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剛剛落,碧蘿立馬就變了臉色。()本來今日是家宴席,尚秋水出現是她故意安排來刺激十五,可沒想到出門時,竟然看到流水也在秋葉一澈身邊。
可一聽燕成亦這話,她心裡就當即就像打翻了醋罈。
更讓她不滿的是十五的表情。
十五明明看到了尚秋水,可是,卻沒有碧蘿預想的那樣震驚,反而掛著一副孤高在上的姿態辶。
在碧蘿看來,尚秋水的出現按理應該讓十五馬上瘋掉。
「皇上您說笑了,她們兩位都是王府的歌姬,特此帶來為合歡宴助興的。」
碧蘿接口,卻時刻觀察十五的表情澌。
「賢妃想的還真是周到。前些日子聽說賢妃身子不適,今日看來起色似乎恢復了很多。」
十五抬眸,目光卻落在碧蘿的小腹之上。
「容月夫人掛記了。」
「若是哪裡不適,賢妃儘管開口,南宮世家醫承百年,定為能賢妃分憂解難。」
「聽說近日宮中來了一名鬼醫,名為風盡,不知在何處?」
風盡入宮之後,秋葉一澈曾多次拜訪卻無果,最終燕成亦決定在讓他出現在合歡宴上。
秋葉一澈看著十五,插話問道。
「喲,睿親王倒是掛念我?」
一個似笑非笑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宮儀引領下,那人身穿黑色繡地湧金番蓮,青絲如墨肆意的披洩在腰間,合著那些番蓮,不見其容顏,卻已感到所來之人氣質狂魅張揚。
是一張清俊的容顏,可一雙黑色的雙瞳卻說不盡的幽森,那比女子還捲翹的睫毛又透著幾分妖媚和詭異。
他目光掃過碧蘿,落在秋葉一澈面上,冷哼,「那日你我在宮中初次見面,竟把險些把我推入太液池。我這人呢,向來就記仇,所以啊,你想我替你那賢妃治不孕不育啊,沒門!」
他口氣十分狂傲,說罷,拂袖直接坐在了十五身邊的位置上。
這下,四周都出現了死寂般的尷尬,那碧落渾身直抖,險些沒有控制住衝過來。
家宴女眷勝多,一聽這話,都紛紛將目光投向碧蘿。
眾人都知道上次落水,容月夫人感染風寒臥病幾日,而碧蘿不幸流產。至於她不孕之事,除王府眾人,自是無人知曉。
偏生他這麼一說,恐怕明日整個長安都會傳開來——賢妃終生不孕。
再一次將這個過門就沒有安生的賢妃推上風口浪尖。
秋葉一澈面色陰鬱,「風大人我們並無淵源,我何故推你入太液池。」
「我還想知道呢。」他用頗不耐煩的口氣打斷秋葉一澈。
「這其中恐怕是有些誤會。」燕成亦笑著調解,他口氣並無責怪之意,秋葉一澈到底貴為臣子也得忍了下來。
心中卻是疑惑的打量著蓮降,總覺得這人說話的口氣似乎在哪裡聽過。
蓮降冷哼幾聲,低頭逗弄小魚兒,秋葉一澈不由的看向十五,發現她出現之後,就未曾看過他一樣。
那日她抽了他兩耳光之後,這麼長的時間,都未曾有任何照面和交集。
失落帶著焦慮莫名的湧上心頭,他強忍著要收回目光卻發現十五突然轉頭看向旁邊的黑袍男子。
那目光十分柔和,那成日抿著的唇也掛著不易察覺的笑意。
那柔和的目光讓秋葉一澈愣住,一時間,九年前那些片段湧入腦海。
是的,曾經的睿親王府,胭脂濃就曾用這個眼神望著自己。
恰此時男子抬頭,十五將目光落在別處,然後抬手將的髮絲撩在耳後,試圖掩飾自己的慌亂。
那是胭脂濃的習慣動作!
難道她,她喜歡那男子?
這個可怕的想法湧上,秋葉一澈只覺得大腦微微暈眩,這些天,他已經說服自己胭脂濃已經死了,回來的那個是復仇的十五。
甚至時刻提醒著她是來毀滅秋葉氏族的…
思量間,宮儀門就開始上菜布酒。
「皇上,這位姑娘來自南疆,善於歌舞,不如讓她來替大家助興。」
碧蘿含笑指著身後的尚秋水,十五正低頭替小魚兒夾糕點,一聽碧蘿的話,筷子頓然用力。
待那白玉糕放在小魚兒碟子裡時,已經散落成粉。
蓮降抬眸看向十五,她下顎緊繃,面色雖然冷淡,卻是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而那尚秋水冷幽幽的瞟了一眼十五,然後從容的站在前方的水榭亭子裡,然後拿出一副白色的雕花笛子。
「骨笛。」
看樣子尚秋水果然有備而來,而目的很可能是風盡,好在今晚來的是蓮降。
「小女子特獻上一曲合歡應景吧,」她持著笛子吹奏起來,那笛聲悠揚低婉,如夜鶯清唱3唱。
在坐的人瞬間被曲子所吸引,渾然不知那曲子被下了蠱音開始迷惑眾人的神智,十五斂住心神時刻警惕他們對蓮降下手。
果然那曲子陡然升了一個調子,變得尖銳粗噶,那瞬間,十五一下扶住前方的檯子。
「尚秋水。」
她盯著水榭裡的女子,而對方亦冷眼看著自己,曲調越發急促,帶著濃濃的殺意。
十五萬萬沒有料到尚秋水竟突然改變主意,竟然改奏蠱引意圖當著眾人的面催醒十五體內的蠱蟲。
尚秋水的要殺自己。
這麼恨我?十五盯著尚秋水試圖用內力壓制蠱蟲,
蠱蟲開始在體內甦醒,鮮血翻滾堵在喉嚨,十五身體劇烈顫抖搖搖欲墜。
其他人都沉浸在笛子優美的曲子裡,只有十五能聽出那殺意和感受到體內喧囂的痛苦。
但是,她沒有機會阻止尚秋水!她更不能唐突的衝上去打斷她演奏.
正當這時,耳邊是小魚兒突然發出一聲尖叫,眾人大驚,只見小魚兒身後突然跑出來一條白色的巨大蟒蛇和一條吐著猩紅芯子的小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