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外,石磊正被石巖打得抱頭做鼠竄裝,嘴裡不停的喊著:「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覺得晃眼看上去很像嘛?」
「像你個大頭鬼啊像!」石巖提起腳就朝他身上踹,嘴裡還狠狠的咒罵著:「我看你就是存心的,不想讓我好好過日子是吧?」
「行了行了,別打了,」谷雪趕緊過來拉著石巖,然後好言好語的勸慰著:「大表哥,你繞了二表哥嘛,其實說實話話,那木槿」
石巖冰冷的目光刺過來,谷雪趕緊賠著笑臉改口:「那表嫂晃眼看去是有那麼幾分相似,不過仔細一看,就大不相同了,就好像章謀女郎和董謀女郎,晃眼看上去差不多,其實還是差很遠的。」
石巖狠狠的瞪了石磊一眼:「下次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話,我就剝了你的皮。猵」
丟下這句警告的話,然後才去拉開自己的車門拿東西,昨晚他忘記告訴那小女人家裡還有姑姑和嬸嬸,好在他幫她準備了禮物。
石巖把木槿準備的禮物拿進去,劉琴的是木槿親自挑選的牛角梳,劉琴愛不釋手,接過去就在頭上梳了兩下,當即表示非常的喜歡。
而其他人的禮物都是石巖準備的,中規中矩,姑媽的圍巾嬸娘的方巾白慧容的香水,大家都表示非常的喜歡嘯。
中秋節,石家的大團圓,木槿是新人,第一次加入這個大家庭,免不了被關注,好在谷雪和石磊在說笑話,引起大家的注意,這才把大家關注的目光給拉扯開去。
晚餐後自然是吃月餅,石家的大月餅也是火腿月餅,或許是木槿從小吃慣了雙黃白蓮蓉的緣故,她並不覺得這火腿月餅有多好吃。
中秋節放花燈,剛好石巖家的門前就是湖,於是谷雪嚷著要放花燈,逼著石磊去買,石磊氣呼呼的不肯,說往年都是石巖去的,今年為什麼輪到他?
谷雪就說今年石巖結婚了,他要陪老婆,二表哥你如果也結婚了要陪老婆,那我就自己親自去買好了。
好吧,結婚原來有這麼多的好處,石磊即使一萬個不情願,最終還是拗不過谷雪,只能開車去買花燈。
石巖家所在的別墅小區叫鷺湖山莊,所有的別墅都是沿湖而建的,只要是住別墅的人家,都住在湖邊,家家看湖,家家享碧水藍天。
中秋節夜裡,一家人在庭院裡站著,其實這個庭院是加寬加大了的,因為有一半已經在湖水上面了,這一半是仿木製品搭建的,最前方的一條長廊更伸到了水中央,而那裡修建了一座小小的涼亭。
夜晚庭院裡燈光亮起來,棕樹在兩邊散開盛大的葉子,木槿調皮的用刀割下一片已經發黃的葉子,再用剪刀簡單的把邊沿剪去,然後就做成了一把濟公扇。
「表嫂,你應該把身上的衣服也換下來,上樓拿了表哥的大t恤衫穿,再拖拉一雙爛布鞋,這就有點濟公的樣子了。」谷雪在一邊打趣著,同時她也正用刀去割棕樹葉子。
「得得,雪丫頭,你就是個跟樣學樣的人,」劉琴在一邊責罵著谷雪,不過語氣卻明顯的帶著寵溺:「你表嫂沒來前,我怎麼從未見你把棕樹葉子用來做扇子呢?」
「哎呀,外婆,你要表揚表嫂就明著誇她嗎,為什麼非要把拉我來做襯托呢?」谷雪一邊用剪刀剪著棕樹葉的邊一邊略帶抱怨的說:「其實,任何一個女人都不願意當綠葉的,我也想當紅花啊。」
一句話,把大家都逗笑了,劉琴也笑了起來,然後還說:「得,你天生綠葉的料,還當什麼紅花啊。」
大家正在說笑,石磊已經買了花燈回來了,荷花,玫瑰花,鬱金香,他用購物袋提了一大堆回來。
「我要放荷花的,」谷雪一下子就跑了上去,搶過石磊包裡的荷花翻找起來。
「荷花的給你表嫂,」劉琴在一邊用谷雪剛剛做好的濟公扇敲了她的頭一下:「你個小丫頭,放什麼荷花的,我看放玫瑰花最好了,玫瑰花代表愛情,你早點去尋找你的愛情的了。」
「我才不尋找愛情呢,我就要放荷花的,」谷雪這一次故意和劉琴槓上了,堅決不讓步,尋找什麼愛情哦,愛的那個人跟個死人一樣,誰愛他?
「奶奶,我買了好多個荷花的,你就別再敲谷雪的頭了,」石磊趕緊過來把劉琴的手拉住:「等下表妹的頭都被你敲破了呢。」
「敲破了才好呢,誰讓她的大腦不開竅呢?」劉琴笑著說,不過卻是沒有再用濟公扇敲谷雪的頭了。
「表嫂,這個純白色的荷花燈給你,」谷雪挑出最漂亮的一個遞給木槿道:「等下你跟表哥倆個放一個燈就可以了。」
木槿點點頭,接過荷花燈來,這時石磊卻在一邊問了句:「我哥呢,嫂子都在這呢,他不陪嫂子跑那去了?」
「你哥上樓去了,」方瑩在一邊接過自己兒子的話來:「剛剛石巖切西瓜時不小心把一大片西瓜給弄衣服上了,他上樓換衣服去了吧。」
「我們這就要出發去河邊放花燈了呢,他上去多久了啊?」石磊已經把自己買的花燈分完了,此時自己也拿了個玫瑰花的花燈在手上。
「我上去叫他,」木槿手裡拿著谷雪給她的荷花燈,想著反正也要上樓去一次,因為放花燈時都要給裡面寫祝福語的。
她很自然的跑上樓去,也沒想到要敲門什麼的,直接推開門走進去,客廳裡沒有石巖,正要到臥室去找,轉身的瞬間就發現石巖已經從旁邊的露台走進來了,而他的手裡還捏著手機,貌似剛通完電話。
「怎麼上來了?」石巖見她手裡拿著花燈,即刻反應過來:「石磊這麼快就買回來了。」
「嗯,他們正等你呢,」木槿笑著回答,然後揚了揚手裡的花燈道:「最漂亮的一個,谷雪給我們了,趕緊找了筆和紙來寫祝福語吧。」
「難得那丫頭今年這麼大方,」石巖說話間去了書房,很快拿了紙和筆出來,看著木槿:「祝福語寫什麼?」
「我們這裡剛結婚,就祝福我們的婚姻好不好?」木槿很自然的開口:「這是我們結婚過的第一個中秋節呢。」
「那寫祝我們新婚快樂?再祝我們中秋節快樂?」石巖忍不住笑了起來,側臉看著身邊的小女人。
木槿的臉一紅,即刻從他手裡搶過紙和筆來:「我先寫,一人寫一句,然後放在花燈裡放走。」
「行行行,」石巖點點頭,然後又戲謔的道:「不過,我的字寫的很帥氣的哦,你確定要和我的字放在一起嗎?」
木槿當即瞪他一眼,「我人長這麼醜都和你這帥哥放在一起來了,字有什麼不可以的?」
「哈哈哈,」石巖見她那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然後點點頭道:「可以可以,當然可以了,你趕緊寫吧,最好我們寫的兩句話能連得起來,就是上下句的意思,看我們倆是否心意相通。」
木槿稍微沉吟一下,隨即在紙上龍飛鳳舞的寫下:蓬門且喜來珠履。
石巖明顯的一愣,據他瞭解,木槿是理科生,可他沒有想到,她的鋼筆字如此的漂亮,更沒有想到的是,她居然能寫出如此富有詩意的句子來。
這是一副對聯的上聯,木槿既然把上聯寫出來了,那他也只能把下聯寫出來,接過她手裡的筆,他略微遲疑,然後在紙上落墨:侶伴從今到白頭。
木槿見他寫完,把這張紙拿了過來,然後撇撇嘴道:「字沒有人帥!」
石巖再次笑出聲來,薄唇湊到她耳邊,低聲的道:「你的字和你的人一樣漂亮!」
「去,我的字比我的人漂亮好不好?」木槿瞪他一眼,把疊好的這張祝福語放花燈中,然後起身:「走啊,他們還等著我們呢。」
等他們倆下來,石磊已經用剛剛木槿做的濟公扇煽了會兒風了,看見他們倆,沒好氣的說:「真是的,這結婚了的男人和女人咋那麼多事呢,下過樓都那麼慢,在上面折騰什麼?」
「你想知道?」石巖故意在他身邊打趣的問。
石磊上當,睜大眼睛,卻是大聲的問:「哥,你剛剛和嫂子在上面做什麼?耽誤那麼長時間?」
「想知道自己結婚去啊?」石巖漫不經心的回答:「結婚了不就知道了?」
「對對,」劉琴在後面附和著:「石磊,我上次在那家餐廳碰見和你吃飯的那個女孩子怎樣了?你怎麼沒有領回家來呢?」
石磊聽了這話,狠狠的瞪了石巖一眼,再也不理會他,直接拉了谷雪:「小表妹,還是你跟我是一夥,我們倆趕緊去最前面的地方放花燈吧。」
木槿見石磊和谷雪跑得比兔子還快的身影,忍不住笑了起來,輕聲的道:「看來他們也是怕奶奶念叨婚姻的。」
石巖笑著點頭,心說誰不怕啊,他在沒有和她結婚之前,都不敢回這家呢,奶奶整天就盯著他呢,誰讓他是大哥啊?
放花燈是八月中秋節傳統的項目,花燈又以荷燈為主,荷燈的諧音合燈,喻意和和美美的意思,在中國傳統文化裡面,荷花是一種清純,高雅與風節的象徵。
放花燈是放飛希望,放飛夢想,放飛自己的願望,所以放花燈之人一般都要許願,而木槿和石巖則許下了他們新婚的第一個願望:侶伴從今到白頭。
他們倆蹲在湖邊,木槿手裡捧著花燈,石巖用火機點燃那荷花裡的一小節蠟燭,然後倆人一起把這朵燃起希望的荷花慢慢的放進湖水裡,看著它隨波浪逐漸的飄遠。
他們倆就坐在湖邊,抬頭就能看見掛在天空的明月,石巖用手攬著她,打趣的道:「今晚月亮都圓了,我們也該圓了吧?」
「月亮圓了是自然現象,月月月半逢月圓嘛,我們有什麼圓的啊?」木槿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還睜大眼睛看著他。
石巖把嘴湊到她耳朵邊,輕笑著道:「圓房啊?」
木槿的臉上當即飛上紅霞,她還真是個糊塗蛋,連圓了都弄不懂,此時被石巖嘲諷,她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算了。
而湖對面卻飄來天後的歌聲: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花燈放得很晚,湖邊很多人,大家都在嬉戲打鬧,很多小孩子手裡還提著電子花燈,電子花燈裡唱著關於中秋節的歌曲。
晚上十一點多大家才盡興,叔叔一家和姑媽一家終於告辭,木槿一直陪著石巖把親戚送走才回的房。
老太太年齡大早就睡了,容姨在鎖院門,石洪峰在接電話,好像在叮囑要注意安全什麼的,估計是什麼地方有人放孔明燈。
木槿回到樓上石巖的房間,她還真有些精疲力盡了,原本她是想去自己父母那住的,可今晚是中秋節,家裡又來了客人,她又不好掃興。
「怎麼還坐在這裡,趕緊去洗澡啊,」石巖走進來,看著坐在沙發上一臉倦容的木槿催促著她:「時間還早麼?」
「我我的額頭好像還不能沾水,」木槿猶豫著,可憐兮兮的望著他:「要不,你還是送我」
「想的美,」石巖迅速的搶斷她的話,伸手過來,抓起她的手腕就朝浴室走去:「進去,自己把衣服給脫了,我免費為你服務。」
「那我自己來。」木槿緊張得語無倫次:「我盡量小心,再說手心已經沒事了,就是額頭上那一點點,我注意一點就成了。」
「啊木,我們是夫妻,早晚不得在一起啊?」石巖真是服了她了,她明明一個二婚的女人了,怎麼表現得跟一個未經人事的少女一樣?
「我自己可以的,」木槿堅持著,身體本能的朝後退了一步,雙手抓緊自己的衣服,一副怕石巖強行幫她脫衣服的架勢。
石巖終於被她打敗,只能無奈的歎氣,轉身走出去,接著又叮囑了句:「那個,如果不行就叫我啊。」
他的話剛落,身後的浴室門已經以最快的速度關上了。他望著浴室門狠狠的瞪了一眼,有種要用腳把這門踢開再次闖進去的衝動。
當然沒有這麼做,他只是很自然的走進房間來,既然和她結婚了,也決定和她過一輩子,那麼,這洞房花燭,貌似,也多少還是應該浪漫一點點才是。
其實前晚他就想要和她把生米煮成熟飯的,不過當時她的手和額頭的確是受傷了,而且最主要的是,他想多給她幾天時間適應一下。
原本沒有打算在家過中秋節的,不過既然已經留在家裡了,那就今晚和她洞房花燭吧。
中秋節嘛,花好月圓,希望是個好兆頭。
木槿在浴室裡洗澡,其實心裡無比的緊張,她知道今晚估計逃不過去,畢竟,她和他是合法的夫妻,再也沒有推辭的理由。
雖然才三天,不過手掌勉強可以沾水了,她顧忌著額頭的傷口,所以沒有選擇淋浴,而是在浴缸裡放了浴缸水,用毛巾把自己身上擦洗了一下。
是在洗完澡才發現自己是馬大哈的,因為她是被石巖給拖進浴室的,所以不僅沒有拿睡衣,就連裡面的遮羞布都沒有拿。
真是羞死人了,她在心裡咒罵了自己一句,然後忍不住對浴室門外喊:「石巖。」
「嗯,」石巖應了一聲,接著朝浴室這邊走來,對著浴室門問了聲:「怎麼了,要我幫忙搓背是嗎?」