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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3:他走了 文 / 原城

    那一刻,喬唯特別想抓住祝煜城的肩膀狠狠的搖他一個天旋地轉,大聲指責他:你無情!你無義!你不可理喻!

    可再借她倆膽子也不敢,包子就是包子,裡面多塞兩勺肉餡還是包子,踩一腳就是餡餅,餡露出來就是披薩,它是揉不成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精緻糕點的。

    面子上裝作非常的通透,完全認同他的觀點,端莊大度的表示自己理解他的態度,可裡子還是非常擰巴和難過的。

    車內安靜,一路開到了黑土大唐村。

    「你不高興了是嗎?」他將車停在了兩台紅色的電動車中間,黑色龐大的q7在這小巷子裡和小電動車前顯得有些壓抑,喬唯解開安全帶時,他將車門解鎖,問道。

    「我沒有呀……」她是絕對不會承認的,總裁的小妻子一定都是善解人意癡心不悔的,就算被踹下樓梯流產了也要至死不渝的追隨下去!

    「你有。」他篤定道,「你不開心的時候會一直捏手指。」

    喬唯低下頭,發現自己的右手正在喪心病狂的企圖將自己左手食指捏成三角形,她立刻放輕鬆,揉了揉,「癢癢而已,我撓撓。」

    「其實沒有必要。」他淡淡的開口,似安慰,更似在說鄰居家的小孩摔掉了門牙那般雲淡風輕,「你剛剛只是在做一個假設,事實上你說你的父母非常熱情,既然是根本不會發生的設想,你在和我生什麼氣?」

    喬唯恍然大悟,點頭,「你說的對呀!」

    然後下車,內心暗自嘀咕著:女孩兒的心思你別猜,你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反正不管是假設還是現實,每個女孩子心裡都喜歡自己的男朋友甘之如飴的為自己上刀山下火海斬荊披棘搞定爹媽,要是終成眷屬就白頭偕老生死相隨,就算分道揚鑣也要痛哭流涕哀聲惋惜發誓今生非她不娶最後孤獨終老。

    「女人是地球上最麻煩的生物,你說是不是學長?」

    「嗯?」祝煜城拎著給喬家人買的禮物,不明所以。

    「你就說是不是吧?」

    「……」

    除了維修車間,喬唯家的這棟小樓是祝煜城出生28年以來進入過的最斑駁的建築物,祝家別墅在本市最繁華的富人區,他的朋友們也皆是家庭環境與他相當,他確實很難接觸到這些。

    樓道的牆上被貼了不少治療性病、做無痛人流和通下水道的小廣告,粉刷覆蓋過,淺淡的白色牆灰之下還是能清晰辨認那些廣告貼紙。一樓四戶,連另外三家鄰居的大門也沒能倖免於難,只有喬維家的大門乾乾淨淨,門口的走廊也被刷出了水泥的本色。

    「喬唯的家!」她對祝煜城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祝總您慢點,小心腳下,請踩在小紅毯子上。」

    祝煜城低頭,看見門裡鋪了一塊膠皮地毯,上面印著匪夷所思的四個燙金大字:歡迎光臨。

    注意到他的目光,喬唯笑著解釋,「這個本來打算放在我爸爸的店門口來著,結果誰走到那都會拌個跟頭,就拿到家裡來了。」

    房子不大,有日積月累的生活痕跡。

    紫色的布藝沙發上鋪著用毛線鉤織的長墊,甚至還鉤織出了花朵,喬媽媽當真做了一手好針織活。

    所有架子櫃子上都非常有條理的堆著東西,從頗有歷史感的陶瓷擺件到全家福,喬唯三姐弟的合影,他們小時候各自的單人照,用火柴粘的手工小房子,等等諸如此類,看起來很多餘,可又處處彰顯著這個小房子裡生活的是「一家人」,而非簡單的,疏離的,各自生活的血緣親戚。

    廚房門口放著一輛殘破的兒童小三輪,上面擺著兩顆青白的大蘿蔔。

    喬唯趴在沙發扶手上給喬爸爸打電話,問問他們到哪裡了,喬媽媽在那邊叫苦連天:打車了,和人搶車差點打起來哎呦把我和你爸急的,那鄉下連個小麵包都沒有,差點騎驢回來!再有15分鐘,哎不行,再有一個小時吧!你去把小寶接回來,在你左大伯家,我和你爸順便買菜回去。

    「要不然我們出去吃吧?你們趕車回來已經很累了,再做飯多麻煩。」

    「那哪兒成啊!你男朋友第一次上家裡來我這個未來丈母娘連一口熱乎飯都不給,不像話,這不是吃什麼的問題,是誠意問題,我得讓他知道我們多想把你趕快打掃出去。」

    喬唯捂著聽筒尷尬的轉頭朝身邊的祝煜城笑笑,「好了媽,你們路上注意安全,不用太著急,我去接小寶。」

    她掛斷電話,撓了撓眉梢,「你看,挺熱情的吧……」

    喬唯去樓上左大伯家接小寶,回來的時候卻發現祝煜城不在了。

    家門被虛掩著,屋子裡好像從來沒有來過那個人一樣,她趴在陽台上往下看,黑色的大q7已經開走,連車的痕跡都沒留下。

    喬唯走回客廳,眼看著還擺放在茶几上的禮物,屬於小寶的大越野車還沒送到,贈與禮物的人卻走了。

    「且且……」喬小寶雙手扶著她的膝蓋搖晃著,她已經坐在沙發上發了好一會呆,小寶指了指她的眼睛,「兔紙眼。」

    喬唯吸了吸鼻子,硬是把眼淚憋回去了,揉揉小寶的西瓜頭,「姐姐就是兔子,漂漂的玉兔精,等我給你變根胡蘿蔔。」

    喬小寶一聽要吃胡蘿蔔,扭頭就跑回房間,彭的把門甩上。

    喬唯把禮物全部收好,雖然學長不在乎這點錢,她還是決定過幾天給他送回去,她也不想讓家人看見這些,今天的一切就當是她一個調皮的謊言,爸媽最多戳戳她的腦門。

    喬唯不怪祝煜城半路無聲離開,他那麼主動的想走她的世界,只是大概沒有想到,她的世界糟糕到讓他無法接受。

    也許王子會愛上拇指姑娘,可他不會願意和拇指姑娘生活在拇指的世界裡。

    她抱著膝蓋蜷縮在沙發上,尖尖的下巴抵在膝頭,長髮從背上鋪散到手臂兩側,把她半個人包圍起來。

    眼淚快跑出來的時候,她開始唱歌,「我有一隻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著去趕集,我手裡拿著小皮鞭我心裡正得意……」

    不就被悔婚了嘛喬唯!堅強點!誰一輩子還不失戀三兩次!生活這麼忙碌你哪來的時間憂傷,快去想辦法讓小寶愛上胡蘿蔔啊!努力學習爭取畢業找到公立幼兒園上班呀!你不努力工作爸爸媽媽什麼時候能享清福啊!難道你要讓喬一一上大學就變得和你一樣四處奔波不能好好享受青春校園時光嗎!

    她大腿一拍,站了起來,擺了一個大力水手的造型,大喊一聲:「a_za!a_za!fighting!」

    與此同時,祝煜城正拎著兩個印著豐源超市的大號塑料袋,裡面是滿滿的兩袋子肉類青菜,怔怔的看著喬唯,「你……」

    喬唯的手臂還舉著,卻像在遙控器上按下了暫停鍵,她就以這樣滑稽的姿態轉身,看見了她以為不會再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出現,幾大步朝他跑過去,半路還甩丟了一隻鞋,彷彿一列急速的小火車撞進到他洶口,緊緊抱住。

    祝煜城被她撞的倒退半步,手裡的兩個袋子掉到地上,下意識的去扶住門框,一隻腳在門裡,一隻腳在門外。

    他沒問喬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覺得在喬唯身上發生什麼大喜大悲稀奇古怪的情緒都是有可能的,她的狀態就是這麼隨機,好像滑溜溜的小魚,讓人把握不住怎麼能拿捏好。

    「我以為你後悔了,不和我結婚了,快要嚇……尿褲子了。」她眼眶再一次發紅,為了調節氣氛,還說了一句很不靠譜的話。

    「你的意思是,要我下去給你買尿不濕嗎?」

    「……」

    他重新站在「歡迎光臨」的小紅毯子上,想要拉開懷裡的人,喬唯卻抓住他的手臂放在自己腰上,讓他環住自己。

    祝煜城放下手,她便再次拉他的手來環自己,如此反覆五六次,他只好依了她。

    小臥房的門悄悄打開一個縫隙,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賊兮兮的窺視著門口的兩個人,小寶短胖的小手指一下下杵在自己臉上,露出缺著兩個門牙的笑容,「羞羞臉。」

    祝煜城會做飯,對喬唯來說簡直如同說她自己會修車,很傳奇,很不可思議。

    「這並不難,只需要耗費一些耐心。」他說。

    從洗菜,切肉,煎炒蒸炸,他都得心應手,唯一搞不定的大概就是喬維家這套老式的炊具,煤氣罩的打火石不好用,需要用點火器,點燃的時候會發出「彭」的一聲,把他驚的手腕一顫。

    「這個每天用,會不會危險……」

    喬唯把刷好的鐵鍋放上去,「不會的,有危險的話我們是怎麼長這麼大的,這煤氣爐的年紀比小寶還大呢,好用的很。」

    喬小寶不甘不願的拿著一根很細的胡蘿蔔站在廚房門口看看他們,又看看剛剛送來的巨大越野車,佔去了小半個客廳的空地,且且說,不吃完胡蘿蔔不能玩車,可是他連門牙都沒有,且且分明不誠心給他玩呀……

    最後還是祝煜城解救了他,用蘋果和胡蘿蔔一起搾成果汁,喬小寶非常愉快的接受了這個男人在自己家裡的存在。

    「學長,我不會做飯,你是不是挺意外的?按理說,我這樣家庭的女孩子都應該比較早持家。」

    「不意外。」他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胸前套著碎花圍裙卻也並不違和,「我姐姐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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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二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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