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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第006章 : 文 / 雙面人

    賈代善死了?

    李恂和李赫父子兩人面面相覷,難得沉默下來,五十知天命,李恂也是年逾五十的人了,只比賈代善小幾歲而已。

    李赫慨歎一聲,道:「榮國公早年征戰沙場,受傷無數,落下了不少病根兒,想是如今發了積年沉痼,故此一病不起,竟這樣早就沒了。」他看似說明賈代善之死的來龍去脈,實則是安慰父親,雖然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但沒有賈代善的那些傷病。

    過了良久,李恂方才向李赫開口道:「既是榮國公沒了,咱們兩家是姻親,該走一趟,交代你媳婦一聲,過去時,仔細打聽打聽璉兒在榮國府裡如何,吃住上下人可用心?功課上可有人啟蒙?平常可有人教導?若一切安好倒罷了,若是不好,告訴我一聲,咱們雖不能將璉兒放在跟前教養,卻能時常接過來小住,總不能讓他學得恩侯一身習氣。」

    李赫點頭答應,如此交代了妻子鍾氏一番。

    李家門風十分清正,且人口少,齷齪事不多見,鍾氏進門時,與小姑也是極交好的,只可惜她生前不得意,得子後又去世了,聞得丈夫此語,忙問緣故。

    李赫恐她不知世事,誤了外面大事,遂細細與她講了一遍。

    鍾氏勃然大怒,道:「怪道顧太太來咱們家做客,時常詢問老爺平常做什麼,老太爺平常做什麼,我心裡嘀咕著爺們的事兒哪是咱們該問的,不曾透露什麼,不曾想顧大人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今兒既知道了,我就有主意了,老爺只管放心。至於璉兒,我亦會好生打探一番,少不得以老太太思念姑太太的名兒接他來小住幾日。」

    賈史王薛四大家族在金陵堪稱一流,在京城裡榮國府亦是如此,因為榮國府只比皇家、宗室並諸王府略次一等,榮國公賈代善又深得聖人看重,故此喪事辦得極其熱鬧,最令李恂和李赫父子吃驚的卻是當天聖人的恩賞,並准了賈代善臨終奏本,賞了賈政一個主事之銜。

    李赫輕笑一聲,聲音中帶著幾分嘲諷:「看來榮國公對如今的政老爺實在是好得很。」作為進士出身的讀書人,自然瞧不起考試幾次落榜最終不願繼續只拿恩蔭的賈政。

    不到三十歲考不中科舉原本算不得什麼,世家子弟鮮少有人靠功名出身,偏生賈政在京城中十分有名,賈代善夫婦鍾愛次子,常在人前讚歎這個兒子明理懂事,要讓他靠科舉出身,豈料秀才都沒考上,如今還是靠祖蔭,很是讓人嘲諷了一番,年輕時賈政是個詩酒放誕的人物,如今卻是迂腐之極,連李赫都看不上,何況別人。

    主事之銜乃是從六品的官職,一個沒有參加科舉的人,依靠父蔭,一躍成為從六品官員,怎能不讓人艷羨妒忌,賈赦雖也捐了官,可那是虛銜,哪裡比得上主事這個實職,他自己又不爭氣,還不知道出孝後國公這個爵位到他身上得降幾等。

    賈母一面命人給賈敏送信,一面命賈赦、賈政用心操辦喪事,極盡哀榮,之所以不等賈敏回來再辦,乃因雙方隔著千里之遙,不但通信不便,來往亦極不便,當世多是如此。

    賈璉身為長子長孫,皆由奶娘抱著出來進去,雖因長得粉妝玉琢很得大家稱讚,但眾人誇讚最多的卻是談吐有致、進退有度的賈珠,鍾氏冷眼旁觀,暗暗歎息不已,若小姑子尚在的話何以如此,遂命心腹婆子丫頭常與榮國府的下人拉家常,打聽府中諸事,歇息之時,又特地去看賈璉,她是賈璉嫡親的舅媽,旁人認為此舉理所應當,倒不如何在意。

    賈璉倒是聰明機變,竟還記得鍾氏,坐在鍾氏懷裡一個勁地叫舅媽,嘴甜得很。

    賈李兩家因李氏去世之故來往不如從前,但是也不是沒有來往,畢竟賈璉是李氏留下來的獨子,就算李氏在世時,上有公婆,出了嫁的女兒不能經常回娘家。

    鍾氏一面含笑與人寒暄,一面問賈璉平常在家吃什麼頑什麼。

    彼時賈母並不在,只有王氏陪著幾家誥命夫人坐著說話,賈赦之妻已逝,賈政之妻王氏乃是白身,來往弔唁的多是世交,除了年輕小媳婦子,幾乎都是誥命,即便賈母令王氏主事,也得賈母自己親陪,其中自然以諸公主、郡主、王妃為要緊。

    賈璉手裡攥著果子,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笑嘻嘻地道:「老太太和二嬸疼我得很,大哥哥和大姐姐有的,我也有。」

    眾人一聽,不覺一笑,看向王氏時神色間也和善了幾分。

    鍾氏逗弄他道:「你大哥哥和大姐姐三歲啟蒙,如今都能讀好幾本書了,你今年三歲半了,有沒有像你大哥哥大姐姐一樣讀書識字?」

    賈璉天真地道:「讀書識字是什麼?」

    鍾氏臉色登時一變,眾人聽著也覺察出幾分不對來。

    王氏暗暗瞅了鍾氏一眼,心裡卻沒有半點畏懼,她只是嬸娘,又不是親娘,自己的兒女尚且照應不來,哪裡會管隔房的侄子如何,況且連賈赦都不管賈璉,遂笑道:「璉兒年紀還小呢,急什麼?近來國公爺身上不好,老太太忙得□乏術,原說了過些日子再給璉兒請先生,不料國公爺偏生沒了,只好再等一等罷。」

    鍾氏微微一笑,道:「理當如此,自然是國公爺的事情要緊。」

    回來便向李赫說了在榮國府打聽到的事情,道:「論理兒,不該我多嘴,只是我才知道璉兒說自己一應待遇都是隨著二房一雙兒女的,好好兒的長子嫡孫倒跟著二房走,我看怕還不及呢。他們家珠哥兒和元姐兒身邊少說有七八個二等丫頭,七八個三等小丫頭,珠哥兒還有四個奶娘,四個嬤嬤,璉兒身邊卻只三四個二等丫頭,五六個小丫頭,四個嬤嬤,奶娘只有一個趙家的,姑太太從前的下人都被打發出去了。另外,珠哥兒和元姐兒各有先生,都是三歲時請的,半年前璉兒三歲時,榮國公可還好好兒的呢!」

    李赫臉色沉了沉,冷冷地道:「恩侯是指望不得的,做老子的都不管兒子,別人隔著一房一輩,誰管璉兒上進不上進?縱然璉兒是國公府的長子嫡孫,可有珠哥兒珠玉在前,恩侯不爭氣在後,榮國公和史太君哪會在意他。」

    鍾氏歎了一口氣,不再言語,的確不能太過苛責榮國府當家主事的人。

    李恂得知後,歎道:「等榮國公出了殯,咱們接璉兒過來住些時候,我來教導他幾日,等送他回去時,再修書一封給恩侯,讓他去聘我們看中的先生,必要人品方正,也有真才實學,往後經常接璉兒過來,我就不信咱們家還教導不好一個三四歲的娃兒。」

    商議妥當,李赫和鍾氏婆媳二人都十分贊同。

    賈代善停靈七七四十九天後出殯,棺木寄存在鐵檻寺裡,喪事告一段落,李老太太立即以思念女兒為名打發人去接賈璉。

    榮國府如今忙著搬家,又忙著料理賈代善身後的梯己,顧不得賈璉,便答應了下來。

    接到璉兒後,李家上下卻聽說賈赦如今還是住在東院裡,東院連著花園子,雖不及正院軒昂壯麗,卻別有一番小巧別緻,而賈政卻因賈母以ど兒養老之名,一家浩浩蕩蕩從跨院搬進了榮禧堂正院,而賈母則從榮禧堂挪了出來,搬進榮禧堂西邊的大院落。

    李赫嗤笑一聲,道:「若是史太君依舊住在榮禧堂裡,賈二老爺住在其內也算是名正言順,如今史太君卻搬了出去,讓賈二老爺住進去,這算什麼?」

    世人多疼ど兒,大戶人家如此行事的不是沒有,也不算亂了長幼之分,因為幾乎都是老太太住在正院,ど兒跟著住,沒有說老太太搬出正院,ど兒卻住在正院裡的道理,既說ど兒養老,就該是老太太住在哪裡,ど兒跟著住在哪裡奉養老太太才是。

    賈赦成婚時便住在東院,李家去過多次,修建得自然是好,畢竟榮國府當時聲勢正隆,財氣極大,和賈政成婚時住在跨院裡相比,也不算委屈了賈赦,但如今就不好說了。

    李恂搖頭不語,賈赦自己不爭氣,怪得誰來?不過榮國府如此行事,長此以往,賈璉恐怕會擺不正自己長子嫡孫的位置,須得好好教導。林如海是榮國府的女婿,榮國府行事不得章法,也得跟他說一聲,遂去信一封,但並不只說此事,而是將京城中的形勢告訴了他。

    林如海先收到了榮國府報喪的書信,畢竟這封信在賈代善去世當日就送出了京城,而李家的書信卻是在賈代善出殯以後。

    接到消息時,林如海和賈敏一主外,一主內,正在接見族中旁支男女。

    林如海自知嫡系子孫不盛,僅有自己一人,族中男女雖是旁支,也都出了五服,但畢竟都是姓林,有意提攜他們讀書,他沒有資格管賈家,還管不了自家麼?他想修建一家書院,延請名師,教導族中子弟,若是家境貧寒的,不但可以免去束脩入學,平常亦會貼補一二。

    林氏旁支聞得此信,頓時喜出望外,忙都過來拜望,打聽詳細。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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