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如願被選進了暖玉閣,搬出了下人房,西樓也去幫忙收拾。她走的時候,滿臉的喜悅,引來院子裡一陣嫉妒、羨慕。
三天後,李佑安回來了,這位傳說體弱多病的二少爺給林氏請安後,便住進了暖玉閣。以後的幾日裡,也不常去林氏和母親何氏那裡請安,也見不外人,整日待在屋子裡,一應的吃穿用度都讓丫鬟們送到東廂,由從外面帶回的藥僮負責,那幾個選進去的丫鬟都住在後院,連二少爺的面都沒見到,李府的人越發覺得二少爺身子骨太差,見不得人。
西樓去見了兩次翠玉,聽她抱怨,二少爺回府時就沒有走正門,府裡只有夫人和房裡的一個貼身嬤嬤見過,其他誰都沒有見過這位二少爺的尊容,據二少爺的藥僮說,二少爺的病不能受風,閒雜人等越少接觸越好,免得帶了外面不好的東西過給少爺。西樓好奇,這二少爺弱不禁風也不至於這個地步,十年裡都不怎麼回家的人,突然這個時候回來,說不定還有什麼隱秘之事?
一天晚上,翠玉又將西樓拉到她那裡聊天,一直聊到二更,翠玉才放西樓回去,她從暖玉閣後門出來打著哈欠,伸了伸懶腰,慢悠悠往清風閣挪。
沒走多遠,忽然一道黑影閃過,翻進了暖玉閣的院牆,西樓犯疑,是賊嗎?不像。難道真讓我猜中了?這位自己臆想的病弱「美」男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西樓的猶豫一閃即逝,她還是沒管住自己的好奇心,想去看看這位出塵脫俗的「世外高人」到底有什麼秘密?一時忘了師傅的叮嚀,幾個起落,施展輕功,跟了上去。她自持輕身功夫一流,偷摸到了東廂,聽見有人聲,便上了房頂偷聽。
「公子,屬下已經查明……」是個年輕男子的聲音,低沉的,很是好聽,西樓暗暗讚歎。
「冉墨,過來!」另一個男聲響起打斷了剛才說話的男子,略帶疲憊,飄忽的,但又有種蠱惑人心的魅力。這該不會是那個「病西施」吧?西樓心想。
「咚」的一聲,東西倒地的聲音,西樓一驚,氣息稍岔,她趕忙屏住呼吸。片刻後,又有窸窸窣窣的衣服扯動的聲音傳出,西樓在屋頂上,越聽越覺得不對,接著一陣呻吟聲傳來,這兩人不會是……
西樓臉上臊得慌,沒想到她口中的世外高人李佑安竟有這種嗜好,是繼續讓邪惡因子作祟,旁聽?還是趁早腳底抹油,開溜?一時之間她倒不知該何去何從,腳下微微一動,露了行藏。
「房頂上的看官這麼快就看夠了,戲可還沒散場?」西樓剛要起身,屋內卻輕輕地飄出一句話,讓她腳定在當場,動彈不得,心裡咯登一下,迅速施展輕功要跑路,緊接著屋內躥出一道人影,身著白衣,看不清容貌,只覺夜風中,衣袂翻飛,身形如鬼魅,飄忽靈動,週身散發著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嗖——」,西樓只感覺一陣勁風沖腦後而來,知是暗器,急忙一個俯身,避將過去。可來人哪裡肯善罷甘休,接二連三地放暗器,西樓左避右閃,根本沒法逃跑。手一伸,接住兩枚暗器,原來竟是圍棋棋子,她心裡暗罵,這廝莫非端了個棋簍子來了,怎麼射個沒完啊?一分神,剛騰空躲開射向後腰的棋子,不想腳踝卻中了一記,一吃痛,「啊」了一身,落到房簷邊上,沒踩穩,側身又向地上倒去。
西樓掉下來地一瞬間。心裡頗有些懊惱。竟然如此大意!眼見就要落到地上。她握了握手中地棋子。出其不意。將這兩枚棋子甩出。飛射向下面擲暗器之人。甚為迅速。那人躲閃。堪堪避過去。一個旋身又向前邁了兩步。剛好站到西樓落下地地方。一抬頭。就看著西樓從上面摔了下來。撲向自己。
噗通一聲。兩人一起倒在了地上。西樓壓在那人身上。頭剛好埋在他地頸間。好巧不巧唇觸碰到了他頸側地皮膚。冰冰地。淡淡地藥香。微微苦澀。卻幽遠綿長。很好聞。這獨特地藥香縈繞鼻尖。西樓有點心醉了。全然忘了自己還身處「險境」。
事情來得太突然。李佑安本來想出來擒住夜半偷聽之人。沒想到自己反被將了一軍。雖然躲開暗器。卻被那人壓在了身下。正在氣惱之時。突然感覺到。胸前壓著兩團軟軟地凸起。脖子上貼著柔嫩地唇瓣。溫熱地氣體噴在頸窩裡。一時間他怔在那裡。臉有些發燒。怎麼是個女地?
「公子。你沒事吧?」冉墨本以為主子出手準保萬無一失。何須自己再動手。再者。主子明明實力略勝一籌。他不開口。自己也不好插手。不過現在看來。人是逮到了。只是這方式有點特別。看著躺在地上抱在一起地兩個人。冉墨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上去幫忙。所以只能試探性地詢問。
西樓聽見有人問話。終於反應過來自己還趴在一個男人身上。而這個男人正是李佑安。西樓蹭地一下跳了起來。飛快地轉過身背向李佑安和冉墨。雙手摀住臉。低下頭。嘴裡嘟囔著:「我不是有意地!對不起!對不起!」說完。顧不得疼。施展輕功就跑。冉墨緊跟其後。追了上去。
李佑安躺在地上。看著那嬌小地身影離去。想起剛才她說地話又好氣又好笑。本來緊繃地心弦稍稍鬆了下來。這女孩應該不是敵人!他站起身來。彈彈身上地灰塵。理順頭髮。手指無意間輕輕劃過脖子時。停了一下。唇角上翹。而後放下手。搖搖頭。進屋去了。
冉墨追出去沒多久,那個嬌小的身影就隱沒在黑暗裡,失去了蹤跡。他皺皺眉頭,此人輕功之高,他是不及。追人無果,他只得折返回去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