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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兒?」
韓三石穿著他標誌性的花褲衩,腳踩一雙人字拖跟在林沫身後。
「去這兒!」
林沫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渾身散發出一股子慵懶,雙手交叉在胸前,腦袋隨意擺了擺!
「啥?就這兒?」
韓三石下意識的扭頭看去,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兒跳起來狠狠蹂躪這王八蛋一頓。
一間略顯陳舊的小型店面,外牆上掛著一塊九十年代才異常流行的彩虹轉筒,再加上店內基本看不到客人的情況,即使韓三石已經看到了一幅歪三扭四的「陳氏剃刀」牌匾,可這兒怎麼瞅都不值那三疊厚厚的小紅票兒啊。
「來不來?這家的手藝可是超級棒的!」
林沫挑了挑眉,故作一副挑釁狀的說道。
「奶奶個腿兒,我炮哥兒啥時候慫過?」
反正已經知道自己那一頭高富帥的頭髮是保不住了,即使這兒有可能在林沫的教唆之下,直接給他來個某個部門標誌性的「髮型」,這傢伙在急於想要泡妹妹的誘惑下也豁出去了,畢竟林沫即使再無厘頭,那也是有著令人信服的能耐的。
「吱呀。」
一聲輕響,林沫當先推門走了進去。
這間理髮店並不是多麼的寬大,三幅鏡子,三張座椅,再加上一套不知年代的燙染機,這裡在韓三石看來,還真就顯得有些寒酸了。
「老陳,接客啦!」
林沫在沒有看到理髮師的身影後,他直接沖右側的小隔間裡低吼了一聲。
「小王八犢子,告訴你多少次了,老子都這幅模樣了,你特娘的還是回回這幅欠揍的模樣!」
隨著一道粗豪的聲音響起,一名身穿當下十分普通服裝的中年大叔從內間走了出來!
一雙大眼帶著一絲笑意和溫馨的大睜著,一副國字臉,讓人一眼便看出了正直和不屈,再加上滿臉的絡腮鬍子和那渾身若隱若現的壯碩身材,僅僅一出現便直接震懾到了身高不足1米65的韓三石。
「這這這.」
韓三石臉上帶著一絲驚恐的指著林沫,不知是不是這間店面確實夠小的緣故,空間和這名中年人帶給他的壓力著實讓他難以不緊張。
「老陳,你丫嚇到我朋友了!」
林沫無奈的指了指身後畏畏縮縮的韓三石,聳了聳肩,扭頭說道:「炮哥兒,來認識認識這位理髮師先生!」
聽到林沫好似故意一般的刻意在「理髮師」這三個字上加重的音調。
韓三石在有了林沫這句話的緩衝後,強壓下心中的駭然,語氣帶著些許顫抖的說道:「大叔,您以前是幹啥的?」
老陳一臉玩味的看了一眼被自己嚇到的韓三石,扭頭看了看一副幸災樂禍的林沫,語氣中帶著一絲自豪和回憶的說道:「曾經我是一名優秀的炊事員!」
「炊.炊事員?」
韓三石難以置信的注視著這位好似屠夫一般的大叔,他絲毫沒有聽出這是一句玩笑話!
「狗子,你特馬的坑我!」
韓三石「悲憤」的大吼了一句,隨即便一臉我不玩兒了的神情,扭頭便要離開。
「炮哥兒,老陳的手藝絕對沒說的,也就是張的磕磣點兒,其餘沒啥!」
林沫一臉委屈的說道,扭頭看了i一眼臉上滿是笑意的老陳,急忙上前拉住了即將離開的韓三石。
「你是在逗我麼?一個炊事員能給我整的像伊面不?」韓三石一臉氣氛的說道,語氣中充滿了懷疑和不爽。
「相信我,孩子,不就是那啥伊面麼?大叔我給你整個饅頭!」
老陳眼中閃過一絲好玩兒,二話不說,直接大步流星的來到了韓三石的身旁,一把將他拖向座椅,隨即便在這傢伙的「慘嚎」之中,好似變戲法兒一般的掏出一把剪刀,唰唰就是一頓削。
「林沫,勞資就是變成鬼都饒不了你!」
聽著韓三石極其淒厲的慘嚎,林沫好整以暇的從褲兜裡掏出一根兒煙,一臉笑意的扭頭離開了這裡。
「唉,誰都不容易呢!」
林沫靠在牆邊兒,嘴中叼著一支剛剛點燃的香煙,想到老陳之前的遭遇,他不禁暗自唏噓不已。
一年前,林沫又一次從尋找母親下落無果後回歸山省。
「這傢伙一副五大三粗的,為啥不去出苦力憑借自己的雙手來改變自己的現狀呢?」
「就是,就是,像這種人,即使他確實十分可憐,可我認為他卻根本不值得我們幫助!」
一聲聲略顯刺耳的話不停傳入剛剛準備乘坐汽車回家的林沫耳中,在好奇之下,他隨即便扒拉開圍攏在機場不遠處的人群,一點點擠了進去。
「走吧,走吧,這傢伙純粹就是自找的!」
隨著一人一臉鄙夷的說完這句話,原本圍攏的密密實實的人群隨之便自散去。
「嗯?有意思!」
林沫嘴角帶著一絲微笑的凝視著給人感
感覺極其落魄的壯年漢子,即使對方身著極其破敗,可渾身爆炸性的肌肉依舊讓他十分感興趣。
而在這人的身前,一張略顯潦草的白紙,直接將這人的訴求寫的一清二楚。
靠在牆邊兒,想到當時老陳的慘狀,林沫不禁透過窗戶上的玻璃向理髮店裡看去:「這傢伙現在看來還算樂觀!」
「大叔,大叔你饒了我吧!」
隨著林沫抽完最後一口,推門而入便聽到了韓三石就差跪地求饒般的慘呼。
「哈哈,小傢伙,既然你進了為老陳的門兒,就別想啥都不干就離開!」
老陳好似瞬間變了個人一般,在說完這句話後,身上彪悍的氣息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則是好似一名優秀的藝術家一般,不停的在韓三石略顯慌亂的擺動之中為他剪著頭髮。
「希望你能擺脫之前的陰影吧!」
林沫一臉笑意的注視著兩人,眼中忍不住的露出了一絲感慨。
時間不長,當韓三石徹底絕望般的絲毫不動時,隨著老陳乾脆利落,好似在玩兒一把手槍般的將剪刀塞入腰間,拿起豬鬃刷子,唰唰兩下,一臉滿意的說道:「小傢伙,當年我宰豬崽兒的時候都沒有給你理發來的費勁兒!」
「這.」
韓三石聽後,透過鏡子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現在的模樣。
一張圓潤的臉龐,在這頭乾淨利落的板寸下,原本給人滑稽和非主流的他,好似脫胎換骨一般的煥發出不曾見到的帥氣,略顯黝黑的皮膚,在這頭短髮的加成下,好似瞬間讓人看到了他透出骨子裡的彪悍。
「咋樣?酷不?像不像饅頭?」
老陳一副得意洋洋的調侃的說道,他對自己的手藝絕對有著極大的信心,這可是老陳家至少三代人的手藝結晶!
「酷!!真他娘的酷!!」
韓三石圓潤的臉上瞬間浮現出一抹驚喜,右手帶著些許顫抖的撫摸著腦袋上根根倒立的寸頭,語氣中說不出的激動!
聽到韓三石激動的話,林沫一臉笑容的向老陳豎起了大拇指!
「狗子,看看我酷不酷??」
韓三石激動的一躍而起,一臉興奮的對林沫吼道。
「炮哥兒,這才符合你現在的身份,瞧瞧這彪悍的髮型,嘖嘖.」
林沫一臉讚賞的衝他豎起了大拇指,說實話,韓三石除了平時有些非主流,這次換了個標誌的板寸,別說,那股子彪悍勁兒一下子便釋放了出來!
「哈哈哈,大叔,你他娘的簡直神了!」
韓三石興奮的大吼了一聲,隨即便向自己的口袋掏摸著,他得好好感謝一些這位面容彪悍的大叔。
「行了,咱還得繼續進行改造之旅呢,理發錢我都給了!」
林沫哭笑不得的將韓三石拉扯著向門口走去,他隨手從褲兜內掏出一張小紅票兒,極快的向老陳點了點頭,二話不說便拉著韓三石向停靠在路邊兒的跑車走去。
「謝謝!」
老陳彪悍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難得的溫馨和感激,想到一年前的遭遇,他不禁有些黯然。
「咳咳,二蛋,小狗子又來了麼?」
在老陳感慨時,隨著裡屋一陣輕咳伴隨著年邁的女音響起,他急忙小跑著過去,臉上充滿了笑容。
進入裡屋,最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名倚靠在狹小床頭,白髮蒼蒼、臉上佈滿歲月痕跡的老人,從她蒼白的臉色和給人極其虛弱的感覺來看,顯然這位老人有著難言的病痛。
「娘!」
看到老人的模樣,長相彪悍的老陳眼圈迅疾通紅,語氣有些哽咽的喚了一聲。
「二蛋不哭啊,你可是個大小伙子了!」
老人一臉溫柔的撫摸著壯漢的臉頰,手掌傳來微微扎手的感覺,她臉上隨之浮現出一絲愧疚:「娘苦了你啊!」
「不苦,不苦,二蛋不苦!」
老陳眼泛淚花的不停搖著頭,即使他現在僅僅只有二十九歲,可是退伍後家境的貧困和生活的壓力,使得這位錚錚鐵漢難以避免的留下了苦澀的痕跡。
「咳咳,小狗子是好人,如果不是他,娘.娘.」
注視著老人帶著些粗喘的說不下去,老陳急忙攔住了老人繼續說下去,粗糙佈滿老繭的手急忙輕柔的為老人順氣。
「呼.呼.」
隨著老陳一次次的輕撫,老人的呼吸逐漸順暢:「二蛋,娘累了,娘想休息會兒,你去忙吧,你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