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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青山隱隱流不斷的綠水悠悠 275:為何關心不能對我多一些 文 / 美越

    兔兒嚇得直接鑽到瑾瑜的懷裡躲藏起來,就在此時殿內忽然明亮起來。()是芊九發現殿內異動拿了夜明珠進來詢問,夜明珠的光亮將殿內照得通明,正好可以清楚看到兔兒像只樹獺賴在瑾瑜身上緊緊相偎。

    無殤怒了,但又只能壓攝,生怕驚得兔兒對他更加抗拒。

    「兔兒,我來接你回家。」

    兔兒更緊勾住瑾瑜的脖頸,感到身後的目光更加火辣地刺痛她的肌膚,抗拒地搖頭,心間卻為之一軟。回家?瑾瑜也曾對她說過帶她回家,為何沒有這般觸動心潮?難道在潛意識裡,已將玄水明宮當成自己的家了?也是,玄水明宮的主人是她拜過天地的夫君了,他們已是夫妻的事實天下皆知。

    可是,她不想回去。

    「尊上駕臨,蓬蓽生寒啊!」瑾瑜笑著鄙諷一聲,桌案上的畫卷被無殤週身的寒氣逼得翻捲,瑾瑜趕緊驅動紙鎮壓住,以免毀了他和兔兒親筆勾勒的畫卷,那可是他和她的美好回憶,豈能隨隨便便毀掉。

    無殤赫然發現畫捲上倆人一上一下的親暱之態,兔兒含羞帶怯的容貌勾畫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翻湧的怒火自心頭熊熊燃起,森冷的黑眸寒若嚴冬。

    「瑾瑜君上的膽子愈發大了。」無殤俊臉緊繃如斷裂之弦,瞬息妖魂現身,魅影一閃殿內黑影如霧氣瀰漫。

    「你看你看,尊上又要嚇唬我了。」瑾瑜嬉笑起來不以為意,邪魅的眼底艷色繾綣,「我與兔兒情深意篤,尊上何苦棒打鴛鴦,成全一段佳話我們二人自會對尊上感恩戴德。」

    瑾瑜字字清晰咬的極重,生怕無殤有一字聽不清楚。

    「尊上此時對我發難,是要傷了兔兒的心肝?」瑾瑜低眸對懷裡的兔兒,哀聲柔道,「兔兒,你我就要陰陽相隔,可會念及你我情分,到我墳前敬一杯薄酒?」

    兔兒當即鼻頭一酸,真真以為就要血肉相離,心痛的不能自抑,「瑾瑜哥哥……我不要與你分開!他要敢殺了你,我也隨著你一起去。」

    轟雷炸響般在無殤的腦海,高頎的身體猛然一晃,無法置信地盯著兔兒短小的背影,就那樣緊緊地擁著瑾瑜,她何曾這般依附信賴過他。隨著一起去……短短半月,她對他已感情至深至此?

    鐵拳捏緊,骨節泛白,青筋暴起。肅冷的寒氣幡然湧起,髮絲飛揚如一頭發狂的猛獸。他遲遲沒有動作,妖魂亦靜待其側等待指示。

    兀地,無殤的聲音無力地輕喚一聲,「兔兒,我不會殺他。」

    兔兒還是不盡相信,微微回頭惶惑地望著無殤,「真的?」

    無殤冷睨一眼瑾瑜,道,「天庭送來請柬,請你我一同天庭赴宴,我特來接你一起去天界。」

    「天界!」兔兒趕緊從瑾瑜身上跳下來。玄辰哥哥是天界的天帝,是不是去了天界就能找到玄辰哥哥?也不知他的傷好了沒有。

    「兔兒,明日我們就要啟程,今晚回去需要收拾一下。」他終於鬆口氣,向兔兒伸出手。

    兔兒剛要舉步又頓住,「你不是騙我?」

    無殤心口刺痛。從什麼時候起,他們之間已這般不值得信任?「從今往後,我再不會騙你。」

    兔兒欣喜地靠近無殤一步,回頭擔憂地望向瑾瑜,他眼底揮之不散的哀傷即便努力燦笑依舊無法遮擋,生生灼傷了兔兒的眼,她雖不瞭解男女之情的深篤,也明白兩個玩得很好的玩伴忽而有一個即要離去,剩下那一個總會傷心難過。

    「新歡,我去去天界就回,你要等我。」

    「好,我等你回來。」即便深深知道此後像這幾日朝夕相處的機會不可能再有,還是自欺欺人地認為她只是出去幾日就會回來。

    新歡。

    無殤的俊臉瞬時鐵青,在兔兒回過頭走向他時,又趕緊軟下容色,一時間憤怒與無奈交替更換,臉色極為難看。

    瑾瑜一直望著兔兒的身影消失在殿門口依舊久久無法回神,最後無力坐在籐椅上,目光落在桌案上未完成的畫捲上。

    芊九站在一側,深深望著瑾瑜,心殤的之情無需言表。拿了披風披在瑾瑜單薄衣衫的肩上。

    「秋夜寒涼,君上小心著涼。」芊九的手輕輕搭在瑾瑜的肩上,他一把抓緊她的手,他的手指那麼涼,涼得芊九心頭一疼,卻柔媚笑起萬種風情迷人攝魂似在刻意遮掩心痛。

    「芊九,我就知道,最後只會剩下這幾幅畫。」瑾瑜懶洋洋地笑著,執起筆蘸墨繼續畫未完成的畫。

    芊九沒有說話,只是目光深深地鐫刻瑾瑜俊美的側臉,在一側安靜為他研墨。

    夜過子時,一副雙修圖終於竣工,他輕輕吹乾墨跡,笑得容光煥發,恍若方纔的心傷悲淒只是一個幻影。

    「芊九,本君的畫技可有進展。」瑾瑜放下筆,端詳畫卷許久,覺得不妥,又蘸了一滴朱墨點在兔兒光潔的眉心,瞬時那嬌嫩幼小的容顏像極了一朵的縮小翻版。

    「君上的畫技只有在小王后身上才卓絕。」芊九笑著揶揄一聲,「我這就命人將此畫做成屏風置於大殿供君上日日欣賞。」

    「還是芊九最懂本君心思。」

    芊九掩嘴一笑,姿態柔婉,「跟在君上身邊幾千年了,君上還有什麼事是芊九不瞭解的。」

    瑾瑜「哈哈」大笑起來,拂開廣袖,臥在軟榻上,執起一壺濁酒,悠閒飲了一口。恍惚間似乎覺得榻上還有兔兒的氣息,伸手一模榻上空寂無物已再無兔兒的身影。

    芊九垂下眼簾,掩住眼底的心疼,拿著畫卷匆匆退下掩上殿門,空餘瑾瑜一人在殿內暢飲。望向空茫的夜空,遙遠的繁星閃閃明亮。在她的眼角閃過一抹淚光,隨即淹沒在她嫣然的笑容下。

    無殤帶著一朵是從貓王宮的正門雍容離去的,貓族之兵肅立跪地,一派恭敬。在途徑長廊遠處簇擁在一塊看熱鬧的美艷女子時,見兔兒戀戀不捨的樣子,無殤悶哼一聲,壓低聲音對兔兒說。

    「你走了,她們會把酒慶賀。」

    「為什麼?那些姐姐平時對我極為客氣親善。」

    無殤抱起兔而在懷中,出了貓王宮的大門,這才駕上踏風慢悠悠往玄水明宮走。他懶得和兔兒解釋為什麼,只是抱著她的懷抱緊了幾分。若不是她在貓王宮招人妒忌,豈會給他傳來線報。她還是個心思單純的孩子,在風詭雲譎的妖界人人居心不軌,只有他才是她最安全的依靠。可她卻只想著往外逃,外面有多凶險豈是他一語能道破的。

    「你們……」寂靜的秋夜,無殤欲言又止,藉著月下清冷的月輝,看向她一身的花枝招展,「他怎麼把你打扮成這樣!」活像青樓裡賣笑的風塵女子。

    「是我自己要穿成這樣的!」

    她的辯解讓無殤清楚體會到她對瑾瑜的維護,心中已痛得麻木,只有無奈的一聲淺歎。

    「你喜歡就好。」他的聲音驀然沉了幾分,遙望向天際皓月,「現在十月末了。待我們從天界回來,你也該七歲了。」終於她要長了一歲,他多麼希望她能快些長大,真真正正成為他的女人。

    「對呀,我要七歲了。」兔兒並無太大歡喜,反而落寞下來,「這麼久沒見娘親,也不住她如何了。我家裡窮,經常吃不飽飯,也不知娘現在有沒有飯吃。我卻每天大魚大肉吃著……」說著,兔兒的聲音哽住,「也不知我娘如何了。」

    無殤忽然夾緊馬腹,架著踏風飛速馳騁,轉瞬間就到了玄水明宮直奔玄水宮,進門就對婉蓮說讓小彩過來。

    兔兒正納悶,直到小彩過來,在一片五彩華光中出現娘在家勞作,弟弟在一旁玩鬧的影像,兔兒潸然淚下,也終於慰籍了想家的心思。娘看上去胖了些,想來張麻子確實對娘好了許多。而且穿戴也不似先前那麼破舊,殘破的草屋也經過修繕,看來崔玨真的有留下一筆錢給家裡。終於放下心來,側頭看向無殤,莫名地心裡泛起酸味來。

    有的時候,真的覺得他對她挺好的。

    「現在開心些了嗎?」他軟聲問她。

    兔兒點點頭,想要對他說聲謝謝可就說不出口。雙手托腮,幻想著天界會是什麼樣子,想她一個凡塵女孩,經歷了妖界的光怪陸離,又將登上凡人夢寐已久的九重天瞻仰各路神仙,真真讓人雀躍心思難定。忽然,兔兒無比認真地望向無殤。

    「玄辰哥哥到底怎麼樣了?」她認真的樣子刺痛了無殤的眼,心口一陣僵冷。

    「你的關心為何不能對我多一些。」

    見他著惱,兔兒也有點急了,「玄辰哥哥受了傷,我擔心他也在情理,你就活蹦亂跳在我面前,叫我關心你什麼?」

    無殤手臂的舊傷猛然覺得刺痛無比,還有後面被兔兒的釘子傷及的地方一直未癒時常流血。忽然覺得自己無比的悲哀。苦笑一下。

    「千峰山上,天後親自下界接走了天帝,他很好。」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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