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陽光暖暖地照著,將被白雪覆蓋的江南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天氣雖冷,但是桃花山下卻是鑼鼓驚天,錦旗獵獵。能容千人的校場上,人潮湧動,喊聲震天。校場四周,一身玄色衣袍的眾侍衛整齊如標槍般將校場圍滿,一座高高的寬敞的,用紅色的粗繩圍起來的擂台上,有兩個女人在比試,她們出拳霍霍有聲,招數你來我往,看得台下圍著的人群不斷喝彩。
主看台上,百里牡丹面無表情地坐在主台上,淡淡地看著擂台上的比試,一個女人將另一個女人一腳踢了下去,面露得色,傲視四周,喊了句:「還有誰要上來比的?」話音未落,從擂台下又跳上來一個虎背熊腰的女人,大喝一聲:「俺來對付你!」然後這兩人又拚殺起來。
一個錦衣華服的貌美女子快步走上了主台,咚一聲坐在百里牡丹旁邊,仰天長歎:「大姐,我不去勸了,要去你找別人去吧。」百麗牡丹看了她一眼,淡漠的臉露出一絲無奈:「小九還是不肯出來?」
女子搖頭,把手伸給百里牡丹看:「看看,他說我再煩他就放千千咬我!千千那死狗也是個不怕死的,居然連我都敢齜牙!」
白皙的手掌上有一排不甚明顯的紅印,百里牡丹眉一皺,清麗的臉頓時變得嚴肅:「胡鬧!養了條咬人的惡犬怎麼行?小九越發亂來!今天的擂台可是為他擺的,他也敢置之不理!」說罷,扭頭對站在自己身後的護衛說,「司畫,去……」
「哎呦大姐,你別動真格的啊,小九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願來就不願來唄,反正這些人一時半會也打不完,等差不多結束了再去叫他來就行了。」女子見自家大姐動怒了,連忙安撫道。
「哼,百里莊不能養分不清主人的狗,司畫,去把千千捉起來。」百利牡丹哼道。
哦,不是找小九的麻煩啊?女人聽到這,放下心來,坐在圈椅上嘻嘻道:「對對對,司畫,你去,把千千這條死狗給我捉起來,帶我屋子裡去,我要好好教訓這條死狗。」
司畫那與主人如出一轍面無表情的臉微微抽搐了一下,然後淡淡回道:「是,主子。」然後她又對那坐沒坐相,吊兒郎當的女子說:「四小姐,是把狗關在籠子裡送去還是打暈了送去,還是直接將狗趕到您那邊去?千千是九公子剛剛從野外帶回來的,烈性未除,若不關著只怕會傷著四小姐。但是要把它關上也不容易,受傷是在所難免的,不知四小姐是要打死千千呢還是稍微教訓一下就好?請告知屬下,屬下才好拿捏分寸。」
這位四小姐被司畫的一連串問題給問懵了,捉狗就捉狗,哪兒來那麼多問題?「你自己看著辦吧,別弄死了,我要教訓那狗,不是要它死。」開什麼玩笑,弄死了它小九會把自己弄死,她才不幹這種事呢,不過是平日裡被這死狗鄙視得太沒自尊了,想要小小懲罰一下它而已。
「是,四小姐,屬下知道了。」畢恭畢敬地給四小姐抱拳行禮,然後轉身一個漂亮的縱身,飛快離開了主台。
不一會兒,司畫回來了,面無表情地帶回了一隻鸚鵡。四小姐雙眼發亮地問司畫:「司畫,動作挺快的哈,不愧是大姐身邊的第一高手啊。狗送去了?」
司畫淡然而恭敬地對四小姐說:「屬下沒有捉住千千,但在九公子的院落裡遇到了五爺,聽說屬下奉四小姐之命來捉千千,便讓屬下帶著音音來傳話。」說罷,舉了舉手上領著的鳥架子,站在鳥架子上的彩色鸚鵡抖了抖自己美麗的羽毛,神氣地叫了兩聲,算是清嗓子。
四小姐的臉色一變,不是,狗是大姐說要捉的,怎麼成了奉她的命令了?最重要的是,她家大人怎麼在小九院裡啊?她立刻放下翹起的二郎腿,正襟危坐,有些畏懼地看了那鸚鵡一眼。那鸚鵡清了嗓子後等了一下,似乎在醞釀情緒,突然兩隻小眼睛睜圓了,怒氣沖沖尖叫罵道:「百里薔薇,你想對千千做什麼?你要是敢動千千一根狗毛,你就給我去睡地板!別以為千千是只可憐的小狗你就成天想著欺負它,我告訴你,你給我皮緊一點!」說罷,鸚鵡朝四小姐揮舞了一下自己的翅膀,好似在比拳頭恐嚇她,然後抖了抖漂亮的羽毛,安靜下來,一臉剛才發生了什麼都與我無關。
主台上的眾侍女均憋住笑,百里莊的四小姐是出了名的懼內,而百里莊的五夫郎是出了名的喜愛飛禽走獸,隨便哪一隻貓貓狗狗的地位都比四小姐高,所以四小姐這是要倒大霉了。她那苦著臉的模樣讓連一貫不苟言笑的百里牡丹的臉上都露出一絲笑意,只司畫依舊淡淡的,說道:「四小姐,五爺說音音傳完話就要帶回去,不知您有話要讓音音傳沒有?」
百里薔薇抽搐了一下臉皮,剛想開口,猛地覺得這樣太丟臉了,於是轉而對自家大姐說:「大姐,我看,我還是回去一趟比較好。你知道,乘風性子急,又愛貓貓狗狗的,我怕音音說不清楚,讓他誤會我可不好。」
音音一聽主子夫人懷疑它的模仿水平,立刻不樂意地撲稜著翅膀喊:「胡說八道!胡說八道!音音最厲害!音音天下無敵!」
百里薔薇狠狠瞪了音音一眼,低聲喝道:「閉嘴!」音音不高興地「哼」了一聲,別過臉,撲稜了幾下翅膀飛走了,估計是去告狀去了。
百里牡丹抿嘴一笑,老五玩得什麼把戲她豈會不知?只是她也心疼小九,不忍他多受罪,這樣的場合,他不願來就不來吧,母親那兒她還擔得起。於是百里牡丹揮了揮手:「去吧。」百里薔薇得了准,立刻腳底抹油跑回去了。人走後,百里牡丹的笑意淡了下去,她冷眼看著擂台上手打腳踢的女人們,心裡不知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