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說了,將來把鎖魂鞭傳給我。
手機端閱讀請登陸m.我也沒什麼好為爹爹做的,只能幫著爹爹守住娘親嘍。娘親對不起,你的小棉襖,現在披在爹爹身上了。嘻嘻。」
一朵再也笑不出來了,只深深地望著無殤。
鎖魂鞭是無殤護體的武器。就像當年狐皇的武器追命,一直封印在眉心的紅痣內,是身體的一部分。無殤活著,鎖魂鞭便只認無殤一位主人。他要將鎖魂鞭送給無憂,除非他已經……他現在已經開始著手交代後事了?
無殤見手中看完的一本書堆疊在一側的一摞書上。
一朵終於好奇,他最近熬夜苦讀的都是一些什麼書了。探目一看,竟都是一些解毒配毒之類的書籍,其中還有一些是從兔子洞搬來的掉頁古籍。
他看這些是為了……
「我會想辦法救他。」他又翻開一本書。
一朵心頭一緊,眼眶一陣發熱。
無憂躡手躡腳,壞笑著退了出去。幫父母將殿門關緊,那一刻臉上的笑容褪盡,換上一臉的悲傷。這些日子,爹爹一直命人教她治國之道。她知道意味著什麼。在父母面前強顏歡笑,只希望他們能開心一些。
遙看向連綿的宮中燈火,似與天上的繁星連成一片。
在冥界的夜裡,天空就沒有這麼明亮的星星。
也不知崔玨叔叔曾經搬去冥界種的桃花樹開花了沒有。不知,宜暘會跟哪個漂亮姑娘坐在桃花樹下賞花。
一朵依偎在無殤身邊,為他挑亮燭火,更清楚照出書本上模糊的字跡。她輕輕靠在他的肩膀,終於將心底糾結的話,說出了口。
「我們還是放過花水吧。」
無殤握著書的手悠然一抖,瞇著寒眸側頭望著她。
「你這是什麼表情?願意,還是不願意?」
他的眼眸瞇得更緊,默不作聲。
一朵撓了撓鼻頭,「我也沒什麼別的意思,真的。就是覺得,她……或許大概,給她一次機會,也不一定就會繼續為惡。」一朵低下頭,「畢竟她那麼真實的喜歡過你,為你也付出不少。若不是因為愛上你,也不會犯下這麼多的錯。我不想……」
無殤忽然一把將她抱在懷中,橫躺在他的膝上。望著他霸氣的神情,說了一半的話,還是擠出口。
「不想你將來心有愧悔。」
「除了你,從不愧悔。」他摘下一顆碩大的葡萄堵住她的嘴。
翻身趴在無殤膝上,嚼著嘴裡汁水甜蜜的葡萄,心下一片歎息。同父異母的妹妹,如何下得去殺手。斷然是做不到啊。
她很害怕,會像姥姥那樣,落個心底永遠無法彌補的虧欠。到老了的時候,無法釋懷。
「放下兩個字,說的簡單,若讓心真正放下,確實不容易。可一旦決定放下了,會發現,身心都好輕鬆。我委實不是一個,善於記仇的人。」
無殤低頭,寵溺地捏了下她的臉。
「不是所有人做了錯事,都會得到應有的懲罰。天道沒有那麼公平,人也沒有那麼高尚全無私心。有些事,看得輕了,也就過去了。」
無殤靜靜地望著她美麗的側臉,一言不發,似在細細思考她說的話。半晌,他淡聲道。
「若她肯悔改。」
「所以我放尋花去見她了,或許會是一次機會。」一朵對無殤盈盈一笑。
無殤眸光一沉,「你不怕尋花將她救走?」
「我讓瑾瑜封住了尋花的法力。」一朵依然對著他笑。
「狡猾。」
「跟你學的。」她還是對著他笑。
「你怎麼總對我笑?」他凝眉。
「我想見你害怕我的樣子呀。」她笑得愈發燦爛好看。
無殤唇角一緊,「我何時怕你笑了。」
「沒有就算了。」一朵嘟起嘴,低頭絞著無殤垂在膝上的墨黑髮絲。「我在天界的時候,還欠了老君二十年,要幫他煉丹。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討債。天界二十年,妖界不知幾百年,我不想與你分開。」
「他不敢來跟你逃債。」他的口氣極為篤定。
「怕你再炸掉一次他的煉丹爐?」一朵含笑抬眸。
「怕我掀掉他的老君府。」無殤手上微一用力,便將一朵打橫擁在懷中,他的呼吸貼了上來。一朵紅著臉,神色嬌羞。
「我就說無憂像極了你的性子,你偏偏不承認。」
「看來姥姥沒少跟你說我的好話。」他低頭在她眉宇間吻了一下,「我還是很喜歡你對我笑的。」
「不像妖精了?」她挑挑眉。
「我那是在誇你美,這都聽不出來。」無殤一臉「你真笨」的表情,深情的吻落了下來。
桌上的燭火倏然熄滅,大殿昏暗下來,遮住了一室的春光旖旎。
尋花站在地牢的牢房外許久,才推門進去。
昏黑惡臭的地牢內,一片狼藉。
尋花痛了心口,幾乎不敢去看花水狼狽又憔悴的容顏。他低著頭,將一盤茉莉酥,和一壺茉莉花茶放在矮桌上。
花水喜出望外,「尋花!你終於來救我了。」
尋花收好食盒的蓋子,「你最喜歡茉莉花,喜歡茉莉花泡的茶香,喜歡茉莉花糕的香甜。」
他拿起起一塊糕點,在花水的面前,等待她品嚐。
「你不是來救我的?」花水紅色的眼眸怨毒地睨著尋花。
「你本如茉莉花一般純潔,緣何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忘川河畔的魔物!」她咬牙惡聲道。
「錯了。你是天界高高在上的上仙,聖雅清傲,純善如水。那才是你,你忘了?」尋花的眸底染上一抹傷色,「花水,放棄你的仇恨,放棄你的不甘。也放了你自己。」
「尋花,救我,好嗎?」她紅眸盈上淚光,急切地盯著尋花俊雋的臉,「你說過,會用性命保護我。」
「不要一錯再錯了,花水。」
「尋花,連你也不肯幫我了?」她聲音顫抖起來。
「我不是不幫你。我想救你脫離仇恨海,找回你原來的樣子。」
「我原先什麼樣子?你見過?別忘了,在你化人之前,從沒見過我,你只是一片彼岸花葉子。你見到我的樣子,都是我偽裝出來的偽善,我本就心思歹毒。我是忘川河畔的魔物彼岸花!」
「花水!你醒醒吧!」尋花痛聲道。
「我現在很清醒!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花水嘶喊,聲音的末尾一片沙啞。
「不屬於你的東西,付出生命也追求不來。」
「那麼你呢?!」花水一聲質問,尋花已啞口無言,只徒自端著手裡的白色糕點。
「你又在追求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名字的寓意!你追尋我又能得到什麼!你於我而言,只有利用!」花水淒聲大笑起來,「當年利用你幫我通風報信幫助玄辰奪位。後來利用你的精靈之身,將白兒的魂魄收集,將我的肉身運送到玄水明宮被無殤保存起來,再利用你去尋了女媧娘娘捏人的黃泥,捏成白兒轉世的肉身。一切都是在利用你!我被封印在南海深淵,不得再與你通靈,否則還會利用你更多!」
「我都知道。」尋花垂眸,掩住眼底的痛。
「你在我眼裡就是個傻子!」她鄙諷一聲,一把打開尋花手裡的茉莉花糕。「我只喜歡吃尊上做的茉莉花糕。」
「利用也好,欺騙也好,我從沒怨過你。」尋花又拿起一塊茉莉花糕依舊端在花水面前。
「不要再傻了!既不是來救我,就滾出去!」她又一把打飛。
尋花又拿起一塊,堅持放在花水面前。
「你非要我厭惡你!」她毒聲喊道。
「你受了傷,若不快些修復,熬不了多久。」他拿著糕點又靠近花水些許。
花水這才發現,尋花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嘴唇也蒼白的乾裂。莫名地心頭一緊,聲音艱澀起來。
「尋花,你……怎麼了?」
「這是我特意為你做的。猜你會喜歡,這樣的口味。」他將糕點放在花水的唇邊,茉莉花香中混著被濃郁花香遮掩不住的血腥味。
「尋花……」花水被仇恨層層包裹的心,終於有了些許的裂縫。有一絲暖暖的東西,莫名就溜了進去。
「我能為你做的不多,只有這些了。」他將糕點放在花水嘴邊,她顫抖著唇瓣,掙扎又掙扎地小小地咬了一口。
「真甜。」她梗塞了聲音。
「怕你吃不慣,多放了一些蜜糖。」尋花終於展顏,虛弱的臉上白得愈發透明。
花水吃著吃著,落下了眼淚,「……尋花,是不是……好痛?」
他搖搖頭,「我說過,會用性命守護你。」
「尋花……」花水無力垂下頭,淚水沿著臉頰蜿蜒而下。糕點的甜膩之中,血肉的味道那麼清晰,本讓人作嘔的味道,為何會覺得那麼甜?
她受傷了,是被無殤摧毀肉身的重傷。如今又被仙鎖困住,肉身不得已自行生長,週身都痛得好像被剜掉血肉一般。
花朵的養分本就從葉片而來,尋花彼岸花葉的血肉,可以滋養她的傷口迅速癒合,生長出完整的身體。
「若我都不幫你,你該怎麼辦。」他心疼地擦去花水臉上的淚痕。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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