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事有蹊蹺?還是自己多心了?
**看著那丫頭,青色的比甲,頭垂著看不到長相。
「抬起頭來。」**冷聲說道。
「饒命,奴婢知錯了,饒命。」那丫頭卻是嚇得跟篩糠似的,抖成了一團,頭磕得咚咚響不住地求饒,「奴婢知錯了,郡主,表姑奶奶,表小姐,饒命。」
**眼眸看向一地的湯水,宴席已經結束了,隱隱地能聽到遠處戲台那邊鑼鼓與戲子依依呀呀的聲音。
那丫頭似乎是嚇得不輕。
今日是孟婷婷是李睿大婚的日子,這來祝賀的賓客自然是不少的,如若不是孟婷婷的關係,**與夏姝是不會來的,至少**肯定是不會來的,在這個多事之秋,有人盯著的時候。
這裡離宴席的院子遠著,這丫頭卻是端著湯水!
被弄髒的裙裾,有人故意設陷阱?
**能想到的,夏柔與夏姝兩人都能想到。
「作死的奴婢,這大喜的日子,你如此這般不長眼色!你是哪個院子的丫頭?怎麼會端著湯水在這?」夏柔臉色一正,看向那丫頭沉聲喝道,「說!」
那丫頭嚇得顫抖了一下,「奴……奴婢,奴……婢。」牙齒都打顫了起來,話也說不全了。
「快說!」夏柔怒目圓瞪,道。
**靜靜地看著那嚇成一團的丫頭,衝撞了客人,會被發賣了出去,或是被亂棍打死。
李御史的家風在大安是出了名的嚴謹。
這丫頭的反應倒是正常。
**淡淡一笑,看向那丫頭,「抬起頭來,慢慢說。」輕柔的聲音,如三月的春風一般令人舒服。
「今日這大喜的日子,這客人多自然是免不了會出錯的,你好生交代柔姐姐的問題。」一旁的夏姝也說道。
「奴婢……奴婢。」那丫頭抖著身體,微微抬起了頭來。平淡無奇的容貌,臉色煞白煞白的,牙齒顫抖著咬著下嘴唇。
微微抬頭看了一眼,然後又飛快地垂下了頭,說道,「奴婢……,奴婢是……是廚房裡的二等丫頭,這些湯是管事婆子吩咐奴婢給新房送去的,奴婢……奴婢剛一時沒有注意衝撞了三位主子,奴婢知錯了,饒命。」
嗯,**看了眼這轉角的地方,確實是容易撞到人。
**是第一次來李家,不清楚李家的局勢,於是扭頭看向夏柔出口問道,「柔姐姐,這廚房去新房得經過這裡嗎?」
夏柔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
「發生什麼事了?」
李家的大兒媳,許氏遠遠地走了過來,見著這邊的事情,快步走了過來,
「大表嫂。」夏姝與夏柔朝許氏屈膝一禮。
「郡主。」立走了過來,先與**行了一禮。
「免禮。」**眼眸看向許氏,眼前的許氏雙十年華,螓首蛾眉,欺霜賽雪,甚是俏麗。
許氏走過來的時候,看到一地的狼藉與**三人被湯水弄髒的裙裾,立刻就明白了事情是怎麼回事,怒目看向地上的丫頭,怒道,「不長眼的死丫頭,走路都不長眼的嗎?」
「大少夫人,饒命,奴婢知錯了。」那丫頭哭著哀求說道。
「不長眼的丫頭,拉出去柴房關起來,等過幾日再處置。」許氏怒著說道。
這大喜之日,當然不宜處置。
許氏轉身朝身後的一個丫頭說道,「你去叫人來把這個不長眼的東西拉下去,記住不要聲張。」
「是。」
許氏這又轉身看向**,夏柔夏姝三人說道,「郡主,表姑奶奶,表小姐,這裡離我住的院子不遠,若是你們不嫌棄,就去我的院子換下這裙裾可好?」
夏天穿得少,這被湯水一澆,裡裙都隱隱若現,湯水裡又有油,這干了也都會有一大塊的油漬。這樣的窘態若是有男子撞見了,定會出事不可。
「奴婢給郡主取衣服。」豆蔻說道,冰片是得留在郡主身邊的。
「嗯。」**點頭。
「奴婢也給小姐去取衣服。」夏姝的丫頭香草也說道。
這出門做客,難免會遇上這樣的不測,所以出門做客一般都會備上一套衣服。
「奴婢一起去。」夏柔的丫頭蘭香往前走了一步說道。
夏柔也點了點頭,於是三人一起快步就往外走去。
「郡主,表姑奶奶,表小姐,請隨我來。」許氏對**三人說道。
如今,這樣的情況,許氏的提議是最好的選擇了,有許氏,有夏柔,她們兩個都是出嫁之女,況且許氏又是李家的大兒媳。
**躊躇了片刻,便點了點頭,「如此就麻煩大少夫人了。」
「郡主,客氣了,是我們招待不周才是。」許氏笑著回道,然後這才帶了三人抄了近路往自己住的院子而去。
許氏陪著三人坐了一會,豆蔻三人就急匆匆地抱著包袱趕了過來。
「可是有什麼異狀沒?」**一邊換衣服,一邊問豆蔻。
「沒。」豆蔻搖頭。
換好了衣服,整理了妝容,到了戲台前找到了李氏,一直都風平浪靜的沒有發生什麼事。
**看著台上唱得纏綿的小生與花旦,繃緊的心也沒有放鬆,難道是自己多心了?從孟思思的出現,這那丫頭的衝撞,只是巧合?
那孟思思奉上的茶,雖說是沒有毒,但是**沒有喝,夏姝孟婷婷姜寧三人也沒有喝。
剛那丫頭,難道真的是個意外嗎?
一直到告辭出了李府,上了馬車,**還在思慮著。
上了馬車,夏姝見著**的神情,說道,「姐姐,是不是我們多心了?」
「可能是吧。」**淡笑了一聲,說道。
「呼,今日這一天可真是緊張。」夏姝吁了一口氣,放鬆了身體往後一靠,「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夏姝眨著眼睛伸出手,拉住了**說道,「姐姐肯定也是累了的,歇會,等會就回家了。」
「嗯。」**淡笑著說道,「你瞇會,到了我叫你。」
「姐姐你也瞇會。」夏姝說道。
「我不累呢。」**笑著說道。
「那我陪姐姐說話。」夏姝坐直了身體,「今日孟姐姐可真是漂亮。」夏姝甜笑著與**說起了今日的事情來。
此時馬車正走過了鬧市,往公主府的方向駛去,進入了一條街道,街道人不多比剛鬧市少了很多,稀稀疏疏的,路面平穩而寬敞。
**與夏姝兩人在馬車裡低聲說笑著,他們的馬車前面是李氏坐的馬車。
「嘶嘶」突然兩人急促的嘶鳴聲音,馬車一個急劇的一個踉蹌然後急速地如箭一般往前駛去。
馬車裡的**與夏姝兩人急速往後倒去,**穩住了身體一隻手伸手扶住了夏姝,只聽得外面驚恐尖叫與大聲的呼救聲音。
「姐姐,怎麼了?」夏姝抓著**穩住了身體,急問道。
**眼睛看向冰片,冰片冷靜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冰裂。
見著**嚴肅的表情,還有急速像是往前飛的馬車,還有外面求救的聲音以及急促的馬蹄聲,夏姝抓緊了**的手臂,心裡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卻沒有出聲。
車伕反應極快,手拉著那韁繩試圖制住那馬,卻一點用也沒有。
暗處的青木立刻閃了出來,身形一掠坐在了車轅上,把韁繩從車伕的手裡搶了過來,「郡主,七小姐,你們坐穩了。」
「馬兒的情況怎樣?」**問道。
「回郡主的話,馬兒發狂了。」青木大聲回道。
馬兒似是發狂了一般地往前跑去,路旁的行人忙紛紛側路,青木拉住韁繩想要制住發狂的馬兒,卻是徒勞,那馬兒跑得越來越快。
冰片掀開了車簾,見著那飛一般的速度,冰片皺緊了眉頭,青木沒有回頭,說道,「護好郡主。」
冰片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嗯。」
**眼眸往外看去,路旁的樹木房子飛一般的往後退,這速度?
馬兒是突然發狂起來,那速度是如出弦的箭一邊往前飛奔,幾個跟著的侍衛反應過來的時候,馬拉著馬車已經奔出了很遠。
本在前面李氏坐著的馬車也被拋在了後面,李氏看著那飛奔的馬車,手心都冒了汗,臉色一片蒼白,忙吩咐侍衛說道,「快,快去幫忙。」
幾個侍衛這才拔腿追了上去,可兩條腿哪能跑得過四條腿,況且那馬還是發狂的,那速度更是驚人。
馬車裡的四人,東倒西歪的,坐都坐不穩。
夏姝嚇得臉色蒼白,緊緊死咬著嘴唇,沒有哭叫也沒有驚慌失措,一隻手緊緊地抓著**的手臂。
豆蔻臉色也是煞白,煞白的,也沒有做聲。
「冰片,這樣的速度你護著我與姝兒跳車會不會很危險?」**看向冰片問道。
「危險。」冰片回道。
這樣的速度,姝兒還不會一點武功,又不能把她交給青木,這樣眾目睽睽之下她定然會有損她的閨譽。
**眼眸迸射出冷光。
看來,那孟思思的茶,那丫頭的衝撞都不是偶然了,這一切不過是想讓自己提高了警惕,後面回家鬆了弦的時候給自己一擊。
好端端的馬怎麼會受驚?**眼眸一片冰冷握緊了拳頭,然這個時候,不是追究的時候,脫險最重要。
「等會馬死了,冰片你負責護著姝兒與我,姝兒不懂武,你看好她。」**嚴肅地看向冰片吩咐說道。
「郡主。」冰片看了眼夏姝,眼裡有些不同意。
「我懂武,你看好姝兒。」**嚴肅看了眼冰片,看向豆蔻說道。「豆蔻,等會青木會護著你。」
「是。」豆蔻點頭應道。
**對著夏姝安撫笑了笑,這才從一直衣袖中抽出了一根閃著妖魅藍光的針出來,正要掀開車簾。
忽一股風吹起了車簾,隨著風吹進來的是一股甜蜜的香味。
媚色!只對女人有作用的媚色!**忙屏住了呼吸,扭頭說道,「快屏住呼吸。」
夏姝,豆蔻與冰片都忙屏住了呼吸。
然,還是晚了。
幾乎是一瞬間,夏姝,豆蔻與冰片的臉色就出現了潮紅。
**也覺得心裡湧起一股燥熱,取了腰間的荷包,把帶在身上的解毒丸拿了出來,**心裡卻是明白,這解毒丸是沒有對媚色是沒有作用的。這媚色要解,一是與男子合歡,二是泡足兩個時辰的冷水。
一環扣一環,先是給馬動手腳,然後是趁亂下媚色。
**冷聲往外說道,「青木,誰若是靠近馬車,死。」
「是。」青木應道。
夏姝臉色潮紅,目光流轉之間媚態盡顯,紅艷艷的櫻唇微張著呼著氣,「姐姐,我好熱。」
**眼睛看向豆蔻與冰片,豆蔻與夏姝一般呼著氣,冰片極力強忍著,兩人皆是媚態橫生。
怎麼辦?發狂的馬兒,現如今她們四人都中了媚藥,弄死了馬,這樣的他們出現在世人的面前……
**眼眸看向夏姝。她無所謂,但是不得不為夏姝著想,真真是好狠毒的算計!
「**郡主?」很快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外面傳來驚問聲?
**勾起一絲冷笑,掀開了車簾,冷笑著看向騎著馬跟著馬車的崔覲。
「郡主,別拍,我就來救你。」崔覲見著臉上飛著紅暈的**,急切說道。
「多謝世子一片好意。」**一字一頓冷冷說道,從衣袖裡再抽出了四根淬毒的針,揚手把手裡的毒針就射了過去,馬車一顛簸,失了準頭,那銀針有三根往射往崔覲的坐騎射去。
崔覲只見藍光閃來,頭一偏躲過了射向自己的毒針,其餘三根盡數射到了馬身上,瞬間馬兒一個踉蹌前腿一軟睜著眼睛倒在了地上。
崔覲忙提氣一掠落在了前面,轉身,只見倒在地上的馬兒嘴裡直吐白沫,片刻就沒了呼吸。
崔覲直起了身子,看著遠遠如箭一般飛馳的馬車,握緊了拳頭,她是寧願死也不願意讓自己搭救嗎?
「世子可有受傷?」隨從騎著馬兒趕了過來。
「下來。」崔覲一把把隨從從馬上拉了下來,自己翻身上了馬,韁繩一拉往馬車的方向追了過去。
「姐姐,姐姐,姝兒難受。」夏姝被顛得東倒西歪,臉色愈加潮紅,心裡難受得幾乎是要哭了出來。
豆蔻嘴唇都要咬破了,扶著夏姝。
體內一股一股的燥熱愈加洶湧,**咬了咬舌尖壓下那如潮湧一般的燥熱,扶住著凳子強穩住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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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各位親們元宵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