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喬用力地抽著鼻子,可仍舊不能將流出的淚水遏制,接著一雙大手從背後抱住了她。
「楚喬,假若我知道現在會這麼在乎,當初一定不會……」
「這不怪你,只怪我們緣分太淺。」
楚喬慢慢地拉開了崇奚墨的手,轉過身面對了他,如果他真的對她好,就將事實說出來,先皇死後,為何遲遲沒有立新君,這其中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舅父真的支持了太子嗎?
「告訴我……我舅父……」
就在楚喬剛問出幾個字的時候,門外響起了輕輕地敲門之聲,接著傳來了李公公細小拿捏的聲音。
「李大人,我可是找了好幾個地方,遇到初夏,才知道你在這裡的,您忘記了,這已經到了午後了,皇上那邊可等得急了……」
時間到了?
楚喬沒法繼續追問了,她不安地看著崇奚墨,並大膽地握住了他的手。
「再給我點時間,別讓人知道我的身份,只要得到答案,我就離開這裡,我發誓……」
說完這句話,楚喬轉過身,匆匆地走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還不忘假意說了一句:「關於這個方子,我回頭再和大人商議,現在我要去養心殿一趟,很快就回來。」
推門房門的時候,李公公正站在門外,伸著脖子朝裡看著,他瞄了崇奚墨幾眼之後,隨著楚喬向太醫院外走去。
楚喬雖然走得坦然,心裡卻忐忑不安,除了崇奚墨知道了她的身份,還有其他人知道嗎?所謂紙裡保不住火,崇奚墨可以去查,其他人也可能去查,一旦這個消息被人揪出來,他們可沒崇奚墨這麼好心,要來袒護她。
「李大人現在身份不一樣了,以後應該避免這種孤男寡女的場合,若被別有用心的人看到了,會傳了閒話的。」
李公公突然開了口,提醒著楚喬。
「公公此言差矣,在皇宮裡,春香是被當做一個女子看待,還是調香師和右院判?應該是後者,這醫者之心,是不分男女的。」
楚喬的一句話,讓李公公很是尷尬,他彆扭地笑了一下,連連稱是,誇獎楚喬冰雪聰明,職業心重,多餘的話不再說了,其實楚喬明白李公公這話的意思,他多半是為了皇上說的,無疑,已經有人將她當成了皇上的人。
養心殿內,皇上已經等候多時了,出了政事之後,皇后娘娘就來過了,她轉達了李春香的心意,皇上對此並不吃驚,因為他知道李春香心儀安歌,這心意也不是一早一夕就能轉變過來的,既然這人在皇宮裡,皇上有很多的時間,讓李春香看到他的誠意。
李公公一聲傳喚之後,楚喬走了進來,她直接跪伏在了地上。
「春香,拜見皇上。」
「起來。」
俊胤走上前,直接將楚喬扶了起來,欣喜地目光落在了她的臉頰上,穿著一身官服的女子,更加嫵媚嬌俏,難怪安歌會對她一見傾心,就算他看了,也難以將目光移開。
「朕已經安排人去了你的家鄉,將你的父親兄弟,接入京城安置下來,這樣回家看望他們也方便多了。」
本是皇上的一番心意,可聽在楚喬的耳朵裡,讓她的臉色大變,皇上竟然將李春香的父母接到了京城?
「這……」楚喬說不出話來了,若是真的李春香,一定會謝主隆恩,可她這謝字當真說不出口了,覺得自己的禍事就要降臨了。
「你就不必謝朕了,知道朕對你的心意就好,今晨,皇后來過來,轉達了你的心意,這讓朕更加堅定,你是個難得的好女子,朕可以等,直到你覺得合適,願意留在朕的後宮為止。」
楚喬覺得自己所有話路,都被皇上堵死了,可是有一點她想不通,皇上不是答應了安歌嗎?這樣的決定,如何向安歌交代?
顯然,一個是皇上,一個是沒權利的王爺,皇上對安歌的好,不過浮於安歌不願參與政事,讓他和安歌在一起,得了一份清閒而已,真的遇到了利益衝擊,皇上根本無需畏懼這個沒有權利的王爺。
事實的確如此,若是其他的王爺喜歡了李春香,皇上要顧慮的也就多了。
「春香只想盡心竭力做好一名御醫……」楚喬再次申明了自己的心意,希望皇上別再為她做那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了,他接了李春香的父母入京,已經讓她侷促不安了。
「說到這個,朕最近倒是真的有些不舒服,寢食難安,你說說,朕這是怎麼了?」皇上的眸光看向了楚喬。
楚喬的臉一紅,心中暗道,這還用問嗎?他的心裡淨想著怎麼將李春香納入後宮為妃,怎麼可能安慰入睡,之前皇后娘娘也點了楚喬,楚喬一猜也就猜出來了。
「春香回去讓人熬製一些安神湯,皇上喝了,就能入睡了。」楚喬故意裝了糊塗。
「哈哈!」
俊胤突然大笑了起來,好一個不愛權貴的女子,這樣的暗示,她都故作不知,看來想讓這個李春香成為他的女人,還真不容易。
皇上這樣一笑,讓楚喬更加難堪。
「春香聽說一件事兒……」
「何事?」皇上收斂了笑容,看向了楚喬,似乎很想知道,有什麼事兒能讓楚喬在這個時候提及。
「惠妃娘娘……」
不等楚喬說完,皇上打斷了她的話。
「這件事兒不提也罷。」
「皇上,春香要提的不是惠妃娘娘,而是她的侄女兒瀲雲……」
大理寺徹查了這個案子,怕皇上還不知道瀲雲是何許人物吧。果然皇上皺起了眉頭,問瀲雲是誰。
「瀲雲只是個單純的女子,卻不幸被牽連到了這件事之中,她已經在昨夜墜入冰湖自殺了,春香之所以斗膽在皇上的面前提及了這個,是希望惠妃娘娘的事情,不要牽連了太多的無辜,希望皇上妄開一面,給瀲雲父母一條生路,罷黜他們的官職,讓他們回家種田,安享晚年吧。」
「你這是求朕?」皇上蹙起了眉頭,其實這件事兒牽連了多少,有多少可能被殺頭,他並沒有過問,一切都有國法家規,大理寺會按章辦事,不過按照以往的規矩,這種事情,傷及皇室顏面,要死的人一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