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手哉,都一千歲了,居然還沒修掉尾巴。你果然笨到連二百年修為的小妖都打不過!」
若不是宜暘跑的快,一朵肯定給他一顆毒藥丸。
天色漸漸泛白。一朵又變成一個人,形單影隻漫無目的地在宮裡亂晃。也不知阿牛的傷勢如何了!
走著走著,竟然走到了靈清宮。漆黑的宮門緊閉著,兩盞昏黃的宮燈發出微弱的光芒。宮門前的石階上生滿苔蘚,蕭條之象不由讓人歎息世態炎涼。院子裡傳來早起宮人打哈欠伸懶腰的動靜,接著是兩個宮女的對話聲。想必正是雲美人宮裡僅有的兩名宮女。
「同樣都是做宮女伺候人的,人家都殊鮮亮麗吃香喝辣,咱們卻要守著一座死人楷吃糠咽菜不見天日。」
「都怨那隻兔妖,攪了美人娘娘翻身的好機會。」這宮女說的咬牙切齒。
一朵自知有愧,躡手躡腳從宮門口走過,這時裡面傳來女子驚恐的尖叫。
「啊——美人上吊了——」
「救命……救命啊……美人自殺了……」
「還不快去找太醫!」
不消刻,有個宮女推開厚重的宮門,跌跌撞撞跑出來,直奔太醫院。
一朵剛從太醫院出來,知道太醫們都守在藏嬌宮,雲美人的宮女肯定無功而返。如此一來豈不耽誤了雲美人的救治!本不打算插手後宮之事,自己只數客終究要離開玄水明宮遠走高飛。
「娘娘……您為何這麼傻……尊上若心裡有您自會再來……您還有機會啊……」裡面的宮女哭得淒絕悲愴。
一朵躊躇稍許,還是從開著的宮門進了院子。
靈清宮的擺設居然比之前更加寒酸。雲美人的屋子裡散著一股子嗆鼻的霉味,應是多日未開門窗透氣。而躺在宮女懷裡的雲美人,一襲紅裙如血,正是那日蓮池上跳舞所穿的紅裙。精心描畫的妝容遮掩不住憔悴消瘦的臉龐,一對靈秀的眸子緊閉著,長密的睫毛上掛著點點淚珠,顯然哭過。
「讓我來瞧瞧雲美人吧。」一朵輕輕說。
宮女冬蘭歡喜回頭,見來人是一朵,所有的歡喜化作憤怒與怨恨,「怎麼是你?滾出去!美人有今天,還不都是你害的!」
「太醫們現在都在藏嬌宮,你覺得憑美人現在的處境調得動在藏嬌宮的太醫過來救治麼?你只有選擇相信我。」一朵一邊說,一邊從袖子中掏出一個香囊,香囊裡裝著大小粗細不一的整套金針。
這時,冬香氣喘吁吁地跑回來,「太醫們……都去……都去藏嬌宮了……咱們根本請不動!」
冬蘭痛哭起來,緊緊攥住雲美人的手,發現她的手越來越涼,最後只能選擇相信一朵,「你若救不活娘娘,我拼了命也要與你同歸於盡。」
一朵自是胸有成竹。在現代時她學過中醫針灸,經過這一千年的沉澱,手法自是如行雲流水般熟稔。救個因窒息而昏厥之人,不在話下。雲美人的脖頸有一道明顯的青紫淤痕,若不是近日她身體消瘦厲害,只怕這會兒早已沒命。
一朵將金針刺入雲美人週身大,不一會雲美人咳嗽一聲,大口大口喘息,胸口劇烈起伏如瑟瑟秋風中飄搖欲墜的枯葉。待喘息漸漸平穩,雲美人也逐漸恢復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