裡,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別鬧,外面太熱。」他把她老實的按在懷裡,平靜的陳述,「這個週末穆奕訂婚,在他舅舅的酒店,美食應該會很多,穆奕讓你照顧禾嫣,吃飽喝好。」
喬唯點點頭,內心無限感慨,命運如此無常,穆奕愛的死去活來的雲佳沒有成為他的未婚妻,他糾纏的死去活來的秦時與沒有成為他的未婚妻,最後要娶一個毫不相干互不相識的女人。
「學長,如果雲佳或者秦時與突然來搶婚,你說穆奕會和她們私奔嗎?」
「不會。」他的回答很篤定,將她往懷裡摟的深一些,「他不敢,他是穆家唯一的男孩,他敢跑,他爸會有很多種辦法讓他主動跑回來,他不會冒那份險。」
「那他不是不喜歡家人安排的女朋友嗎?他不是喜歡時與嗎?」
「分開久了自然就會不喜歡,有多少人會那麼長情的對另外一個人念念不忘。」他決定帶她回家,拍拍她的小屁股讓她站起來,喬唯卻撒著嬌不肯走,他只好自己站起來夾著她往停車場走。
喬唯緊緊摟著他的腰,生怕掉下去,伸著小腦袋微微偏頭問道,「要是有一天我們分開了,你會把我忘記,還是會對我念念不忘?」
祝煜城不太喜歡這種假設,這個問題不在他人生計劃的範疇裡,「如果有我決定要和你分開那一天,你就把我忘了,我不會回頭,也不會念念不忘,我們各自繼續各自的生活。」
喬唯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小臉立即垮下來,用她硬邦邦的額頭撞向他硬邦邦的洶口,他的聲音猶如夏日裡的一縷清泉低低的蜿蜒過她的耳廓,他說,「不過,我不會和你分開。」
穆奕的訂婚宴並沒有喬唯想像中的那樣要奢華許多,禾嫣沒有禮服,身上穿得衣服是喬唯的,兩人身高體重差不多,唯有洶部有兩個罩/杯的區別。
禾嫣的忘性很大,這會已經忘記了自己喜歡穆奕那碼事,發自內心的祝福穆奕可以過的很幸福,雖然他的表情看起來其實不怎麼幸福。
雲佳這個前女友也來參加訂婚宴,被祝煜城安排到和喬唯一桌,她誰都不理,默默的看完整場典禮,喬唯覺得她可憐,主動過去陪她說話,雲佳卻並不接受她的好意,十分冷淡的說了一句,「不用可憐我,我拿到好多錢,一輩子衣食無憂,豪門裡的明爭暗鬥,我沒興趣。」
喬唯立馬回到禾嫣身邊,心想我怎麼這麼腦殘啊我可憐你,我比你可憐多了,我還沒有一大筆錢,我還要感受豪門裡的明爭暗鬥。
話雖這樣說,可真到穆奕帶著未婚妻來這裡敬酒時,誰都看出雲佳和穆奕之間不尋常的關係了。
雲佳的眼淚辟啪往下掉,穆奕跟她之間的距離不過一米,卻也只能看著,用口型對她說「別哭」,然後他自己也很不爭氣的紅了眼眶,到底是出身名門的未婚妻有一把刷子,兩句話將周圍人的注意力分散開,趾高氣揚的挽著穆奕的手臂離開。
禾嫣在旁邊嘖嘖嘖了好幾聲,「這個懦夫,你看他明明很喜歡雲佳的樣子,擦肩而過連看一眼都不敢,我當初怎麼就瞎了這雙鈦合金美少女眼看上他這小土鱉。」
「你閉嘴吧,你還吃著人家的美食呢!你知道這一桌下來將近上萬塊,你給人的訂婚禮物是一捧百合花,這會還對主人的人品提出質疑了。」喬唯立即表現出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的世故特徵,牆頭草似得栽到穆奕那一邊。
喬唯又賤賤的給雲佳遞了一張紙巾,雲佳沒有接,低頭扯著裙擺大步離開。
「什麼都甭解釋了,這就叫孽緣。」禾嫣搖頭解釋,「我越來越嫉妒你了,你一定給祝煜城下了蠱是吧,所以你才有這等平步青雲的好命,和諧美滿甜蜜,每天除了在朋友圈秀恩愛幾乎找不到你幹別的事了。」
「你也找個男朋友唄,我想看你秀恩愛。」
禾嫣嚴肅的搖搖頭,「我不,我還在等你弟弟當總裁,他說他要養我的,我要為他守心如玉,萬一未來他真當總裁了,我卻愛上一個小癟三,太不值了,要不……」她頓了頓,挑著眉梢看喬唯,「我追趕一把時代的潮流,踹了你這個閨蜜,把你老公勾/引過來?」
「我不喜歡你,省省力氣。」祝煜城突然在她們身後出現,冷清無情的打斷了禾嫣的幻想。
「我也不喜歡你,冰磚似得,就喬唯這個被蒙蔽了聰慧心靈的無知少女才會看得上你。」窮人家的姑娘也是有自尊心的啊,這種時候必須扳回局面。
不過祝煜城不會和她計較,他從不把別人的詆毀當成人話來聽,和喬唯低頭耳語著,完全把她當成一棵樹。
祝煜城的手機一直在口袋裡震動,看到屏幕上的號碼時他神色微凝,走到安靜處去接電話。
喬唯陪著禾嫣去洗手間,站在走廊裡等著,順便刷刷微信,看看朋友圈有什麼大事發生。耳邊突然出現一個好聽的男聲,「嗨。」
這聲音很近,幾乎是貼著她的耳邊發出,喬唯嚇了一跳,不住的拍著洶口,「許恆?」她有些意外,宋佳倪的前男友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聽說你出了車禍,現在痊癒了?祝賀你……」
許恆笑著向她貼近,他和穆奕一樣,曾經是職業賽車手,因為一些不可抗拒因素不得不放棄職業生涯,只參加一些業餘的娛樂性比賽,他的笑容看起來不懷好意,喬唯倒退兩步,一腳踩在裙子上,很不優雅的向後仰過去,許恆長腿跨在她身側,從容的用手臂勾住她的腰,將她抱回來,「你祝賀的方式很特別。」他壓低聲音,似誘/惑似勾/引的向她耳邊靠近,「只是地點不太好,不如我們換一個……安靜又舒適的地方?」
喬唯被他嚇傻了,使勁推了一把沒推開,橫著從他懷裡滾出去,一個轉身摔趴在瓷磚上,膝蓋麻酥酥的酸疼起來。
這都是什麼人啊……宋佳倪是不是把病傳染給許恆了?
她和許恆並不熟,以前見過幾次均是匆忙一瞥,只知道長的很帥性格有些狂放,沒想到還是個危險分子。
許恆低聲笑了笑,彎腰從地面把她拉起來,這次更加過分,單手托住她的臀部直接靠到滲透著絲絲涼意的牆壁上,喬唯的呼救聲只發出一半便被他用大掌牢牢摀住,「你別喊,我不會在這把你怎麼著,我對當眾表演沒有興趣。」
喬唯洶口劇烈起伏著,她有過一次被綁架的經歷,雖然不知道原因,卻很怕許恆會就這樣把她綁走,她沒有那些所謂金蟬脫殼的好功夫,現在大腦的一半都近乎空白,剩下那一半就是黑洞。
她的禮服是抹洶式,洶前曲線畢現,脖子上空蕩蕩的連條項鏈都沒有,年輕的皮膚雪白細滑,許恆戲謔的挑起嘴角,放在她臀部的手掌滑到她的鎖骨上,輕輕扣了扣,「祝煜城喜歡你什麼?洶大?腰細?屁股翹,還是……叫得動聽?」
喬唯再次扭動起來,他卻冷著臉威脅,「你再扭我現在就扒了你!」
喬唯不敢動了,神情之中掩飾不住自己的恐懼,大腦混沌成一鍋漿糊,身體不住的發抖,她想知道許恆到底想要什麼,到底要對她做什麼。
「你愛祝煜城嗎?」
誰知道這是哪來的神父,把她弄得跟小雞仔似得就是為了幫她鑒定真愛,她回答不了,只能在他的桎梏之下點了下頭。
「你知道……你愛的男人是什麼貨色嗎?」他的笑容有些邪氣,像極了俊俏狠辣的大反派,喬唯的手腳忽然變得沒有力氣,額頭不住的冒冷汗,眼前的許恆開始變成一道道波浪,她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只感覺到他靠近自己的耳邊,輕輕啃著她的耳垂,聲音裡飽含著無盡恨意,變/態似的說,「他是個,殺人犯……」
禾嫣剛在洗手間和大姨媽奮戰過,低著頭整理著裙擺走出來,眼前的一幕讓她失聲尖叫出來,操·起手包不管不顧的砸向許恆的頭,拼了命的用拳頭和鞋跟往他身上招呼,鞋子是喬唯的,聽說要七千多塊,踹起人來絕對比便宜貨瓷實,剛才還嚷著根本邁不開步的小禮裙這會已經被她瘋狂的拳打腳踢蹭到露出白色的打底短褲,「臭不要臉你哪來的大變/態!誰的便宜你都敢佔你!」她打了兩下又開始尖著嗓子驚叫,發出各種慘烈的聲音,聽著非常滲人,好像被人這麼著了似得。
許恆被這突如其來的小娘們嚇一跳,反應過來後一把將她推倒在地,禾嫣摔個四腳朝天,實在有傷大雅,後腦勺磕在堅硬的地面,眼前一片暈眩。
許恆抱起近乎虛脫的喬唯,手指在她白希的肩頭流連摩挲,「你記住了嗎喬唯?你老公是殺人犯,如果不是他,宋佳倪不會有今天,我不會有今天,還有你爸爸,祝煜城的親媽死了都沒有他的排場大,你不想知道為什麼嗎?是因為愛你?還是因為愧疚……」
他的話只說到這裡,喬唯詫異的睜大眼睛,下一秒,身體輕飄飄的落地。
走廊盡頭傳來凌亂的腳步聲,喬唯的身體忽冷忽熱,眼前忽明忽暗,有人將她抱起來時,她還下意識的去掙扎,可他抱的太緊,跑的太匆忙,喬唯什麼都來不及想,徹底昏了過去。
禾嫣是被穆奕抱走的,未婚妻的小白眼翻到腦後勺了,禾嫣本來不想給他添麻煩,一看他未婚妻的德行,立刻捂著後腦勺說要上醫院。
閨蜜雙雙把院住,一個病房,區別在於一個喬唯昏迷著,醒了就像八爪魚似得張牙舞爪要坐起來,禾嫣是清醒的,時時刻刻假裝自己要駕鶴西去。
喬唯人是躺在床上的,上半身卻被祝煜城抱在懷裡,她的張牙舞爪被他控制住,面前是她熟悉的洶膛鼻息間是她熟悉的男士香水味,她以為剛剛自己做了一個恐怖的夢,這夢可真奇怪,她居然夢到了許恆,還夢到他對自己有某種企圖,她是憋壞了吧,居然會夢到這種事……
她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很愜意的將小腿甩在他的腰上,主動環住他的腰,在他身上蹭了蹭,「我憋壞了……」
「嗯?」祝煜城愣了一下,沒明白她的意思。
喬唯軟乎乎的小手搭在他的拉鏈上,「你是不是也憋壞了,我看看。」說著就要解他的褲子,祝煜城一把按住她的小手,拉回自己的洶口放好。
喬唯背後的兩個人已經石化了,尤其是穆奕,他還站著,眼睜睜看著祝煜城家的小妻子是如何對自己老公耍流/氓上下其手的。
禾嫣剛剛還在捂腦袋,這會忍不住要捂耳朵,她還是個連嘴都沒親過的大姑娘,哪聽過這赤/裸裸的調/情話,她覺得自己該打破尷尬的局面,又不知道發出什麼聲音來告知因為受到驚嚇而昏迷的喬唯才能讓她坦然接受,想來想去都覺得還是不要自己發聲的好,她斜著眼睛示意穆奕開口,穆奕忽略電波,繼續沉默的看著喬唯不甘心的繼續在祝煜城身上抓來抓去。
禾嫣一腳踹在穆奕洶口,他發出吐血的聲音,喬唯嚇的在祝煜城懷裡一抽,扭頭看向身後高抬大腿和痛苦揉著洶口的兩個人,又看看身邊的祝煜城,又四處打量一番,怯怯的收回小手放在自己洶前攥成拳頭。
「你現在應該睡覺。」撥開她臉頰處凌亂的長髮,祝煜城垂眸定定的看著她,「你可以嗎?閉上眼睛休息,別的事情交給我處理。」
他一直很注重保護他的皮膚,這麼近看來,也完美的找不到一絲瑕疵,像一塊溫潤的白玉雕鑿的英俊雕塑,面容冷峻,滿眼溫情,他像一張網,將她擒在其中,不知是什麼樣的魔力,讓她甘之如飴聽從他的指揮擺佈,她還記得許恆的話,那句「如果不是他,宋佳倪和許恆不會有今天,她的爸爸……」是未完待續,現在無法驗證它的真實性,她一點也不想猜疑,她為什麼要去相信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說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話,或許他只是單純的想要離間她和祝煜城兩個人,他和宋佳倪沒有順利在一起,宋佳倪一心牽掛祝煜城,所以他嫉妒成魔,他不擇手段,也無可厚非,她應該相信祝煜城,他給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乾淨清晰和美好的,也應該相信自己的判斷。
但這只是她所想像的應該。
好奇心這種東西,就像一個生命力極其頑強的小種子,隨便扔在哪裡,都會貪婪而霸道的汲取一切營養,慢慢的長大發芽,慢慢的越發可怕。
祝煜城微涼的薄唇在她額頭吻了一下,「萌萌,醫生說你需要休息,大量的睡眠,如果你不睡,我可能要安排護士來給你打針。」
喬唯臉上畫著妝,長翹的睫毛塗著一層濃密的睫毛膏,聽到他的話後立即跟關窗似的「吧嗒」合上雙眼,已經夠悲催,可別再被戳兩針。
她閉著眼睛對身後揮了揮手手,在他洶口發出甕聲甕氣的說話聲,「你們別走。」
「我不走,我還沒住過高級vip病房,我要住夠本再走。」禾嫣立馬順桿爬上來,「這比我們家條件還舒坦呢……」
喬唯又抓住祝煜城的襯衣,死死攥在手心裡,將他洶前的一塊布料揉出細細的褶皺,她像個汲取溫暖的小手,霸道又可憐的對他命令道,「你也別走。」
「沒人走,我更不會走,我保證,你醒來的時候我還在你身邊。」
她安靜了兩秒鐘,又霸道的宣佈,「誰都不許走,敢走就用小棒棒打折腿。」
喬唯是被祝煜城的大手在背後一下一下拍睡著的,禾嫣坐在她的床邊無聲的吃著壽司,穆奕與她四目相對沉默無言。
「讓女人哭的男人最沒品了。」
「……」
穆奕悄無聲息的走出病房去找醫生辦公室去找剛剛過去的祝煜城。
氣氛有些微秒,一身白褂一臉俊俏的男醫生看起來比祝煜城更像一個冰塊,他和祝煜城隔著辦公桌坐著,手裡握著一隻華麗的鋼筆飛快的在紙上寫著什麼。
穆奕的出現打破了這種僵硬的局面。
「楚慈,活蹦亂跳的那個小姑娘頭部怎麼樣,有沒有內傷?」
楚慈冷冷的抬起眼眸,隔著鏡片掃了一眼,放下手裡的鋼筆,修長乾淨的手指交叉置於紙上,「這次沒有,但不代表下次沒有,不要以為在平地上摔跟頭死不了人。」
穆奕點點頭,他和楚慈一直都不太多話,楚慈性格冷淡到令人髮指,和祝煜城比起來有過之無不及,唯獨和秦時與關係尚可,可是現在秦時與不在,沒人能捂熱這塊萬年大冰塊,他在國外進修兩年才剛回來,他們也是到了醫院才知道楚慈回來,來去都悄無聲息還真是挺難讓人親近的。
「那她一直說頭疼,是怎麼回事?」
「你去摔一下你也會頭疼。」
「……」這話聽著還真有道理,「裡面沒受傷就是不會有後遺症對嗎?」
楚慈繼續冷著臉道,「有後遺症的前提是需要發生些什麼,如果非要說對以後會有什麼影響,我想她下一次應該知道摔倒的時候會下意識的用手臂撐一下自己的身體,避免頭部再次撞地。」
這話聽著似乎也非常有道理。
楚慈又低下頭,換了一張新的白紙,飛快的在上面寫字。
一直沉默的祝煜城忽然緩緩開口,「不吃藥是最好的。」
「那就打針。」
「沒有這兩種其他以外的辦法嗎?」要給喬唯打針那每天都像抓豬一樣,她一定不肯打的。
「那你同意帶她看心理醫生嗎?」
祝煜城堅決否定了這個答案,他不會同意讓喬唯去見心理醫生,她是普通人家長大的小孩,在她眼裡沒有挺不過去的事,最多回家敲敲碗筷和媽媽倒倒肚子裡的苦水,她看過不少亂七八糟的小說,八成會覺得需要心理醫生治療的病都特別嚴重,不是瘋了就是抽了,加上她現在十分敏感和小心翼翼,就算他告訴她只是為了調整她的睡眠才去見醫生,她也會忍不住懷疑猜忌自己是不是患上自己無法察覺的心理疾病,這不會有好的效果,只會讓她變得更緊張。
「如果你擔心藥物副作用,大可不必,我只是開一些養心安神的中草藥,你們可以選擇回家自己煎藥或者在醫院中藥房代煎,並且,這些藥物不影響你們要寶寶。」他將兩張寫滿字的白紙分別推到祝煜城和穆奕兩人面前。
穆奕拿起來一看,一腦門黑線,再看看祝煜城,滿身黑線。
禾嫣那張上面寫著:遇到自己無法抗衡的危險盡量求助他人,慢走路,穿平底鞋,減少摔跤幾率。
喬唯那張上面寫著:多吃飯,多睡覺,多看輕喜劇,多聊天,多曬太陽,多散步。
真是無可挑剔的自然療法,完全無毒無害無副作用。
雖然看似荒誕,但祝煜城沒有在上面看到他不想看到的任何會對她正常生活造成影響的東西,尚算滿意的點了下頭。
祝煜城站起來後還十分正式的與楚慈握了下手,搞得像兩國首腦會晤似得,穆奕想想其實還真是,兩大冰塊界的泰斗見面,友好的示意確實是有必要的。
走出醫生辦公室,祝煜城和穆奕兩人動作一致的將手裡的白紙折疊起來,一個折成四方揣進西褲口袋,一個折成心形,準備送給禾嫣讓她繼續對楚慈保持一顆花癡的心。
禾嫣讓穆奕明白一則人生道理,找女朋友,不要找花癡的,上一秒她可能對你花癡,下一秒,她指不定就花在了誰的頭上。
祝煜城拿著楚醫生另外給他的繳款單去付藥費,到藥房去預約取藥時間,一共20天的藥量,由醫院代煎,每天兩包,喝之前要加熱。
喬唯還在睡覺,睫毛不停的顫,一看便是睡的不安穩。
喬唯和禾嫣在酒店洗手間門口那段時間的視頻已經被發送到穆奕的手機上,很好辨認,那就是因為車禍失蹤大半年的許恆。
監控錄像裡他對喬唯所做的一切都足以讓祝煜城把他拎到面前千刀萬剮,穆奕瞭解他,知道那一副波瀾不驚的面孔之下隱藏的一定是滔天巨浪。
「是不是喬唯還有什麼話沒對你說過,她以前和許恆也有一段?」穆奕又重新看了一遍視頻,很是疑惑。
祝煜城冷聲否定,「不會,喬唯不會喜歡許恆那種狂妄張揚的人,她膽子很小,對於常常惹是生非的人一定避之不及。」
醫院的走廊涼颼颼的,祝煜城內心團著一把怒火,皮膚都跟著灼燒,解開襯衣領口的三顆紐扣,挽起衣袖,抽出一支香煙叼在嘴上向公共戶外陽台處走去。
這已經是他不修邊幅的極限,穆奕還從來沒見過祝煜城會因為什麼事情將紐扣解開至洶口,袖子也要挽到手肘處。
許恆本身並非出身名門,但他很有背景,他和穆奕是同一年因為車禍受傷退出職業賽場,穆奕不能繼續作為職業賽手的原因是穆家不允許,許恆是因為外傷,從那之後,他便一直從屬勁速俱樂部,很多人謠傳勁速的老闆是許恆的瘋狂粉絲,只要許恆坐在俱樂部他看著就開心,就願意撒錢,是真是假只有許恆自己知道,最近一兩年,許恆只參加過一些娛樂性質的比賽,饒是這樣,許恆的名字仍是賽場上的一大看點。
許恆和人有過幾次過命的是非,都是勁速的老闆出面為他擺平,至於勁速的老闆是誰,從前祝煜城並不關注,現在想想真是頗有淵源,因為勁速真正的幕後老闆正是左軒的繼父,靳焱。
也就是說,他敢動靳焱的愛將兼偶像,勢必會惹怒靳焱,那麼兩家之間的關係又會起一層波浪,本來就不是多友好和諧。
許恆這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勢,吃定了他不會怎麼樣他。
可他忘了一件事,他是祝錦南的兒子,但許恆可不是靳焱的兒子。
祝煜城必須要見許恆,他不會殺人,對許恆的任何教訓都無法永絕後患,如果許恆真正的目的是他,那麼他要將這件事透徹解決,逼瘋一個男人讓他喪心病狂的選擇和自己同歸於盡,太不理智。
然而當下最重要的,是安撫喬唯,這大半年來她遭受的打擊比前面小半生加在一起還要多,他不想再讓她發生任何意外,縱然這世界上的意外橫生是如此頻繁。
喬唯一覺睡到下午8點多,醒來時整個人的精神狀態果然和中午那會不太一樣,至少從眼神中祝煜城可以看得出,她是真的清醒,而不是夢遊般的在她的大腦掌控之外。
她有些抱歉,一直問是不是擾亂了穆奕的訂婚宴,在別人家辦喜事的時候她忽然暈倒怎麼想都不吉利。
穆奕安慰她沒關係,她出事那會訂婚宴基本就只剩把酒言歡了。
楚慈說她完全可以回家休息,祝煜城便把喬唯接回家,順便取走那一大袋子煎好的中藥。
喬唯洗完澡換上舒適的睡裙,站在祝煜城身旁看他做酸酸甜甜還帶一點辣味的肉醬,「給我嘗嘗!」
「肉還沒熟透。」
過了一會她又伸頭過來,「給我嘗嘗!」
祝煜城用小木勺舀了一點點肉末給她,喬唯吹了吹,用牙齒咬進嘴裡,她被燙的直轉圈,祝煜城捧起她的臉頰捏開她的下巴飛快的對著她的嘴裡吹了兩口氣,熱氣散出來了,她細細的咀嚼,「不夠辣……」
「這樣剛好,你需要喝中藥,不能吃太辣的東西。」他在勺子上舔了一下,又放了一點鹽進去。
喬唯從後面摟著他的腰撒嬌,「我要吃辣椒我要吃辣椒……」
祝煜城置若罔聞。
小腦袋穿過他的腋下探到他洶前,「學長,為什麼給我吃藥?我是不是病了?」
鍋裡的番茄牛肉醬還在熬著,小火咕嘟著濃郁的醬汁冒泡,祝煜城用手指攏住她垂落的長髮,避免她一個不小心將髮梢送進燃氣爐裡,他眸光淺淡的看著她說,「你什麼病都沒有,只是睡眠不好需要調理。」
「我不信,你不告訴我,禾嫣說今天給我看病的醫生是內科醫生,我是不是有什麼心理疾病還是精神錯亂精神分裂,但是我自己不知道,你怕我難過,所以不告訴我?沒關係的,我承受得住。」
祝煜城早就料到憑借小妻子豐富的想像力一定會把她自己送上一條神經病的不歸路,他托起她的小屁股將她放到一旁的流理台上,親暱的用小木勺敲了敲她的額頭,「神經病沒有那麼輕易患上,你多慮了。」
「我真的覺得我病了,學長,你別欺騙我了,我一定是時而清醒時而糊塗,並且是清醒的時間少糊塗的時間長,至少每天有20個小時都不知道自己是誰自己在幹什麼,這種情況持續了三個月之久。」她看起來極其嚴肅,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味。
祝煜城抵著她的額頭在她鼻尖上輕輕蹭了蹭,清冽的嗓音在刻意壓低後變得無限性感,「為什麼堅持這樣說?」
喬唯用小腿勾住他的腰,微微偏頭,眸光清亮的回答,「因為我現在的腦子裡一點你碰過我的印象都沒有,你怎麼可能三個月沒碰過我?一定是我不記得了,對不對?」
————————————
喬唯:我一定是失憶了,一定是的……
原城:你沒有啊,你為什麼會失憶?
喬唯:因為……因為賣萌太多,所以失憶了……
原城:哎,學長,要不你就把褲子脫了吧,你看你媳婦都這樣了,你讓她開始懷疑人生了。
祝煜城:……
(cq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