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璣腳下虛軟一個趔趄就坐在了一側的小溪中。懊悔昨夜居然因一時恐慌就匆匆逃命了,竟然沒有拚死一搏。但面上還是苦苦哀求,為自己開脫。
「丑妃娘娘,我也是被逼迫的!我不想與您為敵呀。青輝和綺影聯合一起,要挾我這麼做的!」
「你空有大志,腦子也很靈光,運籌帷幄步步為營的手段真真無幾人能及,只是你太愛惜你自己了,凡事總想做幕後主使可不行,親力親為效果會更好。青輝再如何聽從你的命令修煉秘術,終究那都是別人的能力,而你還是一個只有八百多歲修為的小孔雀。你怕修煉邪術玷污你的靈力修為遭群妖唾棄反擊,不得已在孔雀族服眾。難道你就沒想過,青輝有朝一日會背叛你。」
「青輝背叛我?!」
「他可是將你的惡行統統都告訴我了。」
玥璣拚命搖頭,「你說謊!青輝絕不會背叛我!」
「你只要告訴我誰與你們裡應外合算計我,或許可以饒你一命。」一朵蹲在玥璣面前,手指勾住玥璣的下巴,口氣溫柔透著駭人的寒冷,「你應該清楚,我捏死你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你……你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厲害……殺了青輝之後……還有力氣對付我!」玥璣仔細盯著一朵的臉,試圖尋到一絲破綻,那精緻完美紅潤的臉頰沒有絲毫恙色隱忍。眸光一陣流轉,試探問一朵,「你真的沒事嗎?若身體不適可不要強撐,萬一……萬一丟了性命,玥璣一條小命怎……怎抵得過狐皇的命尊貴。」
一朵冷笑一聲,「花水上仙渡給我千年修為養護我的身體,你也應該曉得,花水上仙的法力可是極為高深的。」
一朵成功在玥璣的臉上看到了憤懣不安,一把扼住玥璣纖細的脖頸,手上漸漸用力掐得玥璣臉色憋紅轉為暗紫。
「你……你不想知道……是誰……是誰指使我們……」玥璣痛苦地擠出細弱的聲音,揮動雙臂掙扎毫無效用。
「卡吧」一聲脆響,一朵再不給玥璣掙扎反抗的機會,直接掐斷玥璣纖細的脖頸。
玥璣的頭耷拉下來,垂落在一邊,姣美的容顏是死前絕望的痛恨,雙眸張得大大的,佈滿血絲掙狂地盯著一朵,似在訴說她的痛恨憤怒與不甘。
一朵厭棄地將玥璣的身子丟在青輝那邊,掃了掃雪白裙擺上的灰塵,瞬時片塵不沾身,聖潔無暇如朵冰晶剔透的雪蓮。
強忍住虛弱的身體,額上大汗淋漓,花掉了臉頰上精心描畫的粉嫩腮紅,透出她蒼白毫無血色的臉色。扶住劇痛灼燒的心口,一口熱血噴了出來。無力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
在以最強大力量殺了青輝的那一刻,她便難以支撐了。佯裝毫無異樣不過是騙玥璣不敢反抗,得以輕鬆殺了玥璣的機會。
見玥璣的魂魄飄飄悠悠從身體上分離出來,一朵一把抓住玥璣的魂魄,那股新鮮魂魄的味道真真比世間最最美味的佳餚還要誘人。
玥璣嚇得掙扎大叫,她早就聽說,九命狐妖靠吞食靈魂維持滿身至邪靈力。一旦被她吞食,便是化為她體內維持靈力的養分,自此再無輪迴等同魂飛魄散。
「你若敢吃了我,我不會放過你———」玥璣嘶聲大叫。
一朵一口將她的魂魄吞入腹中。本來還不打算趕盡殺絕,既然玥璣還這麼不知悔改,她又何必狠不下心將玥璣徹底毀絕。
吃了玥璣的魂魄,胸口瞬間不在那麼劇痛灼燙,大汗也漸漸止住,氣力恢復不少。躺在地上休息一會,待月上中天墨黑天幕佈滿璀璨的星子,一朵從地上起身。看著小溪邊孔雀和白蟒的屍體,一到靈光灑下,屍體消融化作一片血水融入潺潺流水之中順流而下消失徹底。
本來還月朗星稀的夜空,忽然烏雲密佈狂風驟起,瓢潑大雨瞬息而至。
一朵走在深山老林中,滴雨未沾身。群妖見她一臉陰沉,目光冰寒,嚇得紛紛退避。
接下來去哪裡?
一朵一路往北走,往北走。大雨下了一夜,她便走了一夜。終於在天色微微放亮時走到了玄水明宮的宮門外。
守門的侍衛一見到她,先是一愣,趕緊跪地叩拜打開宮門。
就在宮門開啟的那一刻,無殤騎著踏風站在風雨中似是要出門的樣子。他看到一朵回來滿面的怒色凝固成震驚,旋即眼底湧現的歡喜還是有那麼一瞬暖和了一朵冰冷的身體。
倆人站在宮門口,遙遙對望許久無言。還是無殤先開口打破僵滯的氣憤,狂風暴雨中傳來他低緩的聲音,那口氣好像等待孩子回家的慈父。
「回來了。」
「嗯,回來了。」
無殤駕著踏風走過來,通體純黑的馬與他那一身墨黑的長袍幾乎融為一體。身處雨中亦是滴雨不沾身,俊美肅冷的容顏天生就是受人膜拜的王者。
一朵仰頭望著他,不悲不喜地望著,好像亦如幾千年前站在萬妖山的最高峰仰望天空等待他駕雲而來。
他向一朵伸出手,一朵愣了許久才將手放在他寬大冰冷的掌心上。他的手,原先總是暖暖的,只要觸碰就能暖到心底。而今他的手是那麼的冷,沒有絲毫溫度,冷得人從頭到腳一陣寒戰。
無殤微一用力帶一朵上馬,調轉馬頭緩步走進玄水明宮向臨水宮的方向走去。
這一路走的很慢很慢,倆人都沒有說一句話。一朵坐在後面只能看到無殤的背影,那僵直的背影總是孤高如這世間孑然只有他一人般蒼涼孤漠。
在臨近臨水宮時,無殤終於還是率先開口了,「你去哪了?」
「隨處走走。」一朵淡聲回他。
「怎麼又回來了?」
一朵袖中的手微微收緊,「想你了。」
踏風猛然停下,無殤微微側頭,一朵只能看到他低垂的濃密睫毛。「果真?」
「你為何總是不信我呢?」一朵低聲問他。
「你又何曾真誠待過我。」他的聲音很沉,幾乎與嘩嘩的雨聲融為一片讓人聽不真切。
「你又何曾全心全意過。」
沉默。
四下只有雨聲風聲。
無殤翻身下馬,獨留一朵一人在踏風背上。忽然覺得這樣高的馬背好淒冷,冷得人覺得站在了高處不勝寒的頂峰。一朵頭腦一眩從馬背上摔了下來,落地無聲如花瓣悄然而下。
模糊的雙眼,她看到無殤高頎桀驁的背影大步離去。緩緩閉上眸子,耳邊傳來踏風的嘶鳴聲,這才聽到一陣惶急的腳步聲,還有無殤的大聲呼喚。
「兔子!」
一朵做了一個很美很美的夢。夢中有位一襲白衫勝雪的男子和一襲白色長裙的女子,男子喚女子「小白兔」,在那個漫山遍野百花齊放的山坡上,他為她編製了一個五彩花環戴在頭上。
「聽說你們妖界以花環示愛。」男子有些羞赧地低下頭,「不知小白兔可願為我跳一支舞?」
女子羞得雙頰緋紅,襯著眉心一點硃砂痣更加妖嬈絕世。她扯起裙擺在花叢中翩翩起舞,天空下起一片花雨,色彩繽紛中那一抹絕世而立的白色如九天降下的絕世仙子,世間唯她獨美。
男子手中化出一支白色長笛,悠然吹起一首「伊人笑」。曲子委婉動聽如絲絲柔風涓涓細流熨貼人每個毛孔都妥帖舒服,軟軟地滲入心海自此成為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弦音。
一曲作罷,女子羞澀地低下頭,男子長臂一攬將她摟入懷中。
「小白兔,你可願做我的妻子?」
女子滿目幸福的感動,「你可是天界的太子,我乃妖界邪妖你也願意娶?」
「不管你是誰,此生我都娶你為妻此志不渝。」
他鄭重的誓言成為女子此生聽過最好聽的一句話。
天界大殿上,女子畢恭畢敬跪在一片仙霧繚繞之中。她美目盼兮悄悄看一眼遙遙坐在高位上的年邁天帝,他看上去慈眉善目應該很和藹容易接近。
天帝走下高位,緩步踱到女子面前,低聲問她,「你可知你的使命?」
女子茫然不解地搖了搖頭。
「九命邪妖天生九命,擁有死而復生以命換命之力。天道降你於世,並非讓你空有神力肆意逍遙九世。」
天帝的話讓女子更加雲裡霧裡,天真地揚起臻首,仰望天帝,「天帝的意思,小妖還有天命在身?」
「你的天命便是生生世世守護天界之王,用你的命守護。」
女子低下頭,沉默許久,「小妖知道了。」
女子孤獨地站在萬妖山最高的巔峰,白裙在狂風中獵獵作響,仰頭望著蔚藍的天空,期盼那個一襲白衣的男子可以駕雲而來。然而,她等了好多年,等來的卻是他與雪神訂親的消息。
耳邊傳來無殤的聲音,那樣的焦急無措,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即將離他而去。「兔子,兔子,兔子,兔子……」
他的聲音一聲重過一聲,尾音竟帶著隱隱的顫抖。
他哭了嗎?為她而落淚?是幻覺吧。
一朵想睜開眼睛,眼皮卻沉重得好像灌了石膏無論如何都睜不開。手被無殤緊緊握住,貼在他冰冷的唇瓣上,觸感軟軟的好舒服。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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