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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青山隱隱流不斷的綠水悠悠 282:未曾相見 文 / 美越

    兔兒一路跌跌撞撞奔回澈宮,引得過路神仙紛紛側目,不禁猜測哪來的女仙子長得這般絕麗,其中也有人倒抽一口涼氣,愕然道,「這不是前段時間天帝親自帶回天宮的仙子!可是當年妖界的醜妃娘娘,亦是狐皇王上!」

    眾神仙皆知,妖界的狐皇王上已葬身忘川河底,香消玉殞再無回魂之日。(爪譏書屋又何來如此模樣肖像的女子?從她身上透出的一股凡塵味,像極了妖界至尊形影不離帶在身邊的小王后。

    眾人正詫異,只見那女子直奔澈宮而去,卻在宮門口僵住,似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眾人伸長脖子正想看個熱鬧,升起濃郁的仙氣霧靄將澈宮團團包裹,再看不清楚那邊情況。眾人唏噓,此乃地位頗高神仙法術所為,不禁對重重霧靄之下隱藏的真相猜測頗多。

    「天後娘娘!」兔兒忍住雙足骨骼碎裂的劇痛,勉強邁過高高的門檻,站在門邊又驚又詫地望著儀仗浩蕩,端端正正站在澈宮大殿前,阻住她去路的天後。

    天後垂眸上下略掃兔兒一眼,神色淡然毫無起伏,一切皆在她預料般淡定。

    兔兒急於見無殤將丹藥給無殤療傷,剛忍痛走了兩步,天後身後的四個仙娥已上前兩兩分站兩側阻止她向前。

    「天後娘娘!」兔兒大駭。

    「本後無意與你衝突。」天後斂聲低道,神色依舊淡漠。

    「還請天後娘娘放行。」兔兒不卑不亢迎上天後威嚴的眸子,她們位分相同,不必懼怕。

    「尊上需要休息,還請小王后暫且移駕。」天後的聲音兀地冷了幾分,轉而輕然一笑,「本後殿裡備了酒菜,邀小王后共飲幾杯。」

    「我……」兔兒正要拒絕,然則話還未說出口,四個仙娥已將她圍在中間,眼前一片白霧濛濛瞬間出現在了天後娘娘的寢殿。

    「天後娘娘你到底要做什麼!」兔兒厲聲質問,天後也只淡笑不語,端坐在桌前,親自斟滿兩杯烈酒。

    「尊上還等我回去,兔兒失禮,得空再來陪天後小酌。」門口已被四個仙娥阻住,兔兒不得出,回頭瞪向淡笑靜然的天後。

    「小王后何必焦急,也不差這一時半刻。尊上正睡著,免擾其好眠。」天後端起酒盞小啜一口,讚道,「如此美酒,小王后坐下來陪本後品上一品。」

    「你對尊上做了什麼!」兔兒詫聲質問,饒是再不相信一派和氣的天後會有陰毒的一面,也不禁猜測玄辰和無殤曾經視彼此為不共戴天的仇敵,玄辰的妻子豈會善待無殤。萬一借無殤重傷之機痛下殺手……

    兔兒的腳底浮起一層涼意,一寸寸襲遍全身。

    「尊上身份貴重,本後豈敢冒犯。」天後飲盡杯中酒,又自倒了一杯。「不但不敢冒犯,本後還折損自身修為替尊上療傷。」端起酒盞在唇邊,又頓住,挑眉看向兔兒,「小王后不陪本後飲一杯?」

    兔兒不盡相信她的話,轉念又覺得像天後這般身份顯赫的人物,豈會對她這樣的小人物說謊欺騙。坐在天後對面的位置,端起酒盞猶疑一下,敬過天後仰頭而盡。

    「兔兒謝天後為尊上療傷。」

    天後亦仰頭喝盡杯中酒,低聲笑起來,又將各自酒盞斟滿,「像你這樣率性的女子,本後很喜歡,只可惜……」她聲音僵住,只餘一絲笑意在唇邊,抬眸看向兔兒,眼底映著兔兒美麗的容顏,凜聲道,「以後就留在天界,不走了。我已命人送尊上回妖界療養,這會兒已經啟程了。」

    兔兒手中的酒盞一晃,灑了些酒水出來。渾身的骨頭都疼得劇烈,還是明顯感覺到心口一絲明顯的抽痛。

    「小王后不願意?」

    兔兒仰頭一乾而盡,顫抖地拿起酒壺又倒了一杯。望著酒盞中映著的那張嶄新又絕美女子的臉,她笑了,「有什麼不願意的,我一直都想從他身邊逃離。如今好了,終於分離了。」

    費盡心思的逃跑,終於在天後娘娘的助力下,名正言順地與他分道揚鑣,應該慶祝啊,就是不慶祝也應該很高興的啊,可為什麼心口有些發空?空得她不知咬牙忍抑劇痛的煎熬為了什麼,不知受盡痛苦瞬間長大又為了什麼。

    仰頭幹盡杯中的火辣液體,都說天界的神仙性情寡淡,所用之物無不寡味如清水,可天後寢宮的酒水辣的人唇齒發燙,一路沿著咽喉直接燃燒到胃裡,火辣辣的渾身滾熱起來,很是爽快。

    天後見兔兒喝的歡暢,便也自飲了兩杯,有些微醉,雙頰泛紅媚態萬千。「天下皆知,本後性情怪異,處事全憑一時喜惡,殊不知本後所作所為皆為了一個人。」說著,她擺擺手,「罷罷罷,小王后醉了,你們四個送小王后去休息。」

    幾聲脆生生的應諾,兔兒只覺得身體一陣懸空,便已出現在一個陌生的寢殿內。偌大的金龍雲紋大床,柔軟如踩在雲端,飄飄的很是舒服。本來週身正疼的劇烈,如今躺了下來疼痛漸消,醉醉的便起了睏意。扯過被裘蓋在身上,側身便陷入酣睡之中。

    不知睡去了多久,恍惚間覺得有人在輕撫她的眉睫,渾身一驚,猛地睜開眼,正對上玄辰灰色如水晶般透徹的眸子,正深深眷戀地望著自己。

    兔兒一駭,「你怎麼在這!」

    「這是本帝的寢宮。倒是本帝想問問你,你怎麼在這裡。而且……」他的手指輕輕拂過兔兒潮紅的臉頰,柔軟的目光如那三月春水照得人通體溫暖,她如乖巧的小貓哼唧一聲,醉後的意識還不堪清晰,窩在暖和的被窩裡不想起來。

    「反正我睡了,就是我的。」聲音越來越低,沉重的眼皮再次闔上。

    玄辰望著她漸入夢鄉恬靜的睡顏,難得笑得圓滿,她終於回來了。給她掖好被角,輕聲在她耳邊低語一聲,「睡吧,再沒有比這裡更安全的地方。」

    輕輕理好糾纏在她頸間的長髮,望了她許久還似看不夠般,唇角帶著只有年少兒時才有的笑意,恍惚間似回到往昔,她亦是這般霸佔他的床香甜酣睡,那時的她還是個雪團似的娃娃,粉雕玉琢的可愛,只見一眼就讓人深深喜歡上。

    觸電一般從回憶中驚魂,倉惶起身背影僵直,再不敢看床上倩影。舉步出門交代仙侍守好玄天殿,便去了天後的寢宮。

    天後正坐在窗外的梨花樹下,孤身獨飲。一杯接一杯,恍若那清冽的液體只是淡水一般,喝得雙頰緋紅精神恍惚,直到見玄辰長身玉立在梨花樹下,醉意才猛然醒了三分。望著他灰色如冰的眸子,兀地笑了。

    「天帝這麼閒。」

    「不然本帝應該忙些什麼?」他沉聲反問。

    天後輕佻柳眉,姿態端雅地斟滿酒,「佳人在側,天帝應該忙於溫香暖玉之中……」

    將將端起的酒盞,已被玄辰一抹靈光擊飛,惱怒地瞪著她,「身為天後,居然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天後霍地起身,迎上玄辰憤怒的灰眸。「我只是想幫你。」

    「所以你精心安排天筵,邀請妖王妖後前來赴宴,一切你早已精心計劃。」

    「沒錯。」天後坦然承認,「留下密匙讓尊上去見花水,不管尊上是否救花水逃出鎖仙台,於我都有可乘之機。尊上身負重傷,不惜剜心捨愛,如此良機豈能錯過。留下兔兒,送尊上回返妖界,三界封印已封鎖,但憑尊上天大的本事也登不上九重天帶走兔兒。如此,天帝便可和兔兒長相廝守……」

    「住口!」玄辰斷喝一聲。

    「天帝,何苦還要掩藏你的心思!愛她便得到她,永遠留在身邊。」天後的眼底浮上一絲悲愴,「我希望你能開心。」

    「你不配。」他冰冷的口氣帶著惱恨,天後悶笑一聲,醉態地搖晃一步。

    「這麼多年了,天帝還在怨恨我。當日我用三日醉將你灌醉,害天帝錯失救她良機。我亦悔恨不已,不該阻撓你下界……我想彌補,難道連這個機會都沒有?」她笑聲低喃,「罷罷罷,錯了終究是錯了,天帝也不必執意惱我。天帝早已猜出我的心思,卻不曾阻攔,明明心存私念,何必反口否認。」

    玄辰的臉色瞬時緊繃,週身掠過一股寒意,蕩起他藍色的衣袂翻飛。

    「你我之間只是兩族聯姻,利益使然,注定是一場錯誤的結合,總要有一個人快樂,痛苦才會減少一分。」重新坐回樹下的籐椅上,執起酒壺,「這些年,你知我不快樂,縱容我放任我,旁人皆以為你恩寵於我,豈不知你亦是愧欠。」

    玄辰筆挺的身體隱約一絲撼動,飄落的梨花糾纏在他墨黑的髮絲間久久不落。

    天後仰頭喝了一口酒,看向滿樹雪白的梨花,「我知道,天帝真正惱的是她吃了老君丹藥,備受痛苦,而她的痛苦卻是為了他。」

    望著玄辰遠去的背影,天後的眼角泛起一抹紅暈,揚起美麗的臉,任由花瓣飄落在臉頰上,從袖口裡摸出一個小指大小的毛筆,在指間流轉把玩。那個曾經會在毛筆流光中出現的淡紫色身影,時過境遷在歲月無情的沖刷下,已漸漸模糊了容顏,只剩下一抹紫色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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