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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夜的雨開始越下越大,街道上除了偶爾幾個晚歸的路人以外,幾乎看不到什麼人,所有人都躲進了暖烘烘的被窩不願冒頭。
一家西餐廳裡面,幾個服務員百無聊奈的玩著手機,音響裡放著難懂的英歌曲,偌大的餐廳裡就只有一個戴著大簷帽的客人。
這個客人已經在這裡坐了半個多小時了,就點了一杯咖啡在哪兒耗著,似乎是在等什麼人,他也不說話,穿著長長的風衣,整張臉都蒙在圍巾裡面,為其增添了幾分神秘感。
「吱呀…」
餐廳的玻璃門被人推開了,又是一個穿著風衣的男子走了進來,幾個服務員剛要上前迎接,男子就揮了揮手,左右環視了一圈,逕直的朝戴著大簷帽的客人走了過去。
「李偉,又見面了。」
田伯光坐在椅子上面,微笑著開口道。
「田局長公務繁忙,還能抽出時間前來赴宴,真是讓李某人受寵若驚啊。」
李偉睜開微瞇的眼眸,慵懶的靠在椅背上面,笑容可掬的看著容光煥發的田伯光。
「你這個宴可不好赴啊,搞不好又是一個鴻門宴。」
田伯光招手喚來服務員,也要了一杯咖啡:「說吧,找我什麼事兒,我不相信你只是單純的找我來這兒喝咖啡。」
李偉忍不住的笑了起來,摸了摸鼻子:「田局長快人快語,我也就不藏著掖著的了,今天找你來是想給你提供一些情報,幫你建功立業,加官進爵。」
「屁。」
田伯光看著李偉滿嘴跑火車,忍不住的就開罵了:「我看你是想把我往火坑裡推還差不多。」
「喲呵,我還沒說呢,田局長怎麼就知道我是害你呢?難道你知道些什麼了。」
李偉滿臉的驚訝,很誇張的表情。
田伯光怒了:「李偉,你少自作聰明,你以為你在聖賢莊幹的事情瞞得過我的眼睛嗎?別人不知道,老子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我告訴你,你小子的所作所為純粹就是廁所裡打燈籠,找死。」
眼看著窗戶紙被田伯光捅破,李偉也不開玩笑了,冷笑道:「原來你們警方早就知道聖賢莊的那些貓膩了,敢情我他嗎倒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兒了是吧,嘿嘿。」
田伯光臉色很難看,拳頭捏的死死地,陰晴不定的瞪著李偉,半晌道:「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清楚這個世界上的某些潛規則,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公安局長而已,有些事情不是我想做就能做的,人心都是肉長的,你他嗎以為我不想管嗎?」
田伯光越說越激動,怒道:「我實話給你說吧,我要是敢去把聖賢莊查了,要不了半個月我就得脫衣服走人,到時候還會有更多的聖賢莊出現。」
李偉的臉色也很難看,田伯光說的的確是實情,他現在在位的話,還能在一定程度上的遏制著一部分人群,他要是下去了,自流井怕是會更亂。
「我勸你還是趁早遠走高飛的好,留在這裡遲早會落在他們手上。」
田伯光沉默了一會兒,沉悶的開口道。
「難道你們警方就對付不了他們了嗎?難道就這樣仍由他們為非作歹了嗎?」
李偉眼睛瞪著滾圓,壓抑著嗓門嘶吼道。
「譚洪的實力大的可怕,想要扳倒他遠非你想像的那麼簡單,只要他沒有做出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沒有危害到國家安全,沒有辦法動他,除非是上頭想要拿他開刀。」
田伯光一番話說的是推心置腹,讓李偉找不出理由來反駁他。
兩人一時間都沉默了下來,只有音響裡的音樂不斷的播放著,過了一會兒,李偉率先抬起頭來,對著田伯光道:「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煩你。」
田伯光笑道:「說吧,什麼事兒?」
「我這陣子可能要到外面躲一陣子,避過這陣風頭再回來,但是我不想讓我母親跟著我東躲**的,她一個人在家裡我擔心那些人找不到我之後,會拿我的家裡人下手,我想請你們警方出面保護我母親。」
李偉認真的看著田伯光的眼睛,誠懇的說道。
田伯光想了想,說:「要是我不答應呢?」
「如果我母親少了一根寒毛,隆昌市必將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李偉陰森森的冷笑道,不知為何,望著眼前這個看起來貌不驚人的男子,田伯光竟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努力的驅散腦子裡的恐懼,田伯光正色道:「行,我會派人二十四小時暗中保護你母親,一有情況我們警方就會趕到。」
「謝了,我還有件事想問你。」
李偉安置好了母親的事情,心裡的一塊大石也落了地,神色變得輕鬆了許多。
「有什麼事兒一併說吧,我還得趕著回去呢。」
田伯光看了看手錶,端起咖啡泯了一小口。
李偉說道:「上次許秋波也和我們一起去了聖賢莊,我擔心那夥人會找上他,你以前不是說要把他調到市刑警隊裡去嗎?」
田伯光拍拍額頭,如夢初醒:「瞧我這腦子,這陣子太忙了,都忘了還有這茬事兒了,那小子的確有幾把刷子,我看他不用去市局了,就
就在我這兒給我打下手吧,你叫他明兒個就到我區公安局找我,我給他安排工作。」
「行,那就多麻煩你照顧一下他了,他是我兄弟的親戚,別讓他受人欺負就成。」
李偉將所有人的善後都處理妥當,高興的向田伯光伸手了手臂。
「你以後給我安分一點兒,別再給我惹麻煩我就謝天謝地了。」
田伯光笑著和李偉握在一起,調侃著說道。
李偉哈哈大笑道:「如果我能躲過這次報復,我可以考慮到你們公安局來做個臨時工,你到時候可別嫌棄我就行。」
「希望你再進局子了,不然二進宮的勞改犯我可不敢要。」
田伯光用力的搖了搖握在一起的兩隻手,有些唏噓不已。
「一言為定,來,干了吧。」
兩人舉起咖啡杯,皺著眉頭把這如同中藥一般的東西喝了下去,難受的直吞舌頭。
「後會有期,我先走了。」
田伯光瀟灑的站起身來,打開大門,投身進了寒冷的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