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呀,可與呂布戰到十餘回合,可比曹操手下的樂進厲害多了,與高順單打獨鬥也不成問題吧?要不是被折一臂,三國中當有其一席之地,太史慈不由生出招攬之心。
忙向武安國親切致意。
不過這武安國顯是出身寒門,見到這些達官貴人頗不自然,顯然不大擅長交際,繃緊的臉沒有什麼笑容,只是有點生硬地道:「幸會!幸會!」
可眼中卻頗有感激之意,太史慈大感奇怪,正要問兩人是否見過。不料旁邊一把柔和卻不失活潑嗓音傳來「哈哈,你就是東萊孝子太史慈!」。
太史慈愕然,不知何人敢如此放浪聲調。
卻見孔義沒有絲毫的不悅,反而大笑道:「文舉,快來見過讓你念念不忘的太史慈。」
太史慈釋然:原來是孔融。久聞這孔融出了名的牙尖嘴利還願意多管閒事、做人放蕩不羈、嗜酒如命。
眼見這園中的來客無不彬彬有禮,倒是這孔融不拘小節,現在未見其人,倒是先聞其聲,還真是個揮灑自如的人物。
說話間,一個不到三十的年輕人站到了三人面前,只見這孔融身材高瘦,頗有點仙風道骨之態。皮膚白皙如女子,臉容蒼白,卻有股罕見的文秀神采,手指纖長,予人一種有良好出身,大族世家子弟的氣質,只可惜雙目神光不足,否則更是氣概不凡,此刻偏偏寬袍大袖,加之一股撲面而來的濃郁的酒香氣,這孔融倒真是一派閒雲野鶴的高古風範。
太史慈看罷,不由心中暗讚,此人風采猶勝其族叔孔義。
站在孔融左邊的人赫然是陳琳,中等身材,雖五官端正,面貌白皙,卻頗為平凡,見到太史慈雖看似畢恭畢敬,不屑之色卻一掃而過。
略一比較,高下立判。
這陳琳明顯帶著一般世家子弟以門第看人的缺點,不如這孔融,雖然名聲極大且系出名門,倒也頗有識人之才。
歷史上這孔融就十分的看重太史慈這個寒門子弟,多次派人照顧太史慈的母親,更是為不少年輕有才華兒無才名的寒門子弟做廣告,還廣辦學校,開啟民智。
當然最讓太史慈看重的是這孔融不畏強權,直言不諱,雖然他所諷刺曹操的意見有不少都是迂腐不堪之言,令曹操無比惱火,但總比這軟骨頭陳琳強多了。
這陳琳先是在袁紹處威風不可一世,還親自起草討曹檄文,洋洋灑灑把曹操罵了個狗血噴頭,後來袁紹兵敗身死,這陳琳嚇得屁滾尿流,對著曹操搖尾乞憐,要不是曹操憐惜其文采,早就殺了祭旗了。
若是脫下戰袍,這曹操本乃風雅之士,對待陳琳也算幽默,認為這陳琳文采的確不錯,理由就是那篇討曹檄文罵的他渾身舒坦,治好了他的頭疼病。
太史慈每每想及此事便不由為之噴飯,覺得陳琳這份本事足可令動不動就要為曹操走古代開顱手術的神醫華佗汗顏了。
可憐河北無數慷慨激昂為國計民生悲歌涕零的文士都不得好死,偏偏這個無恥文人陳琳倒可終老,令太史慈大歎天何不公。
孔融右邊的年輕人則是徐干,沉默寡言,但雙目非常靈活,富有急智的樣子。
眾人自是一番客套。
太史慈經過徐盛來時一路上的提點,倒也應付得似模似樣,加之本身過人的氣度,倒也引得旁人對這年輕人目中時時露出驚異的神色,令不少只聞其名未見其面的人收起了輕視之心。
此時旁邊的管家偷偷拉了拉孔義的衣襟,指了指大廳內已經落座的幾人。
孔義這才反應過來,一拍自己前額,恍然失笑道:「瞧我這記性,來來來,子義隨我進廳去,還有幾人想要見你。」
言罷,招呼眾人進廳。
不出太史慈所料,站在大廳中自重身份、表現矜持的幾人都是其他幾個郡縣的太守。
這幾人對待太史慈的態度明顯很冷淡,尤其是那個清河太守任燠和平原太守管統,輕視的神態溢於言表。
太史慈卻不在意,只以為他們看不起自己是武夫出身,相反倒擔心起這兩個人的命運來了,現在可是中平四年了,那個張舉一旦謀反,首先受害的就是平原和清河兩郡,算算也就是這兩個月的事,太史慈本想在私下裡提醒這兩人小心防範,不過看他兩人這對自己的惡劣態度恐怕是沒機會了。
這幾人中,當然以北海相秦周的排場最大了,身後的文官帶了好幾個,連見到孔融施禮都帶達不理的,至於太史慈就更不用說了。
倒是他身後其中兩個對他彬彬有禮的文士讓太史慈大感興趣。
一個是太史慈相當熟悉的劉備早期的內政助手北海人孫乾(字公佑),另一個是在歷史上讓猜忌心甚重的孫權也無比放心的偏將軍、都亭侯,北海營陵人氏儀(字子羽)。
一般的年輕,一般的神采奕奕,只是在這幾個文官中地位頗低,看來在秦州這等昏庸老朽之人的手下也是不得重用,太史慈當然不會客氣,暗暗把兩人記在心底,日後緩緩圖之。
孔融和樂安太守陸康已是老熟人了,因此言語之間亦無所顧忌,見面後自是一番老朋友間的唇槍舌戰。
幾個太守中,也唯有這陸康對待太史慈態度頗為友善。
想想歷史上的太史慈和這陸康最後同殿為臣,倒讓太史慈此時生出怪異之感。
見著徐盛向自己打眼色,太史慈這才想起一件重要事,忙令徐盛把伊籍精心挑選的給孔義的賀禮抬到大廳中。
看到太史慈的手下把幾個箱子搬進了大廳,眾人一下來了精神,就連任燠管統等人也不例外。
畢竟這兩年東萊郡的稀罕物層出不窮,而這些東西都是在太史慈的控制下生產的。此時太史慈親自出手,這禮物一定有驚世駭俗之處。
孔融此時好像想起了什麼,阻止太史慈打開箱子,眾人大感奇怪,不過他是孔義的親戚,此種行為別人自然也說不出什麼來,心知孔融自有其道理。
只見孔融向陸康問道:「季寧(陸康的字),子尼那小子呢?有好東西看怎可缺了他?」
陸康苦笑道:「還不是被你的狐朋狗友勾搭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