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整個苗疆的上空都蕩漾著黑寡婦聲嘶力竭的嚎叫聲,她心中暗自罵道:這王府的打手下手也太狠了吧,這老娘要不是練過的非得被打殘了不可。拖著傷痕纍纍的身軀黑寡婦總算是走到了自己的家門口,此時鬼火正在府前候著自己。
當黑寡婦看到鬼火的那一刻,小女人的本性就從心底湧了出來,眼淚奪眶而出。鬼火見狀立刻走上前去無比心疼的將黑寡婦抱起說道:「我的小心肝你總算是回來了,可把我急死了。」
「你輕點抱,我這身上還疼著呢。」黑寡婦含著淚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忍著先我這就抱你回房。」鬼火邊說邊加快了腳步將黑寡婦抱進了府。不一會的功夫鬼火就將黑寡婦放到了內室的床上,黑寡婦趴在床上倔強地看著鬼火說道:「你還過來幹嘛,還嫌我不夠丟人是不是?」說完就將頭扭到了一旁。
「你這是什麼話?我這擔心你還來不及呢,之前在王府見你受刑心裡難受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這才直接跑到你家來等你了。」鬼火說著就從懷裡取出一瓶上好的創傷藥來說道:「我還特意從毒王那要了瓶上好的金創藥。」說著就替黑寡婦上起藥來。
黑寡婦輕瞟了一眼鬼火,輕聲說道:「我騙了你,你不生我的氣麼?」
「你還好意思說,你幹嘛要瞞著我呀,要是你早些告訴我今天的事我就一併扛下了,怎麼還會讓你受這個苦,我一個大男人挨上幾十板根本不算個事。」鬼火拍著胸脯說道。
「真的?」黑寡婦聽鬼火如此說來心裡倒有幾分感動了。
「當然是真的,以後這種事再也不許你自己一個人扛了,弄得我多被動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這苗王真的怒起來那得有多可怕。」鬼火說著無比心疼的撫了撫黑寡婦的一頭青絲。
黑寡婦紅著眼看著鬼火說道:「我們這次真把慕容雪給害慘了,你說這要怎麼辦才好啊?苗王不會真的要燒死慕容雪吧?」
鬼火緊鎖著眉說道:「我覺得應該不會吧。如果她真要燒死慕容雪又怎麼會要你去傳話呢,難不成苗王真想將肅親王他們一網打盡?」鬼火說著不禁打了個冷顫,這苗王的心思可不是他們這些做屬下的能揣測得到的啊。
這黑寡婦一聽心裡就更加矛盾了,她這到底要不要去傳這個話,看著猶豫不決的黑寡婦鬼火關切的說道:「青青,我看你還是聽苗王的吧,別再自作主張逆他的意了,搞不好會越弄越遭的。」
黑寡婦想想也是,她總不能任由慕容雪給燒死吧,於是她深深歎了口氣說道:「也不知道這會慕容雪在大牢怎麼樣了。不知道她受刑了沒?」
在這深夜還在擔心著慕容雪的除了黑寡婦只怕還有苗王,只見此時他正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這眼看著天都要亮了。他還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他不知道此時的慕容雪在那冰冷的大牢裡到底怎麼樣了,是不是也如他一般夜不能昧還是正以淚洗面害怕不已?苗王這麼想著突然翻身起來往大牢去了。
大牢
當苗王走近大牢的時候,看守大牢的侍衛正筆直地站在門口,他們看到突然而至苗王立刻無比恭敬地行禮道:「屬下參見苗王!」
「嗯,苗後呢?」苗王低沉地詢問道。
「在最裡面那間。」守衛如實地答道。
恩。苗王輕應了聲就徑直走了進去,當他走到慕容雪的牢房前看到慕容雪正蜷縮成一團睡在地上的時候,他的心頓時如撕裂了般疼痛。他輕輕走到牢門前用右手在大鎖上猛地一用力,就聽到喀嚓一聲,鎖被打開了。
苗王緩緩走到了慕容雪的身旁,看著熟睡著的慕容雪是如此的恬靜。似乎絲毫都未感覺到危險正朝她逼近。苗王俯下身子不自覺地用手輕輕撫過慕容雪的臉龐,她的臉上還掛著冰冷的淚珠,想必剛哭過了。突然。一陣冷風襲來慕容雪的身子本能地打了個哆嗦,雙臂將身子抱得更緊了,苗王見狀趕忙取下自己肩上的披風輕輕蓋到了慕容雪的身上,嘴裡輕聲的嘟囔道:「雪兒,讓你受苦了。如果親情和愛情只能選一樣想必你終究會棄本王而去吧。」說完苗王便起身離開,留下了一個無比落寞的背影。
而被苗王的披風蓋著慕容雪頓時感到暖和極了。她不自覺地鬆開了雙臂,睡得更沉了。她的臉上不時浮現出淺淺的笑意,她此刻正做著一個甜甜的夢,夢裡的自己正在躺在苗王的懷裡無比愜意……
肅親王府合歡殿
慕容綾坐在宋蘭心的床邊已經兩天沒合眼了,他一接到慕容白的消息就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以至於把賀蘭宏的事都耽擱了,就在他得知宋蘭心危在旦夕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沒有了心兒即使讓他得到整個天下那又如何……
「肅親王,您在這都守了兩天了還是先去休息下吧,這裡我會看著的如果王妃醒來我會第一時間派人通知您的。」青木婉兒看著無比憔悴的慕容綾有些不忍地說道。
慕容綾搖搖頭輕聲說道:「婉兒,不必了,我只希望心兒醒來以後第一眼就能見到我,你就別擔心了,我是不會有事的心兒這個時候最需要的人就是我,我又怎麼能倒下呢?」說著他又轉頭對婉兒說道:「婉兒,這次真的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心兒恐怕連命都保不住。」
婉兒輕聲說道:「肅親王您快別這麼說了,這次多虧了雪兒妹妹才是。」
慕容綾輕感激地說道:「這份恩情本王記下了。」
婉兒則輕聲回道:「王爺太客氣了,如果王爺執意留在這那婉兒就先行退下了,如果有任何需要再叫婉兒就是了。」
慕容綾則微微一笑輕輕點了點頭,而青木婉兒則轉身離開了,這一出門就被慕容白給攔住了:「婉兒,三哥肯去休息了麼?」
婉兒無奈的搖了搖頭。
「唉,真沒想到三哥這麼固執。那王妃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啊?」慕容白極其焦慮的說道。
「毒解了,天香豆蔻丸也服下了,呼吸跟脈搏都正常照道理這兩天就能醒了,可能是之前小產身子太弱才會睡得久了些。」青木婉兒認真地分析道。
「那就好,只要王妃沒事我就安心了。」慕容白鬆了口氣說道。
「那我們就別在這打攪他們了,說不定晚些時候王妃就醒了呢。」婉兒默默地說道。
慕容白點點頭拉著婉兒回房去了。
清晨
慕容綾終究敵不過睏意,倚著床頭便睡著了,他在恍惚間突然聽到了宋蘭心的聲音,那聲音是那麼的熟悉與親切,以至於他猛地醒來睜開了雙眼。習慣性地看向身下的宋蘭心,此時宋蘭心正睜著雙眸無助地看著自己。
慕容綾大喜一把抱住宋蘭心說道:「心兒,你醒來了你總算是醒來了。」說著淚就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宋蘭心只覺得整個人虛弱得很。她壓低著聲音說道:「我睡了很久麼?」
「嗯,很久很久,不過幸好你沒事了,太好了。」慕容綾深情的看著宋蘭心說道。
宋蘭心仔細回想著自己到底怎麼了,她的記憶停在了雅築茶軒。對!她中毒了,她輕輕嘟囔了句:「我記得我中毒了,我現在沒事了麼?」
慕容綾點點頭說道:「是的,沒事了是婉兒救了你。」
宋蘭心緩緩的點點頭,她覺得頭暈暈,於是她很自然地用手撐住了額頭。慕容綾見狀緊張地問道:「心兒。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讓人找婉兒來給你看看吧?」說著就準備起身。
宋蘭心輕輕拉住慕容綾說道:「沒事,可能是睡太久了身體有些虛弱,我就想喝點水。」
慕容綾趕緊說道:「那我這就給你倒水去。一會我再讓下人給你準備些粥,你肯定也餓了吧。」
宋蘭心點點頭,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突然她覺得很不對勁驚恐地對慕容綾說道:「孩子,我的孩子呢?王爺。我怎麼覺得我的肚子?」
慕容綾一把抓住驚慌失措的宋蘭心心疼地說道:「心兒,你別這樣。心兒,你冷靜點」慕容綾說著一把將宋蘭心摟入懷中說道:「心兒,冷靜點聽我說孩子,沒了。」
「什麼?」宋蘭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是呆呆地重複了句:「孩子沒了?」慕容綾慌忙安慰著說道:「心兒,我們都還年輕,還有得是機會,我們還會有孩子的,最重要的是你沒事。」
宋蘭心只覺得自己的心被瞬間掏空了,她實在不能接受這個跟自己朝夕相處了四個多月的孩子就這麼沒了,都怪她自己太疏忽了沒能好好的保護自己的孩子,這都是她的錯是她沒有盡到一個母親的職責,這麼想著宋蘭心實在忍受不住失聲痛哭起來,這種肝腸寸斷的苦楚讓她幾乎要崩潰了。
看著聲嘶力竭的宋蘭心慕容綾心如刀割,但他並沒有去勸阻宋蘭心,因為他知道這喪子之痛的打擊對宋蘭心而言有多麼的大,與其讓她憋在心裡不如痛痛快快的哭出來。不管怎樣自己都會陪著宋蘭心,陪她一起度過這場劫難,一起走出這段陰霾的日子。這麼想著慕容綾輕輕拍打著宋蘭心的背說道:「心兒,哭吧把所有的痛苦都哭出來,為夫會一直陪著你的,都會過去的。」
宋蘭心一邊抽泣著一邊說道:「王爺,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怪我!」
慕容綾輕撫著宋蘭心的頭髮說道:「不、不是你的錯,都是蕭依雲那個賤人,她居然敢向你下毒手,害死我們未出世的孩兒,我要讓他們全家陪葬!」說著慕容綾的眼神中透出嗜血地殺氣。
接下來的日子,宋蘭心便在王府裡好生修養,畢竟經過此番的折騰身子已是元氣大傷,幸好有青木婉兒在一旁悉心的照料著,宋蘭心的身體才能恢復得快些。至於,她內心的傷痕卻不是一天兩天能夠撫平的,好在慕容綾一直守在她的身旁這讓她也平靜了不少。而通過這次血的教訓讓宋蘭心迅速地成長起來,讓她知道不要輕易地向任何人卸下心防。
至於蕭家由於蕭依雲謀害王妃,全家都被打入了大牢等候秋後問斬,而蕭家的全部財產都被全數上繳,這筆財富對慕容綾來說是一筆意外的收穫,有了這筆錢他就可以暗地裡招兵買馬擴充自己的勢力,這樣也算塞翁失馬吧,畢竟此次在賀蘭宏的事上慕容綾栽了個跟頭。由於宋蘭心出事慕容綾有些亂了分寸,他的大意使得黃谷跟鄭樸都離奇的死在了上京的路上,這樣指證賀蘭宏的證據就大大不足了,雖然此次對於賀蘭宏皇上還是給了些處罰,但都是些小懲大誡的舉措,對賀蘭宏的勢力並無太大的影響。不過萬幸的是他們此次保住了左籐,將他和他的家人都秘密轉移了,這個人對慕容綾而言極具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