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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五章 文 / 鳳子君

    「可以扶我下來嗎?」徐習遠聲音輕輕柔柔如春風,臉上的笑容如雪後初晴般清雅,目光瀲灩如水光。

    他這是跟自己撒嬌嗎?**破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這人多日不見怎麼如小孩子一般撒起嬌來了?

    徐習遠看著眼前的**,一襲堇色的襖裙,髮絲如雲挽了一個簡單的雙螺髻,僅在髮髻之間綴了兩朵珠花,裙裾飛揚,簡簡單單卻是眉目如畫,清麗秀雅。

    **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微微仰頭看著他,沒有說話,也沒有伸手。

    青楊下了馬站在兩人幾步開外,甚是擔心自家主子,但是又敢隨便開口說話,這個時候自己上前去搗亂,自家主子肯定讓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可算是他的傷,那鞭傷可是實打實的,這還馬車都不坐,直接騎的馬,一路從城裡奔到了莊子來。

    青楊很是擔心,想向前但有不敢,臉上的表情很是糾結。

    **不動,徐習遠就帶著笑那麼靜靜地看著她。

    **笑容加深了幾分,問道打破了沉默,「今日怎麼有空來?」

    青楊看了眼自家主子已經隱隱透著血絲的背部,小心地往前走了一步,然後又頓住不動了。

    青楊一章不太出眾的臉,嫩是皺成了一張苦臉。

    本來青楊是被徐習遠一人一馬擋住了的,剛才青楊往前小步走了一步,**越過徐習遠看了眼青楊,見著青楊那糾結的神色,心裡一咯登湧了一股不安來,微微抬眸,看向徐習遠,問道,「出什麼事了?」

    然後目光定在徐習遠的臉上,然,面前的徐習遠臉色如常,看不出什麼異樣來。

    **又瞥了眼青楊緊張的臉色,想了下,往前走了兩步,伸出了手。

    徐習遠嘴角的笑愈發燦爛,把手交到了**的手中。

    「你……?」咋一觸摸到徐習遠的手,異樣的炙熱,**皺眉抬眸,「你哪裡不舒服?」

    「殿下,郡主,還是小的來吧。」青楊見著**動了,忙往前走想要幫忙。

    聽得青楊的話,徐習遠扭頭掃了他一眼。

    青楊忙低頭,立即收住了腳步。

    徐習遠笑著扶著她的手,咋一動,背上的傷就撕裂一般的痛,徐習遠微蹙了下眉頭,忍著背上疼痛,緊緊地攥著**的手下了馬。

    **就順著他的手把了脈,片刻臉色一正,說道,「怎麼受傷了?怎麼不在家好好休息?還騎馬跑來這裡了?有什麼重要的事讓青楊送個信給青木不就好了?就算是要你親自出馬,你也該坐馬車來。」

    **一口氣說道。

    「沒事,不過是皮肉之傷。」**臉上的緊張與話裡的緊張,徐習遠明顯很受用,一雙清輝的眸子看著**,裡面的笑似乎都要溢出來一般,剛還如常的臉色開始慢慢地泛著蒼白。

    **見著臉色一下就開始發白的徐習遠,心裡立馬就明白了這剛才看不出破綻的臉色是他強裝出來的,於是臉上帶著慍色說道,「我是大夫,皮肉之傷不好好處理會出大問題的。」

    說完扭頭看向青楊,責備說道,「青楊,你就這麼任由你家主子這麼任性?也不勸著點。」

    還有皇帝表舅,這人都受傷也不派人好好這照顧點,還讓他這樣就跑到這裡來了。

    「小的該死。」青楊低下了頭,自家主子的命令他能違抗嗎?不能,不得不聽啊!

    「嗯,我信不過那些庸醫。」徐習遠點頭順著**的話笑著說道,「所以,我就來找你了。」

    **收回了目光,扭頭看向徐習遠問道,「你怎麼受的傷?出什麼事了嗎?」

    「被父皇責罰了一頓而已,事情有些長,回莊子我與你細細說。」徐習遠輕柔說道。

    被皇帝表舅責罰的?定是發生什麼事了,雖說皇家無真情,但是這些年來以**的瞭解,宣文帝對徐習遠是有幾分真心疼愛在裡面的,所以定是發生了事,否則不會無緣無故的責罰他。

    於是**看著臉色如常的徐習遠,也點了點頭,說道,「好。」

    徐習遠扯開了話題,一邊往回走,一邊側首看向**說道,「我瞧著你們兩姐妹似乎是從地裡出來的樣子。」

    **見他真的是要回莊子再說的樣子,於是打消了想要詢問的心思,抿嘴一笑,點頭,「嗯,我與姝妹妹在這裡種了一塊地,剛姝妹妹摘回去的青菜就是我們種的,晚上你可以嘗嘗。」

    聽得**的話,徐習遠溫柔的目光中露著期許,說道,「你親手這種的啊,那晚上我可得多吃些。」

    「都種了些什麼?姑祖母的身體可好?」徐習遠泛著笑,繼續問道。

    「嗯,外祖母的身體差不多痊癒了,過些日子我們就準備回去了。」**笑著回道,「這地啊,種了許多的,我與姝妹妹鬧著玩的……。」

    **瞧著他的臉色越來越不好,順著他的話說著這些日子在這邊瑣碎的生活,轉移他的注意。

    青楊牽著兩匹馬遠遠地跟在兩人的身後。

    沒一會,兩人就回了莊子上。

    「六殿下,郡主,公主在正廳裡等著了。」一進門,豆蔻就迎了上來,笑著說道。

    **見著等在門口的豆蔻,忙說道,「去把我房間裡的創傷藥舀來六殿下的房間,還舀些乾淨的布條,使個人去跟外祖母說一聲,就說六殿下受了些傷。」

    「六殿下受傷了?」豆蔻驚問道。

    「嗯。」**吩咐說道,「跟外祖母說,只是皮肉傷,不用擔心。」

    「是,奴婢這就去。」豆蔻點了點頭,拔腿就往裡面匆匆而去。

    進了房,**給他細細把了脈,又看了青楊帶來的藥方,把一味藥去了,然後又加了兩味藥。

    「郡主,藥,還有白布。」豆蔻抱著東西匆匆跑了過來,說道。

    「嗯。」**點了點頭,接了東西,伸手遞與青楊說道,「你給六殿下換藥,重新包紮。」

    「**。」徐習遠趴在床上,扭頭如點墨的眸子看向**,「青楊又不是大夫。」

    呃,意思要大夫換了?那就是要自己給他換藥的意思?難道不知道自己傷的背?**氣得臉色緋紅,說道,「換藥包紮誰都可以的,殿下若是嫌棄青楊手腳重,那讓豆蔻給你換藥。」

    「郡主,小的手重,不敢給殿下換藥。」青楊垂眸,很有眼色地與自己的主子站在同一條戰線,說道。

    豆蔻看了眼**與趴在床上的徐習遠,低頭垂眸。

    「醫者父母心。」徐習遠看向**,如水的目光帶著堅持。

    他絕對是故意的!**氣,「豆蔻……。」

    「**,她不是大夫,怎麼知道這藥要上多少?」**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徐習遠就柔聲打斷了她的話,輕輕地說道,「今天……。」

    徐習遠看了眼**,繼續說道,「我抗旨了。」

    說完拉了**的手。

    抗旨。

    上一世也是發生過這樣的事,是拒婚!**蹙著眉頭問道,「所以,皇帝表舅懲罰你了?」

    「嗯。」徐習遠微微點頭。

    **瞧著他寡白的臉,心裡罵道,受了傷還特意跑來這裡!但還是扭頭把手裡的藥方交給了豆蔻,吩咐說道,「你去熬藥,這些藥我們這裡都有的,你去取了快些熬了過來。」

    「是,郡主。」豆蔻鬆了一口氣,接了藥方轉頭兩腳並做兩步走了出去。

    徐習遠見著**的鬆動,勾了勾嘴角

    **用剪刀直接把他背部的衣服剪了。

    血跡滲透了包紮的布條,**伸手乾脆把布條鬆了。

    白皙的背上,鞭痕觸目驚心。

    **倒吸了一口氣,這鞭痕可是一條條都皮綻肉開,這執刑的人,可真是下了重手。

    看著這些縱橫交錯的鞭痕,**覺得心裡塞了一團棉花難受得很,又似是心窩的地方,被一根針給輕輕的刺了一下,只那輕輕的刺痛,卻慢慢地往四肢延伸而去。

    **垂了垂眼瞼,舀過青楊遞過來用熱水打濕了的帕子,先是清理了一下傷口,然後才把創傷藥往徐習遠身上的傷慢慢倒去,一邊說道,「受了這麼重的傷,你也不知道好好在家養傷,這一路騎馬顛簸,還吹風。」

    「嘶。」徐習遠痛呼了一聲。

    「痛?」**問道。

    「嗯,痛。」徐習遠點頭。

    青楊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徐習遠,痛?前面在府裡扯那中衣,也只是悶哼了一聲的人,這樣就痛了?

    青楊見著嘴角翹著的徐習遠,嘴角抽了幾下,扭頭看向別處。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問道。

    「嗯,父皇給我賜婚了,我抗旨了。」徐習遠勾唇,把事情說了一番。

    果然是拒婚。

    **想,這一生與上一世有太多的不同了很多的事情都改變了,這徐習遠金鑾殿上拒婚的事應該是發生在去年的,然,去年皇帝表舅卻是沒有給徐習遠賜婚,賜婚的是徐習徽。

    卻不想,過了幾個月,事情依舊還是發生了。

    說完,徐習遠扭頭目光灼灼地看向**,似乎在說,我做得好吧?

    「該,這金鑾殿上你也敢抗旨,你就不會好好跟皇帝表舅說,鬧到了金鑾殿上,還當著文武百官的面,這樣抹皇帝表舅的面子。」**說了一句,低頭利索地給他包紮。

    「我昨晚明明有跟父皇說清楚了的,可是他還一意孤行。」徐習遠說道。

    **看了他一眼,見他清澈的眼眸裡有著隱隱的怒火,於是說道,「還痛嗎?」

    「不痛了。」徐習遠忙搖頭。

    **眼底閃過一絲異色。

    到底,對皇帝表舅來說還是江山重要。

    平原侯府不錯,韓靈溪也是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

    皇帝表舅無視徐習遠說的話,直接賜婚其實也是想要逼徐習遠在金鑾殿上就範,為他想可能是有幾分,最重要的是,徐習遠娶了平原侯府的韓靈溪,平原侯府再加上加上沈家,如此,這樣就能與平衡了幾個皇子之間背後的實力。

    這頓鞭子,一來是為了罰他抗旨,二來也是為了給平原侯出口氣,這平原侯家的韓靈溪可是受了無妄之災,好端端的被公然拒婚。

    「嗯,好了。」**打了一個漂亮的結,說道。

    豆蔻端了剛熬的藥走了進來,「郡主,藥來了。」

    「可以喝了嗎?」徐習遠問道。

    「嗯,已經不燙了。」豆蔻點頭。

    徐習遠接了藥,眉頭都皺一下一口飲了,把碗遞了豆蔻,扭頭看向**,問道,「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嗯,還沒定呢。」**說了一句,吩咐豆蔻去了一趟廚房做些清淡溫補的彩,然後把忌口的事物讓她去告訴廚房,吩咐完了這才扭頭看向徐習遠,伸手拉過一旁的被子蓋在他的身上,問道,「怎麼了?」

    「沒事,到時候我跟你們一起回去。」徐習徽扭頭說道。

    「好,你受傷了反正也不用上朝。」**點頭。

    兩人正說著,安陽公主扶著夏姝進了門,問道,「小遠,傷到哪裡了?」

    「姑祖母,沒事呢,就是惹怒了父皇,被抽了一頓。」徐習遠笑著與安陽公主說道。

    「你這孩子,什麼事要與你父皇對著來,好好說不行。」安陽公主見他有些臉色發白,忙問**,「嚴重不?」

    「皮肉傷,養幾天就會好了。」**搖頭回道。

    徐習遠忙說道,「小遠不孝,讓姑祖母擔心。」

    安陽公主自是清楚宮裡行刑的人,手法是很老道的,自是不會讓徐習遠受內傷,但還是就徐習遠受傷了還跑來這莊子上,說道了他一番。

    聽了徐習遠說了原委,安陽公主沉吟了片刻,也沒有多說什麼。

    「那你就在這裡好好養傷,可不許再到處亂跑了。」安陽公主說道。

    「嗯。」徐習遠含笑點頭。

    平原侯府

    平原侯夫人得知自己女兒被六皇子在金鑾殿上拒婚了,氣得臉色鐵青,但這是牽涉到皇家又不能如一般的人家一樣上門去討個說話,有什麼辦法?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平原侯夫人滿肚子的怨氣沒處發,氣得躺在了床上。

    倒是被拒婚的當事人韓靈溪很看得開沒有什麼反應,聽得慶元侯夫人得躺在了床上,忙帶了丫頭去探望。

    平原侯夫人沒見著女兒還好,一見女兒就潸然淚下,一把就摟住了韓靈溪一把鼻涕一把淚眼哭了起來,「靈溪,我苦命的兒。」

    平原侯夫人摟著韓靈溪哭了好一會,才平靜下來。

    韓靈溪從一旁的丫頭手裡拿了打濕的帕子給平原侯夫人擦了臉,說道,「母親,是女兒沒有那個福分,您別太傷心。」

    平原侯夫人看著自己秀雅靈動的女兒,哽咽了一聲,「我可憐的女兒。」

    韓靈溪說道,「母親,想來女兒與六殿下是沒有那個緣分,況且女兒若是嫁入了皇家,將來母親想要見女兒一面恐怕都是很難,如今女兒被六皇子殿下拒婚了,這沒準還是一件好事呢?因為這件事,皇上會憐惜女兒幾分,有了皇上的憐惜,有母親與父親的疼愛,女兒將來肯定會幸福的。」

    平原侯夫人看著體貼漂亮的韓靈溪,摟著她又忍不住哭道,「我苦命的女兒,都是父親與母親害了你。」

    聽了平原侯夫人的話,韓靈溪眼眸微沉臉色卻是如常。若不是父親母親有那個高攀的心思,早點給自己定了親,哪會有今日這樣的事?

    「母親,俗話說一入侯門深似海,這皇家的媳婦比起尋常人家更是不好做,女兒沒有覺得委屈,事已至此,您別傷了身子。」韓靈溪說道。

    「小姐說得對,夫人,這皇家的媳婦哪是那麼容易的,這一般的勳貴人家的後院都煩雜,這皇家肯定就甚了。」一旁的媽媽也忙勸道。

    平原侯夫人臉色緩和了些許。

    韓靈溪辰時忙又勸說了一會,等平原侯夫人平靜了這才回房。

    「小姐這般的容貌,才情。」回了房韓靈溪貼身的丫頭憤憤不平,說道,「奴婢倒是要看看六殿下心儀的人,是怎樣的天仙。」

    「閉嘴,六殿下也是你能編排的。」韓靈溪皺眉。

    丫頭忙住了嘴。

    是夜,一輪彎月掛在天際,夜空佈滿閃爍的星光。

    **與夏姝陪著安陽公主說了會話,見著安陽公主有了睏意,姐妹兩就一起告辭了,然後又去了徐習遠的房間。

    看了看他的臉色,又給他診了脈,**扭頭吩咐青楊說道,「晚上好生看著殿下,若是發燒了,就去叫我。」

    「是,郡主。」青楊忙應道。

    徐習遠有傷,兩人也就坐了一會就起身回房。

    半夜,**被豆蔻給喚了起來,「郡主,郡主,不好了,六殿下發燒了。」

    徐習遠發燒了?

    本還有迷糊的**一個激靈,立即就睜開了雙眸清醒了過來。

    ------題外話------

    ╭(╯3╰)╮票票謝謝各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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