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閔所部厲兵秣馬之時,丁零夫余等部落的線報源源不斷地傳來。
當得知漢字營一百二十餘人在戰爭中損失得只剩下二十餘人的時候,冉閔心痛得將奏報撕了個粉碎。他深知訓練營的培訓還不是很成熟,這些漢字營的探子,大多僅僅一年的訓練期,很難將這些普通人訓練成特種兵類型的人形殺器。
心痛之餘,他也對自己的訓練方式產生了懷疑。要不是李改恰時說沒有經歷過戰爭洗禮的士兵,到了戰場上永遠都只有被殺的份,冉閔可能就陷入誤區,從而解散訓練營了。
想通關節後,冉閔讓李改給衛三傳下口信,待第四批誅字營訓練完成後,全數併入冉閔所部,輪換著上戰場。冉閔明白了,真正的鐵血部隊,是在戰場上一刀一槍拼出來的,而不是在訓練營裡喊出來的。
有丁零和夫余當自己手下士兵的陪練,想來,將來如果真正遇到生死大戰,這支部隊,一定不會太差。
公元三百四十六年四月,冉閔率大軍抵達丁零部落。丁零夫余的戰爭由最開始兩個部落的的戰鬥,變成了五六個部落的大混戰。幾方人馬正打得不可開交,全然沒有顧及到冉閔的到來。再加上冉閔的營地離各部落並不遠,而且全部是騎兵,丁零等部落就算是想反應,也來不及。
冉閔率軍,沒有攻打丁零,而是直搗夫餘部落老巢。因為戰爭發生在丁零的領地上,而冉閔得到線報,夫余已經是傾巢而出,後方防守力量空虛。
孫立坤為先鋒官,王猛拜軍師,晁任為左衛大將軍,烏鴉為刺探營首腦。這次沒有帶多少士兵出來,所有的士兵,全部是騎兵。燕代駐軍的訓練方法跟別的軍營不同,這些士兵每一個都是全能型士兵。
戰爭進行得非常慘烈,只要是打仗,那就會死人。那些夫余留守人員面對冉閔手下的萬餘鐵騎,剛開始還有很強的鬥志,可是看著自己的族人一個個倒在敵人的利劍之下,而那些敵人卻前赴後繼,不懼死亡。夫餘人害怕了,他們開始由積極抵抗變成四下逃竄。已經被冉閔殺得只剩三萬部眾,他們一逃跑,死的人就越多。利箭如同蝗蟲過境一般穿透他們的身體,就算是有皮甲保護,也抵擋不了這些經過特殊加工的弓箭的衝擊。
一戰下來,夫余老巢被端了。冉閔所部俘虜夫餘部落老弱七千餘人,生擒駐守部落的夫余王世子格木。夫余得知老巢被端的消息,急忙撤出戰團,後被丁零王子冰峰(漢人名,丁零王子自取)率軍斬殺過半,狼狽逃竄。丁零由於在戰爭中獨自抵擋夫余和烏桓的聯手攻擊,早已經元氣大傷。於是派世子冰峰向冉閔乞降。
按照冉閔的意思,是要將乞降的丁零王子斬殺的。不過王猛勸諫「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殺降不祥。主公大可不必做這等惡人,丁零願投,主公可組丁零營,以胡制胡。」
仔細想想,王猛說的也有道理,他按下那顆殺戮之心,召見丁零王子冰峰。
行軍帳內,冉閔看著冰峰帶來的降書。對冰峰道:「你叫什麼名字?」冰峰不卑不亢地答道:「屬下冰峰,乃丁零王子,父親命我前來將軍帳下聽命。」
冉閔盯著冰峰,陰森地說道:「我不喜歡太聰明的人,尤其是這個聰明人還是敵友不分的時候。我問,你就答,說太多,對你沒好處。」都還沒答應收下他這個手下,他就已經自稱手下了,這樣的人,如果不敲打敲打,他日必成禍患。
冰峰被冉閔盯得汗毛都豎起來了。他來之前,父親就吩咐他:石趙勢大,你這次去就留在石閔帳下當人質,如果對方要是魯莽之輩,你就當我丁零的臥底,暗中刺殺了石閔。到時候石趙軍隊大亂,我們丁零就可以保住了。如果對方不是魯莽之人,跟在石閔麾下,就更加能夠保護部落的安寧了。
冰峰來不及細想,趕緊拱手道:「將軍誤會了,小人沒有別的意思。」自古以來,有唱白臉的自然就有唱紅臉的。李文哲這時候說道:「將軍,小人負責我軍糧草,手下沒什麼人相幫,既然世子來投,不如就讓世子跟著小人吧!」他雖然是冉閔的先生,但是在人前,他還是自稱小人,而這個冰峰還沒有到冉閔心腹的地步,所以他沒有叫主公。
冉閔寒著臉沉吟了片刻道:「也好,李先生手下的確沒什麼得力的人,冰峰,你就先跟著李先生學習學習處世之道吧!」
「可是,家父是讓我在將軍麾下效力啊!」冰峰知道,如果被安排給李文哲當助手,那麼自己父子的謀劃就泡湯了。如果不是帶著目的,他才不會委曲求全跑到一個北中郎將麾下當下屬。好歹也是王子之尊,已經投誠了,還要他去搞後勤,這是萬萬無法接受的。
「哼!我手下,不需要不遵將令的人。你丁零向來不服我大趙,與那慕容鮮卑勾勾搭搭,別以為本將軍不知道。再說,還不知道你是真心投誠還是假意投誠,我冉閔沒有把自己胸膛交給敵人的習慣。你休得再言,否則你就等著本將軍帶人攻打吧!」冉閔一甩手,將冰峰趕出了營帳。
冰峰還想再說什麼,但是看到冉閔鐵青的臉色,他識趣地閉上了嘴巴。父親的初衷是為了保護部落,如果自己完成不了人物,根本就沒臉回去見那些族人。夫余的下場他們都看見了,這個少年將軍,駐守燕代之地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有管過自己這些部落,突然之間,他就滅了夫余的根基。
還好沒有真的跟慕容鮮卑搭上,不然自己部落恐怕也會跟夫余差不多。也不知道這個少年將軍哪裡來這麼大膽子,光呆著一萬多人的騎兵,就敢摧營拔寨。要是多給他點人馬,那還了得?
等到冰峰聽命出去之後,冉閔的臉色才稍微好點。蠻荒之人就是蠻荒之人,軍中有令不行是大忌,竟然連這點最基礎的東西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