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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54章 「未來女婿」2 文 / 瀟湘雨

    他從屋外拿來一個用稻草做的掃把和小鐵鏟,輕輕的將破碎的鏡塊一一掃起來,倒在了外面。倒完鏡子往回走的時候,他突然感覺腳底不對勁,伸腳一看,媽呀,雞屎!他竟然一不小心踩到雞屎了!

    志凱慢慢的惦起腳尖,一個金雞獨立,將鞋子脫了下來。他捏著鼻子,小心翼翼的用兩片樹葉將鞋子上的雞屎刮掉了。

    穿上鞋子後,志凱仍覺得心裡噁心,見旁邊有一堆沙子,便趕緊走到沙子旁,將踩到雞屎的那只鞋往沙子上使勁擦了擦。直到滿意後,才提著掃把和小鐵鏟走回屋內。每走一步,志凱都把眼睛睜的大大的,生怕一不小心又踩到雞屎什麼的。

    有幾隻公雞和母雞,正悠閒的在屋門口走來走去,踱著方步呢。志凱走上去張開手,吆喝幾聲,想把它們嚇跑:「沒事兒都出去玩去,該下蛋的找地方下蛋去,別在家裡到處隨便拉雞屎知道嗎?」

    剛說完,一隻公雞就pu的一聲,拉了一小堆。差點沒暈倒他。他追著那只公雞到處跑:「叫你別隨便拉你還拉,你到底講不講衛生啊?!」

    「哎呀,沒水了。」蘇媽媽道:「這水缸底子的水不能用了,可燙還沒有做呢。」

    「媽,那你等我一會兒,我先去挑桶水回來。」蘇小菲挑起水桶走了出去。她家裡沒有打水井,每天的用水都是去隔壁鄰居家挑回來的。所幸的是,鄰居家近,僅十幾步遠。

    「菲菲,你這是要去哪兒?」見蘇小菲挑著兩著水桶,志凱走向前問。

    「水缸裡沒水了,我去挑一桶水回來。」

    「沒有自來水麼?」他剛剛打水洗臉時,沒注意看,還以為是有自來水的。

    「這是農村,你以為是城市啊。村裡人用水,很多人都是像我這樣要出去挑水的。」

    那得多麻煩多辛苦啊,志凱二話沒說,一個箭步走上去,接住了蘇小菲的挑水桶:「你這麼瘦,哪挑得起這麼大兩桶水嘛,還是我來吧,你前面帶路就好了。」

    「你能行不?」

    「行!怎麼不行?我有的是力氣!」

    這次似乎又是志凱逞能了,雖然他有的是力氣,卻不懂挑水的方法,一路上,兩隻水桶被他挑的左搖右晃的,濺了志凱一身的水。等他將一擔水挑進廚房時,也就只剩下小半擔水了。

    午飯做好了。蘇爸、蘇媽、蘇小菲以及志凱四人邊吃飯邊聊天。

    本來,這頓飯有魚有蛋有肉有青菜,伙食還不錯的。結果因燒火做的飯菜,菜面上都蒙上了一層灰,連湯汁都是黑的。志凱有些難以下嚥,卻還假裝認真的吃著,邊吃邊說好吃。

    蘇媽媽不停夾菜給志凱:「來,小劉啊,多吃點,這次你幫了我們家大忙,伯父伯母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你看,你大老遠的來到伯母家,伯母也沒什麼好菜招待你的,你就將究下吧,不要客氣啊。」

    「以後啊,還麻煩你多多照顧菲菲了,她在外這麼多年也很不容易的。」蘇爸也說。

    「伯父伯母你們真的不要這麼客氣,我是菲菲的男朋友,我們也就是一家人了,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你們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志凱笑答,樣子極其誠肯謙虛。

    蘇小菲也笑道:「是的爸媽,志凱是自己人,不用客氣的。你們只管在家裡照顧好自己就行,不用擔心我的。」

    「小劉啊,你老家哪裡的?」

    「老家江西。」

    「我聽菲菲說,你爸媽在家種了五十八畝田?是真的麼?」蘇媽媽好奇的問道。

    「啊,這——這——」志凱放下碗筷,他一時不知怎麼圓這個謊,嘴裡吃著飯,一臉尷尬。

    「跟伯母說說,你爸媽種五十八畝田是怎麼種的呢?是不是得請很多人幫忙?那得多累喲。」

    「這,這個——」志凱一口飯還在嘴裡打轉,實在是想不出怎麼回答。

    「他說了他爸媽是用機器代替的,人坐在上面操作就行,是吧?」蘇小菲見志凱為難的樣子,索性替他回答。

    「嗯,是的,用機器。」志凱摸摸頭,早知道他當初就不扯這個一點也不擅長的謊了。都怪那時想也沒想就說了,並且他哪裡會料到蘇小菲和蘇媽媽會把這個當話題呢。

    「小劉啊,那你爸媽用的是什麼機器啊?那機器多少錢一台,貴不貴啊?快說給伯母聽聽,讓伯父伯母也好長長見識。」蘇媽媽繼續道:「對了,在車上你不是說你是深圳人嗎?這會兒怎麼又說是江西的?還有你爸媽在深圳這麼大城市還需要種這麼多田嗎?」

    撒謊最大的壞處就是,你撒了一個謊,然後還得接著用另外一個謊來補上,甚至得接著用一個又一個的謊不停的來補上。而且這個謊,你得想得周到想得圓滿,才能使人相信,如果連自己都不能自圓其說的話,當初又何必撒謊呢?唉,這撒謊的確是太累人了!

    「我老家確定是江西的。伯父伯母,其實我爸媽現在沒種田了,種田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們現在在深圳做了一點生意,後來我們就一直在深圳了。至於那五十八畝田是他們小時候對我講的了,我想他們那時應該是跟我說著玩的吧。」志凱不好意思的摸摸頭,他再也不想說這種連自己都圓不下去的謊了。可是,現在大家正聊著這個話題呢,說不下去也得把這話題說完。

    蘇小菲哦了一聲:「哦,我就說嘛,你爸媽肯定是跟你說著玩的。種田那麼辛苦,他們兩老人家也不至於閒得沒事種幾十畝田來娛樂消遣吧?」

    「那小劉啊,你爸媽在深圳做什麼生意啊?」蘇媽追問。她對她這個未來的女婿有著問不過的話題,想多瞭解下,也好知道女兒的選擇對不對。

    「做——」志凱想了想,看來還得要繼續編一個謊了,不編不行了:「做服裝生意,呵呵。」

    「原來是做服裝生意啊,那生意做得大不大?是在街邊擺攤,還是有租一門面賣的?」蘇媽媽繼續追問。

    「媽——」蘇小菲夾了點菜放進媽媽的碗裡:「咱們先吃飯,吃完再聊好不好?」

    「這孩子,媽就是隨便問問,你急什麼?媽問你你什麼都不說,媽難道就不能問問小劉啊?再說媽和小劉聊得開心呢,你說是吧小劉?」蘇媽媽笑著問。

    「是的伯母,沒事兒,伯母你儘管問。我爸媽是租的門面,不過也都是小本生意了。」志凱笑道。

    「那你呢,你做什麼工作?」蘇媽媽肯定是希望女兒找一個能幹靠譜的小伙子。

    蘇小菲索性不說話了,就讓爸爸媽媽和志凱說好了,她安心吃飯,還樂得自在。

    「我也是做點小生意。」志凱多麼希望這個話題能止住啊,只是蘇媽媽也太會刨根問底了。如果有緣,他和她女兒蘇小菲的事,以及他真正的身份,他們遲早會知道的。只是現在他這個「男朋友」的身份是假的,他也只能暫時先編著謊含糊一下。

    「什麼小生意?生意還好吧?」蘇媽媽臉上掛著笑容,仍樂此不疲的問著。

    「早餐生意,生意還可以。」志凱暗暗呼了一口氣,生怕自己講錯話,漏了馬腳。雖然他內心是喜歡蘇小菲的,可他還不知道蘇小菲對他的心思究竟怎樣。所以,他說話多少還是有些放不開手腳。

    「好了好了,有什麼話,等吃完飯再說吧。」在一旁言語不多的蘇爸終於發話了。

    「媽媽,那咱們就先吃飯。」蘇小菲怕媽媽生氣,趕緊給媽媽送上一個笑臉。

    「好好,吃飯吃飯,小劉來多吃點……」

    「嗯。」志凱端起飯碗終於安心的吃起飯來。還不時與蘇小菲悄悄對上一眼,會心一笑。

    ……

    晚九點,大家坐在堂屋裡,邊看電視邊聊天。依然是蘇媽媽和志凱聊的最多。蘇媽媽問什麼,志凱答什麼。除了他真實的身份外,其它什麼他都如實回答。

    蘇媽媽越看志凱越滿意,還督促女兒和志凱在年底挑個好日子,早點把婚事給辦了。蘇小菲和志凱依然含糊其詞,說年底再看看。

    在農村,晚上沒有其它娛樂活動,大家一般休息的比較早。一般九點半左右,就上床睡了。

    「今晚我睡哪兒?」志凱悄悄問蘇小菲。蘇小菲噗嗤一笑:「放心,不會讓你睡街上的。你沒看我媽都拿出最好的床單等在給你輔床呢。」

    這晚,蘇爸爸睡一張床,蘇小菲跟蘇媽媽一起睡。而志凱一人睡一張床。

    在床上,蘇小菲抱著蘇媽媽,蘇媽媽對女兒道:「我看這小劉啊人真的很不錯,你也確實不小了,真的該考慮考慮了。」

    「媽,我又不是小孩了,我知道的。你生怕女兒嫁不出去還是咋的?我要是真嫁出去了,你到時可不要流著眼淚說捨不得哦。」蘇小菲笑。

    「你這孩子,看你說哪去了,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嫁人是遲早的事,但你要是嫁得太遠,媽媽捨不得也是正常的。媽媽只是希望你嫁的好,過得幸福。」

    「好啦好啦媽媽,我懂,我明白,我知道的,媽媽真好。」蘇小菲理了理媽媽額前的頭髮,道:「媽媽,咱們先睡吧,你儘管放心,女兒到時一定會風風光光的嫁掉的,也一定會幸福的,絕不讓媽媽失望。」

    「那就好,那就好,那媽媽就放心了……」

    志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得實在是不舒服。雖說是蘇媽媽拿了最好的床單招待他,可床板太硬,枕頭太低,且房間裡總是有幾隻老鼠吱吱呀呀的在他床頭竄來竄去的,驚得他一整晚都沒睡好,時不時的被嚇醒。

    他索性睜開眼,吼吼的趕起老鼠來。邊趕邊心想:這樣的日子他們怎麼過來的啊?就在這時,志凱十分懷念起自己的家,懷念起他的父母,以及他房間裡的那張柔軟舒適的床輔來。他決定,一定要盡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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