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意外,齊少卿會突然找到莊子上來,但是見齊少卿嚴肅的臉色,就明白著他是有要事來的。
齊少卿自次去了次西域回來後就很是忙碌,經常出遠門,**與徐習遠這廂在莊子上住了快兩個月,也有這麼長的時間沒有見面了,**見到他嚴肅的臉,笑著問道道,「表哥什麼時候回京的?」
「前幾天。」齊少卿笑了下,看著**與徐習遠兩人臉色紅潤,很顯然兩人這段時間在莊子上生活甜蜜。
「那表哥該在府裡休息著,我們正好也打算這兩天回去的,回去了會去看望外祖母與舅舅他們的。」**淡笑著說道。
「我想有件事得先告訴你們。」齊少卿說道。
**與徐習遠對視了一眼,徐習遠問道,「什麼事?勞煩表哥你親自跑一趟。」
「還記得上次我與你們提的那個毒娘子的徒弟嗎?」齊少卿看向兩人問道。
「莫不是表哥有了她的消息?」徐習遠輕蹙了下眉頭,問齊少卿道。
**也攏起了秀眉。
「嗯。」齊少卿點點頭,「從西域回來後,尋著西域那邊的蛛絲馬跡,我特意派人去查,我查的種種跡象都表明毒娘子的徒弟在京城,並很有可能在皇宮裡。」
「我也人在皇宮裡暗地裡查了,可惜藏得太深了,我中毒後也就再也沒有出手了,那次活捉的刺客招供出來的消息並無太多的線索。」徐習遠倒是並無太多的變化。
「百密一疏,想必是有漏網之魚。」**皺著眉頭說道,「只是不知道這毒娘子她徒弟與瑞王是有何關係?」
徐習遠勾唇一笑說道,「我早料到著這這毒娘子的徒弟與瑞王是聯繫的,而且關係匪淺,據聞多年前的瑞王妃有個走失了妹妹,找了很好些年,瑞王妃的娘家只當是死了。」
齊少卿點頭,「嗯,我按殿下所說的,特意派人又去了一趟西域,雖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但也有些蛛絲馬跡的,這瑞王妃的妹妹便是那毒娘子的徒弟可能性很大。」
「只是……。」**想了下,看向徐習遠疑惑著說道,「那她為何只對你下手?」
至少到目前為止,只有徐習遠遭到了毒手?
要報仇,找皇上才是啊!
**心裡一動,眉頭緊蹙恐怕是這毒娘子的徒弟與人合謀了。
只是不知是已死去的李皇后等人還是賢妃等人?
**抬眸看向徐習遠,只見他臉上並無什麼變化,想來心裡應該是有了數。
「還有,表妹,上次我與你提過的,威遠侯的勢力有動的跡象,後皇上好了又沉寂了下去,不過最近又有異動的跡象。」齊少卿看向**說道。
「威遠侯與崔覲都是了,周氏也帶著女兒遠離了京城,崔家只有老夫人一個人,這調動威遠侯勢力的人,會是誰?」**思索著,抬眸看向兩人說道,「我去年從南江府回京的時候,姝兒曾與我提過崔覲行刑的時候是面貌全非,會不會是有人偷天換日,把他從牢裡撈了出了?」
**頓了頓,說道,「不然,威遠侯的暗裡的勢力怎麼會有動靜?」
「嗯,很有可能。」喬少卿點頭。
徐習遠沉吟了片刻,說道,「如果是威遠侯或是老夫人做的,定然會讓崔覲隱姓埋名離開京城,為崔家留個香火,然,崔覲真是還沒死,那如此,救他出來的人,定不是崔家做的,我想……」
案子是皇上親自定奪的,下面的人自然是不敢有什麼鬆懈的,若如此嚴密的防守,最終還是讓崔覲被人從牢裡撈了出來。
那這個人——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
能這麼做的人,似乎只有徐習徽有這個能耐,也有十足的理由、
周怡瑾是五皇子妃,崔覲是周怡瑾嫡親的表哥,不管是周氏還是大周氏生的,都是周怡瑾的姑姑,崔覲與周怡瑾的血脈親情並無多大的變化。
然,徐習徽出手,當然不是因為他崔覲是周怡瑾的表哥
顯然,他想要是威遠侯經營多年的力量。
**凝重地想了片刻,看向徐習遠與齊少卿,輕聲道,「如今是賢妃與靜妃掌管著後宮……。」
後面的話**再說下去,徐習遠與齊少卿心裡都是明白她要說的意思。
李皇后與徐習莛能做出弒君的事來,賢妃與徐習徽同樣也可以!
「中秋佳節,父皇召寧國公與武安侯兩人回京過佳節。」徐習遠淡淡地開口說道。
「這個時候?」**挑眉,臉上透著肅穆。
「嗯,兩人再過幾日就會抵京。」齊少卿笑著附加了一句說道。
**輕輕地蹙了下眉頭,瞅著兩人波色不驚的臉色,隨即也舒緩了神情。
這幾個月在莊子上,徐習遠其實也沒有閒著,每日處理的事情也是甚多,青楊也是時常不在,經常被徐習遠派出去辦事。
如此這般,想來,徐習遠想來這一趟不是單單出來避暑而已,恐是很重要的事要處理,更甚的是,恐怕是宣文帝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如此,**就沒有再說其他的話。
想來,齊少卿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與徐習遠說,有些事,公主府不便出面,齊少卿合適。
於是,**看了兩人一眼說,起身笑盈盈地說道,「我去給你們挑壺好酒來。」
挑好了酒,**讓冰片送了過去,自己則是吩咐豆蔻把東西都加緊收拾好。
齊少卿到了日頭偏西才告辭。
**抬頭看著徐習遠帶著幾許嚴肅的臉色,雖心疼他,可也知道事關重大,於是笑著道,「行囊我讓豆蔻帶著人都收拾好了,隨時都可以動身回去。」
「嗯,辛苦你了。」徐習遠說罷伸手摁住她的肩頭,低頭輕吻了一下,低頭耳語道,「沅沅,你在這裡等我吧,等風浪過了,我再來接你回去。」
**莞爾,輕輕地搖頭,「我若不回去,該會引起他們的懷疑了,那你們這幾個月辛苦的部署就白費了。」
不把那些人連根拔了,如芒在背,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會突然出手。
徐習遠低頭吻了下**,輕輕地點頭。
翌日,兩人用過了早飯,就啟程回家。
回了六皇子府,徐習遠第二日陪著**回了一趟公主府,就開始忙了起來。
**也沒有得閒,離開了府邸幾個月,如今人一回來,又逢中秋佳節即將到來,所以,自然也是忙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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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丁香姑娘與半夏姑娘來了。」
**翹了翹了嘴角,稍微頓了下,對那豆蔻說道,「讓他們在花廳等著,我稍等一會就過去。」
等把手裡的事情處理了,**才起身去花廳。
「郡主。」丁香與半夏兩人忙起身行禮。
「快坐。」**笑著朝兩人揮了揮手。
「謝郡主。」半夏與丁香毫不拘束地坐在了繡墩上。
**笑著看著兩人,在外面獨擋一面了這麼好幾年了,眉眼之間都散發著朝氣與自信。
丁香看向**,笑著問道,「就要中秋節了,奴碑們知道郡主定是有很多事情忙的,所以黃媽媽就讓奴婢與半夏提前把禮物送來給郡主。」
雖已經是獨擋了一面,但在**面前依舊如多年前一般。
**笑著看了眼桌上堆放的禮品,看向兩人一笑,問道,「黃媽媽他們兩個身體可好?」嗯,好著呢。「半夏點頭。」郡主……「丁香欲言又止地看了眼花廳裡伺候在旁的兩個丫頭。」你們都下去吧,我這裡有豆蔻與冰片就好了。「**朝那兩個丫頭揮了揮手,這才看向丁香與半夏問道,」是不是鋪子出了什麼問題?「
半夏皺著眉頭對**說道,」郡主,這段時間來來,四少爺來過幾次清風醉來。「
范瑜?早就聽了徐習遠提過說他回了京城,只與她沒有了關係,**就沒有在意。
**挑了下眉頭,」可是給你氣受了?「」那倒沒有。「半夏臉上閃過厭惡,說道,」他幾次都是跟著那勳貴公子來的,奴婢也不好打了他出去。「
丁香擰著秀眉,說道,」奴婢派人去查過,四少爺他如今是京城很有名氣,住在城南一棟五進的院子裡,專門接待那勳貴,風頭比那青樓的紅牌還甚,與柳世子,寧國公府裡的公子等走得極盡,奴婢怕有心人拿這個事給郡主與殿下添堵。「」還有他每次見著奴婢,目光都跟恨不得直接殺了奴婢,甚是陰狠。「半夏說道。
敢情這范瑜如成了專門伺候勳貴的小倌了!
**沉吟了片刻說道,」中秋佳節就要到了,你們就關了鋪子,好好休息一段時間,還有下面的人,也讓他們好好回家過節,月錢不會少的,還有過節的賞錢也不會少。「
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關頭,倒不是怕范瑜會怎麼。半夏有幾下子,他們身邊的人也是懂得幾下子。
但,這次中秋定是要出大事的,他們先避避風也是好的,免得殃及池魚。因為自己令他們失去了生命,上一輩子一次就夠了。」嗯,郡主您也小心些,奴婢擔心四少爺會對郡主您與殿下不利。「丁香點頭。
她們從小和**一起長大,自也知道**的意思。」我會小心的。「**道。
丁香與半夏兩人陪著**敘了一會話,這才告辭。
范明婷是五皇子的寵妾,又誕下了兒子,想來,這范新志與范仲志兩房的人,如今應該是過的不錯的。
只是,**沒有想到的是,范瑜居然沒有回去,他的才華,比范縝等人要優秀太多,他回去,范新志與范仲志必也不會怠慢了他。
只是沒有想到做起了小倌來。
范瑜想來是恨自己的,但是恨又如何?
自己不過是報母親的仇。
他范瑜文采斐然又如何?
**淡笑,自己光明正大反擊了。
到了如今。
他能怎樣?
他如今和寧國公府裡的人走得近,不過是想著五皇子能登了那儲位,然後再來尋自己的茬。
……
徐習遠照例晚上才回來,坐在燈下做針線的**聽得外面的聲音,抬頭,循著柔和的燈光,徐習遠含著笑,一步步地走了進來。
**忙起身,問道,」晚飯吃了沒有?「」嗯,吃過了。「徐習遠點頭。」豆蔻你去把湯端來。「**一邊吩咐豆蔻,一邊挽著徐習遠的胳膊往內室裡走。」你啊,不用等我,如今入了秋,晚上涼,你早些歇息。「徐習遠撫了撫**的髮絲,說道。」嗯。「**輕唔了一聲,幫他脫了外袍與腰帶,說道,」歇太早了,我也睡不著。「
徐習遠伸手摟住了**,低頭說道,」過了這陣子就好了。「
**點頭。
徐習遠低頭親了親**的嘴角,去了淨房。
沐浴完了,又喝了湯,徐習遠這才拉了**上床歇息。
這廂徐習遠與**甜蜜溫馨著。
五皇子府周怡瑾端著茶盅,等在徐習徽的書房外面,直到月上中空,裡面商討的眾人才魚貫走了出來。
眾人朝周怡瑾行了禮離開。
周怡瑾親手接了丫頭手裡的盤子,讓她侯在外面,自己則是推門走了進去,說道,」殿下,這是我親手熬的湯,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徐習徽輕撫著拇指上的滴翠的扳指,看著周怡瑾,眼睛裡並無一絲的溫情,」什麼事?勞煩你親自走一趟?「
聞言,周怡瑾笑得甚是放肆,」你我夫妻,要有事才能來找你?我不過是關心你近日太過辛苦,怕你挨不住,特意給你熬了滋補的湯而已。「
徐習徽輕笑了幾聲,然後斂色看向周怡瑾說道,」哦,是嗎?如此,倒是辛苦你了。「
夫妻?
他們之間本就沒有什麼感情,剩下的也就只有相互利用罷了。
周怡瑾把托盤放到了桌上,一勺一勺地往碗裡舀湯。
周怡瑾本就是絕色美人,柔和的燈光下,一舉一動更是格外的賞心悅目。
可惜徐習徽目光裡卻是沒有一絲的動情,冷靜得近乎異常。」殿下。「周怡瑾美目含情地看向徐習徽,把手裡的碗遞到了徐習徽的手裡,小指頭似是無心地在徐習徽手心裡劃了劃。
美人在前,馨香滿室。
徐習徽眼眸一深,伸手直接攥了周怡瑾就往裡面的床榻而去,也不用前戲,直接扯了周怡瑾的裙裾與襯褲,直接就覆了上去。
周怡瑾咬了唇,閉著眼睛心像是被鈍鈍地被刀割,心裡盼望能快些過去。
心,似乎是數九寒天裡的寒風,冰冷而苦澀。
眼角的淚水無聲無息地滾了下來。
那次小產後,徐習徽就再沒有踏足過她的房。
她是嫡妻,卻不得不行此手段,只盼能一舉得男。
離開他?
周怡瑾也這麼想過,然,若事成,周家冒了那麼的風險,付出了這麼多,她怎麼能把那母儀天下的位置拱手讓人?
就算是自己肯,周家也不允許!
她,周怡瑾如此風華絕代的可人兒,其實在她嫁給徐習徽的那日起,便把昔日那個的自己埋葬在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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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宮,宣文帝擱下了手裡的硃筆,目光瞅著明亮的宮燈。
何成立在宣文帝的身後,給宣文帝倒了一杯參茶,問道,」皇上,夜深了,該歇了。「自從去年宣文帝病了一場,這龍體就虛了很多,每況日下。
宣文帝伸手了參茶,喝了一口然後把手裡的茶盞遞給了何成,」一個個都不讓朕省心啊。「
何成把茶盅放了下去,一邊說道,」皇上您龍體為重。「」哎,老二敦厚,小五陰狠容不得人,小六又無心。「宣文帝慢慢地走著,突然又問道,」近來,後宮可有特別的事情沒有?「
小五最近左右鑽營,他在龍椅上坐了這麼多年,怎麼會識破不了他那小小的計謀?
沒有動,只是想把那一股瑞王殘餘的勢力一起拔了。」一切如常,因為中秋節就要到了,兩位娘娘還特意讓五皇子妃與二皇子妃進宮幫著打理。「何成回道。
宣文帝意味深長地笑了下,然後斂去笑意,面沉如水地嗯了一聲,說道,」看來今年的中秋節會非常熱鬧。「
言罷,起身。
何成神情一凜,扶了宣文帝往外向寢殿走去。
中秋愈來愈臨近,京城的巡邏加強了起來,老百姓只當是因佳節將近,怕發生意外,官府加強了巡邏而已,所以老百姓倒是沒有想別的。
日子愈加的平靜。
中秋節的前一晚,月色溶溶。
**與徐習遠吃過了晚飯,兩人臨窗相對而坐,一邊喝茶一邊賞月。
徐習遠喝了幾口茶,抬頭看向**說道,」死牢那邊傳來消息說,他絕食了好幾日,想見你一面。「
**愣了下才想起徐習遠話裡的他是誰。
范言志絕食,想要見自己?」你怎麼說?「**半點表情都沒有,范言志於她,不過是個陌生人罷了,當初他做做得如此狠心,今日見自己是為何?
悔不當初?
還是想罵自己一頓?
再如何,她都是不會去的。
就算是他在自己的面前死了,自己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前世的痛,她哪裡是白白就那樣受了的,自此他們欠她的,一絲都得還給她。」我讓人與他說了,你不會見他的,他要不吃就不吃,隨了他去,每日一日三餐照常給他送去。「徐習遠說道。」嗯,他生與死,自是與我無關。「**說道,」不過,他突然想見我,是不是有人去見了他?或是有人跟他說了什麼?「」應該有人給他遞了信,知道范瑜如今回京了。「徐習遠伸出手拉過**,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原來如此。「**愜意地趴在他的胸口,笑了下,」想來,這驕傲的兒子回來了,又重新有了希望了!「
徐習遠笑著說道,」本我不想跟你說這件事的,但是我覺得你也應該知道這件事,這范瑜這次回來與寧國公一夥走得極近,他定是恨你的,他也是不管前因後果,只是想著你毀了他的父母。「
**點點頭,」上次丁香與半夏來的時候與我提了,他如今是京城當紅的頭牌小倌,他歷來聰慧得很,又與那對夫妻一般,卻不是柔弱愚昧之人。想來他離開的這段時間經歷了什麼。既然他在牢裡絕食鬧騰就讓讓他鬧騰去唄,餓得受不了定然會吃的。「
**頓了下,抬頭看向徐習遠問道,」可是有透露給他范瑜現在在做什麼沒?「
徐習遠搖頭,」我哪會如此多事。「
**莞爾。
這范言志在那暗無天日的牢裡,只是就有那麼一絲期盼,希望范瑜回來能撐范家,可若是知道了范瑜如今在做什麼,那就是不是絕食了,肯定會一頭撞死,去跟范家的祖宗請罪。
范瑜能遞了口信進去告訴他們自己回來了,但定然是不會告訴他們他在做什麼的。
如此,他們就在死牢裡生不如死地熬日子吧。
自此兩人都打住不再說了,說了會其他的話。
說著,徐習遠就開始不老實了起來,伸出手覆在**的胸前輕輕地揉著,緩緩地往下探去,在小腹的時候,**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別鬧,我們說會話。「」嗯。「徐習遠輕輕嗯了一聲,手指在**的小腹上輕輕摩挲著。」沅沅。「徐習遠在**的耳畔吹了一口氣,低聲喚了一聲。
**抬頭看了一眼他疏朗的眉目,低頭軟軟地趴在他的胸口,聽著他有力沉穩的心跳。
徐習遠手指不再點火,而是伸手,抱著**認真地說道,」明日必有一場血戰,你帶冰片還有前兩天我給的丫頭青影進宮,豆蔻就留在府邸。「
**點頭,」嗯。「
徐習遠低頭,吻住了**,半響才放開了她,」我以前怕把你拉入這個漩渦裡,終究是把你拉了進來,沅沅,你一定要好好的。「
**只覺得鼻子酸酸的,點頭,」好,你也要好好的。「
徐習遠揉了揉**的頭,緊緊地擁住了**。
**軟軟地趴在他的懷裡,目光看向窗外皎潔的月色。
何其有幸,這一生遇到了他。
希望明日能順利度過這一劫。」等過了這一次風浪,父皇該定下儲位人選了吧。「在徐習遠以為**已經睡著了的時候,**突然出聲問道。」嗯,父皇的身體愈加不好了。「徐習遠點頭。
各種跡象都表明,這次徐習徽與賢妃會宮變,京城五十里之外更是駐紮著寧國公與武安侯帶回來的大軍。
徐習徽若是得逞了,他們會怎樣不知道。
但是**卻是很清楚,徐習徽敗了,宣文帝定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還有朝廷都會來一次大清洗。」你別太擔心,沒事的。「徐習遠說道。」嗯。「**倒是不怕死,都死過一次的人了,死也就是那樣而已。
**抬頭看向徐習遠,認真道,」你可得好好的一定不能出事,不然我上天入地絕不放過你。「」好,那麼多的劫難我都安然無恙地渡過了,這次定然也會沒事的,你不用擔心我,明日宴會之前,賢妃與靜妃會先見女眷,那毒娘子的徒弟還沒有一點線索,你萬事小心些。「徐習遠叮囑說道。」我知道的。「**笑了下,點頭,」睡吧,養足了精神才好。「
徐習遠點了下頭,**叫豆蔻冰片進來收拾了下,洗漱了一番就與徐習遠上了床榻。
如小貓一般在徐習遠的懷裡蹭了會,**才閉著眼睛睡著了。
只等**睡著了,徐習遠睜開了眼睛。
目光清明。
柔柔地看著**,目光裡有著不捨的眷念。
明日是一場血戰,雖是做足了準備,但是凡是都有萬一。
成了自然是沒什麼,若是敗了,他也給她安排好了後路。所以不管結果如何,她都會安安全全地,」傻瓜。「徐習遠低喃了一句,低頭吻了下**的額頭。
問自己父皇會立儲了。
其實更想問的是,自己的意思吧。
對於那個位置,他不想,以前沒有,以後就更加不會。
他只想與她白頭偕老,從來都是沒有想過。
他若是有心,父皇早就立他為儲君了。
這麼多年來,父皇親自教導自己,其用意不言而喻。
他是不想,但也容不得徐習徽等人如此大逆不道地弒君謀奪帝位,這麼多年的兄弟,徐習徽的為人如何,徐習遠心裡自是清楚的很,這若是徐習徽得了手,自己與二皇兄一個別想活。
徐習遠目光裡閃過一絲冷光。
低頭目光柔和地看著**,親了下嘴角,然後擁住了**,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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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陽光非常的燦爛,秋陽滿地,因是中秋佳節,街道兩旁早在幾日前就掛滿了紅色的燈籠,甚是喜慶,街上的人也是人潮熙攘,大家的臉上都洋溢著過節的歡喜。
讓大家更加期待的是,晚上的花燈會。
這次中秋節宣文帝特意召了寧國公與武安侯一干武將回朝慶賀,所以中秋節這日自然是有宮宴的,三品以上的官員,勳貴,皇親貴胄都必得進宮宴會。
宮宴是在晚上,晚上有煙火,到時候皇上會與大文武百官一起欣賞。
於是,**與徐習遠在府裡吃完了午膳,穿戴整齊了,;**又囑咐了豆蔻與蘇嬤嬤等人幾聲,這也才與徐習遠攜手出門。
到了宮門口,早已是有各華麗的馬車陸續地往裡駛去。
進了宮門,往裡駛了一段路,到了馬車停靠的地方,早已有太監與宮女侯著。
一見徐習遠與**的馬車,幾個太監與宮女恭謹的過來迎接兩人。」你小心點,萬事小心。「徐習遠握了下**的手,叮囑**說道。」嗯,你也是,皇宮我很熟的,出不了什麼事的。「**點頭。」你們兩個要寸步不離郡主,不得有一絲。「徐習遠吩咐冰片與青影。」是,殿下。「
徐習遠這才下了馬車。
**也跟著下了馬車。」六殿下,六皇妃。「迎上來的宮女與太監行禮。」起來。「徐習遠揮了揮手。」殿下,皇妃,皇上在承乾宮見群臣,娘娘吩咐奴婢在此侯著皇妃,請皇妃先去流華閣說會話。「一個長相甜美的宮女帶著笑容說道。」嗯。「徐習遠點了點頭。
說是去說話,不過是眾女眷先去給賢妃與靜妃朝賀。
**朝徐習遠點了點頭,笑了下讓他不用擔心自己,就隨了宮女往裡走。
宮宴是設在長樂殿。
時間還很早,女眷先去流華閣見靜妃與賢妃。
**一邊往流華閣走去,一邊看著那高達巍峨富麗堂皇的宮牆,嘴角帶了一絲淡笑。」皇妃這邊請。「那宮女很是機靈,一邊與**說著都有哪位夫人已經到了,哪位夫人帶了自家的哪位閨秀,一邊笑語晏晏地領著**往裡走。」姑娘,記性可真好,就在那裡侯著,就把人都認了出來,都還一一記住了。「**聽她說完了,笑著說了一句。」皇妃謬讚了。「宮女笑容越發的甜美。」靜妃娘娘與賢妃娘娘兩人都在流華閣嗎?「**狀似無心問了一句。」回皇妃的話,是的,兩位娘娘都在流華閣。「宮女回道。
都在流華閣?
**輕輕地皺了了下眉頭。
自從李皇后死了後,就是賢妃與靜妃把持著後宮。
賢妃自是不用說。
然,那個靜妃。
**卻是覺得看不透她,溫溫婉婉的,在後宮很有人緣,就算是昔日李皇后在的時候,靜妃的人緣也是比那李皇后還要好上三分。
這樣的一個人,**卻是愈加的懷疑她。
賢妃與徐習徽的動靜,靜妃會不會知道?
**心裡斷然很是肯定,靜妃定是心裡明白的,在後宮裡能混成如此的地位的,自是有她自己的手段。
進了流華閣的主殿,果然裡面衣香鬢影,香氣宜人。
**與賢妃靜妃見了禮,早早進宮的周怡瑾儀態萬方地起身拿了錦帕擦拭了一下嘴角,笑盈盈地看向**說道,」瞧六弟妹這臉色,真真是羨煞死人了。「
說完就扭頭看向賢妃,嬌笑著說道,」母妃,回頭您在父皇面前幫殿下說些好話,讓我們也去莊子上住些日子。「
周怡瑾說的聲音不大,但是殿閣裡的眾位夫人也都是聽得清楚了,於是眾人都頓住了嘴裡的話,扭頭目光都看向了**。
周怡瑾目光盈盈,滿臉笑容,**看了她一眼,淺淺地一笑,」那如此就祝五皇嫂你如願以償。「」娘娘,你瞧五皇妃還跟小孩子家家似的。「一旁的武安侯夫人就忙說道,佯怒看向周怡瑾,」六殿下是因為上次中了毒,才特意去莊子上養身體的。「」母親,我知道的,這不,也就是跟母妃說說而已。「周怡瑾笑著點頭,目光又看向**,」六弟妹,六弟的身體好些了吧?這幾日正好也是忙,等過了這中秋節,我們與二皇嫂一起好好陪母妃與靜妃娘娘一起喝杯茶,聊聊天,可是好,六弟妹,二皇嫂?「
紀氏溫和地點了點頭,」好的。「
周怡瑾也不再扯著**說話,笑著與寧國公與武安侯等人說笑了起來。
**笑著就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午後的陽光很暖,從大開的窗欞中傾瀉進了殿閣裡,照在絢麗的地毯上,暖洋洋地令人很舒服。」六弟妹,剛五弟妹的話,你別往心裡去。「紀氏笑著低聲跟**說道。」我不會的。「**笑著點頭。」你能這麼想就好。「紀氏笑著道,」對了,六皇弟的身體可是痊癒了?這幾個月你們住在莊子上,我與你二皇兄就是想去看望你們,可惜總是抽不出那個時間來。「」嗯,已經好了,勞煩二皇嫂記掛。「**笑謝道。
徐習遠在莊子上忙,想來,在京城的徐習澈定也是忙得不可開交的。」謝什麼,都是一家人。「紀氏笑著拍了拍**的手。
**笑,」呵呵,二皇嫂說得對,一家人就不見外了,回頭我尋了時間與殿下去看望二皇兄與二皇嫂。「
**淡笑著看著紀氏,紀氏的眉宇之間帶著英氣,週身都透著大氣,令人很有好感。」說什麼見外的話。「紀氏一笑,目光在**的小腹上兜了一眼,」有消息了沒?「
**垂眸,臉色微紅。」呵呵,你們才成親幾個月,不急,慢慢來。「紀氏低笑著與**說道。
新媳婦眾人一般都比較關注肚子,什麼時候能傳出喜訊。
**羞笑著點了下頭。
兩人低聲交談著,周怡瑾的餘光就不時地飄過來,見著兩人相談甚歡的模樣,眼底就閃過一絲冷意,等會看你們怎麼笑出來!
陸續的眾女眷都已經到了,各家閨秀就在外面的院子裡和交好的閨秀一起說話聊天。
日頭慢慢偏西,坐在主位上的賢妃與靜妃笑呵呵地看了眼外面的日光。
見著眾女眷都已經到了,賢妃就朝眾人笑著說道,」本宮前幾日讓人新摘了樹上的金桂,趕著這幾日讓他們做了出來,正今日是中秋佳節,大家賞個臉嘗嘗。「」謝娘娘恩典。「眾人忙起身謝道。
雖宣文帝沒有立後,後宮以賢妃與靜妃為首,靜妃膝下並無所出,賢妃膝下有五皇子,母族又是寧國公,所以賢妃比靜妃自是要高出一頭。
不是皇后,在眾人的心中其實也就差那麼一個形式罷了。
賢妃笑了笑,朝身後的宮女示意了一下,那宮女點了點頭,朝站在門口的宮女點頭示意了一下。
不到片刻的功夫一眾宮女魚貫而入,手上端著茶盅,隨著一眾宮女的進來,一股桂花的香味四溢開來。
宮女低頭給眾人上了茶,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端起了茶杯,低頭看了眼茶盅裡橙黃的桂花,鼻息間縈繞的桂花香味,微微一笑向主位的靜妃賢妃,目光在賢妃的身上定了定,收了回來。
目光看向外面的閨秀,也有宮女一一給她們送上了香氣四溢的桂花茶。
香味濃郁的桂花茶,**想到了等會宮宴的長樂殿的院子裡是種滿了桂花樹的,桂花。
這倒是掩蓋其他味道的好法子。
然——
**皺眉,如此極為隱晦的手段,應該為了防她,眾人自當是知道她是宋一羽的徒弟,比起醫術,她更加精通毒。
但,知道的人卻是不多的,加上上次徐習遠中毒,她束手無策,想來,他們斷定自己對毒並不如醫術那般精湛了。
**掃了一眼這滿殿閣的女眷。
想了下,低頭,沒有多加猶豫就低頭慢慢喝了兩口。
這茶沒有問題,但等會群臣勳貴那麼多的人,宮宴上倒是一個下毒的好機會。
這毒娘子不除,也不知道何時會給徐習遠與自己來一刀。
有人要害不可怕。
可怕的是,對方是何方神聖都不知道,不知道她會何時出手,不知道她藏身在何處。於是,除了不想驚動了徐習徽等人之外。
**回來,想要把毒娘子那徒弟也揪出來。
西邊的天空慢慢染紅,似乎也知道這一日宮廷會有劇變一般,微風夾著花香拂過,清香溢人,卻仍吹不化知情人心頭的鬱結。
西邊的霞光映紅了大半個天空,濃烈地照耀到皇宮裡飛起的屋簷上,高高地翹著,偶爾飛鳥飛過,帶來清脆的鳴叫聲,溫度也隨著漸漸地下降,涼風習習。」娘娘,該是時候移駕長樂殿了。「賢妃身後的宮女說道。
賢妃看了眼外面的夕陽,說道,」嗯,這會夕陽正好,我們正好一起走過去。「
靜妃笑著點頭道,」如此,我們還可以一路欣賞這美景。「
說著,賢妃與靜妃就起了身。
眾人也都忙跟著起身,等靜妃與賢妃兩人走在了前頭,眾人也才緩步跟了上去。
湛藍的天空緩緩地染了一絲的暮色,彷彿要從瑰麗的晚霞中破空而出,從天空中壓下來,為這熱鬧富麗堂皇的皇宮,增添了一絲冷清和空寂。
夕陽肆意地放送著餘暉,絢麗而多彩,微風涼爽,流華閣離得長樂殿不是很遠,走一段小路不到一刻鐘到了,賢妃與靜妃領了眾女眷慢慢朝長樂殿走去。
到了長樂殿,長樂殿已經佈置妥當,宮女也早早地把宮燈給掌了起來,殿閣的四周擺滿了時令的鮮花。
微風吹來,帶著院子裡的桂花香味,沁人心脾。
長樂殿的的院子裡種滿了桂花樹,所以,這次中秋的宴席就安排在長樂殿。
因為宣文帝與群臣都還沒有到,眾夫人也就隨了宮女走到了安排的位置,低聲交談了起來。
靜妃與賢妃領著眾女眷剛到了沒有多久,宣文帝也領了群臣浩浩蕩蕩地到了,眾人跪拜了之後,大家也都入了座位。」今日值此中秋佳節,人月兩團圓,眾愛卿不用拘泥於君臣,今日君臣一起眾樂樂。「宣文帝高高地坐在殿前上面的主位上,端著酒杯笑著說道。
賢妃與靜妃一左一右坐在宣文帝下首的位置上,然後再是其餘的幾個出席的妃嬪,都一一跟著宣文帝優雅地端起了酒杯。」吾皇萬歲萬歲歲,天祐我大安繁榮昌盛,四海昇平。「眾人都站了起來躬身異口同聲呼道。」好好好,眾愛卿平身,朕說了今日不用拘謹,今日我們君臣同樂。「宣文帝哈哈大笑了聲。
眾人就端起了酒杯。
眾人一起喝了酒杯的酒,這才入了座。
宣文帝朝何成點下頭,何成點了點頭做了一個手勢,悅耳的絲竹之聲就緩緩響了起來,隨著樂聲的響起,身著鮮艷舞衣的舞伶翩然入了殿閣的中央,隨著音樂之聲翩然舞了起來。
宣文帝喜怒不形於色的臉色也緩和了不少。
一時,殿閣裡歡聲笑語,夾帶著女眷的輕聲細語,熱鬧非凡。
**放下了手裡的酒杯,餘光打量了對面的寧國公的位置,還有斜對面的徐習徽與周怡瑾。
這寧國公的位置被安置在了徐習徽的下首,這寧國公此次回朝,看來父皇倒是給足了他面子。
**打量了寧國公一眼,方正的臉龐,眉目之間臉上透著威嚴。」你們剛才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沒有?「一旁的徐習遠喝了一口酒,側首看向**低聲問了一句。」剛倒是沒有,不過。「**聞著外面院子裡飄進來的桂花香,」不過,我想,他們我想他們不會放過這宮宴的,這宮宴裡有朝廷的重臣,有勳貴,有宗室,在殿閣裡一鍋端了,就能輕易控了皇宮。「
趁著這次宮宴發難,除卻了奪位外,想來還是要把徐習遠與徐習澈兄弟還有她與紀氏都一網打盡了。
如此明目張膽,如此囂張。一旦失敗,等待他們的就是死路一條。
想來他們是做全了萬足的準備。」嗯。「徐習遠輕嗯了一聲,對**笑了笑。
酒過了三巡,寧國公站了起來,朝宣文帝拱手說道,」陛下皇恩浩蕩,特宣了微臣與眾將回來與家人團聚,微臣特備了一份薄禮,祝皇上龍體安康,天祐我大安永世昌盛。「」楊愛卿鎮守邊關多年,辛苦了,何須還備禮物。「宣文帝說道。」皇上言重,微臣鎮守邊關保家衛國,是微臣的職責所在。「寧國公正色說道。」好,就是有你們如此的好兒郎,我大安才固若金湯,安穩如山。「宣文帝點頭。」皇上,聽得寧國公如此一說,妾身等很是好奇寧國公準備的是什麼賀禮呢。「一旁的靜妃溫柔說道。」嗯,楊愛卿。「宣文帝看向寧國公點了點頭。」微臣遵旨。「寧國公伸手拍了三下。
中央的舞伶悄然都退了下去,一個赤足的異域少女身著紅色的異或服裝進了殿,手臂與腰肢都裸露在外,手臂如藕,腰肢纖細,少女進了殿,先給宣文帝行了禮,然後低眉順眼安安靜靜地立在殿中央。
絲竹之聲悄然而起,猶如夏日清晨山間悠閒飛舞的鳥兒和叮咚流走的溪水。
樂聲悠揚而清遠。
隨著音樂聲起,少女慢慢地抬起了頭,瞬間彷彿似是注入了生氣一般,宛若上天遺落在人世間的精靈,隨了那音樂聲緩緩地翩然起舞。
腰肢似是靈蛇一般扭動,身上的舞衣如盛開的罌粟一般妖艷而張揚,裸露的雙臂上帶了一串銀鐲,銀鐲隨著舞動,發出清脆的聲音,一陣香氣在滿殿的桂花香裡飄散了開來。
樂聲悄然高了起來,眾人彷彿看到了那從山頂飛流直下的瀑布,飛濺而起的水花,周邊還有飛舞的蝴蝶,隨著音樂,眾人只覺心也跟著歡快了起來。
殿內的人都慢慢地頓住了話,目光都看向中央的紅衣少女。
**眉頭微微一蹙,抬眸看向對面的寧國公,目光又看了一眼那舞動如盛開的花朵一般的紅衣少女。
這紅衣少女身上的香味若有若無的很淡很淡,外面院子裡有桂花,桂花開得正好,夜風徐徐地往裡殿閣裡送,殿閣裡有美酒的味道,有菜餚的味道,有眾女眷的身上的胭脂水粉香味,有殿閣裡擺放的鮮花的香味,如此芳香四溢中,這紅衣少女身上的香味幾乎是聞不出來。
**蹙著眉頭,心裡疑惑道,舞動的少女?難道寧國公要來一次刺殺?
……
高昂的曲調一個回轉,峰迴路轉,眾人面前似是出現了田野之間秀麗風光。
清澈的山水,清新的空氣,令人舒適而平和。
緩緩地紅衣少女隨著音樂聲快速地旋轉著,那紅色的裙擺更是如盛開的紅花一般絢麗多彩。
隨著最後一個音符的落下,中央的紅衣少女如盛開的一朵紅花落定,眾人似是還沒有從這舞中回過神來,紅衣少女款款直起了身姿,跪在地上脆聲說道,」吾皇萬歲萬歲歲。「
熱烈的掌聲這才轟然響起。
宣文帝臉色愉悅地說道,」賞。「」謝皇上。「紅衣少女謝了禮就退了出去。
待那紅衣少女完全退了出去,**微微一笑,抬眸看了眼寧國公,低頭抿了一口茶。
有了那紅衣少女後,有幾位閨秀也表演了才藝。
外面天空中掛著一輪皎潔的明月,月色如水,院子裡掛著紅色的燈籠,透著溫馨。
殿閣內燈火通明,歌舞昇平,杯光交錯。
**小口小口地吃著,偶爾與鄰桌的紀氏,宗室裡的女眷低聲交談兩聲。
似是感覺到有人看過來的目光,**循著那不太懷好意的視線看了過去。
柳恆之?
見著**看過來的目光,柳恆之也不迴避,直直地與**對視著,目光中透著一絲希冀。
**淡淡地與他對視著。
柳恆之也沒有想到**就如此淺淺笑地與他對視著,於是微微一笑,扭頭端了酒杯與旁邊的人說了起來。
**看了一眼與他說笑的人,是武安侯世子。
如此親暱的樣子。
剛柳恆之目光裡的希冀是想等他們成功之後,想要逼自己給他治了不能人事的隱疾了吧?
**笑了下,掃了一眼斜對面的徐習徽與周怡瑾等人,他們這一次,可真是豁出去了。
似是感覺到**的目光,周怡瑾抬眸看了眼**,綻放了一個芳華無比的笑容,然後側首嬌笑著與徐習徽低語了一句。」小六啊,前段時間你可是去了莊子上修養了幾個月了,身體好了?「坐在不遠處的信王看了過來,笑呵呵地問著徐習遠。」謝皇叔關心。「徐習遠舉杯示意了一下。」兩人的臉色瞧著很好,我看啊,不定就早就有了好消息。「一旁的信王妃看了**與徐習遠一眼,笑著說道。
垂眸安靜地吃著自己的**,聽著信王與信王妃的話,笑了笑,嚥下了嘴裡的菜,又用帕子擦拭了下嘴角,這才抬頭看向信王與信王妃,說道,」承蒙皇嬸吉言。「
信王妃和藹地笑著。」皇嬸,六弟妹是新媳婦,臉皮薄,你可是不要再打趣她了。「紀氏扭頭低聲笑著說道。」呵呵,不說了。「信王妃笑著看向了**。
**正要說話呢,突然就傳來光噹一聲的一聲。
**朝著聲音看去,只見坐在靜妃與賢妃旁的一位妃嬪手裡的杯盞掉落在了地上,那妃嬪也是軟綿綿地往案桌上倒去。」娘娘。「身後伺候的宮女低低驚呼了一聲。」王昭儀?「賢妃似是嚇了一跳,扭頭朝宣文帝說道,」昭儀妹妹恐是不勝酒力……。「
賢妃的話還沒有說完,咚咚的聲音其餘的方向又響了起來,賢妃就忙頓住了話。
**抬眼看去,有人相繼地滑落了手裡的杯盞或是打落了杯碟,軟綿綿地往下倒,而且不止是女眷,有臣子也相繼如此。
如此,就不是喝多了。」何成,宣太醫……。「宣文帝掃了一眼大殿裡的情況,喝道,話落,宣文帝自己手裡的杯盞也掉了下去。
不到片刻的功夫,殿中的人都軟攤了下去。
**與徐習遠對視了一眼,也隨著大波,趴在了桌上。」呵呵呵呵。「對面的徐習徽輕笑了幾聲站了起來,躬身朝著宣文帝鞠躬了一下,然後才說道,」自去年父皇生病來,身體是每況日下,兒臣甚是擔憂父皇您的龍體。「
周怡瑾也儀態萬方地跟著徐習徽站了起來。」孽子。「宣文帝看著他們兩人怒道。
謀逆皇位,還如此冠冕堂皇。」眾愛卿,委屈大家一會。「賢妃起身掃了一眼癱倒的眾位群臣與勳貴,」皇上的龍體堪憂,本宮也是為了皇上和我大安著想。「
說罷起身朝徐習徽與周怡瑾的走了過去。」五皇子文成武德,有勇有謀,是儲君的最佳人選,皇上,請您冊立五皇子為儲君。「寧國公起身躬身說道。」皇上,請立五皇子為太子。「武安侯等也起身躬身說道。」皇兄。「連著信王也站了起來。」皇上。「同樣中了毒,五皇子陣營的臣子軟軟地趴在地上或桌上,低頭俯首看向宣文帝。
其餘的大臣要麼就保持理智冷眼想看,要麼就是怒目,要麼就是嚇得低頭撞暈。
宣文帝靠在椅子上,掃了一眼眾人的態度,冷冷地看向徐習徽與賢妃,」你們母子好大的膽子,篡位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你們也能做出來。「」父皇,您龍體欠安,兒臣也是為了父皇著想。「徐習徽頷首,恭謹得體。」你們,狼子野心,對朕,對這麼多的大臣,居然下毒。「宣文帝瞪著賢妃徐習徽兩母子,冷聲說道。」父皇請放心,這毒不會要命的,兒臣不像是大皇兄那般沒有人性的,弒君殺父那種滅絕人性的事情,兒臣是不會做出來的。「徐習徽態度依舊恭順。」這麼說,朕還得感謝你們母子的好心了?「宣文帝冷哼說道。
**眼眸往殿閣裡掃了一圈,沒有動。」兩位娘娘真是好手段,利用掌管後宮之利,用得了這次宮宴之宜下毒。「徐習澈軟軟地癱在椅子上,目光溫潤地看了眼沒有動的靜妃,然後眼光落在賢妃的身上。」老二,你為人向來是溫厚,本宮與你五皇弟自是不會為難你的,斷然會讓你安享榮華的。「賢妃看向徐習澈笑著說道,截然對徐習澈的話沒有放在心上。」忤逆子,還有你這個狠毒的婦人,篡位就是篡位,還為找這麼好的借口。「宣文帝眼眸湧著狂怒。」皇上,您息怒。「靜妃柔聲說道,」如今事已到了這個地步無力回天了,您就順了這大流把冊立了五皇子吧,五皇子文武全才,會是一位明君的。「」你,……。「宣文帝怒目看向靜妃,」你和他們也是一夥的?「說著突然就哈哈一笑,」也是,你們兩個賤人是掌管後宮的,她有什麼異動,自然也是逃不過你的眼睛的。「」皇上息怒。「靜妃溫柔一笑。」哈哈哈。「宣文帝哈哈哈大笑了幾聲,突然斂去了笑意,掃了一眼圍著徐習徽站成了一圈的人,目光定在了賢妃與靜妃的臉上。」父皇。「**緩緩一笑,」這宮宴的美酒,菜餚與點心都是沒有毒的,這毒嗎?是——。「
**目光淡淡地掃向一臉威嚴的寧國公,」毒,是剛才寧國公奉上的那跳舞的少女帶進來的。「
賢妃與靜妃是掌管後宮,這宮宴確實是容易下手,然而這宮宴非同小可,宮宴吃的自非常小心,於是一不小心就會被人給識破,所以容易動手腳但也是容易被發覺。
妥善為上,借了寧國公的手,倒更加保險了。」郡主不愧是神醫的衣缽傳人,目光如炬。「靜妃笑著走到了賢妃徐習徽等人的身邊,笑瞇瞇地看著**說道,」可惜的是,你醫術那般了得,這毒卻是差那麼一點點了。「
說完看向宣文帝說道,」皇上,郡主所言不差,那少女身上塗了毒,在她跳舞的時候,體溫會升高,塗在她身上的毒就會揮發,於是——這殿閣裡的人無人會倖免。「
靜妃笑著解釋了一番。」想不到靜妃娘娘如此瞭解,難道這毒是出自你手?「**淡淡一笑看向靜妃問道。
這麼的瞭解。
當然不只是依附賢妃徐習徽等人謀個安身之所。」郡主聰慧過人,一點就通。「靜妃不可置否地笑了。」上次李皇后謀逆,神箭手暗殺我,與你也有關?「徐習遠問道。」六殿下英明。「靜妃一笑。
**與徐習遠對視了一眼。
兩人心裡都有了一些底,想來這靜妃與那毒娘子的徒弟有關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本人。」父皇。「徐習徽喚了一聲,然後朝周怡瑾看了一眼,周怡瑾從寬大的衣袖中拿出了捲起來的黃橙橙的聖旨遞了過去。
徐習徽接了聖旨,慢慢走到中央,看向宣德帝恭敬說道,」父皇,聖旨已經擬好了,請。「」你休想得逞。「宣文帝狠狠地看著徐習徽說道。」皇上,這毒雖是不要命了,但是……嘖嘖。「賢妃嗤嗤含笑,目光掃了眼癱軟的眾臣,道,」然,皇上你若是不應,沒了解藥他們也就都沒了活路了。「
賢妃目光在**與徐習遠身上定了定,轉頭看向宣文帝說道,」別人,皇上您不心疼,可還有您最疼愛的兒子。「」這麼多年,想不到你們蛇鼠一窩,狼子野心。「宣文帝怒道。」哼?「寧國公從鼻孔裡輕哼了一聲,」不要說那麼多的廢話了,磨磨唧唧的耽誤了先機。「」舅舅所言甚是。「徐習徽點頭,轉身把手裡的聖旨遞給了周怡瑾,呼了一聲,」來人。「
一陣腳步聲響,一眾盔甲的人堵在了大殿的門口,手裡的刀劍明晃晃的,在燈光的映射下格外的晃眼。
**看著領頭的那個身著盔甲,就騰地想要站起來。」別動。「徐習遠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等會自會有收拾他們的機會。「
徐習徽然後轉頭看向徐習遠道,」你向來得天獨厚,受盡了父皇的寵愛,至於她嗎——?「
徐習徽突的看向**,眼眸捩芒一閃,」這一次,恐是無妨讓她陪你一起走了!「
扭頭看向領頭進來的崔覲,道,」我答應過你,留她一條性命,你現在就把她帶她過來吧。「」是。「崔覲應命。」哈哈哈。本宮這麼多年含辛茹苦,李皇后在的時候有事伏低做小,精心謀劃了這麼幾十年,等的就是這一天。「賢妃呵呵笑了起來,嘴角愉悅地翹了起來。
恰時,一個滿身鮮血身著禁衛軍衣裳的人跑了進來,剛跑進了殿閣就倒了下去,看向徐習徽與賢妃道,」娘娘,殿下,我們,我們中……「
話還沒有說完便嚥了氣。」怎麼回事?「賢妃臉上愉悅的笑容突的就陰沉了下去,扭頭吩咐道,」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真是一群廢物,一點小事都辦不到。「寧國公大吼了一聲,久經戰場的經過戰場洗禮出來的威意盡顯,」娘娘,殿下,我親自去看看。「」舅舅小心。「」兄長小心。「
賢妃與徐習徽點了點頭,說了一句。
寧國公撩袍,闊步往外走了去。
只等寧國公一走,徐習徽就朝崔覲說道,」還不把人去拉過來?「」嗯。「崔覲點了下頭,抬步繼續往**走去。」世子,不若我幫你把她搬過來。「柳恆之起身往前走了一步說道。」不用。「崔覲斷然拒絕了柳恆之的提議。」你且是站在一旁旁觀就好,只等五殿下大事一成,答應你的事自是會成的。「武安侯世子扭頭對柳恆之說道。
柳恆之掃了眼**,點頭沒有動。
神醫的徒弟,自己的病總算有了希望。」崔世子?不是早該就死了的人嗎?「徐習遠牽了**的手,兩人一起站了起來,徐習遠淡淡地說道,」五皇兄,果然是膽大,死了的人,都被你從閻王爺的手裡給搶了回來。「」六皇弟,你怎麼?……「徐習徽錯愕地看著站起來的徐習遠以及他身邊的**。
徐習徽又轉頭看向宣文帝,道,」父皇?「
然後又看向一一陸續有了力氣起身的眾人,」不可……。「」不可能?「宣文帝看了一眼**嘴角含了一絲笑,目光一轉沉沉地看向徐習徽」有什麼不可能的,朕告訴你怎麼回事。「
宣文帝目光銳利地看向徐習徽,」你可以買通禁衛軍副統領,妄想裡合外應控制了皇宮,朕同樣可以將計就計,一舉把你們都端了。「」哈哈哈,「徐習徽仰頭大笑了數聲,皺著眉頭看向宣文帝,」父皇能夠掌控了皇宮,也可以解了他們的毒,然而——「
徐習徽目光一冷,狠狠地掃了殿中眾人一遍,」然而,舅舅與岳父大人帶回來的駐軍很快就會攻陷了京城。「
宣文帝不動聲色地一笑,道,」你們機關算盡,朕能讓他們回京過節,自是料到會有今日這樣的情形的。「
徐習徽臉色緩緩地沉了下去,揮手,冷聲道,」動手。「
說完一提氣,自己先行一步,抽出了捆在腰間的軟劍。
宣文帝波瀾不驚地一揮手,」進來。「
一群暗衛和禁軍,從側門洶湧而進。
徐習遠與**說道,」你小心些,刀劍無眼,別傷著了。「
說完看了一眼冰片與青影讓她們兩個好生照顧**,這才跟上了徐習澈的動作,出手迎戰。
徐習徽與徐習澈交戰成了一團。
徐習遠則是冷冷地看向崔覲。
劍氣,掌的餘風所掃之處,桌翻凳倒,有幾個倒霉的文官一不小心沒有躲過,傷得鮮血淋漓。
冰片與青影警覺地護著**,不讓她被人傷到半分。
時間緩緩而過,賢妃見著徐習徽武安侯,崔覲等人漸漸落了下方,賢妃皺著眉頭說道,」皇兒,不可戀戰,快撤。「
說罷,與靜妃周怡瑾等人在護衛的掩護之下緩緩朝大殿門口移去,徐習徽聞言手一揮,所以交戰快速地移到了殿閣的門口。」皇兒,小心。「剛走到了門口的賢妃突的頓住了腳步,一聲驚呼連連往後退了幾步。
箭離弦尖銳的聲音破空而來。
一支弓箭生生入了走在前面開路的侍衛的胸前,沒入了進去,只餘下一位小小的箭尾,那人哼了一聲就倒了下去。
後面的弓箭一支緊追著一支,人走到了門口就再也寸步難移,
賢妃等人只得又往裡殿閣裡退。
裡面有暗衛與禁衛軍,外面有佈置好的弓箭手,只要一出這個大門,就會被射成馬蜂窩。
賢妃看了眼外面,再掃了一遍殿內的情況,手心都冒了汗,這困獸之鬥,若再繼續下去只是死路一條。
如今,唯一就是就是長樂殿外面與京城外的駐軍能有轉機。
周怡瑾嘴抿得緊緊的。
徐習遠與崔覲早已分出了勝負,崔覲手臂與腰部都被徐習遠刺了一劍,本沒有出手的范瑜見狀,神色一正,加入了戰鬥,與崔覲一起對付徐習遠。
崔覲與范瑜一左一右攻擊徐習遠,徐習遠遊刃有餘很是輕鬆地對付著兩位。
賢妃看著與徐習澈打得不可開交的徐習徽,抬眸看向主位上被侍衛團團護著的宣文帝,朝一旁的靜妃給了一個眼色。
靜妃點了下頭,從懷裡掏了一個瓷瓶出來,說道,」住手,不然本宮毒死你們。「
宣文帝抬了下手,」都住手。「
宣文帝看向靜妃,」你有什麼話要說?「」妾身知道有郡主在,皇上您無後顧之憂,然而,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妾身也只想安全地離開。「靜妃笑靨如花,」否則,妾身不怕來個魚死網破。「
宣文帝居高臨下看著一如往日溫柔安靜的靜妃,突然就笑了起來,」這麼多年了,朕居然不知道後宮之中有你這麼一位製毒高手。「」皇上謬讚。「靜妃笑意盈盈,儀態萬方地福了下身。」當年,芸兒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手腳。「宣文帝眼眸一冷,看向靜妃問道。」皇上英明。「靜妃笑著點頭。
徐習遠聞言,眼睛都紅了,拳頭握得死緊,額頭上的青筋一根根地冒了起來。
**伸手捂了徐習遠的手,撫了撫。」娘娘真是厲害,可是我不明白的是,為何你會突然會母妃她下手呢?「**淡淡地一笑看向靜妃問道,」若是為了爭寵,你有的是下手的機會。「」郡主果然聰明。「靜妃一笑,歎道,」是啊,當年本宮進宮沒有多久,雖在後宮根基不穩,但是要下手聖寵的貴妃娘娘,以本宮的能力輕而易舉,不過,怪只怪她聽了本宮與人交談的事。「」所以,你就殺人滅口?「徐習遠從牙縫裡蹦了一句話出來。」殺人滅口倒是算不上,反正本宮本也想對她下手的,她也是心思玲瓏剔透之人,當年自知她時日不多,你又年紀幼小,怕你在深宮之中沒有人你庇佑你,所以特意派了人回東昌府,可惜了……「靜妃歎了一口氣,柔柔地笑著,目光輕輕地看向徐習遠,」還有你也是命大,幾次都讓你逃出了生天。「
果然啞奴也是遭了她的毒手,徐習遠與**對視了一眼,然後才又問道,」幾年前,我離京去東昌府探望外祖父遇襲,還有上次堤壩決堤,其實都是你做的是吧。「」當年,你母妃去世,本宮也恰好流產,本宮本欲是想把你養在膝下,可惜皇上卻是一口回絕了,還親自養你,若是你母妃能想到,那也不用派人白走一趟了。「靜妃歎了一聲。
六皇子養在她的膝下,自己不殺了他也可以把他給養廢了!」你做了這麼多,就是為了給你瑞王妃的娘家周家報仇?「**淡淡地說道,」你本是姓周,瑞王妃最小的妹妹,在六歲的時候走失了,周家的人都以為你不在人世了,其實你不過是被毒娘子給帶去了西域。「
如此,也就能夠理解了,上次那些神箭手說是睿王的人,其實這幕後主使卻一直都在皇宮裡,靜妃是選秀進了宮,母家不是大族,又不在京城,一直來,她在皇宮,又從來都是溫柔可人,善解人意,加上膝下又沒有兒女,所以,是不會輕易懷疑到她的頭上去的,加上她行事小心,輕易不出手,出了手也沒有任何的痕跡。
只是**不明白的是,為睿王,為周家報仇,為何不直接對宣文帝下手?
**看了眼主位上面沉如水的宣文帝,看向靜妃冷笑了一聲,說道,」父皇與母妃情深,所以你下毒毒死了母妃,讓父皇痛徹心扉,這些年更是想把殿下給害了,讓父皇痛失愛子,又攪得幾個皇子爭儲味,一團亂,我想,這一次,你們若是得了手,五殿下也不會全身而退,這樣。「
**笑了下,說道,」如此,父皇真的會成了孤家寡人,比死更加的痛苦。「」郡主果然是同道中人。「靜妃看著**的目光中閃過讚歎。」娘娘謬讚了。「**微微一笑,」娘娘心思縝密,我哪裡及得上娘娘。「
若不是他們這次勝券在握,靜妃又怎麼會冒出來?」何家好大的膽子。「宣文帝臉上閃過殺意。
這何家便是靜妃的娘家,把周家的餘孽當做何家女送進了宮來,事情一過,這何家便也逃不了欺君的罪責。
靜妃臉色並不變化,呵呵笑道,」皇上,您大人有大量,何家只是當年為了還周家的恩惠,於是讓妾身替了何家姑娘進宮,這些年來,妾身與他們並無來往。「
宣文帝臉色如冰霜,冰冷至極。」靜妃娘娘,想必你是不知道,比起醫術我更加瞭解這毒,這會你會拿出了什麼樣的毒來?「**淺淺地一笑,目光落在靜妃手裡的瓷瓶上,」我很期待。「
靜妃的目光看了過去,婉笑,」郡主想試試看?「
說罷纖纖玉指就要打開瓷瓶。」你做什麼?「一旁的賢妃伸手一把攥住了靜妃的手,」你說只是嚇嚇以保我們全身而退的。「
靜妃不屑地扭頭看了眼賢妃,」婦人之仁,你還怕我不給你們解藥?「」娘娘,母妃不是這個意思,不過如今之計我們是快些退出去,與外面的人會合。「周怡瑾說道。
宣文帝伸出手不動聲色地把旁邊侍衛手裡的弓箭舀到了手裡,搭箭拉弓一氣呵成,三支箭前後直逼靜妃的眉心,喉頭,心窩三處命門。
利箭飛嘯而來,靜妃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想閃,卻被賢妃抓住了手臂,靜妃眼底閃過戾氣,順手把賢妃一拉。
一支利箭頭額跡擦了過去,第二隻箭射如了賢妃的左肩。
靜妃最是沒有躲過最後的一支箭,箭直接射進了靜妃的心窩。
靜妃痛呼了一聲,低頭眼睜睜地看著幾乎全數沒入自己心窩的箭,緩緩抬起了頭,雙目赤紅地看向站在前面的宣文帝,目光狠毒,伸出手想要繼續打開那瓷瓶。
一支箭呼嘯而來,射穿了她的手腕,手裡的瓷瓶滾落在了地上,一路往殿前滾去。
宣文帝朝一個侍衛使了一個眼色,那侍衛點了點頭,往前走了兩步,把那瓷瓶撿了起來,然後又退了回去,躬身把瓷瓶交代了宣文帝。
鮮血從靜妃的嘴角洶湧而出,緩緩地倒地,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血,順著她的胸口與嘴角直流。
見著靜妃的橫死,徐習徽看了眼宣文帝,舉劍揮手,喊道,」殺,給我殺,寧國公的人馬上就到了。「
崔覲帶來的大部分都是崔家的死士,徐習徽等人帶進來也都是死忠,所以徐習徽一聲令下,殿閣內又打成了一團。
宣文帝冷冷地看著做困獸之鬥的徐習徽與賢妃等人。」皇上,微臣救駕來遲,請恕罪。「風挽臨身著盔甲帶著人趕了進來,說道。」愛卿平身。「宣文帝抬手,」外面可都是收拾好了?「」微臣幸不辱命。「風挽臨說道。」嗯。「宣文帝點了點頭,揮了揮手。
風挽臨微微扭頭看了眼站在殿閣裡毫髮無損的**,對**笑了下,然臉色一正,伸手一揮,帶著手下加入了戰鬥中。
因風挽臨帶了人過來,很快,殿閣裡的戰鬥一邊倒。
賢妃掃了一眼殿閣裡,突然呵呵地笑了起來,一下像是蒼老了十歲,然後突然又止住了笑聲,無視那擱在脖頸的劍,往前走了幾步,跪倒了在了地上,」皇上,妾身與皇兒都是受了靜妃那賤人的挑唆,才做了此等糊塗的事情來,請皇上責罰。「
周怡瑾悵然若失,眼神空洞地坐在了地上。
他們都一一佈局好了,可是這結果卻如此——失敗。」父皇,兒臣罪該萬死。「徐習徽臉上沾著血跡,跪在了賢妃的身旁,哭求說道。」皇上,一切都是妾身與靜妃兩人一起謀劃的,妾身罪該萬死,然,皇兒是無辜的,他只是聽從妾身這個母妃的話,才做出大逆不道的事來。請皇上開恩。「賢妃淚水婆娑地訴說道。」都是你與靜妃兩人一手謀劃的?你也是受了她的挑唆?「宣文帝臉上看不出喜怒,雙目如古井看不出一絲的波瀾來。」是,皇上,妾身不知道她是周家的露網之魚,妾身也是被她所利用了。「賢妃哭訴說道,」妾身真的是不知道她是周家的漏網之魚,妾身罪該萬死。「
說到底,還把責任推到了已經死了的靜妃身上。」父皇,兒臣罪該萬死。「徐習徽說道。
聽得了賢妃與徐習徽的話,周怡瑾也忙跪了下去,」父皇,兒媳罪該萬死,兒媳罪該萬死。「
說著,晶瑩的淚水奪眶而出。
武安侯等人更是跪在了地上,武安侯更是垂著腦袋,沒有出一聲,這個時候求饒,都是徒勞。
自古,成王敗寇。
爭儲落敗,等待結果顯而易見。」公主府的事,是不是你背後指使的?「**看向賢妃冷聲問道。
賢妃置若未聞,目光只管看向宣文帝。
宣文帝看了眼**,定定看向賢妃。
賢妃點了點頭。
少了公主府,徐習遠爭儲的勝算也就少了一大助力,栽贓公主府,就是為了剷除了**那丫頭身後的助力。
宣文帝目光淡淡地掃了眾人一眼,正欲說話,信王跪著說道,」皇上明鑒,皇兄,臣弟糊塗,臣弟是有苦衷的,皇兄,臣弟就依晴那一根獨苗,是他們,是他們說有法子依晴,臣弟也是沒有法子……。「」皇上,臣婦可以作證,王爺他並沒有做出任何的對不起您的事,只是答應了小五勸慰您幾句而已。「信王妃說道,」皇上,王爺與臣婦的心,您一直都是理解的。「」皇上,微臣,微臣也是沒有辦法。「柳恆之說道,」他們答應微臣說,……「
恰時,齊少卿押了寧國公進了大門,」草民齊少卿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歲。「」你就是少卿?「宣文帝早就聽徐習遠說過關於齊少卿,今見著丰神玉朗的齊少卿,宣文帝眼眸一亮,問道。」回皇上的話,是的。「齊少卿躬身抱拳回道。
齊?
披頭散髮,一身狼狽的寧國公抬起了頭,扭頭看向齊少卿,」齊家的後人?「
齊少卿但笑不語。
武安侯扭頭錯愕地看向齊少卿。」哈哈哈。「寧國公哈哈大笑了幾聲,扭頭看向武安侯與崔覲,」周兄,崔賢侄,當年我們的先祖機關算盡,沒有想到的是時過境遷,周家,楊家,崔家如今都落到了這樣的下場,而齊家居然還有人活在這個世上。「」不愧是將門之後。「宣文帝點了點頭,然後掃了一眼被抓的眾人,說道,」靜妃,五皇子,寧國公,武安侯,慶元侯,信王等人弒君謀反,打入天牢聽候發落。「」父皇。「」皇上。「」皇兄。「眾人哀嚎。
宣文帝冷淡地手一揮,」帶下去。「」都是因為你,我殺了你。「跪在地上的周怡瑾突然騰地爬了起來,撿起了一旁地上劍,直接就朝**衝了過去。
**淡淡地笑著撲過來的周怡瑾。
周怡瑾目光緊緊地看向徐習遠,這一刻,她希望的是,能夠死在他的手裡,這一世,她求而不得,如今到了今時今日這個地步,希望能夠死在他的手裡。
徐習遠目光掃了一眼周怡瑾,並沒有出手的打算。
周怡瑾剛跑了幾步,就被兩個禁衛軍給直接擋住了。
周怡瑾把劍橫在了自己的脖頸,說道,」不要過來。「
**只覺得好笑,都是逆反之賊了,還敢以死相逼?這周怡瑾還真真是,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下場?
兩個禁衛軍愣了下,扭頭看向宣文帝。
宣文帝直接冷冷地揮了揮手,讓那兩個禁衛軍直接抓人。
周怡瑾狠心,一刀割破了自己的頸部大動脈。
血噴射而出。」啊。「有女眷嚇得尖叫。
周怡瑾手裡的劍掉落在了地上,目光直直地看向徐習遠,問道,」到底,她有哪個地方比我好?「
徐習遠冷冷地掃了周怡瑾,一眼,不屑回答她,而是伸出了手,拉了**入懷不讓她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
然後,扭頭看向禁衛軍說道,」拖出去。「
聲音不帶一絲的溫度。」我只願,這一生都不曾認識過你。「周怡瑾淒婉地看向徐習遠說道,說完如落花一般軟軟地倒了下去。
崔覲身上中了不少劍,全身佈滿了血跡,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洗往**與徐習遠的方向爬去,目光看向被徐習遠懷裡容貌絕色的**,眼裡有著炙熱,」郡主,郡主,……「
她比以前還要更加的令人心動。
一年來,他活在黑暗中,等得就只有這一次,只有如此,從龍之功,他會位極人臣,才能不用顧及到自己的出身,能光明正大地活在陽光下,也是才能夠擁有她。
**扭頭,淡淡地看了眼崔覲。
上一次他能從逃過死劫,這一次,可就是沒有這麼幸運了!
徐習遠冷冽地看了眼崔覲,伸手握住**的手。」眾愛卿受驚了。「」吾皇萬歲萬萬歲。「
本來宮宴後面還有煙花,但這個時候大家哪裡還有心情欣賞煙花。看著如此屍提橫陳的場面,宣文帝吩咐了何成派人帶其他的眾臣出宮。」我先送你回芳菲殿。「徐習遠低頭與**說道。」嗯。「**點頭。至此,崔覲也罷了,柳恆之也罷,周家的人也罷,他們的下場都只有一個字——死。
就算是外面的范瑜,以及五皇子一眾的黨羽都逃不過。
送了**回了芳菲殿,徐習遠吩咐了冰片與青影與芳菲殿裡的眾人一番,」累了吧,好好睡一覺,不用等我。「」嗯,你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頷首。
徐習遠親了**一口,這才離開芳菲殿。
夜已經很深了,**簡單地梳洗了一番就上了床。
這一夜京城掛著的燈籠亮透了整個京城的夜空,徐習遠負責宮裡的後續事,徐習澈與風挽臨帶了人負責抓徐習徽一黨的餘孽。
直到翌日早晨,徐習遠才事情處理完畢,先去了承乾宮與宣文帝回稟。
等徐習遠說完了,宣文帝點了點頭,目光灼灼地看向徐習遠說道,」小六,你真的無意?「
雖沒有說什麼事,但是徐習遠心裡卻很清楚,徐習遠點頭,認真地看向宣文帝說道,」父皇,兒臣只想做一個閒散的王爺,與心愛的人廝守一生。二皇兄比我更加適合,他仁厚,胸懷天下,將來定會是仁君,這是我大安之福,是天下蒼生之福。「
宣文帝若有所思,目光閃過難得柔情,說道,」這也是你母妃畢生所求,朕知道了,你回去吧。「」兒臣告退。「徐習遠行了一禮,轉身往外走去。
宣文帝看著徐習遠沉穩的背影。
這個兒子,是他教導出來的,博學多才,文武雙氣,睿智,冷靜,處事不驚,又夠狠決,可惜——
可惜太癡情。
也是,這世間的事情都沒有十全十美的,本想把這江山交到了他的手裡。然,他是自己與最愛的女子所生的孩子,他身為皇子,自出生就面對著無數的陰謀算計,又數次面對著生死。
如此就隨了他的願吧。
+++++」我回來了。「徐習遠回到了芳菲殿的時候,**正吩咐人上早膳。
**抬頭,見著帶著朝陽緩緩往裡走的徐習遠。
**一笑,迎接了過去,」事情都辦完了?累不累?「
徐習遠伸手把她攬入懷裡,低頭一吻,」不累,你休息得好不好?「」嗯,很好。「**點頭,看著他眼睛裡紅色的血絲,接了一旁宮女遞過來的帕子,給他擦了擦臉與手,說道,」吃了早膳先休息會。「
徐習遠搖頭,拉著**的手,」馬車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等會我們就回家。「
**點頭,展顏,」好,我們回家。「
朝陽暖暖地灑在兩人的身上。
兩人執手相對,臉上的笑容如春花,清澈的目光裡滿滿的都是對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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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謝謝親們一路的相伴,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