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望著慢慢逼近的十五,語氣慌亂,「你不是經脈被封?」
十五冷笑搖頭,「自以為是的人,總是喜歡輕敵。ww.vm)」
流水這才想起,馬車墜毀之前她進入馬車想給十五致命一刀,對方卻一枚銀針精準的***她眼球,當時情急,她以為是那是出自十五本能。
是她大意,心急了。
看著十五面色恢復如常,那漆黑的眼瞳沒有方才沐色墜入河中的絕望和失魂落魄,流水拔出匕首匕首切斷腰上的繩索,轉身就要跑辶。
繩索是先準備好的,就是為了防止馬車墜毀時,她跟著一起掉下去,因此繩索的一頭纏在了旁邊一顆樹上。
十五見她要逃,腰間月光直接斬了過去,卻是攔住流水的逃路。
她的劍術流水早就見識過,凌厲的劍氣走過,前方一棵樹直接倒下,險些將她砸中,她退後一步,卻發現十五在後面緊追,側身往另外一方向跑,可眼前白影一閃,十五竟如鬼魅一樣站在她身前澌。
好快。
幾方逃路被十五攔截,流水後退一步,卻聽到身後滾滾江水,湍急得嚇人,在山谷間發出轟隆隆的聲響,猶如惡鬼飢餓難耐發出的嘶嚎。
她被十五生生逼到了方才馬車滾落的地方。
十五看到她眼中的膽怯,歎口氣,「你記性真是不好,我剛剛說的話,你竟忘記如此快?」
剛剛?
流水一驚:沐色如此想要你死,我怎麼能讓你好好活著。
「你在我手裡,我斷然不會讓你好過。當然,如果你肯跳下去,說不定,會死得痛快,幸運的話,你還能活著。」
她是要逼自己跳河?
「你要替沐色報仇?那你怎麼不去殺風盡,不去殺蓮降。那可是蓮降的命令,我只是按照命令辦事!」
流水咬牙切齒,卻仍不放棄挑撥離間,試圖讓十五分心。
十五面色陰沉,身突然閃到流水身前,手指一抽,生生將銀針從流水眼珠拔出來,流水疼得幾乎暈厥張口尖叫,哪知十五另外一隻手突然捏住了她下巴,銀針一下***流水嘴裡,穿過舌頭和下顎。
一個細小如發的銀針,將舌頭和流水的下顎釘在了一起。
流水痛得直接跪倒在地,嘴巴因為插著銀針無法合攏,可這種痛苦,比左眼被刺瞎還痛苦。
淚水滾落一臉,流水手忙腳亂的抓著銀針一頭狠狠拔出來,可銀針竟然斷了,而舌頭依然和下顎連在一起,還帶出滿嘴鮮血。
十五靜靜俯瞰著流水,「這就是嚼舌根,挑撥離間的後果!」
挑撥離間的把戲在她十五身上,完全沒有效果。過去九年,她看人世,看的比什麼都透徹。
人心的複雜,嫉妒,猜忌,全都是因為旁人的影響,離間,推波助瀾。
關心則亂,蓮降因為強烈的佔有慾,或許會被挑撥。
但是,她十五,從來只相信自己的直覺。
這世間,無人能左右她的決定!
流水渾身哆嗦,這一次,她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她以為親眼見得到秋葉一澈屠殺桃花門是她一生最大的噩夢,可此時,她真寧肯一死了之,方能解脫。
看到下方湍急的河流,流水爬過去,試圖跳下去。
「現在終於想跳河自殺麼?」十五瞇眼一笑,聲音卻格外的陰沉,「可惜了,你連自殺的資格都沒有了。」
她剛剛可是給過流水機會!
說著,十五俯身將流水提了起來,就在這時,頭上閃過一道煙花。
是安藍他們出事了!
十五抓著流水飛快往回奔去,而此時,頭頂樹葉突然嘩嘩作響,十五抬頭望去,頭頂一道瑩白的光幕將整個山頭全部罩住,而就在這個時候,幾個穿著銀裝帶著面具的人奔向了這裡。
十五提著流水隱入了暗處,幾乎痛的暈厥的流水也意識到了另一個危險的逼近,作為殺手的本能,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可心中卻仍然盤算著如何從十五手裡逃脫。
領頭的人握著黑色的長鞭,立在一塊巨石上,俯瞰周圍,尋人無果,對身邊的同伴說,「你帶著那些女人回越城府邸,其餘人將這個山頭搜索一遍,務必要趕在角皇后結界消失之前將那個容月夫人找到。」
容月夫人?那幾個女人?看樣子安藍和兩位貴妃真的落在了他們手裡。
他們的目標是自己,至於什麼是結界?
十五又抬頭看著天幕,恰好看到一隻鳥受了驚嚇,飛出林子,在空中卻像撞到了一面無形的牆,咚的一聲摔了下來。
即便不懂靈術,可此時,十五也明白了這結界是什麼,只要結界存在,那她就無法離開這山頭。
角皇后麼?
十五凝神,旁邊的流水卻突然一角踹向旁邊的石頭。
不好,她故意要暴露兩人的位置。
很顯然,十五已經無法阻止他,對方太過敏銳,十幾個人竟然瞬間衝了過來,而此時流水眼底露出一絲得意之色。
對方的目標是容月夫人。
見她如此得意,十五卻挑眉冷笑,將手裡的月光塞入流水手裡,然後托起她腰肢,往前方狠狠一拋,大聲喊道,「夫人快走。」說完,自己抓了一把泥塗在臉上,從隱蔽的地方跳出來,雙手攔住那些銀衣人,繼續朝流水大喊,「夫人,快跑啊!」
流水握著十五的月光,從地上爬起來,大腦一片空白,再定睛一看,那些銀衣人竟然衝自己跑來。
怎麼回事?
「夫人,快跑啊!」
直到十五的聲音再次響起,流水才突然明白:自己上了十五的當!她這一吼,就是告訴銀衣人,自己是容月夫人。
情況危急,流水只得咬牙,一路往前狂奔。
角皇后的人自是有備而來,一批人雖然追向流水,但是其餘一部分很快將十五圍著。
十五看著眼前這些人,雖然沒有交手,可已感覺到他們身手不凡,自己沒無兵器,若是強硬搏鬥,自己難免處於下風。
更何況,肚子裡……沐色拚命的護住它,而自己作為母親,怎能再一次失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