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什麼舅老爺,舅夫人嗎?
明裡暗裡就是想讓郡主開口把那兩個表小姐接進府裡來。
真的想在京城找門好親事?
在豆蔻聽來,這想要送進府裡給殿下做妾室可能性更大些、
這都是什麼人,殿下與郡主剛大婚,舅家剛一來就給郡主添堵。
豆蔻很是憤慨,見著**臉上淺淺的笑容,想要說話。
一旁的冰片瞧著忙伸手拉了拉豆蔻的衣袖。
豆蔻怒著,扭頭。
冰片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輕輕朝豆蔻搖了搖頭。
豆蔻嘴巴抿了抿,把一肚子的話都壓了回去,憋著一肚子的火跟著**回了主院。
蘇嬤嬤給**遞了一杯茶,見著氣呼呼的豆蔻,忙拉到了一旁低聲問道,「可是發生了什麼事,瞧你這丫頭怎麼氣成如此?」
說完又朝**的方向看去,只見**捧著茶杯慢條斯理地喝著茶,面上並無什麼什麼不虞。
冰片一如既往的冰山臉,並無什麼特別。
蘇嬤嬤不問還好,一問,豆蔻就辟里啪啦跟放爆竹似的把顧氏明戀暗裡說的話給說了一遍,說完了,握著拳頭怒道,「她就這樣打郡主的臉呢,想要死把那兩個狐媚子塞進府裡來。」
說罷,哼了一聲,「還真是擺起了譜來,真當郡主是軟柿子呢。」
聞言,蘇嬤嬤皺著眉頭沉吟。
**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捧在手裡,看向豆蔻淡淡地說道,「這話,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罷了,以後莫要再說了。我不想再聽到這樣的話。」
「郡主。」豆蔻跺腳,跟只小獅子一般。
「郡主定是累了的,老奴去吩咐人把熱水抬來,郡主泡泡去去乏。」蘇嬤嬤朝**點了點頭,扭頭對豆蔻說道,「你與我一起去準備郡主沐浴的水。」
說罷也不管豆蔻就直接了拉人出去。
**起身坐到了妝台前,先把自己頭上的頭飾與身上的配飾給褪了。
沈家的舅老爺與舅夫人想如何,在他們沒有挑破話直說,她也不會傻乎乎地攬手,當然也不去妄加猜測。
這是徐習遠他的外家。
他母妃早逝,到底,是與他有著血緣之情的親人。
首先,得顧及他的感受。
不過。
**打散了頭髮,望著鏡子裡顧盼生輝的自己,淡淡一笑,徐習遠只怕是都認不全那兩個如花似玉的表妹。
容貌出挑,比周怡瑾可是差了不少。
他們憑著的不過是,姓沈,他們仰仗的不過是沈貴妃的面子罷了。
外面,蘇嬤嬤分析利弊,把其中的要害細細與豆蔻說了,然後指著豆蔻的額頭說道,「你這丫頭,再如此口沒遮攔的,郡主都護不了你。」
豆蔻聽得了蘇嬤嬤的話,臉色微白,還是忍不住咕噥了一聲,「我就是替郡主憤怒嗎,哪有第一次上門來,就這樣給郡主添堵的?」
「郡主沒有說話,自是心裡有數的,這樣的話以後不要再說,免得給郡主帶來禍端,還讓殿下與郡主生了間隙。」蘇嬤嬤叮囑。
殿下的舅母舅舅豈能他們這些做下人的能碎嘴的?這若是傳到了殿下耳裡,可大大的不好。
「嗯,我知道了。」豆蔻點頭。
剛沐浴出來,**就看到了半躺在榻上的徐習遠。
暮色將臨,屋裡有些暗,夕陽透過窗欞投了幾縷進屋裡,斜斜地照在他的臉上,側影如畫,半明半暗給人一種驚心動魄的清雅之美,如窗外最為絢麗的那一抹夕陽。
然那柔柔的夕陽也沒有能把他的身上那一絲陰鬱給驅散。
更確切的說,應該是怒火。
「什麼時候回的?」**笑著走了過去。
「嗯,剛剛,洗完了!」徐習遠扭頭嘴角漾起了笑容,笑容漫到了眼底,氤氳在他眉眼之間的陰鬱褪得乾乾淨淨,伸手把**摟近了懷裡。
「有心事?」**軟軟地趴在他的胸前,把玩著他修長的手指,「是不是舅舅說了什麼話,讓你不開心了?」
徐習遠笑了下,沒有承認也沒有否定,說道,「他們在京城會待些日子,那些非分的要求,你不要委屈自己應承下來。」
**點頭,「但是,他們是你的舅舅與舅母。」
「他們是舅舅,舅母,我還有外祖母與外祖父,其他的舅舅與舅母呢。」徐習遠淡淡地說道。
徐習遠低頭撫了撫**的齊腰青絲,「但是你是我的娘子,我這輩子最親的人,你傷心,我會很傷心,所以你不能讓自己委屈,不能讓自己傷心,嗯?」
「嗯,我明白了。」**頷首,把手放進了他的手心裡,他的手掌寬厚,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她的手則是柔軟秀氣。
徐習遠收攏了手指,能完完整整地把**的手包裹住。
有了徐習遠的話,**就更加不再去想那三位表姑娘了,因端陽節就要到了,要準備禮品,另過了端陽節了,天氣就要熱起來了,要準備夏衫。
好在府裡的人都做事很麻利,她就只要指下大的方向,其他的瑣碎事情吩咐了下去,他們就做得很好,於是**也不用費太多心的。
**與徐習遠對著端陽節的禮單。
徐習遠這些日子,他依舊沒有去上朝,很是心安理得地在府裡養他那生龍活虎的身體。
等對好了禮單,**就讓豆蔻給管家趙毅送去。
「這些瑣碎的事情讓他們就就是了。」徐習遠笑著把**按在了書案前的太師椅上,說道。
冰片給兩人上了茶,就退出了書房。
「嗯,其實也就對一下有沒有錯漏沒。」**笑著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說道。
她是新媳婦,這府裡有沒有其他的長輩指點好,一個不慎會給他帶來禍端。
「這些年都是趙毅打點的,你交給他便是,沒得累了自己。」徐習遠淡聲說道。
「那不一樣,以前你沒有成親,府裡沒有女主人,可是現在不一樣,府裡有我,這事怎麼還全盤甩給趙管家。」**笑著說道。
「可是別累著了自己。」徐習遠走了過去,擠在了太師椅上,伸手把**抱起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不會的,等我上手了,以後就更加輕鬆了。」**回道,等熟悉了各個來往人情,就會輕車熟路。
「嗯,記得別太累著了,慢慢來,有什麼不對,自然是沒人敢說你。」徐習遠說道。
**淡笑點頭。
身為皇妃,敢挑刺的人,自然是不多,但挑刺的人,定是有的。
徐習遠伸手指著她剛來書房帶來放在旁邊小桌子上的小包袱,問道,「那個是用來做什麼的?」
「那個啊。」**從他腿上下了地,走了過去把包袱打了開來,裡面幾把扇子說道,「我想有空就畫幾個扇面,送姝兒柔姐姐孟姐姐她們的。」
她閨蜜不多,過節一般送自己親手繡的香囊,打的絡子,端陽節有時候送香囊,有時候也送扇子。
她要送的人不多,扇面畫起來也不是很費時間。
徐習遠伸手拿了一把扇子,展了開來,扇面一乾二淨,潔白無瑕,徐習遠一笑,修長地手指在扇面上撫了撫,扭頭看向**,目光中帶著柔潤的光澤,「沅沅自己畫。」
**含笑點頭。
「說來,沅沅沒有給我畫過一副呢。」徐習遠目光清澈地看著**說道。
「我也很少見得殿下的手筆呢,不若我們一起做一幅畫?」**笑得嫣然。
「好。」徐習遠點頭,聲音清澈,目光柔和,臉上歡喜的笑容。
「那我叫冰片與青楊進來準備。」**說道。
「不用。」徐習遠搖頭,起身,又是準備宣紙,又是準備畫畫用的顏料。
動作流暢,身姿挺拔。
**笑著也走了過去,幫他一起準備。
雖是後院的書房,倒也是一應俱全,一會,兩人就把東西準備妥當了,兩人又把書案給清理了一番。
顏料畫筆都放在書案中間。
徐習遠伸手把白白的宣紙鋪在書案上,用玉獅子鎮好了,然後扭頭看著**笑問道,「沅沅,想畫什麼?」
**執起筆,扭頭對上徐習遠的目光,「桃花,桃花可好?」
「逃之夭夭,好,我們就畫挑好。」徐習遠攬袖,執了一支筆,「你從那邊,我從這邊?」
「好。」**點頭。
兩人一左一右,各執一方,就開始落筆勾勒起來。
一時,書房很是靜謐,燦爛的春光從打開的窗戶裡投了進來,灑了一地,似乎能聽得兩人筆劃過紙的聲音。
徐習遠目光輕拂過**,嘴角含笑,在自己的畫上勾勒出了一個婀娜多姿的佳人來。
良久,**抬頭,側首一笑,「我已經好了。」
「嗯,我也好了。」徐習遠也抬頭。
兩人相視一笑,低頭看去。
各執一方的紙上,桃花一簇簇的開得甚是妖嬈,或是半開,或是含苞待放,或是怒放,一朵朵爭相盛放,說不出的流光異彩。
只是徐習遠的上面在花樹下,靠近的中央的地方,多一位風華絕代的佳人,含情脈脈,似在翹首以待。
落英繽紛,兩邊的桃花很相稱,看起來似是出自一人之手。
**瞧著徐習遠畫上的人,臉色微紅,「都說了畫桃花,怎麼殿下把我也給畫上去了。」
徐習遠含笑著看向**。
杏黃的裙裾,月牙白的羅裙,眉目如畫,雙目水光瀲灩,仿若秋水,令人沉醉,盈盈不足一握的腰間繫了一條用珍珠串成的腰鏈,珍珠大小一般,顆顆瑩潤光澤。
婀娜多姿,人比花嬌。
「再多添上幾筆就很完美了。」徐習遠微笑著,把手裡的筆擱在了下去,一隻手攬住**的腰肢,一隻手握在**握筆的手上。
**只覺得徐習遠渾厚的氣息落在她耳畔,手指隨著他的手指而動,甚是認真地勾勒著。
須臾之間,上面多了一條小河,一座月拱橋,一個身姿挺拔的身影拾階而上,往對面的佳人走去。
似乎能看到他嘴角的深情與橋下潺潺的流水聲。
「好了,沅沅覺得如何?要不要修改?」徐習遠低柔問道。
**看了看,點頭,「不用,很好。」
徐習遠把畫拿去矮桌上晾乾,**站在書案旁看著書案上的一團亂,還有被擱置在一旁的扇子。
「看來這些得明日回頭再畫了。」**笑著說道。剛顧著與他嬉鬧倒是忘了正經事了。
「還有好幾日才端陽節呢,你若是沒時間就送別的。」徐習遠返回來,淡聲說道。
「嗯,沒時間就只能送別的了。」**點頭。
徐習遠笑著摟住了**,頭抵著**的頭。
外面的微風輕撫。
徐習遠笑容燦爛如外面的陽光,目光似是湖水清澈見底,**從他的眼睛看到自己的影子。
徐習遠的目光慢慢濃烈了起來。
**見得他炙熱的目光,臉頰一紅,「我們回房吧。」
大白天的,又是書房。
徐習遠微微一笑,目光清澈地看著**,緩緩頷首抵住**的額頭。
**臉色緋紅,脖頸都泛了粉色。
徐習遠低頭吻住了**柔潤的唇。
輕柔如水,好似春風拂過。
兩人的胸口緊緊地貼在一起,**能感覺到他的胸膛透過衣服傳遞給自己的炙熱之感,
徐習遠舌尖就描著她的唇形,似是剛兩人描畫一般緩緩侵入進去,緩緩加深了吻。
纏綿輕咬。
徐習遠呼吸有些急切了起來。
徐習遠伸手一掃,書案上的筆架,筆,硯台,墨條,還有剛作畫沒有來得及收拾的顏料等嘩嘩掉了一地。
**覺得腰肢一緊,身上一輕,腳騰空離了地然後自己被抱上書案。
「不許進來。」聽得門口傳來的腳步聲,徐習遠說了一句。
聽得腳步聲,**緊張地揪住了徐習遠的衣襟。
腳步聲漸漸遠去。
兩人的呼吸緩緩急促。
徐習遠傾身覆在**的身上。
輾轉纏綿,滿室的書香中多了一絲清甜的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