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啟動的非常突然,像是被人狠狠拽了一把,直接往前撲去,十五忙過去扶住沐色,兩人也差點滾到在地。
可馬車裡的其他東西都因為這突來的晃動全滾落開來,那茶几直接翻到,剛煮好的陽春麵就跟著打翻,甚至有東西滾出了馬車,掉在地上。
駕車的是流水!
目光掃過那陽春麵,再看屋子裡的狼藉,十五了然一笑,可腦子裡卻反覆是剛剛蓮降的表現。
他在排斥她,不但如此,風盡和流水似乎都站在統一戰線的敵視她辶。
流水那點心思十五一猜即中,可風盡,十五看不透徹。
蓮?
她在喊出這個名字時,分明看到面紗下的蓮降有片刻的恍惚澌。
當她要進一步試探時,卻被風盡擋住了。
馬車行駛的非常快,更重要的是,非常顛簸,好像駕車的人故意將馬車拉向坑窪不平的路,恨不得將整個馬車都抖散。
幸而一開始這個馬車就鋪墊上了厚厚的羊毛地毯,否則,剛剛那一下,十五扶著沐色,估計會被摔得很慘。
縱然如此,十五也半天才緩過勁兒來。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十五手裡的銀針根本無法使用,經脈一直被封。而蓮降不肯見她,甚至連禁足了小魚兒和安藍,如此來說,自己完全落入了流水手裡。()
這樣,自己就完全陷入了被動狀態啊!
馬車又是一陣劇烈顛簸,十五趴在地攤上頭暈目眩的乾嘔,而風撩起窗簾,能看到漆黑綿延的山脈
十五努力的爬起來,撩開窗戶,發現此時馬車正靠近山脈,而半個時辰之後,就會上條山路。
按照這個山脈的走勢,上下山的路會都會崎嶇不平,馬車慢點走無妨若快了不小心就會翻車,摔得粉身碎骨。
這個念頭閃過,十五想著全身經脈被控制是沐色和自己,臉色陡然蒼白,若真翻車,她和沐色必死無疑。
同時,『卡嚓』的車璐斷裂的聲音傳入耳朵裡。
有人破壞了輪子,翻車是遲早的事情了。
不能靠近那山脈。
十五低頭看著手裡的銀針,這種情況下,根本無法施針,唯有靠自己衝破封鎖。
拼住氣息坐定,腦子裡只有一個聲音:吐納,安靜。
劍,制勝的關鍵不單單的快,更重要的是,心靜。
心靜,天地靜止,時空停留,對手再快,在眼裡都是靜止不動的。
這是十歲那年,師傅交她的秘訣。
馬車依然在快速前行,車中的女子閉目盤腿而坐,雙手平放在膝蓋上,隨著她沉定的氣息,原本因為馬車異動而撩起的髮絲竟然靜伏在她肩頭,而那枚銀針,放在她指尖,不但沒有掉落,反而如萬斤定海之針,紋絲不動。
整個世界瞬間安靜下來,氣息繞過丹田,開始緩慢的遊走到各處經脈和穴位,撞開第一個穴位之後,繼續遊走,撞向第二個,而那股力量越來越大,行走的越來越快,如奔流走海,如萬馬奔騰,最後咆哮版的衝向頭頂。
那一瞬,坐著的女子,突然睜開了眼睛,那雙漆黑的雙瞳凝聚著萬丈光芒,而她指尖那枚銀針,至今未落。
她目光一沉,「有追兵。」
-------女巫ソ貓--------
與此同時,另外一輛馬車裡一直閉眸小息的人,亦緩緩睜開了眼,碧色的眼底泛著如鑽石般奪目卻冰冷的光芒。
「停車。」
他坐起身,手掌落在身側,頓時,整個馬車似被百人拖住,竟瞬間停了下來,甚至整個車輪都都陷入了泥沙裡,無法前進。
突來的轉變讓風盡突然驚醒,而蓮降竟掀開了馬車,負手立於一旁,雙眸冷冷的盯著所來的方向。
「蓮降?」
風盡掀開簾子,正要問,蓮降袖子往後一拂,那陷入的馬車瞬間往前移動。
「看好她!」
他開口,聲音冷酷而霸道。
風盡一愣,馬車飛速前進,而頭頂閃過紫色的煙花。
這一下,風盡面色蒼白。
是冷他們遇險的求救信號。
可是,為何他完全感不覺不到身後有人追來?
想到這裡,林子暗處突然閃過幾個白影,風盡一愣:是狼。
這裡怎麼會有狼?
頭頂月光如銀,將整個林子渡上一層白光,風聲停止,搖晃的樹葉突然安定,揚起的塵土以陳定下來。
周圍,一片寂靜、
很快,在這種寂靜之後,有是一陣貼著地面的風聲,帶著雷霆之勢,奔湧而來。
蓮降碧色的眸子也不由瞇起,而月色之下,無數個白色的影子似潮水一樣湧了過來。
它們渾身雪白,可眉心卻都有一點血紅。
「鬼狼。」
蓮降唇裡輕輕吐出這兩個字。
這些疾跑的鬼狼戛然停止了前行,嘴裡發出嗷嗚的聲音,猩紅的雙眼警惕的盯著前方立於月光下的黑袍人,卻是不敢前行。
旋即一輛精緻且富麗馬車緊跟而來,那些狼聽到馬車聲音,紛紛推開讓出一條道。
「孽畜,怎麼不追!」
一個尖銳的聲音從馬車裡傳來,但對方很快發現攔路之人,手一招,幾個帶著面具的身穿銀白色的人手持長鞭直接朝前方的黑袍人衝了過去。
鞭子帶著凌厲的殺氣,如密不透風網砸下,鞭去人隨,待眾人以為前方攔路者要被劈得粉碎時,一道碧色的光波從那人週身轟然而出,幾乎是在瞬間,那光如一道水紋,朝周圍蕩漾幾丈。
而那些銀色的面具人身體在空中一僵,似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定格住,然後又『啪』一聲重重摔落在地上,卻是被人攔腰切成了兩半。
鮮血如雨霧一樣漫天飛舞,那些待命欲攻擊的雪狼驚嚇的瞬間後退幾步。
漫天血霧中,黑袍年輕人依然負手,傲立於天地之中,髮絲未動。
馬車裡的人臉色頓時一沉,掀開簾子走了出來,「你是何人,竟然敢攔住本公子的路?」
「嗯?」血霧中,男子這才緩緩回過頭來,碧色的眸子懶懶的掃了回來,「才多久,本宮你都不認識了?」
這聲音,低啞而邪魅,語調慵懶又不失華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