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范無病的電話響了起來。
一看上面顯示的號碼,范無病笑了。
老孔!
既然他能給自己打電話,就說明他沒事,已經被放出來了。只是這大半夜的打電話來干什……「靠!」范無病看了看窗戶,忽然發現外面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天都快亮了。
不知不覺地,一夜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快樂的時間都是很短暫的……跟自己這個耷拉孫兒一起,這算不算是一種另類的天倫之樂?
范無病把電話接通了。
「早上七點報社開會,不許請假,不許遲到!」
老孔的聲音依然沉穩有力,根本聽不出一點點的異樣!
「他在裡面應該沒受什麼委屈吧?」范無病嘀咕著,然後問道:「總編大人,聽說警察局那幫人來找麻煩了?……額,你沒事吧?他們沒難為你吧?」
「跟你沒關係,記得明天來開會,要是來晚了,你就等著挨收拾吧!」
老孔言簡意賅,對於工作之外的事情,他完全就是一種無動於衷的惡劣態度,不過范無病倒是無所謂,他知道老孔就是這麼一個性格,對於這個正義感爆棚的工作狂來說,在他面前說一百句關心的話,不如按時去開會來的實在。
電話剛剛掛斷,就又一次響了起來,范無病一看,是馮凱。
剛一接通,馮凱略帶睏倦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老范啊,你在家呢?」
「廢話!」范無病笑罵道:「不在家還能在哪兒?」
「我昨天不是跟你說了麼,讓你趕緊跑……」
「那我現在跑?」
「拉倒吧,你沒跑就對了,我跟你說啊,老孔昨天晚上被放回來了。」
「是嗎?」范無病笑道:「我就說麼,肯定沒事兒,那個梁正道無憑無據的,憑什麼抓住老孔不放?估計也就是去問問情況,沒什麼事兒就把他給放回來唄。」
馮凱不放心的問道:「警察沒來找你麻煩吧?」
「憑什麼啊?」范無病道:「我又不是什麼作奸犯科的歹人,憑啥找我麻煩啊?再說了,我可是有記者證的,就算梁正道想找不痛快也找不到我頭上吧!」
「也對!」馮凱說道:「天塌了有個高的頂著,老孔都沒事,你就更沒事兒了……那個,剛才老孔給你打電話通知你去開會了吧?唉,別遲到哈,我就是怕你昨天聽了我的話真跑了,就打電話找你問問,嗯……沒別的事,你忙你的,我也得起來了……」
「也叫你去開會了啊?」范無病有些奇怪地問道。
要知道在報社裡,馮凱就是個標準的閒雜人等,除了領工資和評職稱之外,對於報社的其他事務他統統的漠不關心,平時也不怎麼在報社裡出現。
連他都被要求去開會,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不會是梁正道發了大招,把報社給取締了吧?要是那樣的話,自己還得去跟他「談談」
「老子天生勞碌命啊!」馮凱在電話那邊嘟嘟囔囔:「連個囫圇覺都不讓人睡,這不是把人當畜牲用嗎?老孔這孫子真黑……白他媽替他擔心半宿!」
「你勞碌命個粑粑!」
「行了行了,一會兒見面說吧……」馮凱說著把電話給掛斷了。
看看時間已經不早,范無病就準備出去了。早上七點就開會,這純屬玩命的節奏,可是沒辦法,人家是領導,他要發瘋,范無病也只能陪著他一起發瘋,對於工作的事情老孔向來一絲不苟,除非范無病不準備在報社混了。
「我現在要出去一趟,沒空陪你。你手指頭剛剛上完藥,不能見風,你就老老實實在這裡待著,嗯……我大約中午的時候能回來,再跟你談給你介紹工作的事兒,當然了。如果你不信的話,你也可以隨時走,然後自己到外面去另謀生路,那個演唱會門票的事兒就當我沒說,而且……要是再讓我發現你在外面偷雞摸狗的,我直接把你腿打斷了塞到菊花裡當燒雞!」
說著,范無病通過意念,讓范小龜狠狠扇了范阿彪一個耳光,然後說道:「你能看見我怎麼扇的你嗎?你看不見吧,這就是一代絕學少林無影手,不要以為我嚇唬你……」
「大哥,你不是想把我誑在這裡,然後你去叫警察吧?」范阿彪捂著臉問道。
「呸,我吐你一臉,我要是想把你弄進去,還用這麼費勁?直接把你拎過去就行了,怎麼的?不信?不信咱試試!」
「我信,我信!」范阿彪連連告饒,范無病的少林無影手已經徹底把他給打服了。
「老老實實的,別給我惹麻煩!」范無病說著,出了門。
「大哥,我還不知道你貴姓呢!」
「姓范……」范無病隨口說了一聲,就把門給關上了。
把這個當賊的耷拉孫兒自己留在家裡,范無病一點都不擔心。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一來是他現在受了傷,前途渺茫,又哄又嚇唬的不怕他不動心,估計他不能走。二來……范無病這裡的確沒什麼可偷的,屋裡啥啥值錢的東西都沒有,連半毛錢的現金都翻不出來。
范無病開著那輛n手的金盃麵包車走了。范阿彪自己一個人,站在屋裡有些發呆。
這一晚上發生的事情,就跟做夢似的。
偷車被現場抓住,可不但沒被送去吃牢飯,相反的,卻被那位大哥給帶到家裡來,又是上藥又是答應給找工作的,而且還說如果減肥成功,還給自己買演唱會的門票……真的假的?我做夢沒醒?哎喲我去……難道我現在開始轉運了?
想了半天,范阿彪突然眼睛一亮:「哎呀!」
他也發現了,范無病和他長得很像,剛才又聽范無病說也是姓范的,范阿彪一拍自己的大腿:「這是我失散多年的親哥吧?可不對啊,沒聽我媽說過我有個失散的大哥啊……難道是我爸的私生子?有可能……」
他胡思亂想著,屁股一沉,往床上一坐。結果悲劇了,這張木床實在經受不住他這麼大體重的輪番摧殘,終於嘎巴一聲斷了,范阿彪慘叫一聲摔在地上,腦袋都暈了。
忽然,他發現手邊,有一個裝衣服的布包,裡面的衣角露了出來。范阿彪撓撓腦袋,從地上勉強爬起了來,一邊爬一邊想:「這啥衣服啊?看起來咋這麼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