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接口道:「嗯,剛才叫過了,沒吭聲,估計還在睡。」
「這都日上三竿了還在睡,虧得公子和靜小姐在飯廳裡等她呢,她這個客人怎地沒一點兒自覺?」
「小聲點兒,許是昨天跟靜小姐一同玩累得狠了,又不是不知道靜小姐多愛鬧。幸好我昨晚染了些寧神安眠的熏香,要不然人家說不定累過頭了睡不著呢。」
「呦呦呦,咱們半夏怎地這麼細心?我聽下頭的小子們說那可是一位特別漂亮特別貴氣的姑娘,你別不是看上人家了吧?」
「呿,胡說什麼!人家是靜小姐的貴客,我不過盡些本分,再胡說,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兩個少年在門外吱吱喳喳地說笑,間或說著一些藥理,言語中隨潛得知另一個少年叫南星,跟半夏一樣,都是那四少爺貼身小廝。這並不算什麼,但兩個少年對藥石醫術竟非常熟稔,尤其擅長用毒,這讓隨潛對方靜的這家親戚更加起疑。
「嘻嘻,我不過隨便說說,你臉紅什麼?得了,我也不鬧你了,靜小姐交代了,若是裡面的姑娘沒醒,就讓她好好休息,別吵她。」
「哼,就你這大嗓門,搞不好人家都被你吵醒了!快滾,少在這裡擠眉弄眼的。」
半夏言罷,另一個少年吃吃笑著,然後聲音越來越遠,像是遠去了。裡屋的隨潛這時才總算安下心來。縱然百毒不侵,這寧神安眠的藥香總不是毒,再加上昨天確實有些累了,這才睡得沉。
想罷,便慢慢走回床邊,弄些聲響,佯裝自己剛醒起床。果然屋外的半夏聽到響聲立刻道:「姑娘醒了嗎?」
「哦,醒了。」隨潛高聲應道,整理好衣衫,便打開了門,看見半夏,微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昨晚太累,竟然睡到這個時辰。」
半夏一見容光煥發,言笑晏晏的隨潛,心噗噗地跳,清秀的小臉微微泛紅,忙低頭輕聲道:「靜小姐原本在飯廳等姑娘一同用早膳,但見姑娘還沒醒,便吩咐我在此守候,等姑娘醒了,伺候姑娘用早膳。」這句前半句是真的,後面的卻是他自己說的。
「這太勞煩了。若是可以,還請先帶我去見一見貴府少爺。」
半夏原想趁機親近一番,卻被隨潛婉拒,心裡有些失望,見她還是一副微微笑的樣子,又惱不起來,只得說好。
到了飯廳,不料方靜還坐在大圓方桌旁,同坐的還有一個青年男子,一身白衣,配以銀色暗線雲紋,面容清雋冷淡,正給方靜夾菜,方靜卻是吃的有一搭沒一搭。方靜抬頭猛地看見隨潛,立刻高興地站起來,道:「哎呀,你起來了,我還以為你昨天被我累病了起不來了呢。」
方靜是個心無城府的爽直人,這話說得太過直白,旁邊的青年聽得微微皺眉。可方靜哪裡理會這裡,快步走到隨潛身邊拉住她到圓桌邊按著她坐下,才對青年說:「四哥哥,這就是我昨天認識的好朋友,張隨潛。她武功很厲害的,一出手就將青城派的那些人打得落花流水!要不然我可得受青城派的排頭了。」
青年一聽臉色立馬沉下,也不搭理隨潛,直嚴厲地瞪著方靜沉聲道:「什麼青城派?你昨晚不是跟我說到五嶽樓聽書而已,怎得又跑出個青城派出來?你又多管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