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被珍珍掀掉,我一下子就暴漏在空氣中。
神經高度緊繃的我,忍不住「啊」的一聲尖叫,就躲進了珍珍的懷裡,抱著珍珍的腰不放,全身抖個不停。
看見我發抖的樣子,這回輪到珍珍蒙了,她幫我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關切地問:「怎麼了瑤瑤?」
我摟著珍珍的腰,半天也不敢睜眼睛,好害怕睜開眼睛,會看到可怕的東西。
珍珍見我沒有說話,就是一個勁的抖個不停,也不像剛才那樣凶了,用手摸著我頭髮安慰著說:「要不哪天,我帶你去看下心理科吧?我表哥就是心理醫生,讓他幫你好好疏導下。我怎麼覺得,你還沒有從上次事故的陰影裡走出來呢?」
我躲在珍珍的懷裡,沒有吱聲,摟著珍珍的腰,忽然委屈得想哭。
要不是因為陰陽眼,我也會和珍珍一樣,眼不見為淨,哪裡會接二連三地經歷這些個驚悚嚇人的事兒。
珍珍的安撫多少起了點作用,我聽著房間裡也沒有什麼異常的響動,才大著膽子,將眼睛睜開一條縫,掃視了房間裡一遍,乾乾淨淨的,哪裡有「好朋友」的影子,看來是我虛驚了。
珍珍見我情緒平定些,也就從新躺下睡覺。
可是,我因為心裡有鬼,耳朵總是不自覺的聽著房間裡的聲響。但凡有一點響動,都給我嚇得一陣發抖。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珍珍精力充沛地起來了,我因為一宿沒睡好,整個人都無精打采的,臉上起掛了一個大黑眼圈。
本來跟珍珍約好,今天逛街來著,可是因為昨天沒睡好,我懶著床不起,就連珍珍給我買來的早點,我都沒吃。
珍珍看到我這個樣子,很是憂心,一個勁勸我去看看心裡醫生,疏導一下啥的。
看來我在珍珍眼裡,儼然成了一個精神病患者了。
我鬱悶地用被子摀住臉,說過兩天在說。
珍珍也就沒說什麼,又叮囑了兩句,讓我好好睡覺,就出了門。
珍珍走後,我抱著被算是補了一覺。等再一睜眼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鐘了。
睜開眼睛,空蕩蕩的房間裡就剩下自己,外面天色陰沉,屋子裡安靜的讓人害怕。
我坐了起來,斜靠在床頭,想著昨晚的那個敲門聲,還有些心有餘悸。
拿過手機,找出陸冥的號碼就給他打了過去。
沒一會,陸冥那邊就接通了,一開口就繼續發揮他那種不要臉的精神說:「怎麼,一天不見,這麼快就想我了啊?」
我聽見陸冥的話,有些無精打采地說:「想,想的都快記不住來你是誰了,所以打電話問問?」
「又調皮了不是。」陸冥在電話那頭說,聽起來心情不錯。陸冥接著說:「說吧,打電話找我啥事?」
「這個房子,有點怪。」我說著話,伸手拿過遙控器,把電視點著了。
房間裡有點聲響,總比太過安靜要好。
陸冥聽了我的話,沉默了一下,也不鬧了,一本正經地問:「怎麼個怪法?」
「半夜老有人按門鈴,然後按一會,就不按了。」說這話時,想起昨晚的門鈴聲,我心裡還直發毛。
聽見陸冥在那邊不說話,我又問:「你說會不會是,那天死的那個小孩貪玩按的?」
「不可能。」陸冥在電話裡說:「按正常程序來說,那個孩子現在都已經被送往冥界了。」
我一聽陸冥這話,頭皮又是一陣發麻說:「那我咋辦?這半夜三更的,怪嚇人的,我也不敢出去看。」
電話那頭陸冥又沉默了一下,說:「它不就是只按門鈴,沒有進房間嗎?」
我點了一下頭,說:「沒有進房間。」
「那就好。」陸冥在電話那頭說:「只要它不進房間,就不用害怕。要是有惡意的鬼,它也不在那按門鈴了,直接就進屋了。」
我一聽陸冥分析的也有點道理,但還是有些害怕地說:「就算它沒有惡意,天天半夜按門鈴,也怪嚇人的。」
「他不進屋就沒事,它按它的,你就當它是查水表的。」陸冥說的到輕鬆,我撇了撇嘴。
陸冥接著說:「鬼跟人一樣,還是好鬼多,惡鬼少。想想琉璃他們,說不定那只按門鈴的鬼,也許找你有事幫忙呢?總之,只要它不進屋,你就不用太緊張。」
聽陸冥這樣一說,我想想也是,要是這鬼,像厲鬼那樣,也就不天天按門鈴了,早就進屋來了。
知道他沒有惡意,心裡的恐懼感也就減弱了些。
我問陸冥啥時候回來,陸冥說怎麼著也還得幾天。
我心裡竟然開始盼望陸冥快點回來,陸冥一回來,晚上睡覺就踏實多了,不用在害怕這些鬼東西。
掛了陸冥的電話,我又想起胡大師那個攝魂鈴。突然間覺得,傳統的都是精華。
我打開電腦,上網上去查一些鎮鬼符啊,研究各種符咒的畫法。
然後,出去吃飯的時候,順便去藥店買了點硃砂,又買回兩大張黃紙跟毛筆。
回到家裡門一關,我就開始對著電腦上符咒的樣子,歪歪扭扭地認真畫起了鎮鬼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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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看著很簡單的圖案,動手操作起來卻很難。彎彎繞繞的,畫了半天,也沒畫出一張滿意的。
「要知道這玩意這麼難畫,那天跟胡大師要兩張好了。怎麼就沒想起來呢?」我一邊畫符,一邊自言自語地叨咕著。
看著面前的一堆廢材爛紙張,我不免皺了皺眉頭。
就是畫好了,這玩意能不能好使,我也不知道,也就是解個心疑,一種變相的自我安慰方式罷了。
俗話說,有病亂投醫,我這是遇鬼瞎畫符。
我想,如果讓珍珍看到我這樣,她肯定會認為,我越來越符合精神病特徵了。
鼓搗了半天,弄了一手的硃砂,總算畫出幾張自己滿意的符。
本來想貼在門外邊,但是擔心被鄰居看到不好,就貼在了門裡面。
自己臥室的門也貼了一張,衛生間貼一張,臥室窗戶上貼一張,剩下一張,我看了看,貼在了電視上,省得半夜三更,從裡面爬出來一個有跟貞子同樣癖好的鬼魂。
鼓搗完這些,天都黑了。我趕緊洗手,關門上床。
因為不敢睡覺,我把電腦打開了,找了個電影看。
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接近凌晨,我不但不睏,反而越來越精神。
心也跳的越來越厲害,膽戰心驚地坐在那裡,眼睛看著電腦,耳朵聽著隨時會響起的門鈴聲。
可是都過了昨晚的那個點,門鈴聲還是沒有響起。
我以為,我畫的那些符管用了,正暗自慶幸的時候,那惱人的門鈴聲再次響起,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平時聽著在正常不過的門鈴聲,此刻顯得是那樣的尖銳、恐怖。
我條件反射搬地摀住耳朵,驚恐地盯著臥室的門,好害怕,它會突然從門那進來。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就在我感覺心都快被這恐怖的門鈴聲嚇碎了的時候,門鈴聲終於安靜下來。
我猜想它可能走了,我暗自舒了一口氣,這時才發現,身上已經嚇出了一層冷汗。
一夜未眠,又在驚恐不安中度過了一晚。
白天裡,我又是補了半天覺,精神狀態愈發的不好。
連著聽了幾晚上的夜半驚鈴,我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那隻鬼每晚都是凌晨1點左右,來按門鈴,按個十來分鐘,也就走了。它也不進來,我更不敢出去看。
從網上學來的,那些照葫蘆畫瓢,畫出來的符,都快把我房間貼滿了,也沒一張好使的。
本來鐵定心,就等著陸冥回來。但是,自從那天跟陸冥通過話,以後在給他打手機,都打不通。
而且,陸冥走的時候,明明說一周左右就能回來,可是我膽戰心驚的熬了七八天,也沒見陸冥回來。
我心裡開始擔心陸冥的安危,也不知道他那邊遇到了什麼事?
陸冥不回來,我覺定要自己面對。如果在這樣天天聽門鈴聲,我覺得我真的會瘋掉的。
陸冥不止一次說過,人和鬼一樣,也分善惡,只要克服心中的恐懼,其實沒那麼可怕。
既然有了陰陽眼,有些事情就得學會面對,老躲著也不是辦法。
陸冥,說心裡話,我倒是想靠一輩子,可是世事無常,誰又敢說以後肯定會怎樣怎樣?
想想同名女孩,想想琉璃,還有村子裡的那個孩子,我咬了一下牙,暗自給自己打氣,今天晚上,一定要看看,外面按門鈴的是啥玩意。
夜晚再一次來臨,我惶惶不安地一手拿一個鎮鬼符,坐在床邊,等門鈴聲響起。
時間進入到凌晨1點,我精力高度集中,一想到一會要出去看看門外到底是啥,手竟然沒出息地抖個不停。
恐怖的鈴聲再一次,毫無預兆地響了起來,迴盪在空靜的房間內,讓人從心裡往外,擴散著一種無法言明的恐懼。
聽見鈴聲響起,我手抖得更厲害,拿著兩張符,做了好大的思想鬥爭,才橫下心來,起身光著腳,一步一步地向門邊靠近。
每往前走一步,都覺得離死神更進了一步。
鈴聲每響起一次,也總覺得那是催命的音符。
我也不知道,我哪來的那麼大勇氣,居然壯著膽子,走到了門邊,豎著耳朵去聽門外的動靜。
一人,一鬼,只隔了一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