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夜裡睡不著覺,出來溜躂溜躂你信嗎?」我看到眼前的倆保安,懵了一下,底氣不足地說。
「你是精神病,還是當我倆是傻子?編瞎話,能不能加進去點智商?」其中一個保安看著我說。
「對對對,我有精神病。」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說,這大半夜的,我在人家醫院裡溜躂,挨個診室門看,他們肯定在監控裡也都看到了,要不,不能出來。我連忙順著話指著腦袋,神經兮兮地說:「五樓的王醫生說我有病,我藥吃沒了,就來找王醫生開藥,可是王醫生不在呀,我就找啊找啊。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麼?」
那倆保安看我神經兮兮地樣子,都向後退了一步,立馬就換了一種眼神看我。
我瞪著眼睛,繼續裝神經地說:「這醫院裡,有好多鬼呀!」
說完,還不等那兩保安反應過來,我就裝瘋賣傻地從樓梯間裡下了一樓。
出了醫院大門,看那倆保安沒追出來,我估計他們看我神經不咋正常,手裡也沒偷什麼東西,也就沒有追我。
上了陸冥的車,陸冥對我豎起了一個大拇指,說:「有進步。」我知道陸冥指的是我敢單獨面對鬼,而沒有給他打電話的事。
陸冥又問我打聽到什麼沒。我就把李婆婆的話,跟陸冥說了一遍。
目前知道的有用信息,一個是在珍珍表哥家作祟的,不是珍珍表哥的孩子,也不是鬼嬰,是小鬼兒。二個就是,這個小鬼兒死的年頭至少也是十年以上了,看這情況,又遇到一個沒有暫住證的。
陸冥聽了以後,皺了下眉,說只有週末的時候,去珍珍表哥家正面會一會那小鬼兒了。
接下來的幾天裡,我依舊忙碌在手機店與網店之間,抽空的時候,跟陸冥帶著李婆婆去拜訪了一下她那不務正業的兒子。她那混賬兒子,3也在李婆婆一番「苦口婆心」地教育下,最終得以讓李婆婆入土為安。
週六的時候,我在網店裡,還接了一單跑腿兒的生意。據鬼顧客講述,他生前是一個軍人,陽間還有一個老母親活在世上。鬼顧客的母親,現在跟他的戰友住在一起。
鬼顧客當年也是為了救落水的戰友而死的,戰友還算有良心,在鬼顧客死了以後,找到了鬼顧客的母親,像兒子一樣供養她,結婚生子,與鬼顧客的母親生活在一起,一晃十多年,相安無事。
但是,最近這幾個月,母親偶爾會跑到鬼顧客的墳上哭訴,說那個戰友騙她把房子過戶到他的名下以後,對她的態度越來越惡劣了,虐待她不說,還要把她送到養老院去。
鬼顧客聽了很氣憤,但陰間有規定,鬼魂不能私自返回陽間。鬼顧客偶然從朋友那裡聽說我這個網店,就通過網絡跟我聯繫,讓我去他家裡看看她母親,是不是被他救了的戰友虐待了。
如果他戰友真的忘恩負義,他希望我能通過陽間的法律幫他母親,把房產要回來。當然了,如果那樣的話,他付給我的酬勞也很可觀。
因為週日要去珍珍表哥家裡,我就把鬼顧客的事往後放一放,想等珍珍表哥的事處理完了,再去看看那位老人。
週日我是上午班,中午一下班的時候,陸冥就來接我,上了陸冥的車,直接去了珍珍表哥的家裡。
路上的時候,我想起陸冥是以大仙的身份去捉鬼,就在一家佛店裡買了一盒香。留一會裝大仙用。
到了珍珍表哥的家裡,給我們開門的是表哥他媽,看起來挺乾淨利索的一個人兒。但是,面色上看起來,籠罩了一絲愁雲。
「你們找誰?」表哥的媽媽看著我倆問,說完又打量一眼我手裡拿的香。因為陸冥今天穿了便裝,也沒有把自己隱藏起來,所以表哥的媽媽,也能看到他。
「我是珍珍的朋友。」我看著表哥媽,臉上帶著笑容,有些尷尬地把手裡的香背到身後說:「是表哥今天約我們倆來的,表哥在家嗎?」
表哥媽一聽我提珍珍的名字,連忙把我倆讓進房間。珍珍表哥家看起來經濟條件不錯,複式的樓房,寬敞明亮,裝修考究。
進到房間裡,我左右看了看,沒有看到那個小鬼兒的影子。
我跟陸冥剛坐下來,表哥媽就很熱情地給我倆端來了水果。
這個時候,樓梯上傳來腳步聲,只見一個大肚翩翩的,看樣子有五十多歲的男人,從樓上下來。
表哥媽給我跟陸冥做了介紹,原來那個男人是表哥的爸爸,面色看起來有些憂慮。
從我進門到現在,我隱隱地感覺到,這個家庭氣氛有些壓抑,不對勁。
「表哥約我倆來的,怎麼不見他下來呢?」我看著表哥媽疑惑地問。
「他在樓上。」說話的是表哥爸,表哥爸有些愁眉不展地說:「我跟他媽總感覺這孩子這兩天有點怪,說身體不舒服,兩天都沒去上班了,成天在樓上睡覺。」
我跟陸冥聽了,對望一眼,然後陸冥開口說:「我們能上去看看他麼?」
表哥爸點了點頭,轉身帶著我跟陸冥上了樓,推開房門,卻見床上空空的,哪裡有表哥的影子,表哥爸也一愣,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剛才還在房間裡來著,這會人去哪了呢?」
從樓下到樓上,都沒有看到那個小鬼兒的蹤影,這會表哥又不見了,我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就見陸冥板著臉,也不說話,在房間裡掃視了一圈後,目光鎖定在床底下。
看到陸冥
盯著床底,面色嚴肅,我心情也跟著緊張起來。
只見陸冥看了一下後,幾步走到床邊,伸手掀起垂在地上的床單,只見床底的陰影裡,躲藏著一個人。
「小智!你在床底下幹什麼?」表哥爸一見自己兒子,大白天的居然在床底下,大吃一驚,著急地走上前走,彎著腰問。
沒想到這時,珍珍表哥一下子從床底爬出來,速度快得驚人,手腳並用地直奔門口爬來。
那麼大的一個人,用爬的方式前進,看起來很詭異,這不禁讓我聯想到,那天在醫院裡見到那個小鬼爬時候的樣子,幾乎與眼前表哥的動作一樣。
我嚇了一跳,看他直接奔著我這邊來了,幾乎是本能的反應,我伸手就把房門給關上了。
珍珍表哥見房門被我關上,抬起頭陰冷地看了我一眼,我嚇得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更加肯定,這絕對不是珍珍表哥。肯定是被那個小鬼上身了。
這時候,就見剛才還爬在地上的「表哥」,突然直愣地站起身子,面目猙獰地,伸出手掐住我的脖子不放。
我沒想到他會突然攻擊我,喉嚨一下子被他掐得生疼,手裡的香也掉在了地上,我被他掐得難受,試圖用手掰開他的手,瞪著眼睛難受得說不出話來。
陸冥跟表哥爸見了,都緊張地上前想要掰開「表哥」的手,沒想到「表哥」更加用力地掐著我脖子,嘴裡還不住地說著:「壞女人!讓你上我家裡來!讓你搞破壞!」
陸冥見掰不動他的手,情急之中,從兜裡掏出針對魂體上身的瓦斯罐,對著「表哥」面門就噴了一下。
瓦斯噴在「表哥」臉上,就見一個黑色的小腦袋,從表哥的後腦勺分了出來,正是醫院裡的那個小鬼兒。
陸冥一見小鬼兒沒有完全脫離表哥的身體,連忙伸手爪住小鬼的腦袋,看意思是想把他從表哥的身體裡拽出來。
小鬼兒被陸冥抓住頭,哪肯從表哥的身體裡出來,眼見著小鬼被陸冥拽出了大半個身子,表哥他爸在忙著去掰掐在我脖子上的手。
幾方一叫勁,掐在我脖子上的手是掰開了,表哥的身體也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
我扶著門難受地咳嗽幾聲,感覺在掐一會脖子都該斷了。陸冥最終還是沒能把小鬼從表哥的身體裡拽出來,反倒剛才摔倒的一瞬間,讓小鬼掙脫,又重新沒入到表哥的身體裡,迅速又重新爬回到床底躲了起來。
「你沒事吧?」陸冥看到我臉憋得通紅,上前拍了拍我的後背,關心地問。
我搖了搖頭,感覺這會好多了,就直了起身子,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床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表哥爸完全被剛才發生的一切給搞蒙,又驚又急地說:「小智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陸冥看了一眼床底,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香,對表哥爸說:「我們到樓下談談吧,您也不覺得這幾天他有些奇怪麼?」
表哥爸有些疑惑地看了陸冥一眼,又擔心地看了一眼床底下,才開門鎖上房門,跟著我和陸冥下了樓。
到路上的客廳裡,表哥媽看到我們面色都不對,上前關心地詢問:「怎麼了?剛才樓上怎麼又響聲?」
表哥爸把我和陸冥讓到沙發上坐下,滿面憂慮地告訴表哥媽,剛才樓上發生的事。
表哥媽聽後很驚訝,當即就要上樓看兒子,被表哥爸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