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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嚥不下玉粒金蓴噎滿喉 200:不正經 文 / 美越

    「殺——」

    鳥王梁毅大聲下令,鳥族之兵領命攻擊。又從鳥王梁毅的身後飛出許多身形短小黃色鳥兒,那鳥兒有尖細鋒利的鳥喙,飛在半空中以敏捷的動作用尖利堅硬如刀似劍的鳥喙啄攻敵人。那些鳥兒似乎很喜歡吃食妖精的血肉,不少狐族之兵被啄去眼球吞入腹中,有的被撕扯下一大片皮肉血肉模糊。在吃了狐族妖精的血肉後,這群黃色的飛鳥變得更加兇猛,鳥嘴亦變得更加鋒銳尖利,分食頭顱如被刀削幾口吞食殆盡。一時間死傷無數,哀嚎震天,血腥的場面慘絕人寰。

    一朵大怒,飛出無數的淬毒銀針如細密的雨線射殺一片鳥兒,鳥兒掉落在地上瞬間化作無形消失不見。可那鳥兒好像殺也殺不盡繼續有更多從鳥王梁毅身後飛湧出來,遠遠一望黃色的鳥兒幾乎遮住了整個天空。

    極琰亦揮舞長劍拚力斬殺,守在一朵一側時刻保護她,生怕她傷到一分一毫。

    「這些血祭黃雀是我女兒綺影死前用自身鮮血毛髮幻化而成,斬殺不盡火燒不化!妖女,本王會讓整個狐族和你為我女兒陪葬!」鳥王梁毅低吼一聲,大手一拍王座的扶手,更多血祭黃雀飛撲而來。

    冥界的頭目見鳥王梁毅有殺手鑭,當即士氣大振,也跟著廝殺起來。

    一朵揮手間幻化出如彎刀的靈光斬殺一片密密麻麻飛攻而來的血祭黃雀。她揚聲大笑起來,站在點赤背上,白裙獵獵作響,長髮張揚如一朵嫵媚綻放的黑色妖蓮,透著鑽心蝕骨的寒冷讓人不禁恐懼起來。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本狐皇倒要看看誰還敢作亂!」一朵獰聲低吼一聲,輕輕一揮手,戰場上死去小妖們的靈魂在一片靈光閃耀下已被納入口中。

    瞬間,天色驟變狂風湧起,陰風瑟瑟寒意逼人,卷落無數的樹葉花瓣在半空中盤旋飛舞,天地間被蒙上一層晦暗之光,透著風雨欲來泰山壓頂的魄力,讓人心生畏懼。

    有些膽小的小妖小將已被嚇得渾身發抖,手裡的兵器也再抓不牢固,有的已掉在地上,想要慌亂撿起卻跪在地上再無力起身。

    極琰也震驚一向柔順如一隻小白兔的一朵會忽然變得霸氣逼人,還吞食了那麼多的魂魄,不知要被多少怨念纏身種下惡果。忽然覺得這樣的一朵陌生又遙遠,擔憂之餘也不由得欣喜,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他的朵兒再不會任人欺凌了,也不再用擔心他微弱的保護不能給她安然的一生。

    瑾瑜倒是顯得格外歡喜,一朵強大自身才是最好的結果。他也趁亂抓了幾個遊走的魂魄果腹解饞,長身玉立在一朵身側,妖美的眸光透著藐視萬物的凌厲。伸手在唇邊捏個訣,默默念了一陣,從四面八方湧來無數道速度極快的鬼魅身影,待到近處才發現竟然是無數的身形矯健的貓。這群晝伏夜出的貓族統統出動,圍在外圍,有的站在樹上有的站在屋頂有的徘徊在鳥族之兵四周,神色警惕目光陰寒瞬間化作人形,揮舞利爪飛身攻擊半空中的血祭黃雀。

    貓算是鳥的天敵,情況瞬間有所轉變。

    一朵週身白光攝人,將傍晚的血紅殘輝照得大地一片通明,靈光所到之處哀嚎一片,無數的鳥兵鳥將口吐鮮血倒地而亡,又有無數的鬼兵化作點點飛灰煙消雲散。夜晚即將到臨,必須在天黑之前冥界之兵靈力大增之際將他們逼退才能博得勝算。

    作亂的冥界頭目當即面色慌亂起來,見自己手下死傷無數,一頓手中的神杖,大喊一聲「退兵」無數的鬼魂趕緊退出數丈開外。

    鳥王梁毅顯然低估了一朵的能力,清瘦的身形在王座上晃了兩晃,還在不知死活地強撐。可他的將士已經不再勇猛,血祭黃雀亦在貓族的攻擊下殺傷力大減。

    「毛髮血液終有用竭之時,本皇倒想看看你能猖狂幾時!」一朵低吼一聲,週身靈光愈來愈強烈直逼鳥王梁毅所在之處,終於嚇得他跳下王座飛身退出一大丈才險險避開。

    鳥族見鳥王都逃了,士氣銳減,倉惶跟著逃命,也不知是誰大喊一聲。

    「現在妖王已經駕崩,妖界無主,狐皇地位與妖王並駕齊驅,還不朝拜新的妖王至尊。」

    狐族本就臣服狐皇自然跪地朝拜,鳥王梁毅登基不久又是反叛篡位本族內本就很多人面服心不服,在敗仗的危機下,竟也有不少鳥族也丟盔棄甲跪在地上。

    「誰敢背叛本王殺無赦!」鳥王梁毅氣得咆哮一聲,嚇得一眾兵將又趕緊連滾帶爬起來隨著大隊伍奔向鳥王。

    「哈哈哈……」一朵揚聲大笑起來,如此人心渙散的隊伍也敢舉兵侵犯軍心統一的狐族。

    「本狐皇不才,哪敢掌管妖界成為妖界至尊。不過倒是有權利重新選舉鳥族之王,若鳥族有意歸順,本狐皇自有能力護其一家老小一世安虞不受任何人脅迫。」

    一聽一朵這麼說,本來因為害怕鳥王梁毅殘暴狠毒的鳥族兵將當即搖擺不定起來。

    鳥王梁毅見兵心不穩,趕緊大喊一聲「回宮」!不想眾兵將卻有不少站在原地不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下一秒便有很多人不約而同舉起兵器大喊起來,「我們順從狐皇王上!」

    鳥族瞬間起了內亂,擁護鳥王梁毅的兵將以斬殺「叛徒」的名義廝殺起來。

    瑾瑜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道,「原來狐皇大人挑撥離間的本事和吃東西一樣強大。」

    一朵飛來一記眼刀,瑾瑜趕緊摀住嘴,「口誤口誤。」

    鳥王梁毅陣腳大亂,就在他想倉惶逃命之時,一朵身形一閃已瞬間移到鳥王梁毅身前,手化作鋒利的利爪直接扼住鳥王梁毅的咽喉。

    「鳥族一代謀相,篡位奪權自立為王時有沒有想過,你的子民也終有一日會像你反叛先王那樣反叛你。」一朵聲音低狠,目光陰鷙透著駭人的殺氣。

    「你敢殺我!」梁毅嚇得臉色雪白髮青,慌聲大喊,垂死掙扎放出所有血祭黃雀如過江之鯽飛攻向一朵。

    「有何不敢?」一朵獰笑一聲,撐起一個強大的結界將鳥王梁毅和自己包裹在其中,無數的血祭黃雀只能攻擊結界的外壁被擊碎鋒利堅硬的鳥喙,痛得連聲叫喚。()

    「你不能殺我……不能殺我!我不報仇了,不報仇了……」鳥王梁毅急聲大喊,綿軟的身子就要跪下去求饒。

    「晚了。」一朵不再猶豫,瞬間捏碎鳥王梁毅的咽喉。之後又一手抓住鳥王梁毅出竅的靈魂吞入腹中,瞬間彌補了施展靈力出現的身體空缺,舒服不少。

    就在鳥王梁毅死的那一刻,所有被他操控的血祭黃雀瞬間化作無數的毛髮和血滴隨著清風飄落在大地上,漸漸消融在土壤之中只餘一縷青煙裊裊而散。

    那是綺影的頭髮和血液。

    鳥族見鳥王已亡,本來擁護鳥王梁毅的兵將頓時亂作一團,不知該為鳥王報仇還是遁逃保命。作亂的冥界頭目見敗局已定早已逃之夭夭不見蹤跡。

    「我不會為難你們!只要你們不再肆意作亂,本皇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否則,本皇亦會像捏碎梁毅咽喉那樣捏碎你們的咽喉。」一朵望著亂作一團的鳥族又揚聲道,「三日之內,你們推選一位新的鳥王,我會親自為他加冕,一統鳥族。」

    彈了彈雪白的紗裙,頃刻不染丁點塵埃聖潔無暇。一摔衣袖,坐在點赤的背上,姿態有些慵懶有些嫵媚地回了狐王宮。

    當房門關上的那一刻,一朵栽倒在點赤柔軟的背上,唇角緩緩蜿蜒出一道血痕。

    「朵兒!」極琰就知道一朵不對勁,一把推開門抱住一朵搖搖欲墜的身體。

    點赤還是對極琰不太和善,呲了呲牙便盤踞在一側擔憂地望著一朵。

    「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一朵無力地靠在極琰懷裡,臉色蒼白的嚇人。極琰心疼地擦乾淨一朵唇角的血痕,抱著她放在榻上。

    「我去給你抓幾個魂魄!」

    一朵一把抓住極琰,輕輕搖頭,「我已滿身罪孽,斷然不能連累你毀了一生。狐皇之身注定生生世世罪深孽重不得善終,便是因為靠吸食魂魄維持滿身靈力的下場。我已經這樣了,什麼都不怕了,你決不能再因我受累。」

    說完這些話,一朵便無力地大口大口喘息起來。

    「若能為你分擔些許,我又怕什麼罪孽深重。」極琰緊緊抱著一朵,心痛得幾乎無力支撐,眼中有滾熱的液體湧出,滴落在一朵漆黑柔亮的髮絲間。

    「你若敢,我便在你面前消失,再不見你。」一朵緩緩閉上眼,緊緊咬住嘴唇忍住五臟六腑撕絞的劇痛。「你放心,我不會有事,休息一會就好。」

    極琰緊緊抓住一朵冰冷的柔荑,重重點頭,「我不去,哪裡都不去。」

    一朵感受到他掌心的溫暖,便貪婪地想從他身上汲取更多的暖意溫暖冰冷的身體。她真的好冷好冷,好像置身冰窖般冷得骨血都要凝固。

    極琰緊緊裹住她瑟瑟發抖的身體,柔軟的唇瓣緊貼著一朵的發頂,心口如被一把利刃翻攪的疼痛,就連呼吸都疼得顫抖。

    「朵兒,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幫你。」他的聲音帶著顫抖的哽咽。

    「不要讓我擔心你,覺得欠你太多,便是幫我了。」一朵蒼涼一笑。多麼希望現在抱著自己的人,給自己深切關懷溫暖的這個人是他啊!那個被她親手殺死的他。若他給她的溫柔有極琰的一半,不!哪怕三分之一,她也會甘之若飴,不會滿心淒苦。

    「你們抱的這麼緊,好生讓我生氣呀。」瑾瑜邪佞的聲音總是帶著慵懶的調侃,給人一種極不正經的感覺。

    極琰斜瞥一眼瑾瑜,並不理會。

    點赤站起來對瑾瑜翹起雪白的尾巴,形容很是親切,頭也在瑾瑜的身上拱了拱。還拽了拽一朵雪白的衣袖,好像表示要瑾瑜抱著一朵。

    「乖啦。」瑾瑜拍了拍點赤的頭。

    「好吵。」一朵皺起眉心,厭煩地抱怨一聲。

    「人家是給你送好東西來了。可不是存心要打擾你們郎情妾意恩愛纏綿。」瑾瑜很無辜地嘟起紅唇,將一朵從極琰懷裡搶過來抱在自己懷來。「你可以出去了,狐皇大人現在是我的了。」

    極琰喘了幾口粗氣,瞪一眼瑾瑜摔袖出門。

    「你就不能正經點。」一朵嗔道。

    「你要見過我不正經的時候,就會發現我現在真的很正經。」瑾瑜貼著一朵的耳朵咬文嚼字,每一個音節都透著濃郁的調戲味道。

    一朵懶得理他,想要推開他的懷抱躺下睡覺。瑾瑜卻從袖子中拿出一個紅色的小瓷瓶,打開蓋在在一朵鼻翼下,她當即嗅到一股新鮮的魂魄味道,頓時吸引了一朵全部的精神。就好像吸毒的人終於得到大麻急不可耐地搶下小瓷瓶,一口將那魂魄吸入腹中。

    「我的身體就好像一個空洞,再多的魂魄也只能解一時之渴。日後,再不要為我做這些了。」一朵無比滿足地癱在瑾瑜懷裡,身體雖然還沒有力氣,五臟六腑的疼痛漸漸消失。

    瑾瑜輕輕撫過一朵額邊的碎發,指腹一點一點描畫她眉心胭紅的硃砂痣,聲音溫柔如三月春江暖水,「只要還能解渴就好。就怕我在你這已一無是處。」

    一朵睜開眼好笑地望著瑾瑜五官深邃的妖美容顏,「君上大人,你若都一無是處了,望眼妖界誰還有用。」

    瑾瑜白她一眼,哼了一聲,「我也想聽你方才對狐王極琰說的那席話。」

    「我說什麼了。」一朵噗哧笑出聲,掙開瑾瑜的懷抱,慵懶地靠在軟枕上。

    「你不叫極琰為你抓魂魄,卻吃了我抓來的魂魄,不行!我吃醋了。」瑾瑜貼著一朵,曖昧的喘息近在咫尺逼得一朵臉頰微微燒紅起來。

    「因為……因為你說過我們才是同類。」一朵趕緊避開他,拽著點赤碩大的身體橫在他們之間,才覺得彼此間不再那麼曖昧不清了。

    「狐皇大人的意思是承認我們……」瑾瑜似乎很滿意一朵的回答,拖著長音燦笑著貼近一朵,礙於點赤的身體實在碩大,便使勁推點赤讓地方,一朵就是抓著點赤不許動。

    「承認什麼?」一朵無辜地眨了眨美麗的大眼睛。

    「切。」瑾瑜不屑地嗤了一聲,「本君身邊可是美人不斷。」

    「是是,瑾瑜君上不管是商公公時還是月兒時都很有異性緣。」一朵連連附和。

    瑾瑜面色一沉,「過去的事不要總提了!」

    「是是是,不提不提,再也不提了。」一朵趕緊擺手。

    瑾瑜挑挑眉,又笑逐顏開,趴在點赤身上,一手托腮,笑意猥瑣地望著一朵。「不知本君的異性緣對狐皇大人有沒有效用。」

    他篤定地目光,讓一朵倍加覺得他是個很不正經的男子。而且無賴潑皮的本性簡直發揮得淋漓盡致,對此一朵極度表示無奈。

    「君上,我一直覺得你還是那個天天跟在我屁股後喊我一朵姐姐的月兒,拿你當親妹妹看待來著。」一朵無比天真地實話實說。

    「我是男人!」瑾瑜低吼一聲。

    「是!」一朵趕緊點頭承認,「其實你是商公公那會雖然不待見我總是罵我,總的來說對我還是不錯的。還曾想過,再見商公公要孝敬孝敬您老人家。」

    瑾瑜臉色鐵青,唇角一陣抽搐。轉而又眸光一亮,向一朵再次貼了過來,「我可記得那次在蓮池你對我說過要以身相許來著。」

    一朵結巴了,「有……有嗎?我好像只說了小女子無以為報……」

    「難道下一句不是以身相許!」瑾瑜再次惱了。

    一朵訥訥地搖了搖頭,「不是。」

    就算是,也不能承認呀。

    瑾瑜臉色發黑,狠狠錘了一拳橫在中間的點赤,很沒有風度地摔門而去。

    點赤看著瑾瑜摔得門框晃了晃,它碩大的身體也嚇得晃了晃,黑溜溜的大眼睛無辜地望著一朵。

    「他這是怎麼了?」一朵擦了擦額上的汗滴滴。想到原先的自己,每日都在糾結找個男子雙修或者嫁掉,修掉身後的大尾巴,那時候的單純無知真是求之不來的祥和美好。不想無意之失的一句話,惹了瑾瑜這只難纏的妖精。

    點赤搖了搖頭,看了看一朵又搖了搖頭,表示很無奈。趴在一朵身邊,閉上眼睛舒服地睡覺。一朵躺在點赤身上,柔軟順滑的皮毛總是給人一種很溫暖的安全感,像個避風港擋去所有風霜雨雪,給她一種踏實的感覺。手輕輕放在小腹上,拍了拍。

    孩子,我們要睡覺了哦。

    就在一朵即將睡著時,忽然覺得週遭的溫度急劇下降,冷得好似寒冬臘月。一朵在點赤的懷裡縮緊身體,還是不能從點赤的身上汲取更多溫暖。還以為自己病了,當嗅到一股極為明顯的煞氣時,一朵猛地睜開雙眼,飛身而起就近從窗子飛了出去。點赤亦渾身警惕,雪白的皮毛膨脹趕緊跟著一朵也從窗子跳了出去。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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